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外》公子非公子

32、以一生为赌

　　“不是，我真的可以解释的。”少白大喊道。
　　墨涵倒着走，还堵上耳朵，甚是顽皮，“不听不听。”
　　她是真的没打算暂时停一下脚步，来等等身后的少白。
　　眼看着心上人越走越远，少白终于想起要追过去。跑到她身后，也趁着她不注意，一下子把人横抱在怀里。被这么一吓，墨涵第一时间搂紧少白的脖子。
　　“我都说了我能解释，你偏要跑。”她的温度通过皮肤传来，少白一开口，尽是宠溺意味。
　　“好，你说，我听。”墨涵又默默搂紧几分，她自己偷笑两声，鼻息全数喷在少白颈间。
　　她是无意的动作，少白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为什么不走了。”墨涵眼睛里写满疑惑，实在搞不懂他突然停下来是因为啥。
　　而少白看着这个对自己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女人，只能叹口气。少白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又继续向前走。
　　“所以，照片上的女孩是谁啊，初恋吗？”
　　“那你怎么定义初恋呢？是第一个女朋友，还是第一次心动的人？”少白反问。
　　“都可以的吧。”
　　“如果说第一个女朋友，那她绝不是。”少白看着怀中人，眼中笑意藏不住，“你才是。”
　　他继续讲他的故事：“但如果说第一次心动的人，那倒是她了。”
　　墨涵点点头，若有所思，“怎么讲？”
　　“我去好朋友家，他告诉我园子可以随意逛逛，唯独不能进那片树林。但转身我就把这句话给忘干净了，好巧不巧，进了那片林子。我当时不知道林子里有泳池，更不知道泳池里有人，也不知道进去的时候惊了那个人。那时候只觉得景色很美，拿着相机随便一拍就是精品。”
　　那时正值夏季，太阳毒辣得能晒死个人，连吹过的风都让人恼火。林子里却是另一片天地，树木高耸遮天蔽日，风吹而过带来一片凉爽，空气中的草木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我正拍得起劲儿，镜头里却出现一个女孩，她趴在池边，用胳膊把脸挡得只剩一双眼睛。”少白回想着，“哦对，她和你一样，是冰蓝色的眼睛。”
　　嗯，当时的那双眼睛，冷漠疏离，似乎还在生气，又不好发作。
　　“她问我是谁，怎么进来的，在乱拍什么？听那语气，她挺不爽的。我只能如实回答她说，一时被风景吸引，走错了。然后她警告我把照片删掉，随后吹了声口哨，没想到远处有一匹白马疾驰而来。”
　　“真是一匹好马。”少白不由得赞叹。
　　可他忽略了池中人的存在，直到女孩发号施令：“转过去。”
　　少白一脸懵，动也未动。
　　女孩打趣道：“怎么，你还想看我换衣服？”
　　闻言，少白立刻涨红了脸，立刻慌乱地转过身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少白问。
　　女孩翻身上马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过头微微一笑。
　　“她什么都没告诉我，我也来不及再说什么，立刻又拍了一张照片，偷偷的。”
　　照片上，只有女孩策马离去的背影，衣袂飘飘，英姿飒爽，出尘如仙。
　　墨涵不禁发问：“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就敢说心动，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儿？”
　　少白自己也哈哈大笑，“的确是过于草率了。”
　　自婴儿时期被人抱走时起，张家就一直对外瞒着兄妹俩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家里有外客时，墨涵从不出现，猫于自己的小天地。她最喜欢那片林子，便命人在林子里修建了泳池，她无事就喜欢坐在池底进行憋气训练。没有意外的话，不会有人进来。
　　那天她同以往一样坐在池底憋气，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受惊出水，来不及披上外衣就只能靠池壁遮体。定神一看，那人举着相机在拍照。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闯入，她都觉得受到了冒犯，脸色自然不会好。
　　张家现在仍然对外界瞒着兄妹的身份，墨涵自然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承认，照片上那个女孩子正是她自己。
　　“那现在呢，还对她心动吗？”这个是墨涵好奇的。
　　“其实也没有总是想起她，就是偶尔相亲的时候，她是我的挡箭牌。可若说要因为一张照片而终身不娶，想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要找到她，我觉得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找过她吗？”
　　少白无奈，“当然找过，但我朋友对此支支吾吾，最后直接避而不谈。”
　　墨涵点点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换了重点，“你还去参加过相亲？”
　　少白无奈道：“我今年35岁了，曾经参加过相亲，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正常？
　　“你还需要去相亲，这是我不能理解的。”
　　“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墨涵盯着他的侧脸，“你呢，贵为司家公子，从家世到个人魅力，怎么说都应该是追求者无数才对吧。”
　　这个说法，逗笑了少白。感受到墨涵的炙热目光，少白也想逗一逗她，“你该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墨涵一愣，随即又打他一下，也不重，“你少臭美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不过，我实在抱不动了。”少白抱着墨涵已经走好远了，胳膊实在酸痛。
　　两个人商量一阵，少白决定还是背着墨涵朝目标地前进。
　　蒙马特高地之上，有一座罗马式与拜占庭式结合的建筑，供奉着耶稣的圣心，它以特殊石材建造而成，历经风雨冲刷而愈来愈白，是巴黎的地标建筑之一，是巴黎仅次于铁塔的第二制高点。
　　如果除去那些令人不太愉快的因素，大概客流量会比圣母院还大。当然，它是情侣必去的打卡地。
　　它就是巴黎圣心圣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也成为了一个露天画室，广场上聚集着大批街头艺人和年轻画家，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说着不同语言的游客。
　　“人很多，你还好吗？”少白有些担心。
　　“还好，先进去吧。”墨涵歪头笑笑。
　　进去才发现，今天正赶上教堂举行弥撒，墨涵自认为不是一个宗教信徒，更谈不上什么虔诚不虔诚，但她还是找了一个角落入座，同少白安安静静地听神父讲道。
　　已是许久未曾感受到这样的安静平和，纵使不是信徒，墨涵也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祈祷。反观少白，他可没心思听神父讲了什么，眼睛盯在墨涵脸上，一遍又一遍描绘着美人容颜。
　　弥撒仪式结束，墨涵提议去教堂穹顶看一看风光。
　　携手拾阶而上，体力已经开始跟不上。
　　少白有些喘，“早知道这儿还有300多个台阶，之前就应该坐缆车上来。”
　　墨涵指了指远处，“你看。”
　　登顶之后，方圆50公里的景色，只剩密密麻麻的建筑和天际。一眼望过去，埃菲尔铁塔就像小贩兜售的玩具一样大小。
　　穹顶瞭望台并不宽阔，人们都是气喘吁吁爬上来，没一会儿又匆匆忙忙离去。少白却是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手缓缓伸出去，像是要抓住什么。
　　墨涵觉得这一刻极美，用相机永恒定格这一刻。
　　再睁开眼，少白看着身边的女人，“我想问问张墨涵小姐，如果我说我愿意以一生为筹码而赌，那你愿意跟注吗？”
　　墨涵看着少白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她很想问什么时候准备的，但想想这样问会不会有点煞风景。
　　久久没得到回答，少白不恼，就静静等着，却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你确定吗？
　　不怕被骗吗？
　　以后会后悔吗？
　　少白一直目光坚定，是一种笃定和坚信，墨涵突然就觉得那些问题都不重要了，拿起戒指套在中指上。
　　周围人开始欢呼、吹口哨，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少白没有迟疑，扣住墨涵后脑勺就吻了上去，来一场法式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