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谷至秦

15、没有资格更残忍

　　星星之旅的第二天一早，黎梓敏就来陈念跟前负荆请罪了：“念念，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有意的。陆源求了我老半天，说了一箩筐好话，还说是带你去看星星的，我就帮他瞒着你了。”
　　陈念瞪了她一眼，佯装生气地说：“我可没想到，身边还有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黎梓敏赶紧抱紧了她的手臂，举手发誓道：“我保证胳膊肘永远往你那边拐！这次要不是我知道你喜欢星星，我也打死不会帮陆源的。”
　　陈念瞥了一眼黎梓敏小心翼翼表忠心的模样，忍着笑说：“那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今天就先原谅你了，但可不许有下一次啊。”
　　黎梓敏坚定地连连点头。见陈念不再生气了，便凑到她身边小声八卦起来：“怎么样？昨晚你们都干嘛了？”
　　“没什么呀，就看星星，吃东西，聊天。”陈念一边整理桌上的书一边说。
　　“就这样？那也不怎么浪漫嘛。”黎梓敏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
　　陈念摞书的手一顿，吞吞吐吐地说：“额……那个……他还给我扇了一晚上的蚊子，到天亮手都没停过。”
　　黎梓敏夸张地捂着嘴叫起来：“哇塞！他这也太让人感动了吧！”
　　陈念抿着嘴点点头，脸颊也染上了害羞的粉色。
　　黎梓敏对她挑挑眉，说：“人家都这样了，你对他还没点感觉？”
　　陈念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太清楚了……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总是让我特别特别安心。你知道的，按我的性格如果是别人邀我去看星星，我不但不会去，而且还会把那人骂一顿。但他找我一起，我就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在他面前我觉得很舒服，真的什么都能说出口……我……“
　　黎梓敏贼兮兮地笑起来：“陈念啊，我看你离沦陷不远啦！”
　　陈念假装在她背上打了两下，连忙扯开了话题，问道：“别说我了，你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黎梓敏的脸就迅速红了起来，害羞地说：“那个……我前几天发现我有个高中好朋友和他一个班，还和他一个寝室，所以对他的喜好什么的又了解了很多。”
　　陈念蹭蹭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黎梓敏翻了翻口袋里随身带着的，那个用来记录关于他的一切的笔记本，说：“他喜欢詹姆斯，所以我决定这周开始狂补NBA。他还喜欢唐禹哲，我都不知道这是谁，不过我今天已经去机房下了几首他的歌了。他还喜欢名侦探柯南，这个我也喜欢，总算有一个共同话题了。他还喜欢……”
　　陈念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被她调侃为“暗恋笔记”的本子，发现上面事无巨细地记录着黎梓敏每天碰到他时的一切：
　　“11.20 晴在三楼拐角，灰色毛衣，白色鞋子，手里拿着果粒橙—（我也喜欢果粒橙耶！）
　　11.22 阴在一楼纯净水搬运点，黑色卫衣，白色鞋子，一个人竟然搬了两桶水，头上都有汗了—（会不会有肌肉？嘻嘻嘻）
　　11.23 阴在三楼厕所前，白色T和格纹衬衫—（很适合你！），白色鞋子，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笑了好几次，身上没有烟味——（超棒！）
　　……“
　　看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陈念的脑子里逐渐出现了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黎梓敏——
　　她每天睁开眼就开始祈祷碰到他，但又会在真正遇见他的时候害羞地低下头。她会在背地里偷偷打听关于他的一切喜好，即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努力向他一步步靠近着。她会记录他觉得并不重要的所有琐事，但小心翼翼地连他的□□都不敢加。她会因为他们有交集而兴奋，会因为他的开心而幸福，却永远只敢躲在角落里沉默地仰望着。
　　陈念看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黎梓敏，好奇地问：“你不准备告诉他你喜欢他吗？”
　　黎梓敏摆弄着书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抬起头笑着说：“不啊。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我知道我们没可能的，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喜欢他就好啦。”
　　陈念不赞同地皱起了眉，拍拍黎梓敏的肩膀说：“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很多事情都说不定的。”
　　黎梓敏摇摇头：“就是因为说不定我才不要说啊，我担心以后连偷偷望着他的资格都没有了，那多残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能每天看着他，可以自己脑补一些幸福的场景，这样就很好了。”
　　黎梓敏戳戳陈念皱着的眉心，笑着说：“这就是暗恋啊，多浪漫，你们这种被别人喜欢着的人是不会懂的。”
　　不会懂？
　　陈念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陆源的方向，他现在正躺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补觉，一晚上没睡，他有点熬不住了。刚刚早自习的时候就一直在表演小鸡啄米，吓得身后的陈念一直紧紧盯着老师，生怕她们发现陆源这个编外分子。
　　陈念心想，这种无声的仰望，陆源曾经也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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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生病缺更……超级抱歉……以后只要能有打字的力气，都会努力做到每天按时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