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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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弯身抽出两个宪兵随身携带的册子，翻了翻后念道：「史托黑斯区宪兵分部所属的马洛•桑德二等兵。同样在宪兵分部的希琪•朵利斯二等兵。」
两个宪兵在利威尔念到他们名字时紧张的吞咽了下，他们的手已经被绑住，背对着利威尔跪坐在草地里。
「全部都是第104期的新兵，所属地区也只有史托黑斯区。」利威尔冷声说道，「看来把工作推给菜鸟的陋习还是一样。」
他看向已经准备好的三笠和阿尔敏，说道：「中央宪兵应该还在史托黑斯区的现场，你们的任务是去捕捉类似的人物，掌握相关线索。」
「等宪兵的搜山范围扩大到极限后就展开行动，为了随时可以离开，去把马匹准备好。」他说着，冷凝的目光移向跪坐地的两个宪兵：「马洛，希琪，至于你们两个……」
他的语调不祥的拉长，像是还在考虑要怎么处置两个宪兵，马洛和希琪意识到了可能的危机，肩膀紧绷了起来。
安德不太担心，他不认为利威尔想要杀他们。
「你、你知道史托黑斯区的居民有一百人以上是被你们害死的吗？」希琪突然开口。
「啊？」利威尔挑眉。
马洛慌张的想要阻止希琪，但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大声说道：「你们……或许自认为是正义的伙伴，可是对那座城市的被害者和他们的家属来说，可是突然被你们推入了地狱啊！」
「嗯，我知道。」利威尔淡淡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希琪的话语遭受动摇。
希琪一呆，转向安德和让：「你们是南方训练军团出身的吧，和阿妮一样？喂！你不是认识阿妮吗，那时还跟我们问起她的事。」她冲着安德质问道。
「嗯，认识。」安德回答，身旁的让不安地动了动。
「你给我听好了，那个……既阴沉又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东西还一直丢在我的寝室……」希琪咬牙说道，「从那天以后，我们就一直找不到她……」
「是因为她被巨人咬的四分五裂，所以无法辨识了吧！」她转头怒视利威尔。「都是因为你们在城里和巨人展开作战，她才会――」
「不，是因为潜伏在城里的巨人，就是阿妮雷恩哈特。」利威尔平静的说，「那家伙已经被捕了，不过这应该不是基层新兵会知道的事。」
马洛和希琪震惊的瞪着他，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真相，但是中央的那群家伙还是想着欺骗民众……」利威尔看起来有些烦躁：「在我们离开这里以前会把你们先绑起来，等我们出发再放你们走，反正我们是不可能比你们用走的还慢。」
「阿妮她……」希琪怔怔的低下头。
「利威尔兵长，」马洛开口道，「我不认为你们是有罪的，调查兵团真的杀死了利布斯商会的人……杀死了平民吗？」
「杀死会长他们的是中央宪兵，」利威尔说，「但决定什么是事实的是这次战役的胜利者。」
中央宪兵所代表的权威决定了舆论，安德相信他们甚至操控了报社等媒体，不会有人民愿意相信调查兵团，除非彻底把现在的王政府和中央宪兵推翻，这是唯一的办法。
马洛迟疑了几秒，突然喊道：「请让我帮助你们！」
「只要能纠正这个世界的不当行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他大喊：「寻找中央宪兵的任务请交给我，比起叫他们两个变装找人，让我去应该更容易办到！」
喔，这倒有些稀奇。安德在心里咕哝着，诧异打量着马洛，不得不承认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
大概又是一个相信着正义、抱有理想的人。
「……你在说什么？」利威尔皱眉看着他。「不行，我无法确定你是否有与体制为敌的觉悟，即使你现在的确有这份心，一觉醒来后或许又会忘的一乾二净。」
「这种事……」马洛哑口无言，确实他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条件来证明他所说的话，这对利威尔来说毫无说服力。
「我们该走了。」利威尔不再理会马洛，径直越过他们，鞋底踏过杂草堆，沙沙作响。「萨莎，把这两个人绑在这里。」
萨莎点点头，正要动作时，一旁的让突然出声：「利威尔兵长，请交给我吧！」
利威尔闻言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的样子像是有些惊讶。两人对视片刻后，利威尔回过身，留下一句：「就交给你了。」
安德一头雾水，完全没看懂两人的眼神交流。
「安德？」阿尔敏疑惑的看着躇在原地的安德，「你不走吗？」三笠和萨莎已经跟在利威尔的身后越过小溪，往马厩的方向返回。
「你先走吧，我等让一起。」安德迟疑说道。
他看着让抽出小刀，往两个宪兵走去。
「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我就用这把刀刺死你们。」让指着手上的刀威胁道，示意马洛和希琪往前走，三人渐渐远离小溪。
「我才不会轻举妄动，」马洛努力说着，安德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很真诚：「我是真的想要协助调查兵团。」
「不，你想欺骗我们，」让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想出卖我们，藉此提高你在宪兵团里的地位吧，我很清楚。」
马洛无奈的叹口气，大概觉得跟让无法沟通。
那三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而后在一处山壁下停下脚步。安德正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却发现三人好像发生了争执，隐隐传来激动的喊声。
让突然举起手上的刀往两个宪兵逼近。
安德：「？」
让绊了一跤跌在地上，马洛慌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刀。
安德：「……」
谁来告诉他让到底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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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在这边就行了。」让把两个宪兵带到山壁下方，左顾右盼后喃喃说道。
「这件事情我们会保密的。」马洛转过身，面对着让承诺道。
「那是当然的，因为……」让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猛然举起手上的刀：「因为你们会死在这里！」
「什、什么！」马洛震惊的大喊，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调查士兵：「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吧？不是说要放我们走的吗？」
两个宪兵下意识往后退去，背脊却撞在了坚硬的山壁上。马洛慌张的举着被捆绑的双手，把面露恐惧的希琪护在身后，想要阻挡让的靠近。
「利威尔兵长的确打算放你们走，」让握紧刀刃，一步步向他们逼近，「但这样还是很危险，所以我擅自决定要杀了你们。」
「不、不需要这么做……相信我！」马洛惊慌喊道：「我明白你们调查兵团一直是为了拯救人类而战……对吧，希琪？」希琪拼命点着头。
「啊？我不可能相信你们吧？」让挑眉：「尤其是你这个锅盖头，到底为什么要剪这种发型啊？实在无法理解！」
他高举刀刃向两人冲去，却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重重摔进了草地里，撞击之下刀刃从手中飞出。
马洛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捡起了小刀，喊道：「希琪，妳快逃！」
这时让已经爬起身，飞速架开马洛举着刀刃的双手。马洛正要挣扎，突然一个冰冷的管状物抵住了马洛的下颚，强大的力道迫使他抬高了下巴，颈部肌肉危险的绷紧。
「你想要孤注一掷吗，试试看你的刀和我的枪哪一个比较快？」让低声说道，手上的枪管又威胁性的顶了顶。
「慢着！拜托你！」马洛急切喊道：「我真的是和你们站在同一边的！没有必要互相残杀！」
「那么，把刀子交给我！」让恶声说道，「你信任我们吧？既然如此就把你自己的性命交给我！」
马洛愕然看着他。
「如果你做得到，我就打从心底相信你，也会相信你刚才说的话。」让说，「如果你真的愿意抛弃现在的生活加入我们，甚至不惜与一切为敌的话。」
「但是，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做？」让又继续问道，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无论怎么想，你都不可能相信处于劣势的我们能拯救人类吧？」
马洛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加入这样的调查兵团？」
让一愣，马洛继续说道：「我想纠正腐败的宪兵们，所以才选择成了一名宪兵……但是我选错兵团了。」
「只要调查兵团能继续奋不顾身的作战，」他松开手，抛下了刀刃，诚恳说道：「我就会相信你。」
刀刃落进草地里，让呼出一口气，他放下抵着马洛下颚的枪管，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希琪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冲出，手里高举着木棍。
「你这个臭马脸啊啊啊！！」希琪怒喊着，手中的木棍夹带劲风，朝着让的头狠狠挥下。
让一惊，还来不及反应，一道身影紧接着冲出，奋力撞开了希琪。「安德？」让怔愣喊道。
「我的老天！」安德喘了喘，使劲把不住挣扎的希琪按在地上，一脚把木棍踢的老远。他恼怒的说：「让•基尔休斯坦先生，你在搞什么名堂？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希琪，慢着！」马洛连忙说，「他只是在考验我们！」
希琪停下了挣扎，满脸的狠劲还没退去，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马洛示意她往让的手里看去，那里没有枪，只有一小截树枝。
安德这才明白让演了一出戏，是试探马洛，也是为了让马洛有机会证明自己的立场。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有点生气。
在确定希琪不会反抗之后，安德最终还是放开了金发的女宪兵。她狼狈的爬起身，满身都是草渣和尘土。
「我说你啊，如果我不是真的相信你们，我早就挥刀砍下去了。」马洛皱眉说道，「我反而要问你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
让沉默片刻，说道：「总之，我已经确认了你的觉悟，这样利威尔兵长应该也能够认同了，请你帮助我们。」
他们帮马洛和希琪松了绑，沿着原路穿过树林返回马厩。
途中安德越想越恼，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敢把武器交到敌人手里？就不怕他真的杀掉你吗？」
人被逼到绝境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喔，他让我想到了某些笨蛋。」让咕哝着。
「笨蛋？你是在说艾伦吗？」安德下意识问道，这是他马上联想到的答案。确实马洛和艾伦有点相像，都是勇于挑战体制和现况的人。
「嗯，他跟那个讨厌的家伙很像，」让瞥了他一眼，说道：「也跟你很像。」
「……我？」安德困惑的皱皱眉，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让的意思：「马洛是投奔他心里的正义，我可没那么高尚……」
说着他突然一顿，不满的说道：「不对，给我等等，你这家伙又在拐着弯骂我笨蛋吗？」
「这么晚才反应过来，不是笨蛋是什么？」让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闭上你的嘴，」安德憋屈的抱怨。「你这个蠢到差点被打一棍子的凶恶马脸。」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