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56、十九章

　　御书房内剑拔弩张，氛围紧张，跪在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深怕自己在荣帝抑或二皇子的怒气上加一把火，得一个杀身之祸。
　　而殿外的莫如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自是了解一些皇家的无情，但从没想过继了解贤王和三公主赐死的事情之后，还能亲眼看见皇家父子之间走到这步田地。
　　二皇子敢这般嚣张，看来是对皇位势在必得了。不过经过这次荣帝的警告，他多少会收敛一点，可能会安分一些时间。
　　是夜。
　　二皇子府。
　　灯火明灭间，二皇子的一双眸子布满了阴翳，神情狰狞冰冷，“不死城办的是什么事！”
　　他面前一位老者，留着一撮山羊胡，头发灰白，正是丞相，“二皇子不必动怒，皇上身边高手众多，特别是最近刚招揽的——萧莫如，刺杀不成也是意料之中······多等些时日便是，不会太久。”
　　二皇子听罢，却不再是赞同，而是冷哼一声，“他今天可是警告我，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明知道，身边的人有各宫的线人，我们有人，四皇子那里有人，连三岁的七皇子，齐妃都为了他，在那老不死身边安了眼睛。今天我与老不死的对话传出去，见我被骂，各宫又要开始蠢蠢欲动。”
　　“但另一方面，也说明皇上还是中意你来继承皇位，不然他大可直接废了你。他不叫侍奉的人退下，就是不想撕破脸，挑明这件事。左右谁也没有你刺杀皇帝的证据，没人拿得住你。”丞相捋了捋他的胡子，眼里满是精明。
　　二皇子点点头，沉吟片刻，“那我们也不能处于被动······四皇子不是在处理接待使臣的事情？”
　　他说罢，与丞相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什么共识。
　　而另一边的皇宫，荣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的座位上，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二皇子离开后，荣帝便屏退众人，只留下太监总管侍奉。等到月上枝头时，连太监总管都挥退了，只身一人，安安静静。
　　太监总管站在门外，和莫如一人一边，时不时看向殿内，脸上是担心和焦急。
　　荣帝坐了半晌，突然捏起笔，“小喜子，进来，研磨。”
　　“哎！”太监总管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进殿。莫如只在一边淡淡看着。
　　但他值班多次，却是第一次见荣帝这种情况。不过他性子向来清冷，也没有多问半句。
　　直到又至丑时，荣帝才从御书房里出来，他的眼睛有些红，脸上的皮肤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有些干，上面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莫如，你送朕回寝殿吧。”荣帝走过莫如身边的时候，这样说。
　　他身后，太监总管拎着一张宣纸小跑出来，“皇上，那······奴才先去经典阁了！”
　　莫如看着那张因为墨迹未干还未卷起的宣纸，着实震惊了一下，随即缓过神，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荣帝点点头，怔由莫如护送着离开。
　　莫如回府休息的时候，正是萧倬凡出去工作的时候。二人正巧在府门口打了个照面，看见莫如比往次略有疲惫的面容，萧倬凡长长叹了一口气，“快回去好好休息。”
　　他却不知，莫如之所以如此，并非因为真的身体劳累。
　　而是因为，小喜子拿出的宣纸上，墨迹透过纸背，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师父——杨鼎坤的画像。
　　看来，那个“经典阁”，确确实实有必要一探。
　　莫如回到屋子，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先着手处理了未名山庄的大小事务，又浏览了一下林峰传来的关于韵竹的密信。
　　韵竹近期都在云南萧家，表面上看是极其老实，事实上未名山庄的人也进不去萧家，究竟怎样，谁也不得而知。
　　因此说到底也就是没什么消息。
　　不过索性莫如自己在这边找到了突破点。
　　做完这些事，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一天一夜都在宫里看着荣帝，莫如身子有些疲乏，刚要回床上补眠，小雨便冒冒失失跑进来，“不好了！公子不好啦！”
　　莫如心知这个时候小雨过来，一定是要紧的事，一瞬间睡意全无，眉心一紧，看着小雨，“怎么回事？”
　　小雨气喘吁吁，“公······公子，安泰使团······遇刺了······皇上震怒，将······将老爷关入狱中了！”
　　莫如听罢，直接起身往外冲。
　　他身后，小雨焦急的喊，“公子！”
　　莫如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只留下两个字，“进宫。”
　　年节刚过没多久，但细算起来现在已经是初春。春寒料峭，莫如也来不及多添什么衣服，急急忙忙一路轻功赶到宫殿门外。
　　皇甫少华那里也是刚刚处理完行宫的使团，赶回宫中给荣帝报信。他刚下马车，就见莫如一路飞来，着实大惊。
　　认识这孩子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般狼狈。
　　“东平王，皇甫叔叔！”莫如直直冲着皇甫少华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手劲儿没控制住，指头都掐进皇甫少华的肉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少华是真的欣赏这小子，见状知他心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告诉莫如，“有人雇不死城的杀手刺杀安泰使者，虽然没有死亡，但惊雷重伤，这是大事。四皇子和你父亲共同负责接待使团，四皇子已经被皇上叫去御书房教训了，但那到底是皇子；不死城背后的人又查不出来，这个锅只能由你父亲背着。”
　　莫如听罢，心下更为焦躁，暗咬银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微这是要干什么！要把整个京都闹翻天了不成！
　　若只是关进牢里吃几天牢饭倒还好说，可是荣帝的怒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熄灭！更何况萧倬凡说到底是萧家人，荣帝对与萧家的态度究竟如何也不好说。
　　莫如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搂出御前侍卫小队长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闯到御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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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