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故梦》虞玠

11、索命

　　只见楚琰宛若灌酒一般，虽然是将酒倒入杯中才饮，但一杯接着一杯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一看便是来解闷的。话说那日楚琰早晨实在纠结，不知自己该如何对张璇，才来喝点闷酒。不过一袭白衣，给人以风流倜傥之感。远远的让许多女子仍觉得英气逼人。

　　他宛如没有看到这一双双仰慕的眼睛:周容是朝野上下人人皆知的太子党，立场也比较坚定。如果不是有血亲关系的张平先，恐怕难以得到。张璇是张平先之女，对我有好感。我本以为只要我温柔以待，便可以说服她为我做监视太子这件事，只是她好像执着于对我的感情，因而比我想象地坚定得多。但纵观全局，兵部、工部、户部三部尚书支持邕王，礼部、吏部、刑部三部尚书支持太子，算是打了个平手。若是到时候非要周容不可，也可别处下手。如此看来，我也不必为难自己了，张璇此人，不必再如此照顾了。

　　便想通了，要了壶茶水。

　　那边戚遥拿来了酒。

　　“楚琰是这儿的常客？”尉迟辰音拔开酒塞，仰头便喝，也不将酒倒出来。

　　“是啊，所以我们醉花阁，才会有那么多顾客，额……那么多女顾客光顾。”戚遥却是将酒倒在杯子里的，“那个，你可不可以，文雅一点呢？”说着小心地抿了一口酒，“哦对了。你千万不可以因为他是邕王的谋士就把他从醉花阁赶走！不然我的生意就没了！”戚遥一本正经地说。

　　尉迟辰音冷笑一下，又开始大口大口地直接喝酒。

　　有个皮肤白皙，相貌还不错的女子终于忍不住了，便壮着胆子走到楚琰身边，细声细气地说:“楚公子，快别喝了，喝酒伤身。况且你这样一杯一杯地灌，真是让人担忧。”

　　楚琰一猜便知道她大约是什么人:“你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女儿？”

　　“公子怎知……”周围看戏的女子，包括尉迟辰音和戚遥在内，都觉得很有意思——虽然尉迟辰音心里清楚得很他是怎么知道的。

　　“平民女子哪有这么大胆子和这么昂贵的衣服布料啊。”楚琰又灌了一杯酒。

　　那女子将头低下了:“家父兵部侍郎吴赫……”

　　楚琰有些醉意，便用力一甩袖子，本想以“滚”字驱赶她离自己远一点，可兵部侍郎在朝中也确实官位不小，自己也不能给李珩惹麻烦，便什么都没说，自己站起来，离开了原本的座位，没带上酒杯，直接拿起酒壶继续喝。他还没另觅得座位坐下，便有一阵强劲的风袭来。楚琰眯着眼睛，认真地看过去，却立刻清醒过来——醉花阁里武功不错的人都明白，高手来了。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一个个子很高，微胖，手里没有武器，名叫唐毅。其余两个中等身材，貌不惊人一个使弯刀，叫徐凭，一个使软鞭，叫朱绪阳。尉迟辰音和戚遥都是一脸惊疑——辽东三鬼。他们的目标竟是这里？

　　那个个子高的开口了，洪亮的声音让尉迟辰音又是一惊:早听闻辽东三鬼的名声，不想内力如此高强。

　　“楚琰，躲躲藏藏一年多了，如今终于找到你了。你欠我们四个人的，该还了吧？”听得少女们不知他们的来路，只觉得好笑，疑惑他们是不会数数还是什么原因，不是只有三个人嘛。

　　楚琰一松手，酒壶砸在地上，表情很复杂，似笑非笑，又带有一丝无奈。接着冷笑一声，让人听得心里发憷:“我哪里欠你们什么，是你们欠辽东百姓的太多。”

　　尉迟辰音又是暗暗觉得，今日要有一场恶战。

　　“你欠我大哥一条命！”那中等身材的、执软鞭的男人说。宛若嘶吼一般的话语，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他便冲向楚琰，人未至，一根软鞭先到楚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