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菩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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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举刀的汉子便倒下了，剩下的人顿时生出犹豫来。他们惯行卑鄙的行当，一旦遇到危机便是各自为营，保命为上，自然也没有为谁报仇的心思。
“她刚才只是突然袭击才得了手，我们一起上，她也讨不了好！”高个子的话稍安了其他三人的心。
“一起上！”满脸胡须的汉子吼了一声，同时手上黄光汇聚成一团，率先向凤瓷袭来。其身后，两道身影也紧随其后，一起冲了上来。
凤瓷并不慌张，脚下一挪，斗篷下亮出一柄细剑来。那白剑却并不向人刺去，而是手腕一转，使剑尖在身周划过一圈。剑尖所过之处，以凤瓷为圆心的一道弧形水波汹涌而出。
这是凤瓷所修习的水族功法中的一招，名为波光潋滟，使出来时却不像名字那样柔和。转瞬之间，那三人便都捂着胸口，或跪或躺在地上了。
而先前出言怂恿他们一起上的高个子却并不在其中，早在其他三人向凤瓷袭去的时候，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出去了，此时已经看不见他的踪迹了。
“呸，那狗崽子，咳咳……”满脸胡须的大汉都吐血沫子了，还不忘骂道，“要是下回让我逮着了，必叫他不得好死咳咳咳……”
“你觉得你还能有下回？”凤瓷的剑尖指向他。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修饶命，请大修饶命！”
“都是他们说要对您下手的，他们该死，只求大修饶了小的一人！”
“胡说，分明是你们……”
像是被凤瓷的话提醒了似的，三人开始忙不迭地讨饶，一边讨饶，一边还不忘了踩别人。他们同那只顾一人逃命的高个子也是一样的货色，只是时运不济，来不及背叛别人却被人抢先背叛罢了。
凤瓷看着他们争执成一团，相互破口大骂的狰狞模样，忍不住皱了眉：“我有说过要饶了你们？”
语罢，剑尖轻动，三道透明水箭射出，直刺入三人的脖颈正中。粗鄙的争执声顿时戛然而止，凤瓷回过身，不再看倒在地上的人，长剑重新收回斗篷里。一片树叶从枝头飘落，正好落在肩头，凤瓷目光微闪，用手拂去了。
少了人声，密林中总算重归寂静。一旦恢复了静谧，若不是几具死透了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密林里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许久，直到日光西移，快要落进山里的时候，林中才发出些细小的动静。一道瘦小身影和几片树叶一起，从枝头轻盈落下，出现在死透了的尸体旁边。层层叠叠的枝叶下，日落的光线被削减地更加黯淡了。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那瘦小身影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正伸手在尸体上胡乱摸索着，不时摘下些什么，反手揣进自己的怀里。
这女孩儿便是秘境中，除了杀人越货者以外，最是赚钱的行当——摸尸人中的一个。修道者之间的很多打斗，都是因为寻仇或是起了纷争，对死人身上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就算是杀人夺宝，也有些看不上的东西生下来。这些死人身上剩下来的东西，便都便宜了摸尸人。他们大多都修为不高，却有特殊的隐藏技巧，总是躲藏在起纷争的地方，等人走后再出来捡漏。
大约是收获丰富，又不见周围有人，摸索着的摸尸人忍不住哼起歌儿来：“好福气啊好福气……今天轮到我捡漏，碰巧捡到个大财主……”
“他们身上的东西多吗？”身边有人问了一句。
“当然啦，也不看看他们都是做什么行当的，啧啧。”摸尸人顺嘴就答了，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身体顿时僵硬了。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摸尸人没敢转头，眼角尽力地往旁边瞟去，只看到一截红色斗篷的一角。
从头顶枝叶的一处空隙里，照进来一束橘色的光，蹲在地上的摸尸人旁，穿红衣斗篷的人直直地立着，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面容。
“原来不是之前那两人啊。”说话的声音嘶哑古怪，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者。
掩在菩提秘境的密林深处，有一处从没有过修道者踏入。参天的古树笔直地立着，看不出长了多少个年岁。树木与树木之间，并不十分密集，却排列得出奇的整齐，每棵树之间的间隔都几乎是一样的。
一阵风吹过，树上悬挂着的小小果实，随着枝叶一起颤动。若是有修道者偶然来了这，怕是要欣喜若狂了，这些果实，可都是在外难得一见的菩提子。
“主上，菩提秘境开启的时间快过去一半了。”林里细枝片叶交错之间，隐约有人声，却丝毫不见其人。
“是啊，是啊，这一回要扔几颗菩提子出去？”
“这次来的人似乎比上回要多，不如多扔几颗吧？”
“不不，还是少扔些好玩，就扔一颗让他们抢去，也热闹热闹……”
或活泼或沉着的人声，杂乱地在林间分布。
“都安静点！”稚嫩的幼童呵斥声一出，菩提林中重归寂静。
一棵树的树干上，跨坐着的男童看上去才五六岁大小，墨色的长发如瀑般铺在浅青色的袍子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一颗青色果实——菩提子。一下没接好，菩提子从指间滑了出去，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男童往树下看了一眼，说：“本座心情不好，这次一颗也不扔。”
好几截挂着果实的树枝争先恐后地伸到男童面前，颤动着枝条：“主上快别生气，那颗长在树上时就坏了，换一颗换一颗，换颗好的！”
就在这时，男童突然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一个方向，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主上，怎么了？”
男童像是没听见似的，仍盯着那个方向，口中喃喃自语：“纯正的水族功法里，又带着炽热的火属性，这是哪一族的？”
“……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别的什么，这一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菩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