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j老头

6、第六章

　　瑕疵品
　　/老头
　　六
　　国庆这三天罗齐没有出门。身为一个失足考进五中的少年，考试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各种教辅参考书摞的满满一桌子。罗齐并不是那种会拼命学的人，但只要一旦学起来就很难停下。
　　王澄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不过罗齐没有回过。
　　罗齐一旦学起来即便规划的再好在他看来都是一团糟，在这三天里面他基本没有静下来的时候。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他根本不会与外界联络。
　　晚上十一点多，罗齐才挣扎着从某历史参考书里爬出来。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
　　差不多了，今天早点睡好了。
　　“…”
　　又看到王澄的消息了。
　　手指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点下去。
　　【未读消息13条】
　　王澄的最后一条。
　　- 不理我算了
　　今天早上八点发的。
　　【标为已读】
　　“唉…”
　　这傻逼…

　　四号早上八点开考，第一天五门第二天四门。
　　这垃圾学校不是考试啊是谋杀啊…
　　“呦同桌！”
　　一觉醒来脾气是可以完全没有的。
　　五中的考场是按成绩排的。周散罗齐成绩在五中算是杠杠滴，在同一个考场也是情有可原。
　　\\\"嗯。\\\"周散看到罗齐之后，双手合十，朝他一鞠躬。
　　？？？
　　？？？？
　　？？？？？
　　罗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懵圈了。
　　\\\"第一门语文，拜你比较有用。\\\"
　　周散咳嗽了一声，微微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个八字胡还挺逗。
　　不过语文对于罗齐来说还是确实挺轻松的，他虽然喜欢提前进场，但从来不用像大多数人一样临考之前还喜欢翻着书记记背背。他更喜欢趴着看窗外，这样可以让他得到一种，傲视群雄的快感。
　　……这是？
　　王澄？
　　……和梁晓？
　　本来趴在桌子上看风景的罗齐发现窗外两个熟悉的人。
　　背立马挺得老直。
　　……我操？
　　绝对没看错，王澄是不会看错的，梁晓的话，那个笑容简直和那天操场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个情况？
　　罗齐两只大眼在黑框眼镜后面睁的滴溜溜的圆。
　　不对，现在不应该想这个吧。
　　不得不说罗齐作为一个往日的学霸还是很懂得是非大局的。
　　虽然他现在还是很想出去把王澄揪出来打一顿。
　　\\\"心可以收收了啊考试了考试了。\\\"
　　监考老师瞥一眼正一脸便秘的看着窗外的罗齐有意无意的提醒。
　　五中的试卷是不难，加上时间紧科目多，相应的题量也减少了不少，罗齐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的完成，就算加上作文，七十分钟封顶了。
　　考试时间是九十分钟。
　　一旦脱离了考试，罗齐的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剩下的二十分钟里他脑子里都是刚才王澄和梁晓的有说有笑。
　　“考试还剩十分钟。”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啊。
　　“还没答完题的抓紧时间啊！”
　　是国庆三天么，这么迅速？
　　“还有五分钟啊看看名字班级写了没还有没有别的题漏答的都看看。”
　　那也不用现在也一起走吧？我和王澄都没这么亲。
　　“来来来收卷来最后一个同学收卷啊！”
　　罗齐机械的站起身，走出考场。
　　好巧不巧。
　　“…嗨？”
　　王澄和梁晓。
　　“好巧啊呵呵呵…”梁晓在王澄右手边，还是微微笑着。
　　不能动手。
　　“嗯。巧。我们同一个学校的能在这里看到好巧。”
　　“额呵呵呵。”
　　笑屁笑。
　　罗齐想走，不然一腔怒火很可能就在这两个人异端审判了。
　　“齐齐等会儿英语考完一起吃饭吗？”
　　“好。”
　　还能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真是快逼死罗齐了。
　　“和你们俩么？”罗齐站在人群中，转过身来，这次是无所谓的表情。
　　“额不，就我。”一旁的梁晓有些尴尬，已经和王澄保持了比刚刚远一丢丢的距离。
　　第二门英语还是轻松，没有任何难度。毕竟三天的复习不是没有效果的。
　　等到罗齐收拾完走出考场的时候，王澄已经在门口等了，这次没看到梁晓。
　　“走吧齐齐。”王澄想来勾罗齐的肩，不幸的是被罗齐躲掉了。
　　“你和梁晓…啥时候这么熟的啊？”
　　尽量保持微笑，就算王澄交了女朋友那跟我也没关系啊。
　　“没有吧..就一个考场的遇到了她就和我聊了几句。”
　　“嗯。”
　　“然后国庆三天她也在空间上跟我互动来着。”
　　“你加她啦？”罗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都没有加梁晓。
　　“她加的我，不是你把我号给她的啊？我还以为是你嘞。”王澄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罗齐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过段时间自己会好。
　　“我才没这么空。”
　　就算给我也只会给周散的。
　　“好呗。”
　　“王澄，”
　　“啊？”
　　“你不要谈恋爱。”
　　……
　　王澄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罗齐以前从来没有给他提过这样的要求。
　　“齐齐你是不是复习傻了啊？我不喜欢梁晓。”
　　我没有。
　　“你能确定以后也不喜欢么。”
　　“我…”
　　王澄犹豫了，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这些年虽然也没有哪个女的动过心，不过这么漂亮而且还主动喜欢她的女生还是头一次遇到。
　　“算了，没事。”
　　罗齐朝王澄扯出一个笑容，
　　“我本来想替我同桌争取下的，他喜欢梁晓。你不乐意就算了。”
　　“哦，嗯。”王澄看着罗齐，
　　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假啊…
　　“齐齐，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好。”

　　毕竟只是场月考，就算是罗齐不喜欢的理科难度也就一般般吧。整个下午的考试都很顺利，也许是因为中午的定心丸，下午也没有看到王澄和梁晓走在一起。
　　“罗齐。”
　　“？嗯”罗齐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散怎么不叫他奴隶了。
　　“早上…”周散一张口罗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周散除了请吃饭，学习和梁晓也不会说什么了。
　　“我知道，”罗齐脱了一个长音，“你放心吧。”
　　我也想放心啊。
　　“不是，梁晓约我和王澄还有班长秋假时候去外面玩，”
　　……放心呵呵呵呵呵放心个屁。
　　诶等等，秋假是什么东西啊。
　　“秋，假？”罗齐一脸困惑，除了寒暑假还有秋假这种东西？闻所未闻。他特意把“秋”这个字转一圈的音。
　　“我们不是国庆只放了三天吗，”周散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这蠢比我知道哈哈哈来膜拜我吧的得意样子。“剩下四天和高二学考三天连在一起放假。秋，假。”
　　“哦…”罗齐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和我说干嘛？”
　　“梁晓问你去不去，”
　　“不去，没意思去什么去。”
　　王澄从来没有骗过他，那说不谈恋爱也就肯定不会谈，既然这样他们出去玩，而且有周散在，也没什么咯。
　　就是有一丢丢的那么不痛快，王澄怎么没和我说呢。

　　第二天的科目于罗齐同样也很顺利。刚结束一次考试的五中学生基本上都渴望着极度的放松自己，成绩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
　　“齐齐吃晚饭去吗？”
　　王澄对四班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干脆直接进来找罗齐。
　　罗齐没动。
　　“齐齐？”王澄以为罗齐在发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了几下。
　　“啊…”睡眼惺忪。罗齐只睁开了一直眼睛，嘴角亮晶晶的，桌子上还有一小滩。
　　…口水？
　　卧槽？？
　　“噗！”王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时就会怼他的罗齐睡觉居然流口水？？？
　　“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罗齐你他妈贼恶心”王澄指着一脸你个傻逼笑屁啊笑的罗齐简直笑的脸都要崩掉。
　　“口水啊我靠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澄笑的更加肆无忌惮，我保证在校门口就能听到。
　　“卧槽？”一秒钟之后罗齐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迅速捂上了嘴冲往厕所，跑之前还丢了一句，“大头你给我等着！”
　　“我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澄还是笑的前仰后合，整个人瘫倒在四班门上。
　　等王澄笑好出去找罗齐的时候，罗齐还在洗，刚有口水的那一块已经被罗齐搓的通红。
　　“等会都把皮搓掉了啊。”王澄靠在厕所门上，“差不多行了啊，又没人嫌弃你。”
　　罗齐终于洗完了，他洗好伸出手甩水的时候，明显看到王澄躲了一下。
　　“你干嘛？”
　　“咳咳，”王澄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甩我水。”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傻逼么？”
　　高中生这么幼稚的么…
　　“找我干嘛？”
　　“吃饭去。”
　　“就这点事？”别人不好说，王澄的话罗齐是太熟了，就他这点花花肠子罗齐能不知道？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嘿嘿还是齐齐了解我哦～”王澄凑上来用肩膀撞了下他肩膀，“秋假出…”
　　“不去。”
　　“诶？”王澄停下不走了，“你知道啊？”
　　“怎么着我还不应该知道啊？”
　　“没有没有，我不是正跟你说呢么？”王澄满脸堆着笑。
　　闹心啊。
　　“你不去我很尴尬的啊，”
　　“知道尴尬你还答应梁晓？”王澄看不出罗齐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说不上愤怒但也绝对不是平静。
　　最近罗齐脸上波澜很多啊……
　　“那…那梁晓那个楚楚可怜的脸身为一个男人怎么拒绝啊？”
　　也对…梁晓的脸连周散那样的书呆子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王澄这等傻逼。
　　“那人家邀请的你又没让我去。”罗齐努努嘴，对着王澄假笑，“不，去。”
　　那只好用那个了。
　　王澄仿佛下了决心，冲上来对着罗齐一个熊抱。
　　【滴滴滴呼叫总部！呼叫总部！罗齐已经死亡！】
　　卧槽？
　　王澄的脸埋在罗齐肩上，双手死抠着罗齐的腰不让他动。
　　“陪我去呐～陪我去呐～”
　　来往的学生眼睛都往这边瞟，可以看到几个女的眼睛里面闪出的光芒。
　　卧槽卧槽卧槽大事不妙！！
　　王澄的头依旧在罗齐的肩胛骨上蹭来蹭去，罗齐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窒息啊！！
　　王澄真的很了解罗齐了，罗齐对这种招数完完全全没有抵抗力，按他自己的话，他有拥抱依赖症。
　　无论什么事，一个拥抱基本ok了。当然前提得是王澄233。
　　“卧槽你个脑残放开我他妈我去行了吧放开放开啊别人都看着呢。”
　　王澄这才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欠揍的光芒。
　　奸诈！
　　“齐齐看不出来你还会脸红啊？”
　　“被你气的。”

　　“呦。”
　　第二个来的是周散。
　　“你和女神一起就穿这个啊？？”罗齐真的不相信有人和女神出来就穿这个出来玩。
　　一条黑色运动长裤，一双看不出什么牌子的帆布鞋，一件灰色的短袖。额…老年人专用款。而且…头好像没洗。
　　“有什么不妥么？”周散低头看看自己，“没毛病啊。”
　　……你开心就好。
　　“你不是说你不来么？”
　　“额这个嘛，这个嘛，梁晓他们来了。”罗齐一转头，就看见梁晓和胖班长朝着这边走。
　　“诶罗齐你也来了啊？”明显一丝尴尬在梁晓眼里闪过。
　　“王澄逼我来。”罗齐不想多废话，他能感觉到梁晓对他并没有恶意，但是也持有一股子距离感。
　　妈的王澄这儿子叫我来不和他们先商量过的么搞得现在这么尴尬。
　　“王澄这边！”梁晓朝着罗齐后头招手，眼睛里都快笑出花了。
　　“嘿嘿。”
　　王澄笑出两颗虎牙，蹦跳着过来拍了下罗齐屁股。
　　“很有弹性！”凑到他跟前说一句，眼睛里依旧是欠揍的光芒。
　　“人齐了我们走吧，”胖班长拉着梁晓，自顾自往前走，三个男的就在后头这么跟着。
　　“去哪里？”罗齐才想起自己来是来了，但是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
　　“女孩子嘛，游乐场去去，中饭吃吃，步散散就没了呗。”
　　“你们的计划里还有散步这一项？”
　　确定这不是大龄剩男剩女的相亲大会？
　　“没有，不过我猜想王澄的意思是吃完饭走到车站的一段路就是散步。”
　　为什么周散你能帮你女神的男神说话啊？？
　　“对！”王澄满意的点点头。
　　直男还有这种属性？？
　　罗齐的世界观又清奇了许多。
　　哦不过游乐场，倒是很久没去了。上一次大概是和爸妈一起去的，那时候家里还有三个人。
　　“我们去做海盗船吧！”胖班长兴奋的跳起来。
　　当心地震啊…高中生这么…
　　“欧克欧克我也没做过。”
　　好吧那以后不能怪王澄脑残了，毕竟王澄没有童年。
　　“齐齐陪我！”
　　“哦，”
　　海盗船，毫无压力。
　　依稀记得自己小学坐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王澄这垃圾。
　　“我靠感觉贼刺激啊，”王澄在座位上坐不住的，一下这里动动那里摸摸，一下还要抓罗齐的手臂，“齐齐这会不会有危险啊？？？”
　　真的很嫌弃…
　　“有危险的东西不会让你坐的。”罗齐看到前面的梁晓回过头来抿嘴笑了。
　　“我操它动了我靠它动了这玩意儿会动啊我靠靠嗷嗷嗷啊！”
　　……它才刚动一秒钟啊…
　　“脑残你安静点！”
　　“我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靠，”
　　怎么突然停了？
　　罗齐本来已经准备闭目养神了，但王澄的惨叫声在海盗船摇摆到最低点的那一刻停了。
　　“大头你不会吓傻了吧？”
　　罗齐转头看旁边奄奄一息的王澄。
　　我靠双下巴？
　　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在海盗船上坐出双下巴？
　　拍一张拍一张。
　　罗齐及时拿出手机，
　　“王澄看我！”
　　“啊？～”
　　“好好好！笑一个！”
　　肥肠的完美！
　　特立独行的双层下巴配上一个微微O型的嘴巴再加上一个夹杂着愤怒和无奈的幽怨的眼神！
　　简直是传世名作！
　　罗齐你真是太棒了。
　　因为有外人在罗齐不愿意笑的放肆些，就在心里大笑着蹂躏王澄一万次。
　　哼哼叫你说我流口水哼哼。

　　“我靠我以后不要再坐了……”下了船的王澄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搭着罗齐的肩，脸上五味杂陈。
　　梁晓一路抿嘴笑过去。
　　这有什么很好笑的点么？？无法理解，
　　我拍到这个传世名作我都没这么开心你笑个屁。
　　想到这里，罗齐就对着王澄笑。
　　之后梁晓周散他们又玩了几个项目，王澄虚脱不去，罗齐也不去。本来玩海盗船也是因为王澄要玩他才赏脸的，现在王澄要死不活的他更没有理由去玩了。
　　罗齐就架着王澄等他们仨。
　　王澄好白啊，奶白奶白。
　　白里还透着点粉，一脸红就和潮红一样啊…
　　刚刚被海盗船蹂躏的这么惨，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王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至于么真是…
　　不过咳咳，王澄这样真挺好看的，特别是一副傻傻的涉世未深的模样，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干净，这是罗齐最喜欢的。
　　哦长得好看还是挺重要的，资深外协罗齐如是说。
　　“吃饭去吗？”
　　周散他们回来了，带着三个空空如也的胃。
　　“我随便。”罗齐看向别处，他可不想别人看出他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
　　“好！吃肉去！”
　　？？你刚刚不是还一点精神都没有的么，一提到吃你就活过来了昂？？
　　“我记得前面有家韩国烤肉。”梁晓还是抿嘴笑。
　　……不能换个表情吗审美疲劳啊喂。

　　“我点呗。”
　　胖班长挺不客气的。
　　“三盘羊肉，两份寿司，两打柠檬水，两份秋刀鱼。”
　　“差不多了吧？”
　　“那个罗…”王澄仰着头想了一会儿。
　　罗齐戳了戳他的腰。
　　“没事，差不多了，太多也吃不下。”罗齐说。
　　“嗯，那就这些吧。”
　　王澄睁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罗齐。
　　干嘛…
　　“怎么了么？”梁晓一直关注着这边，王澄的异常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事没事没事。”两个人同时摆摆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东西倒是很快上齐了，几个人都对三盘羊肉先下手。罗齐打了碗免费的南瓜粥，吃了几个寿司，一块秋刀鱼，喝了一杯柠檬树，就干坐着了。
　　“罗齐你怎么不吃肉啊？”梁晓吃肉也吃的少，毕竟女神总要保持身材。
　　“额我不太饿…”
　　“你放屁吧，”
　　我靠半路杀出个脑残大头王澄猪。
　　“罗齐从来不吃羊肉。”
　　……少说话会死啊
　　其他三个人齐刷刷看着罗齐。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对不起啊罗齐，我不知道你不吃羊肉。”胖班长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应该点牛肉了。”
　　“没事，我吃其他的就行。”
　　其实胖班长在大部分方面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要不要再点盘牛肉啊？”王澄凑过来问罗齐。
　　“不用。吃你的。”罗齐摇摇头。
　　原来…大头还记得我不吃羊肉啊…
　　我就记得初中撸串的时候随口提过啊…
　　罗齐定定的看着王澄，
　　“看毛看，我怕你吃下去死了。”
　　王澄埋头继续吃肉，“这羊肉这么好吃你不能吃真是可惜了。”
　　“可惜个屁，”罗齐小声说了一句，感觉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