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打怪的日子》河之洲

5、揭晓谜底

　　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可打从出院起，除了变得力大无穷，谢怀树并没有在其他方面察觉自己的不正常，既不能吸风饮露，也没法未卜先知，撑死了就吃得多了些，可一想起每天大力水手一样的消耗，这也实属正常。
　　但随着五爷做法，谢怀树浑身无故发起热来，不是发烧那种热，而是心中有东西在躁动，蠢蠢欲动想往外扑，连带着自己心跳加速血液沸腾那种热，随着时间的推移，心跳声越来越重，他耳中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
　　谢怀树顾不得其他，忍着这阵不适感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五爷，只是眼前也开始有些重影眩晕，慢慢的他只能隐约看见一些斑驳的色块。
　　虽然五爷还是臭着脸一副要搭不理的样子，可现在显然在露真功夫。
　　“绿光…”另一边崇景中喃喃，缓缓站起了身，没惊动半对峙的两人，伸出右手从谢怀树左肩一尺处轻轻捋了一把，原本一片空落落的地方被他触动，漾出来层层磷光，有点像烈日下被打破的水面，等他的手抽离，就又恢复了原样。
　　这么一会功夫，五爷那里也到了关键时候，他干枯的手指又弯成鹰爪状，往前叼了一下，就像抓住了什么猎物似的，艰难缓慢地往后抽回手。
　　谢怀树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整个脸也皱成了一团，苦苦忍耐痛楚。
　　纵使如此，崇景中也只是屏息静静的站在原地没动，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只需在一边护法，贸然动作万一惊动了二人，反而弄巧成拙。
　　终于，五爷弄出这么大阵仗抓到手的东西露出了真容，那就是一团绿光，中间部分凝成半透明的实体，此刻静静的躺在五爷手掌中，要不是它好像呼吸灯一样平缓地改变着自己的光彩，来个外人看了会以为是个带声光效果的玩具。
　　冷汗浸湿了衣裳，四肢发软只能靠撑着茶几稳定身形的谢怀树也吃力地抬起了头，两眼定定地看着那团光晕：“这是我的玉坠，外形就是个玉如意，不过大小变了。”
　　五爷的动作从头到尾他都有感觉，尤其是将这玩意拔除的瞬间，狂躁喧嚣骤然变成万籁俱寂，再睁眼，谢怀树看着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有些亲近感。
　　亲近也不奇怪，这个玉坠打他出生就戴在身上，都说玉器通灵，有所感应也是正常的。
　　这玉坠原本和一个金元宝是一对，不过金元宝不在他手上，两者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之前在医院发现玉坠消失他就有所猜测，现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谢怀树莫名松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的变化再奇怪，如果是玉坠带来的，那肯定不会有多坏的影响。
　　他蓄了蓄力，脚步虚软的从五爷手中将这团光晕拿了过来，之前离得远没注意，现在细细打量，就能发现光晕的伸张频率和他呼吸如出一辙，二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思绪正翻飞着，五爷不善地瞪了他几眼，带着些粗哑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平静：“你小子也是运气好，这年头灵气不胜，要走修行的路子可不容易，结果你两眼一抹黑就得了个福德正神的传承，这份机缘让其他人知晓了，非得嫉妒得眼珠子充血不可。”
　　谢怀树不知道他说这番连捧带损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来这的时间不长，可他对五爷的印象已经转变了好几回，现在颇有些麻木了，便索性不去深思，随它从耳朵边上飞过去。
　　对事不对人，不说五爷怎么翻脸不认人，起码人家是有真本事的，现在他弄清了事情经过，可谢怀树自己还晕乎着：“请五爷跟我细说些福德正神的事。”
　　他这回态度挺好的，可五爷又不买账了，哼了声站起来就往铺面后面走：“我老头子可不是幼儿园带小朋友的老师，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老找我老头子干嘛。”
　　几句话功夫，他就不见人了。谢怀树登时就是一阵无语，这老头的脾性太怪了，顺毛摸生气逆毛摸也凶神恶煞的，十足一个大刺猬让人无法下手：“好歹把话说完。”
　　眼看他吃瘪，边上的崇景中就淡然许多，店里紧张的气氛不在，他便将茶几上东西扶好，左右几下将桌面收拾干净，重新泡起茶来，虽然座位的摆放还有些凌乱，但好歹不是一副打架现场风格。
　　“原来你得的是神明传承，这路子可不常见，难怪我没什么印象。”他一边随口搭着话，一边喊谢怀树坐下，“别傻捧着你的传承了，虽然它现在和你一体别人夺不走，可财不露白是正理。”
　　谢怀树颇有同感，顺边溜到崇景中边上坐下，右手攥着这个绿球往衣服里头塞。
　　这动作看得崇景中咋舌：“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将它收回去自然就回你身体了。”他一边说着，话里忍不住带了些笑意，“也是，我忘了你没学过这些东西，是我的失误。”
　　一不小心闹了这么个笑话，谢怀树大窘，讪笑着解释：“我看五爷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出来，还以为收回去也要这么大架势，没想到…”
　　话音没落，绿光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果然如崇景中所说，他心念一动就做到了，这过程和呼吸一样自然，不像之前那样不适。
　　对于这一点，崇景中少不了认真解释：“理论上收发自己的传承对你来说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你现在掌控不了这股力量，才会有小儿舞大锤的艰涩，以后勤加锻炼，自然就能顺手。”
　　除了这个问题，崇景中还得为五爷强调一句：“外力激发传承并不简单，这也是我带你来五爷这的原因，有这本事的人一手数得着，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随便碰到一个人就能看清你的跟脚。”
　　“那我可以和以前一样生活？”谢怀树等他说完，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了，以前的生活虽然混吃等死了一点，但谢怀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而且街坊邻居都是熟识的，他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故。
　　可这个答案注定要让他失望了，神出鬼没的五爷听他说了个尾巴，刚从后面进来就是一通嘲讽：“就你现在这状态，想不在普通人面前露馅比老头子我重变年轻还难，想回到和以前一样？行啊，老头子先联系好各路媒体挣个零花钱，也免费让你出一回风头。”
　　谢怀树心里只剩下满肚子吐槽，这老头还是不在眼前的时候可爱一点。
　　五爷开完嘲讽，随手就将一本册子丢在了崇景中怀中：“这小子连福德正神都不知道，你还敢指望让他自己修行？亏得我老头子这里别的不多，乱七八糟的杂书不少，你自己带过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赶紧给我走人。”
　　他老人家真是做事雷厉风行，轰完人拍拍屁股抖了抖袖子回到了躺椅上躺着，重新把蒲扇往脸上一盖，再也不搭理店里的两人。
　　谢怀树立马扭头看崇景中，崇景中到底跟五爷更熟悉，被吐了一脸吐沫星子也没变色，手上动作不停把茶泡好了，这才领着谢怀树向五爷辞行。
　　理所当然，五爷并没有搭理他们，两人沉默着回了车里。
　　谢怀树翻阅着五爷砸进崇景中怀里的书册，书皮深蓝书页米白，左侧背脊有白色粗线细密缝制，看着就古色古香。唯一有些缺憾的是五爷估计对这本书不怎么重视，随手抖抖便有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当即呛得他开了车窗透气。
　　书册里头的内容是用一种不知名字体书写的，谢怀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尴尬地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又把书册合拢。
　　崇景中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也不奇怪，因为他以前就是一个普通人，看不懂云篆也正常，现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五爷的话你也听见了，对你和你身边的人来说，你先离开一段时间更好，有打算吗？”
　　谢怀树听了怔怔的，他还真没想这个，事已至此，千灵山是不能回了，甚至所有亲朋好友，只要不是修行中人的，他最好都离人家远一些，省得带去无妄之灾。
　　可做了二十来年普通人，他还真没个有超能力可以留宿他的朋友，因此只能苦笑：“先回去跟熟人说一声然后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别的，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气氛有些沉重。
　　这个回答并未出乎他的意料，崇景中双手把着方向盘，在谢怀树看不见的地方，食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上的皮套，这是他思考时的常见小动作。
　　这么无言地过去了三五分钟，车辆行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一辆车刚刚开走，指示灯便变成了红色，崇景中缓缓踩下刹车，声线平稳的开口：“既然如此，你先去我那住着吧。”
　　谢怀树吃惊地回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