《[海贼王]南西旧事》昼离

5、旧友

　　南西又一次踏上了甲板。

　　此时，在圣地玛丽乔亚及其邻近岛屿，前海军少将卡罗尔·南西退出海军的消息已经逐渐传开了，并且正在以玛丽乔亚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小姑娘在船上时，就听到了一些浅浅的议论声，是关于自己的，她没在意。

　　南西现在站在人生的路上，迷雾与黑暗遮住了方向与光亮，她的孤独感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心灵迫切地渴望着归属感，所以她只好向北向北，一路向北。

　　北海到底有什么？她也不知道，这只是小姑娘留给自己的一个念想。

　　她日日重复着踏上岛屿，跨上船只，登上甲板的生活，整整一个月，她都在路途中，她早已到达北海，却一直固执地徘徊于海洋与陆地间。

　　直到有一天，小姑娘在酒吧遇到了旧友。

　　“Nancy？”她坐在柜台旁喝橙汁时，久违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已经很久没有人呼唤过“卡罗尔·南西”的名字，以至于在听见这声称呼时，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人会叫她南西。

　　南西扭头，身后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意外的白净，长相相当斯文，只是左边眉毛处有道疤，将眉毛生生分成了两段，倒是为这张脸添了几丝狂野的气息。

　　南西一时没认出来这是谁，空气就这么尴尬地凝固了一瞬。

　　然后小姑娘歪了歪头，非常礼貌地问：“你是？”

　　男人笑了笑，无奈摇头：“尤利·萨克。”

　　这个名字一脱口，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也终于焕发出了一点光彩。然后同样的一刹那，她想起了塞西莉，至此，她几乎可以肯定，塞西莉未尽的话是关于什么的。

　　尤利·萨克，南西年幼时的好友，同样是梅姨收养的孩子。

　　南西当年不是没找过他，可是一直杳无音讯，还有一个叫做妮娜小女孩也是，小姑娘也就认为他们都死了。

　　如果萨克还活着的话，那么……

　　“妮娜呢？”南西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

　　“死了。”尤利·萨克答得一点犹豫都不曾有，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就熄灭了小姑娘眼里的火花。

　　尤利·萨克在南西身边坐了下来，问服务员要了杯朗姆，继续讲述道：“妮娜当年就死了，梅姨让我和她走，但是她被柱子压伤了腿，跑不远了。那天，整个苏拉格岛都是火海与地狱，妮娜就永远留在了那里，留在了五年前。

　　“我呢，一直对于当年无力救出妮娜感到愧疚，直到前阵子，我亲手杀死了当年那群几近摧毁苏拉格岛的海贼。我终于可以告诉自己，能够解脱了。”

　　“……”南西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以致于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它选择给予尤利·萨克以解脱，却留给了卡罗尔·南西迷茫与深渊。

　　尤利·萨克点的朗姆酒很快就呈了上来，男人右手握住杯身，手腕处灵巧地用力，轻轻地旋转着杯子，杯中的液体也跟着四处流动。他下颚微微抬起，抿了一小口朗姆酒，脖颈处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偏偏南西吧，她不懂得欣赏，那双漆黑的眸子呆呆地看着男人，愣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后来，大概是也觉得渴了，她扭头，咬住了面前的吸管，一点一点地吸起了橙汁。

　　两个幼年玩伴掀开死亡的面纱久别重逢，没有任何欣喜或怅惘的情感逸出，只是静静地喝着自己眼前的酒水。

　　南西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问道：“萨克，这么多年，你一直知道我的下落是不是？”

　　不然为什么在看到她时一点惊诧时都没有，甚至于只是一个背影就感觉她就是卡罗尔·南西。

　　尤利·萨克一口饮尽了余下的朗姆酒，右手沿着圆弧式的轨迹下滑，然后杯底撞上了柜台，发出一声不轻不响的“嘭”的声音。

　　男人很浅很浅地弯了弯嘴角：“是啊，南西。”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南西问，疑惑地看着身旁年幼时的小伙伴，心底却隐隐地猜出了答案。

　　尤利·萨克与小姑娘四目相对，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不可以啊，南西。因为我——”

　　他突然笑得有些恶劣：“是海贼啊。”

　　南西听到“海贼”这个词时，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厌恶意味明显。小姑娘只是生出了一种类似“啊，果然是这样”的解脱感。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最终都会和她背道而驰。

　　“你不是尤利·萨克了，对不对？”南西突然这么奇怪一问。

　　尤利·萨克愣了一秒，然后秒懂，笑着肯定了：“是的。”

　　南西不知道男人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猜到，他换身份了。所以她从没在那如山如海的海贼资料中找到他的名字，所以战国在告知她她的复仇对象已经死了时不曾提及是谁动的手，而塞西莉……她大概动用了很多的势力才挖出了尤利·萨克被掩埋的真实身份，可惜没机会亲口说出。

　　“阿卡利——”远方的叫声很快就告诉了小姑娘旧时同伴如今的姓名。

　　南西看着尤利·萨克转身朝着那个红发男人挥手时，眉毛狠狠一皱，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扭曲。

　　萨克没来得及注意南西奇怪的表情，他离开高脚椅，慢斯条理地付了帐，与小姑娘告别：“那是我船上的伙伴，我该走了，南西。”

　　他刚说完，南西下一秒就同样“唰”一下窜下了椅子，她拉着萨克的袖口，道：“带我走，萨克。”

　　她抬头，在萨克的眸光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四周声音有些吵闹，她又重复道：“带我走。”

　　男人看了看被拽着袖口，想撇开小姑娘的手，谁聊南西死死攥着布料，一点都没有想松开的打算。萨克弯腰，目光与她齐平，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你确定要上海贼船？南西？你对海贼的狠与恨可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

　　“萨克，太过分了。”南西幽幽道。

　　“？”

　　“其他人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我，但是你不行。你应该了解我的，你亲手毁了我的目标，为什么还不愿意带我走？”

　　男人耐心与她解释：“南西，你我注定只能解脱一个，我没有毁了你，我只是拯救了自己而已。”

　　但南西一口否决：“你没有。萨克，不然那个人就不会叫你阿卡利。阿卡利是妮娜的姓，你背负着她的姓，你的一生就不会得到解脱。”

　　小姑娘当年亲眼目睹梅姨的死，这就成了她永恒的枷锁，而尤利·萨克当年亲手丢弃了阿卡利·妮娜，这也就是他一生的桎梏。

　　杀了仇人又如何，不杀仇人又怎样，他们谁都无法释怀。

　　萨克凝视南西的眸子良久，最终轻笑了一声，“呵。你说得对，南西。”

　　男人直起身，牵起小姑娘那只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看着站在酒吧门口等待的夏其，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那就和我一起痛苦地活下去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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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写啥呀……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