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70、溺海（四）

　　我做你的生日礼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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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被过滤了刺眼的光芒，柔和落在床上相互依偎的一对人儿身上。

　　许墨缓缓睁开眼睛，今天的世界不再是一片漆黑，开始能够看见如同黎明破晓时隐约的鱼肚白，世界虽然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仿佛被浓重的厚雾遮掩，但庆幸的是，已经开始好转。

　　一天一天地，女孩的黄鹂般清丽的轮廓在他的世界里变得清晰起来。
　　也许，很快就能再看见她的模样。
　　看见她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生气，千百种可爱的模样，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爱不忍离。

　　那天，程七在许墨绵长而柔情的吻中醒来，他漆黑的碎发滑落在她的脸颊，他的鼻又高又挺，闭着双眸，沉醉在她的气息中。
　　他无法看见，女孩睁开眼的一刻，眼里的破碎和无助，蕴满了泪光。

　　她大梦初醒，世界缓缓由模糊变得清晰，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猛地抱住他，回吻他，用力地吮上他的颈脖，很久很久，留下一枚深红色的印记。

　　许墨将她环在怀中，凑近她的耳侧，声音里噙着闷闷的笑：
　　“小七，你这是在点火。”

　　女孩偎在他的颈脖中，将他抱得很紧，像是婴孩攥住最珍爱的事物的本能，永远也不想松手。
　　“黑土子。”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脆弱的微哑。

　　“嗯？怎么了？”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抚上她的后脑细软的发丝，缠绕在修长的指尖，像春风温柔的爱.抚。

　　“黑土子。”
　　她没说话，只是又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我在呢。”
　　他的神情愈加柔和，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化在金色的阳光中。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对。”
　　“不骗我？”
　　“不骗你。”

　　女孩缓缓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光影之下，她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白，漆黑的睫毛带着不易察觉的湿润。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了末日，梦见到处都是大火，那火焰是黑色的，就连海水也无法扑灭。”
　　“这一场梦的尽头，你死了。”
　　“在梦里你是大骗子，说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许墨怔了怔，抚上她的脸颊，疼惜地摩挲：“傻瓜，只是梦而已。”
　　“嗯。”女孩低声应道，继而吻了吻他的脸颊，神情温柔，“生日快乐啦，黑土子。”

　　有他在身边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很安心。
　　她翻下床，在柜子里捣腾了好一会儿，找出两张票。

　　恋语市最大的海洋公园开幕了。
　　就在许墨生日这天。

　　程七巴巴地跑回他身边，闷闷不乐地支着脸看他：“为什么其他的都好了，眼睛还是迟迟没办法看见东西呢？”
　　许墨笑着揉揉她的发顶，眼前是女孩模糊的轮廓。
　　“快了。”

　　“你还记得上回我们去游乐园参加情侣大赛赢的那两张票吗？”
　　“嗯，记得。”
　　“今天开幕啦。”
　　“想去吗？”
　　“想。”
　　“那我们去吧。”

　　偌大的海洋公园内，只有他们二人。
　　这是属于他们的独家专场门票。

　　程七牵着许墨，在公园里一直逛，一直逛，跟他细细地说着海洋公园有多大，有多漂亮，驯兽师在池边和海豚亲昵地互动，海豚从水中跃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度钻入水中，顶着小球回到驯兽师的面前。
　　驯兽师丢给它一条小鱼，海豚高兴地吞了下去，然后拍拍鱼鳍，半个身体探出水面，亲了一下驯兽师的脸颊。

　　程七咯咯地笑着，牵着许墨走到池边，和驯兽师悄悄耳语了几句，驯兽师做了个手势，海豚将平静的池水拍出水花，鱼跃而出，亲了亲许墨。
　　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滑腻的触感让许墨一怔，随即失笑去揉女孩的脸。
　　“你啊，总是那么调皮。”

　　程七得意洋洋地冲他吐吐舌头。

　　阳光底下，喷泉倾涌喷泻出晶莹的水花，水雾在空气里蔓延，架起一道七色的彩虹。

　　她带他来到海洋馆内，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屏罩，海水在灯光下泛着暗蓝的幽光。
　　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珊瑚五彩斑斓，礁石，贝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在海底隧道里，一切都安静极了，只剩下女孩欢快的笑声。

　　“诶，那是尼莫！”她趴在玻璃上，兴奋地看着那条橙色黑纹的小鱼，“它爸爸也在！”

　　海底暗蓝的幽光，在视野里缓缓清晰起来。
　　四周安静，头顶上是海水淌过的声音，仿佛是只属于他们的蓝色星球。

　　许墨走上前，从背后环住女孩的腰，把她揽入怀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感伤：
　　“他们都曾来自浩瀚无边的海洋，如今却只能被关在这玻璃景观内供人观赏，就好像原本破茧而出的蝴蝶，它本来可以有更广阔的天空，可最终却只能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如果你是它们……你会觉得开心吗？”

　　暗蓝的光影在女孩的眼底错落地闪动。
　　她凝视着面前的一切，轻轻地将手抚上那透明而微凉的玻璃，轻声道：

　　“理解和亲身感受是不同的，没有人能站在道德的最高点。

　　在英国著名作家Gerald Durrell写给妻子的情书中这样写道：
　　‘我见过的海平静如止，颜色如缎，蓝如翠鸟或者通透如玻璃，抑或乌黑褶皱地泛起泡沫，沉重而又危险地翻滚着。

　　我见过蝴蝶破茧时危坐颤栗，任由阳光抚平它的鳞翼。

　　我曾置身于温润如奶，柔顺如丝的水中，周围有海豚做我的客人。

　　我见过这世间的千姿百态——

　　然而——
　　没有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失落。
　　有了你，我做什么都是收获。’”

　　许墨微怔。
　　女孩转过身，迎面环上他的颈脖，唇边映着海光的笑意清浅：
　　“所以啊，不管是鱼儿也好，蝴蝶也罢，它曾经见过浩瀚无边的大海，感受过这个世间最璀璨的美丽，可对于它来说，却远远不及身边的这个人。”

　　他清黑的眸光中是深深的动荡。
　　俯身，紧紧地拥住了女孩。

　　他声音如同细语的呢喃。
　　在他的心里，翻涌着百般交杂的情绪。是疼惜，是爱恋，是不舍，是愧疚，是眷恋。
　　他曾经，为她精心设下了一个陷阱。
　　从她八岁到她二十二岁。

　　他觉得愧疚，可他无法否认。
　　在这场陷阱的设计之初，他便注定要深陷其中。
　　他为自己作了一个完美的茧，而他心甘情愿地作茧自缚。

　　只是因为，那张茧里，有她。

　　她在他怀中轻笑，眉眼是温和的弧度。
　　“上次在游乐园里的话，我还没说完呢。”

　　她轻轻用手拂过他前额的碎发，拂过他深黑好看的眉目，拂过他高挺的鼻，拂过他的脸，最后她柔软的指腹，落在了他的唇上。
　　“有一个人，因为遇见了他，我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

　　我无法忘记，在七年前栀子花开的那一天，你陪我一同站在滂沱的大雨中；
　　你总是站在我身前，为我抵挡所有的危险；
　　是你出现在黑暗中，紧紧地将我拥抱；
　　是你总在我哭泣的时候，给予我温暖的依靠；

　　是因为有你，我的童年才能毫无顾虑地成长，我才能肆无忌惮地放任骄纵，因为我知道，你始终在我身后。
　　是你让我远离阴霾，组成我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

　　因为有你，我感到很幸运。
　　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那个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你。

　　纵使前路险恶，我也甘之如饴。”

　　她上前，轻吻上他。

　　他的眼底是震惊，是错愕，是动容，是不忍，最终，千丝万缕的情绪，都化作柔肠百转的疼惜与爱恋。

　　他们于柔软的唇齿之间缠绵，良久，他在她的耳畔边轻声问：
　　“小七，你有想过，我们的婚礼要在哪里举办吗？”

　　“我想，一定要有大海星辰，要看白色的浪花绵延万里，直到与地平线融为一体。”
　　“还要有金色翻滚的麦浪，要有童话般的城堡……”
　　“啊，我是不是很贪心？”

　　“不会。”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实现。”

　　他抱起她，朝隧道的出口走去。

　　踏上台阶的那一瞬，外面金光四溢，再度回神，他们已回到家中。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如绵的床中，看见女孩羞红的双颊，眼里如水晶般莹亮，低声羞赧道：
　　“出去一天了都还没洗澡呢……”

　　他轻笑，俯身衔住她烧红的耳垂。
　　“那我们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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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黑土：眼睛好了！终于可以开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