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7、第 7 章

　　“莲华，没事，没事的，莲华。”程铮抱着她，一遍一遍的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轻柔细软，音调中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声音直插她心里，她如海中遇溺的人抓住一个木头，也不管是否真能逃出，只是死死抓住。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铮很久也没联系她，莲华又恢复以前的日子，工作、睡觉、相亲，当然偶尔她也会也会怀念起当时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什么的圣诞新品她叫简如卖了，价钱让她着实倒抽一口气，但当简如怂恿她主动联系程铮时，她还是迟疑了，曾经的痛还烙在心底，稍一触碰，遍体鳞伤。

　　“莲华，你觉得呢？”莲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相貌端庄，事业有成，处事稳重有度，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男人应该对她很有好感，特地选了这家有最佳情人位之称的地方，看着热烈的玫瑰和精致到几乎完美的点心，她明明应该欢喜的，所以她一直微笑着有问必答。

　　“我觉得很好啊。”

　　男人得到了预想的答案，继续侃侃而谈，而她乐得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周围的情侣。

　　斜对面的那个女人，一身泼墨似的黑，衬的肌肤娇嫩似雪，葱葱玉指握着酒杯忽的泼向对面的男子，那人也不躲闪，只是取出纸巾擦拭脸上的酒水，女人不甘心，尖着嗓子喊道：“你说到底是谁？”

　　一时间莲华精神振奋，竖起眼睛等着上演好戏，不想对面男子斜过脸来，冲她微微一笑，程铮！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程铮已经走到她面前，指着她说，“喏，就是她。”

　　轰的一下，她的世界炸了锅，她看见女人扑过来，一边扯着她的衣服，一边抹着眼泪：“她有什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看见男人张着大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悬在半空中不停的抖动，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悠闲的站在一边，仿佛只是个路人。

　　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八点档的台湾剧中，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事后程铮问她当时为什么会笑，她回答：“我暗恋你已久，你终于对我表白。”说这话的时候，她正陪着程铮打牌，话音刚落，便有人起哄，“程铮，你看人家都这么直接了，你还不快表示表示。”

　　程铮正在兴头上，他今天手气极好，连赢几把大的，他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塞进她的手里，莲华也不客气，接过钱，一张一张整理好，装进钱包，放在挎包的夹层里，拉好拉链。动作流畅，毫无一丝羞涩遮掩之意。

　　“你就这么喜欢钱吗？”程铮有些失态。

　　“我不是喜欢钱，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有钱而已。”莲华面容自若，她不知从哪里听来这样一句话，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男人而已，用在这里，刚刚好。每次看他们打牌，赌注极大，得失之间无人激动，仿佛失的不是钱，只是一张白纸，莲华还记得以前每次从邮局接到汇款时，捧着那一张一张破旧的钞票数了又数，记得第一次发工资时，她拿着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激动不已。而今看着他们，才知道人间也分九等，他们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而她是路边不起眼的石头。

　　知道他们开始谈恋爱，简如反倒劝她小心，莲华知道简如是好心，但她是石头，是一个砸不烂、踢不碎、打不破的石头，她又怕什么，其实她也知道她对于程铮不算什么，好几次她电话打过去，那头的女人声音娇柔婉转，如间关莺语：“铮，你的电话。”

　　有一次她好奇的问那女人，“昨天接电话的也是你吗，声音很甜啊。”那边没有回答，不久她就听到女人的哭腔，她很想不通，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会单纯的认为爱情能改天换地，她讨厌这种单纯，但是她忘了，单纯的人多数比较冲动。

　　第二天，一个衣着艳丽、打扮入时的女孩冲到她的的家里，她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她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她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女孩砸累了，说道：“砸吧，正好换新的，反正有人刷卡付钱！”

　　“你以为你是谁，他不过是贪你新鲜罢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贪我新鲜，又何苦这样兴师动众，难道你之于他还不如我新鲜？”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戳到了痛处，女孩嘤嘤的哭了起来，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莲华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孩，也就20岁上下吧，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喜欢幻想，在梦里，也许她是城堡里等待救赎的公主，而程铮救是那个从天而降手持利剑的王子，现在梦碎了，幻想灭了，如同12点的钟声响起，灰姑娘失去了豪华的马车，美丽的水晶鞋，被打回原形，从此洗衣做饭，变做普通妇人。莲华忽然觉得有些心痛，曾经她也有过这样那样的梦想，当梦想破碎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的哭泣，她想起一首老歌，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世界男子已经太会伤人，
　　你怎么忍心再给我伤痕。

　　晚上程铮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约她的时候她回绝了，“以后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殷歌去你那里闹了吧，她只是个孩子，何必和她计较呢。”

　　“我只是累了，不想玩了。”莲华的声音里充满了倦意。

　　“你觉得我们只是在玩？”

　　“难那你会娶我吗，程铮？”她的声音里有请求。

　　“用这种方式向我提出要求并不见得多高明。”程铮说

　　“程铮，不管接近你的女人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她仍然是个女人，在她的心里总有一个最美好的梦，你可以不爱她，但是请你尊重她，殷歌只是个孩子，何必和她计较呢！”莲华说完便关了手机，连电源一起掐断。

　　很晚了，莲华听到了一阵敲门声，起先还是温柔的，力度逐渐加重，最后手脚并用，莲华怀疑她要是再不开门，只怕物业管理的人也参加进来了。

　　“什么事情？”

　　“试车去。”

　　还没有等莲华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程铮拉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莲花，有钱还真是好啊，想要什么都有。她不知道程铮要带她去哪里，只是觉得程铮的情绪不太稳定，他平时开车就很快，而今天似乎有些，拼命，好几个转弯他似乎没有减速便飘了过去，早知道试车是这样的，她打死也不去，她还记得第一次从镇上坐大巴到城里，下车的时候她吐的西里哗啦，再这样下去，估计昨天晚上吃的也要被吐出了。

　　“你喝酒了？”没反应

　　“你和谁吵架了？”还是没反应

　　“你爱上了我吗？”

　　程铮终于有了反应，在风驰电掣的跑车里，他吻了她，而她也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也还真的有效果，他终于停了下来。

　　“没有人打过我，你是第一个。”他看着她，眼里有种忧伤，这忧伤仿佛要吞噬一切，连她一并。

　　气氛有点僵，她不喜欢，“你找死，想占便宜也先停下车在说，你以为你是莱科宁。”

　　“那就是说停下车可以了。”他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身上有种薄荷的香味，清冽却又迷幻，令他忍不住靠过去，她的身体很冷，是吹了风的缘故吗，他有些心痛，紧紧的箍着她，她的嘴唇很冰，他贪心的吻着她，像是要一口吞下一样，她的眼很凉，似一弯湖水，深不见底，于是他就这样陷下去，无法自拔。

　　他真的喝酒了，唇齿之间她可以闻到淡淡的酒味，她想逃，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指尖传来他的体温，像有一团火烧啊烧啊，直烧到她的心里，于是心里好像有什么溶了、化了，一股暖流顺着四肢经脉里流动，于是她抬起头，迎着他，他的唇很软，他的舌很甜，她细细吸吮，她终于知道吻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温暖。

　　回家的路上程铮突然说，“莲华，我没带钥匙。”

　　“你可以找间KTV唱一晚，累了还可以睡觉。”

　　“莲华，我没带钱。”程铮望着她，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莲华把他的手翻过来，指他小指上的戒指说，“这个留下来做抵押，我借你卡刷好了。”

　　程铮脸色一变，“不愿意就算了。”

　　话虽然这样说，程铮还是跟着莲华去了她家。莲华和简如合租，她一间房，简如一间房，她想了半天，终于从阳台上找了一张躺椅放在她的床边，说：“你睡这里吧。”

　　“你不怕我半夜偷袭你。”

　　“那你就不怕我哪天挺着大肚子冲到你家向你要抚养费。”

　　“我保护措施一向做的很好，你想不想试试。”程铮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

　　莲华从柜子里抱出一个被子，往他身上一扔，“你要是不想让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去，你就赶快睡觉。”

　　说完便躺到床上，被子一捂，好半天伸出头来，“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啊，很晚了。”

　　“我还没有洗漱。”程铮说。

　　“哦。”莲华找了一只牙刷然后指了洗手间给他，“喏，牙膏、杯子、毛巾。”

　　程铮看看牙刷，摸摸毛巾，“我要软毛的牙刷，毛巾也好硬啊，天啊，现在还有人用大宝啊。”

　　莲华的脸色越来越暗，“你还可以去殷歌那里，要不要我借你电话。”

　　程铮终于不说话了，乖乖的漱口洗脸，好一会又凑到莲华的床头，“我没有睡衣，借钱我出去买睡衣。”

　　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事情这么多啊，莲华一脸的不耐烦：“这么晚了，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程铮还是蹲在她的床头，“不舒服，睡不着。”

　　莲华长叹一口气，爬起来在柜子里翻了好久，摸出一套睡衣给他，“以前打折的时候买给我哥的，结果他穿不习惯，就一直丢在这里，你试试吧。”

　　“这是什么料子，”程铮还想再说，瞄见莲华的脸色，立刻出去换了衣服。他扣子没系，衣服有些紧，只好打敞穿着，明明是廉价的地摊货，穿在他的身上却自有一番风流。

　　望着，竟然会有些心跳，“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莲华翻了个身，背对着程铮。

　　毕竟房间里多了个人，莲华睡的极不踏实，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问她：“莲华，你睡着了吗？”

　　“她订婚了。我和她从小玩到到大，她一直对我很好，不管我怎么样对她，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她一直对我很好，可是那天她突然跑过来和我说要分手，那分手就分手喽，可她一走，我突然觉得心很空，然后你就来了，你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对我微笑，你笑起来真的很恬静，有种让人心安的魔力。后来我在酒吧看到了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想不到她居然为那种男人把我甩了，我很不甘心，我打了那人，可她却挡在那人前面质问我到底爱过她吗，她说如果我说爱她，她就回到我身边，那一刻，我迟疑了，我说，我喜欢你，于是她哭了，从小到大我没看她哭的这样伤心，她说程铮你喜欢的人有很多，可你从来没有爱过人。警局里我翻遍了电话，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种糗事，所以打给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很温柔的人。今天下午她打电话给我说她订婚了，我心情真的很糟，所以拉你出来试车，可你居然问我，我爱上了你吗？莲华，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所以莲华，让我爱你好吗？小时候，我有一只牧羊犬，我每天晚上一定要和它说晚安，可是有一天它老了，死了，后来我爸妈买很多狗，真的、假的，每一个我都喜欢，但我从来不和它们说晚安，莲华，我真的很想找个可以说晚安的人，所以莲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