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怨》苏演案

7、赎罪（二）

　　两个给里给气的家伙搅在床上，急不可耐。

　　苍疏道：“你怎么这么随便，嗯？是不是每个人你都愿意这样子？”

　　故棠一脸直白：“我喜欢你呀，我只是喜欢你呀。”

　　事到临头，苍疏却又于心不忍：“不后悔么？我是说以前的、那些不记得的事。”

　　故棠勉强把迷糊的双眼睁开了一点：“你说呀。”

　　那个时代，还不像如今这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遂民风开放。苍疏只是个不解风情的远征大将军，故棠则是边陲小城里赫赫有名的风流小公子，玉面小郎君。初见于酒楼，一眼定千年。

　　苍疏那个时候真是笨得很呐，为讨得心上人的欢心，大将军一次又一次地破戒犯了军纪。他们斗酒纵马，约好战后辞官归隐，从此竹杖芒鞋，青山不负。

　　后来，意料中的战事惨烈，死伤过半，残破的王朝赢得风度尽失，狼狈不堪。苍疏安葬烈士，自废武功，无威胁决绝地离开了风雨飘摇的京城。

　　一介白衣风尘仆仆来赴青山旧誓，却是一场无情大风囫囵刮过，晨雾散尽才看清万般皆虚妄。

　　苍疏记得故棠说：“我们的事被我爹知道了。”可他也还说过，“我老爹气得不轻，命不久矣，顶多再活一年，你愿不愿意等我？”苍疏自是心如止水般的心甘情愿。

　　他日日见故棠被他那心理变态的老父亲锁在身边，满身的老实巴交，逆来顺受，他就气得牙又痒又酸。只恨当初少年意气，生生断了此番后路，只落得如是尴尬无望境地。

　　彼时有两条平坦大路摆在眼前——或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从此名载史策，流芳千古；或是只手遮天，飞扬跋扈，也可翻云覆雨，玩弄权术。一生逍遥放肆无所牵绊。

　　少年英才心高气傲不是没有野心，他想着自己孤身一人在世，何苦难为寡欢的浮生，不若当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来得自在，至于来世种种还不清赎不尽也罢。

　　然而彼时可建功立业，尘土飞扬的功名利禄之中却猝不及防闯出那么单纯的一个他，自此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心便太容易满足而安定下来了。

　　有一年的时间呢，苍疏想了很多。这其间不乏苦闷与怅惘，都被故棠春风般的眉眼轻易化解。

　　眼见一年之期将至，孰料变数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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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贯穿全文的线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