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75、起风了（四）

　　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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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负五十层。
　　Black Swan总部会议厅。

　　瞳孔识别系统检测确认后，电子感应门自动打开。

　　程渊坐在尽头的沙发里，双腿交叠，单手支着脸，似是等待已久。
　　见门被打开，他毫无情绪地抬眸：“赤炎。”
　　一号走上前：“主上。”
　　二号三号和四号跟在他身后。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一切都按主上的计划进行。”

　　程渊笑了笑，唇边的弧度诡秘难分，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皮质的沙发上。

　　二号三号和四号觉得有些脊背发麻。
　　这些年主上的情绪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眼底总带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意。

　　空气一时安静凝滞。

　　程渊突然开口道：“赤炎，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一号想了想，说：“很多年了，记不清了。”
　　“我记得，从程华死后我重立Black Swan起，已经十二年了。”程渊说。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程渊从沙发上站起，缓缓朝他们走来，漆黑瘦长的影倒映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般上，眼里的光芒晦暗不明，“很快，你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批持枪的黑衣人冲了进来，将二号三号和四号摁倒在地上。
　　黑幽幽上了膛的枪口直指他们的脑后。

　　赤炎慌张起来：“主上！”
　　“老大！”二号在地上挣扎，却被一棍打倒。
　　三号和四号被强行压制，说不出话来。

　　赤炎僵立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面前苍白冷漠的男人。

　　程渊走上前，安慰沙场归来战士般拍了拍一号的肩膀，越过他来到二号面前，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头上！
　　他阴沉的声音缓慢传来：“十二年过去了，你们是不是也开始记不清到底是为谁效力了？”

　　二号被踩得几乎窒息。

　　“主上！”一号拼死低喝，眼底悲痛。
　　“哦，别紧张。”程渊放缓了声调，唇边重新勾起那抹晦暗不明的弧度，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寒芒。他收回脚，重新走回赤炎身边，绕着他缓慢而凝重地走了半圈，停下。
　　他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将地上的人分别架起，抬至电梯。

　　赤炎犹豫了几秒，但他别无选择，跟着走了进去。

　　电梯停在地下五十五层。

　　电梯门打开，外面长廊幽深仿佛没有尽头，白炽灯一盏一盏地由远至近亮起，照亮了整个森白的实验室。
　　黑衣人走出电梯的一瞬，白色的灯光忽然化作尖锐的锋刃，狠狠地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鲜血在地上蔓延开。
　　至死，他们都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二号三号和四号恐惧到了极点，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程渊缓缓地从电梯走出，他们跟在身后。
　　他们的身体被这个男人的Evol完全控制住了。

　　长廊的两侧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外面贴着Evol类别的标签——风系、火系、水系、土系、木系、空间系……
　　一号走近的时候，才看见那里面被关着无数的人，他们张着嘴拍打玻璃，声音被隔绝，只剩下无声恐惧扭曲的面容。

　　“这是……”他咽了一口唾沫。

　　程渊继续往前走，声音里含着冷笑：“这得多亏Ares，当年要是没有他，我也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是啊，没错。原本我早就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最开始的时候，我只不过是想通过精神融合实验，得到Queen的身体。
　　但谁也没想到，周棋洛坏了我的好事，是他带走了Queen。
　　当然，最最没想到的是，Ares能够提出通过移植King的掠夺Evol，让我借以其他Evolver的能量继续存活。
　　我的确应该好好地感谢他。”

　　脚步停下。
　　二号三号和四号不受控制地自己拉开门，走进了密闭的小房间中。
　　门重重地锁上的那一瞬，他们的身体恢复了自主控制。
　　他们拍打着厚重的玻璃门，张嘴大喊，与其他被困的实验品如出一辙。

　　长廊死寂，只剩下程渊和赤炎对峙而立。
　　冷汗早已濡湿了赤炎的脊背。

　　程渊缓缓转过身，直面赤炎，神情阴冷：“的确，曾经我最想要的东西就是Queen的身体，
　　但现在，我似乎想到了比融合更好玩的事情。
　　能不能救你的队友，全看你的表现了，赤炎。”

　　赤炎缓缓抬眸望去。

　　在尽头最后一间实验室里。
　　隔着玻璃门，他看见了一个与Queen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

　　※

　　程七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并不是身处家中。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时与许墨一同生活的那座城堡，温馨，华美，屋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件陈设，每一处细节，窗台上的每一花，每一草，都一如往初。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扇一扇推开门，可房间空荡荡的，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黑土子——！”
　　“黑土子——！”
　　“黑土子——！”

　　她失措地在城堡中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意识到自己彻底昏睡过去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并不是她的梦。

　　她推开城堡的大门，一股是湿湿咸咸的海风迎面吹来。
　　她失了神，甚至忘记穿鞋，脚踩进细软的白沙中，留下一小个一小个坑坑洼洼的小脚印。
　　城堡的后面是一大片无边际的麦田，金色的麦浪沿着海风吹来的方向翻滚起伏，壮观而美丽。
　　远方是深蓝色的大海，繁星璀璨，漂亮的海岸线绵延万里，白色的浪花推上岸边，如花一样铺开，化作星星点点的泡沫融在白沙中。

　　这里与她构想中的婚礼地点竟然一模一样。
　　每一处细节，都与她想象中别无二致。

　　“以前从来不知道恋语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程七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出怔地喃喃。

　　她朝前走了两步，海浪突然变得高大壮阔，翻滚着，淹没至她的小腿。
　　凉意沁入心脾，到底是冬天的海岸，冷得刺骨。

　　恍惚间，她看见不远处有个男人的背影伫立。

　　她凝神望去，愣了愣道：“老爹？”
　　程扬转过身，笑道：“乖女儿~”
　　程七：“……我这是灵魂出窍又睡着了？”
　　程扬摇了摇头。
　　“那老爹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程扬还是摇了摇头。

　　罗嘉从海岸的另一边吧嗒吧嗒跑来：“七七~”她看起来惊魂不定，“吓死我了，我打开家门发现世界都变了，莫名其妙就跑这来了。”
　　程七：“……”她看向罗嘉的身后，“你说的那扇门呢？”
　　“就在那——”罗嘉伸指，却一愣，“不见了……”

　　原本有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片金色的麦田。

　　程七突然觉得手心滚烫，那道金色的六芒星图案又开始自觉地闪现。
　　程扬突然开口说：“你的另一半失控了。”
　　“我的另一半？”
　　“当年被程渊作为容器承载了你身体一半记忆和能量的那个男孩，失控了。”
　　“你是指这个封印……”
　　“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失控会怎么样？”她问。
　　“如果是能量强大的Evol，很可能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程七沉默片刻，问：“老爹你说过我的Evol一直无法完全觉醒，就是因为这个封印被抑制了对吧？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这个封印呢？”
　　如果封印解除了，她说不定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那么软弱的，总是要依赖其他人的保护。
　　说不定，她就可以去找他了。

　　程扬凝视她：“有。”
　　“什么办法？”
　　“你和他，必须要死一个。”
　　“……”
　　“留下来的那一方，将继承另一方全部的能量，得到完全的觉醒。”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凉透了。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跳跃着的，是周棋洛的名字。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那张阳光般的笑脸，笑起来永远滋这一排大白牙，眉目好看得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头发在阳光底下永远散发着金子般的颜色，看着她的眼睛里，倒映着碧海蓝天——
　　那样美好的一个男生。

　　不，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仿佛有些预感，正在心头蔓延成现实——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阳光，清澈，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和哀伤：

　　“小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的。
　　喜欢你，是我的宿命。
　　我是你的另一半啊……”

　　眼泪决堤而下。
　　她还来不及说话，那头便只剩下无尽的风声——

　　“再见了，小七。”

　　那天，外面的天空依旧很蓝。
　　清风拂过，就像他们七年后第一次见面的街头。
　　她没有认出他，他却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是他的宿命。
　　他的身体里，承载着她的另一半。

　　——遇见你很高兴。
　　哪怕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

　　那天，一条鲜红刺眼的新闻轰动了所有的头条——

　　《超级巨星周棋洛于B.S.大楼坠楼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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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冷静，请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穿好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