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47、第十章

　　上次叶微和萧倬凡之间确实有很多不快，但事后萧倬凡也感慨，如果不是叶微，莫如那小子肯定又是咬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绝对是你倔，他比你还倔。
　　因此看在叶微是真心对自己儿子好，加上老爷子也接受了叶微的身份，他也没必要和一个小辈过不去不是？因此莫如说叶微想来过年，他也就答应了。
　　想想不死城的氛围，确实挺不适合过年节的——萧倬凡如是想。
　　可是当他看见叶微就那么揽着莫如的肩膀回来，额头的青筋直跳。由衷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就叶微这个痞坏的样子，确定不会带坏他儿子？
　　莫如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此时看见萧倬凡的表情，心中警铃一响，连忙在萧倬凡那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没喷出来之前，先一步从叶微手中溜出来，讨好似的对萧倬凡笑了笑，“爹爹，您快回去坐着，外头天凉。”
　　萧倬凡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进去，就看见阿蒙听见动静，迎面走出来，“小哥哥······”他眼睛刚一亮，看见莫如身后的叶微，眉头一紧，吐出两个有些低沉的字眼，“叶微。”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
　　叶微对阿蒙有些印象，当时这个孩子看起来就不甚简单，没想到现在混到萧府来了。他勾起嘴角，“阿蒙？你这叫法不对啊，他是小哥哥，那不该叫我一声大哥哥？”
　　阿蒙看着他，没说话。
　　叶微冷哼一声，“看我有什么用？你小子有些能耐，配合叶迪将我的不死城搞翻了天，我还没和你算账！”
　　莫如在一边看着充满火气的两人，没管他俩，转身进屋哄他的爹爹了。
　　除夕夜还是颇为热闹，萧倬凡，莫如，阿蒙，叶微，连带着丁义和小雨都落座好好吃了个团圆饭，倒是比以往都热闹不少。饭后萧倬凡笑说守岁是年轻人的事，他不掺和，带着丁义回房休息去。
　　莫如要回自己房间，阿蒙和叶微互看不顺眼，见叶微要跟着莫如，憋了一肚子气，自己回了偏院。
　　莫如本来想给叶微也准备一间偏房，但叶微执意要和莫如一起守岁，死皮赖脸的进了莫如的屋子。
　　与云南萧家的摆设不同，萧倬凡当时为莫如收拾这间屋子，是按照未名山庄布置的，更为精简一些。屋中最大的家具是书架，上面摆了数不尽的藏书，还有一些花瓶文物。剩下的是一张书桌，一个床塌，一个小药柜，外加一个茶桌。
　　叶微啧啧两声，看莫如面无表情的进去，自己抱臂靠在门口，“我说，你这屋子怎么连个软榻都没有？”
　　莫如脚步顿住，背对着叶微，语气凉凉，“怎么？你还想住我屋里？”
　　外头的风有些凉，叶微甩甩脑袋，跨步走进屋里，利索的脱了鞋，先莫如一步一个翻身倒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有何不可？之前在萧家住的不是挺开心？你洗澡我都看过了！”
　　莫如本来见叶微抢先躺下，转身要去倒杯茶喝，听见叶微这句话，身影蓦地一僵，猛地转过头，眼神凌厉的盯住叶微。
　　叶微神色微讪，不好再惹恼了这人，只得赔笑着摆摆手，“我走，一会儿我走就是了。”
　　莫如没说话，但神色间显然是有些舒缓。见他面色如常地走到书桌旁，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微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悠悠闭上双眼。
　　房间里安安静静，仿佛没多出什么人，但莫如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雪，思绪早不知飘向何处。
　　不知又过了多久，清心寺的新年钟声传来，遍穿整个京都。莫如握在窗棂上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似乎是颤了一下，他轻轻的，似感慨般道了一句，“新年啊。”
　　他身后，叶微的眼睛悄然睁开，所有的情绪都在夜色的掩护下涌出，放肆而狂野。他看着莫如的背影，看着他的白衣，看着他的发丝，用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
　　他慢慢坐起来，站起身，尽量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半响，莫如回过神来，看着已经空了的床铺，微微怔住。

　　莫如的睡眠很轻，也很规律。天刚蒙蒙亮，他便从床上醒来。小雨已经打好了水，他拿着方帕净了面，换上了一套新衣，准备去萧倬凡那里。
　　刚一出推开门，便见白雪铺满了院子，哪里都是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雪有一个小指那么厚，上面清晰可见小雨走来的脚印。
　　小雨见莫如站在那里不走了，端着水盆跟上，往外瞥了一眼，骤然叫道，“哎呀！公子，那串脚印是谁的啊？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莫如随着小雨的目光，果然看见有另一个人的脚印。那个人似乎是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到了他门口的台阶下，接着就没了踪迹。
　　莫如面色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要离开门口，一团雪就从屋檐上落下来，直接砸在莫如后颈。
　　莫如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身子还是抑制不住抖了几下。一抬头，就见叶微的脑袋从屋檐上伸下来，看着下面的莫如。
　　“莫如弟弟，新年快乐啊！”叶微朝莫如挥了挥手，露出一口白牙。屋檐上的雪随着他的动作又飘落不少，莫如微微侧身躲开，伸手清理脖颈后面的雪。
　　虽然莫如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表情，但叶微实实在在感觉到他心情不爽。他耸耸肩，一下从房檐上跳下来，轻轻巧巧落地，试探着伸手去帮助莫如，一副“对不起原谅我”的表情，“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别生气么！”
　　他的手刚刚覆在莫如后颈上，不料莫如神色猛地一变，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急急跳开，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微愣愣的，“莫如弟弟，不用那么大反应吧！我错了还不行么！”
　　莫如一路上脚步都没停一下，匆匆赶去萧倬凡的院子，直到站在萧倬凡房门前面，好似才冷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丁义大老远就看见莫如，几步迎上前，“少爷，您来了。”
　　莫如点点头，完全一副乖巧的后辈样子，“丁叔，爹爹起床了么？”
　　“早起啦！”丁义心情很好，倒豆似的跟莫如说，“昨夜老爷回房接了一封信，说是夫人今天要过来！老爷今天很早就起来了，让我找出一件新衣服，好好收拾收拾。说起来，我也是以前跟在老爷身边才见了夫人两面，这也很多年没见了。”
　　“你说什么？”哪料莫如听后并非惊喜，而是凝重，“娘亲要来府上？”
　　“是······是啊······”丁义被吓了一跳，不知其中有什么过节，追加了一句，“想来也快到了。”
　　莫如神色一顿，直接撇下萧倬凡，跑向萧府门口。
　　他到得刚刚好，府门打开，便见一青衣女子从马上下来。那女子带着帷帽，瞧不清样子，背上背着一个包裹，简装出行。她一抬头，就看见莫如在看她。
　　莫如听见她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如儿，新年好啊。”
　　还不等莫如回话，萧倬凡就从后面走出来，语气里满是责怪，似乎还有一丝紧张，“如儿，怎么大家就在外面站着，都进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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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疑似情起，捎带一点感情线，cp在哪里应该很明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