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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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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碗苦药汁交换了的两人,此时此刻还没有找到能够重新交换回来的时机。
这时机说不准,哪怕两人都已经交换了那么多次,但也还没有摸出什么规律来。
云九思——身处孟婉婉身体里的他——略想了想,然后便看向了芦平,又模仿了一下孟婉婉的口吻,然后道:“咱们王府里面向来是有规矩的,不过这两人毕竟是我身边的人,叫殿下出面来处置反而不好,叫人听去了反而要说闲话。”
芦平微微愣了愣,他还没见过自家的王妃在小殿下面前这样拿主意的样子呢!不过他向来把自己的位置看得极为透彻,此时此刻面上也没有半点的疑惑,从上到下都是忠心耿耿和顺从听从,口中道:“那依着娘娘的意思,应当如何处置?”
云九思道:“方才我听殿下说了,锦羽是想一头碰死,结果没能死成,锦翠是被关起来了,她们二人的家人都已经关押起来了,是么?”
芦平道:“是,她们都交代过了她们所知的事情,有些牵扯到宫里面了,一时间还不好处置。”
云九思忍不住就想冷笑,道:“不必想着怎么处置了,不过就是两个背主的奴才,没什么投鼠忌器的想头,直接把这两家人都卖去漠北,叫他们一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便是了!”
孟婉婉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说她已经到了古代这么久,可她自知自己还有些不合时宜的怜悯心,她试探着看向了云九思,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求情开口。
云九思察觉到了孟婉婉的目光,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倒是也能猜到她是在想什么,于是道:“去了漠北,是给了她们活路,留在京城,她们才是必死无疑。”
孟婉婉顺着这话想了想,又思及芦平方才还说这两人和宫里面有关,倒是也明白了云九思的意思,便不多说。
芦平见着自家的小殿下和王妃这么眉来眼去,便耐心等了一会儿,等着他们两人仿佛已经沟通完毕,然后才恭恭敬敬道:“那奴婢便吩咐人去办这事情了,殿下和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云九思摆了摆手,道:“这事情办妥了,宫里面的事情便不要再沾手,反正这事情与咱们王府没有关系。”
芦平应了下来,便恭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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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芦平走了,孟婉婉才小心地开了口,问道:“宫里面是什么事情?和我身边那两个丫鬟有什么关系?”
云九思扫了她一眼,道:“锦羽应当是恪妃的人。”
孟婉婉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懵,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我都没见过恪妃——再说锦羽和锦翠,当初不是都从皇后娘娘宫里面出来的么?”
云九思似笑非笑,道:“恪妃安插到皇后身边,然后再由皇后给你,若将来出了事情,不就可以推到皇后身上了么?”
孟婉婉听着这话,顿时感到背后一阵寒凉,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道:“那恪妃为什么这么做?”
云九思嗤了一声,道:“这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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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云九思还不会与孟婉婉说。
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也只知道个片纸只字,多半都也还在猜测,不敢当真。
但宫里面太子和谢才人这丑事,再加上自己府里面牵扯出来的这锦羽,他又想起来许多以前在宫里面时候听过的那些风言风语。
有一些,难道是真的?
他托着下巴思索着,忽地又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回头,便觉得头疼了——孟婉婉正拿着一件织金的披帛,打算让他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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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不要了吧……”云九思整个人就趴在了桌子上不起来。
孟婉婉拎着披帛一脸惋惜:“我今天原本就是打算给自己试试年下做的这些新衣裳的……”
“你可以等咱们换回来了再自己试个够……”云九思打算抵死不从了,“我不要试这些了!”
孟婉婉沮丧地在一旁坐下:“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换回来?”
云九思抬眼看向她,也很是无奈:“我怎么知道……我哪里知道……”
孟婉婉看了一眼外面:“要不我去外面摔一跤?”
“可别,这外面冰天雪地的,万一来个骨折什么的……”云九思果断摇头,“还不如我再喝一碗苦药汁呢……”
孟婉婉双眼燃起了希望的喜悦:“那现在喝?”
云九思心一横:“喝,现在就喝!”
于是孟婉婉便叫了外面的锦翘送了汤药进来,殷切地双手递给了云九思。
云九思也不含糊,一口就把这苦汤药给喝了进去。
砸吧砸吧这满口苦味,云九思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和孟婉婉四目相对。
一阵沉默。
锦翘收拾了药碗安静地退了出去。
云九思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看来没用。”
孟婉婉捏着披帛想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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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府中孟婉婉与云九思还在为交换了灵魂而小小烦恼的时候,皇宫中,太子却在为宫里面的那些流言而痛哭流涕。
太子云成跪在今上面前,两行清泪,声声哽噎,他俊美的面容此时此刻写满了委屈和愤愤,他道:“父皇只想想,儿臣东宫里面从来也不缺女人,怎么会和一个从没见面的谢才人一起……再说那日是千秋节,父皇的寿诞,儿臣怎么会做那样没脸的事情!况且那天在御膳房中,那么多御厨还有宫人,都是能给儿臣作证的!”
今上看着自己的太子,面上却还是有几分犹疑:“春玉阁中,的确不是你?”
太子云成哭道:“儿臣怎么可能去春玉阁?儿臣平日里只能在东宫出入,从来都知道后宫不能擅自入内的,那日又哪来的时间去春玉阁……”
此刻这殿中没有旁人,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于是有些话,便是可以说下去了。
今上淡淡道:“若你真的喜欢谢才人相貌,朕赏给你便是了。”
太子惊恐地看向了今上,吓得趴在了地上:“儿臣不曾见过那谢才人!父皇这样说……”他喘了口气,却是看向了一旁的立柱,接着便是飞快地起身,冲着那柱子撞了过去,口中道,“儿臣一死,父皇也不必再猜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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