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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十 迷 ...
地道的尽头,是个低矮的门洞,里头漆黑一片,微光也无。一踏进门洞,便觉一阵恶心的腥味拂面而来。
苏慕二人脚步均是一顿,相握的手攥得更加紧了些。阴寒慢慢从脊背爬上后颈,伴随着那难闻的腥气。
“什么味道?”慕轻寒说着,声音却也变得耳语般轻缓,似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苏白闻着那股味道,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难言的不适,恶心,却吐不出来。她勉力吸吸鼻子,轻声答道:“应该,不是僵尸——这么多天了,我不会认错那种腐臭的气息。”
那气味像是拌了腐坏的血肉在火上炙烤,将熟未熟的味道,吸入鼻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一般。
不是僵尸,又是什么?
“进去吗?”慕轻寒沉声问道,苏白闻言,微微一愕。
语气沉稳而无一丝犹疑,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吧。然而这多余的询问,却是他的体贴。
若答否,想必他会宽慰一笑,然后凭着那无力的身体,拿着那柄罗幕剑,只身一人走人黑暗与未知。
走到这里,他们都知道门洞之内必有什么与这一切密切相关的东西,一切的解释,兴许也就在其间。他们也都感觉到,里面,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慕轻寒是个有担当的人。他是个捕快,查案,是他的职责他的义务。他是个侠客,寻着自己的同伴,是他的情义所在。
他用不了武功。他使不了剑。可是,他不能退缩。
哪怕那黑暗和未知中,有什么东西,将把他的性命吞噬。
他问她,进去吗。
他不会因为恐惧而退缩,难道,她便会吗?
“自然。”她微微点头,纵然知道黑暗中他看不到。却从彼此手的相握的些微颤动,感觉到他似乎,也做了点头的动作。
苏白右手摸着墙,走进了门洞。沿着墙壁,一点点向里走。石壁没有转角,似乎是弧形的,二人步子均轻,走着,却也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
嗒。嗒。嗒。很清冷的声音。
相握着的右手左手,却是热的。
=====
行于黑暗中,苏白忽然想起了刚才讲给慕轻寒听的那个故事,不由得微微苦笑。自己说的故事,此时却有点吓到自己。不过说来,若是未遭此劫之前,遇到这样的事,任她平时多么淡然无谓,怕因为是会吓得落泪。
只是如今恐惧于她,已是无谓。丢了性命又如何?如今的她,再没什么可以失去。
可这么想着,心里却依然是怕的。有些事情,无关生死,只是惯性。
惯性地恐惧着未知,然后被那种毫无意义的感觉所吞噬而已。
苏白竭力克制住如爬墙虎般顺着背脊向上爬,又如潮水从胃袋里向上涌的恐惧感,却依然止不住心底的寒意。
黑暗中,有什么在这里。发出浓重的腥味,蕴藏着未可知的危机。
每走一步,那腥味就浓重一点,尽力屏住呼吸,却没有一点用处。
因为它会从各个间隙孔洞,耳朵嘴巴毛孔,一点点慢慢钻入体内。
苏白甚至有种错觉,那钻入身体里的气息,会从里到外,把她一点点地腐蚀干净。腥气重一点,她便觉得周围又暗了一点。
纵然周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可是黑暗没有止尽。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加黑暗。
苏白心下不安,抬起扶墙的右手想整整面纱,略一抬手,却听见轻轻的金属撞击声。苏白一愕,停了脚步,向发声处摸索,着手处微凉,还有些液体。
“是什么?”
“油灯。”苏白微微吁了口气,“幸好,火绒用完了,火刀火石却没有丢。”她微微一挣,松开了与慕轻寒相握的手,一时间竟觉得有空空的,无论是手上,还是心里。
正要伸手入怀,猛然间慕轻寒却将苏白左手一扯,手臂僵直。
“怎么?”她停了动作,耳语道。
“听。”慕轻寒的回答也轻微无比,如一根针落于地面的微小静谧。
苏白将自己急促的呼吸调匀,侧耳细听。黑暗中一片寂静,却并非完全的沉寂。黑暗深处,有什么在轻微作响。
那是什么声音?
细碎,有点急切,隐隐约约。
苏白极力听清,却发觉自己心跳声太响,掩盖了那细碎的声音。
那声音却逐渐大了起来。依然轻微,却已能听清。
唏哗,唏哗。
像是……低低饮啜的声音。
苏慕二人同时感觉对方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
“点灯。”慕轻寒迅速说道,两个字甚至来不及在舌尖多做停留。苏白迅速伸手入怀,拿出火刀火石,置于灯捻处。
一下,两下。越是急切反而越是打不着。苏白狠狠闭了闭眼,咬牙一打。
打着了。一闪而过的火星点着了灯捻,亮起了火光。
黑暗中忽见火光,未免不适,还好那火光微弱,并不刺眼。桔红的火焰跃动于墙上挂着的黄铜灯上,在灯油里映照着光芒。
很温暖的样子。
黑暗中陡然有了一线光,无疑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可是于苏慕二人来说,不过是在火着的那一瞬有一点类似的心情。
二人目光未在火光上多做停留,迅速转眼望向四周。只见他们身处一个半弧的空间里,周围石壁虽不平整,形状却是完好,显是人工筑成。空间不小,单论长便有五六丈,从苏白点着的油灯开始,壁上每隔几尺便有一盏黄铜灯。
然而无论是苏白还是慕轻寒,都没有功夫打量这些。二人目光凝于一定,挪移不开。
“天。”苏白低呼,语气惊惧还带些悲痛的味道。
如一碗五味皆有的汤羹,五味混杂在一起,却辨不清彼此了。
====
饶是慕轻寒也抑制不了声音中挟带的惊惧:“这是……什么?”
屋子正中有一个池子,池中灌满的,却是暗红的血液。约摸有十几具尸体,在血池中沉沉浮浮,泡得发了白,却又洗不脱血红的颜色。
池子边上,坐着个人——如果,如果那还能算是人的话。那东西形貌像是个女子,穿着一件宝蓝的女款褂子,乌发梳着坠马髻,髻上一枚银簪黯淡无光。它身形纤瘦,然而露出在外的肢体,脸,脖颈,全部没有一点皮肤,只见赤红的肌理,而手,那一双手,竟已是森森白骨。
若这东西是人,定然不可能活着了。然而这东西甚至还在活动它只剩白骨的手,每一个指节,灵巧敏捷。
它眼睛极大,几如铜铃,瞳孔血红,且一眨不眨,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尸体——对,尸体,姑且称之为尸体。
那东西坐在血池边上,双脚泡在血池里,慢慢踢着血,怀里像是抱孩子一般抱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早已辨不出男女老少,像是被取尽了血肉,只干巴巴的一条,皮下可见骨骼痕迹。
那东西伸出赤红的手,慢慢伸入尸体腹中,复又拿出来的时候,手中便攥着一块内脏血肉,分不清是什么,总之血糊糊的一块。它微微仰了脖子,张了嘴,将手中血肉悬高,紧紧挤压,便有红色的液体落入那东西口中。那东西微眯了眼。喉头耸动,发出饮啜的声响,像是极享受一般,终于挤干了那块血肉。嘴边还挂着红色的痕迹,也不管不顾,随手扔了已无汁液的血肉,又伸手去掏摸下一块。
慕轻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好容易压了下去,转头看苏白,见她看似平静,全身上下却都在不停地颤抖,双手攥住自己衣摆,竭力镇定。
慕轻寒伸手握住她肩膀,一边平定自己心中惊惧,一边试图安慰苏白,却听苏白低声说着:“槐香……是槐香……”
“槐香?”慕轻寒蹙了眉头。
“那是槐香!”苏白忽然抬头,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看她头上银簪簪头——三朵梅花,有一朵残了一半!那是、那是我送给她的!”
慕轻寒目光沉了下来,望向那东西。见那东西丝毫不在意火光,注意力也不曾放到他们这边来,便一手牵了苏白,一手取了黄铜灯,转身向门洞走去。及到门洞,转头见那东西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这才停下,轻轻拍她肩膀,却不说话。
苏白此时已定了心神,见慕轻寒如此,心里泛上几许暖意,回望一眼那东西,摇头苦笑道:“那原是我认识的人,槐香。却不知是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也是被僵尸咬死的?”
“不。”苏白声音凝重,“我并不知道她死了。她大我三岁,原是父亲侍婢,后来被父亲收了侍寝。半年前她惹怒了三哥,被三哥一顿毒打,赶出了雾溪镇。”
“我原以为她被赶出去是好事,哪知……”苏白顿了顿,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谁知她不但没逃出那个阴森的监牢,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二人陷入了沉默。黄铜灯拿远了,二人只能隐约见到那东西的轮廓,却还能看出它的动作。掏摸血肉,挤压汁液,扔掉。如此周而复始。
冒险来到此间,原是想找到答案。然而此时,二人心中除了惊惧恶心,疑问也愈发地多了。
半年前雾溪尚无异变,槐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东西,并非僵尸,究竟是什么?这隐秘的地下空间,显非最近造成,却又是何人所造,所造为何?这些,和那些僵尸那吹笙人有什么关系?又和……又和雾溪镇,和苏家有什么关系?
像是裹着层层的纱,却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揭。一个又一个困境,一个又一个谜团,像是导引着一个方向,却又有无数岔路。
谁导引了这个迷局,谁布下这数十里的阴郁。
生死未卜的那些人,活着还是死了,他们正前往的雾溪镇,到底有没有答案。
地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黄铜灯照亮的近前尚算明亮,却也是黯淡的光。
前方为何,无人知晓,只见一片朦朦胧胧的,扑朔迷离。
这章本来想写的恐怖点,结果写完一看又抒情了……于是我只能安慰自己这篇文恐怖只是背景,不是为了恐怖而写了……大家将就将就吧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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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章十 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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