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36、卅五章

　　萧倬凡失魂落魄地看着叶微从他边上离开，韵竹扶着莫如回到屋里，林峰一跃稳稳当当站在房顶上，小雨也避开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指责模样。过去父子相处的场景像跑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幕幕闪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能挽留什么？又能留下什么？
　　萧倬凡低头转身，一步一步往自己的院子走。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细品之下，父子关系哪有不磕磕碰碰，拌嘴吵架的，便是表面上和和睦睦，心中也难免有不得意的地方。都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但谁又知道有些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言论，是否真的伤到对方心坎里去。
　　毕竟有些话，一旦扎了根，不免在脑海之中回旋，像一根刺一样，拔不出去。
　　更何况萧家家法严明，讲究棍棒教育。萧倬凡更是个冲动的，还好面子，对待儿子的事情，那是“难得清醒”。
　　叶微似乎真的是被莫如给气着了，当天就找萧老爷子拜别，萧毅要他多留几天，说莫如难得找到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叶微当时眉间一挑，摆手说不死城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知话里几分真假，心里又有几分愿意留下。
　　萧敬在莫如醒后第二天，就拿出和韵竹合力研制而成的紫檀丹，给莫如服下了。值得开心的是，此次炼丹之后，萧敬对于医药方面的见解更进一步。莫如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
　　韵竹也没待太多日子，在莫如眼中，这个母亲还真是神秘的紧。不知道收到什么消息，韵竹在莫如醒来吃了丹药身体好转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叮嘱莫如好好保护自己，想必也是料定萧倬凡听到那些没心思，也没理由再惩罚莫如。
　　萧倬云萧彤萧寒都来过几回，不亲近的萧家亲戚也来看过，有真心的，也有假意套话的。不过莫如说话滴水不漏，心思龌龊的全都无功而返了。
　　小雨还是在跟前侍候，林峰本来是负责查盒子的事情，这一阵子也搁下了，忙前忙后帮衬着莫如疗伤。莫如也并未因为二人说出那些话而苛责，只是有时候会对着屋子里的软塌发呆，不知想些什么，东西还是人。
　　好在莫如本身还有些底子，萧敬又拿灵丹妙药供着，不过七八天就生龙活虎，恢复之前的公子作风了。
　　这天，莫如站在桌前，临摹一副字帖，见小雨端着新茶进来，随口问道，“爷爷最近在做什么？”
　　说来也怪，萧毅这几天还没来看过莫如，以他对莫如的宠溺程度，这有点反常。俗话不是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小雨看着窗前的莫如，觉得经此一事，公子好像又成熟了不少。
　　云南的天气一直比较湿润，此时外面温暖，太阳挂在外面，正是好时节。莫如在阳光下，沐浴在温暖之中，整个人的线条好像都柔和了不少，自有一股高雅之气。
　　他心虚的看了莫如一眼，把茶壶放在桌上，摇摇头，“不知道。”
　　莫如临好最后一个字，把毛笔涮净放好，挑挑眉，看向小雨，“那······父亲呢？”
　　这个小雨却是知道的。
　　当天萧倬凡离开以后，一连几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饭也吃不下多少。丁义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他，让他问问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小雨当时正在气头上，对丁义也没什么好脸色，三五句话把他怼走了。
　　也不知道后来是不是丁义知道了公子的事情，几次来对公子吁长问短，小雨在丁义脸上看出他关心公子，又想起他平时对公子的悉心照顾，都照实回了。看见丁义脸上逐渐由沉重变为欣喜，小雨心里的大石头也悄声落地。
　　今天丁义又来找公子，他本以为又是来询问公子的事情，谁知丁义急匆匆跑过来，抓住小雨的手臂，“少爷呢？”
　　小雨感受到丁义不同于往日，急忙询问，“这是怎么了？公子在屋里头呢。”
　　丁义似是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羞愧，却还是说了，“我请公子来救救老爷，老爷子要罚老爷，老爷受不住啊！”他见小雨没有动作，豁出一张老脸，“我知道公子大病初愈，也知道公子和老爷······”
　　他话没说完，就被小雨截住，“你知道？”
　　房顶上的林峰咳嗽一下，示意小雨小点声，小雨点头，压低声音，“你既然都知道，还来做什么？”
　　丁义顿时瞪大了双眼。
　　小雨看出丁义的意思，抿抿唇道，“这不是公子的意思。公子虽然在和萧老爷怄气，但他最孝顺不过，丁叔你也应该清楚，这件事情要是被公子知道，他肯定会去替萧老爷挨打。是我不忍心见我家公子身体才好又找罪受。”
　　丁义嘴里发苦，愣是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小雨自是不再理他，扭头离开了。
　　可说到底这时候公子开口询问，他心虚得很。小雨舔了舔嘴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边会话边往外走，闷声闷气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他撒谎的技术太高超，还是莫如没注意，总而言之莫如没叫他，算是蒙骗了过去。
　　他身后，莫如眼神深邃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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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