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50、记忆裂痕（九）

　　别动心，Evol会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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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程七一路都没吭声，绷着一张小脸往回走。

　　许墨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满脸怒气。

　　直到要过马路，一辆闯了红灯的车从不远处飞驰而来，许墨一步上前牵住了她。
　　他和她面对面站着，为她的莽撞微愠：“刚刚差点就撞到你了知道吗？”
　　程七咬了咬下唇，把手抽开，闷闷地道：“要你管。”

　　夕阳的红光落在女孩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许墨觉得她就连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你是生气了？”他问。
　　程七瞥他一眼，心里想着这不是明摆的吗换了谁不会生气呀，你个呆子气死我了。但明面上还是哼哼地说：“没有，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叹了口气，“小七，你的情绪又瞒不过我。”
　　她被戳中心事，瞬间炸了毛，“知道你有超能力了，全世界就你最厉害了，那你还明知故问！”
　　许墨：“……”

　　她凶人的样子就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小奶猫，伸出一双连毛都没长好的小爪子在你面前挠了挠，没什么杀伤力，倒是像挠进了心里。

　　程七见许墨不说话，又哼了一声便往前走。

　　直到回到家里，许墨做好了晚餐，两人在饭桌上也是吃的沉默寡言的。

　　程七时不时咬着筷子瞟他，见他低眉垂目地默默吃着，安静得像一幅背景，心里更生闷气。
　　她气得像只松鼠一样把嘴里的筷子咬得咔吧咔吧响，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要是她有种能发出光波的超能力，一定电死他。

　　许墨好笑地看她一眼：“筷子好吃吗？”
　　她憋不住了，质问道：“今天那女生是谁？”
　　“哪个？”
　　“就跟你在图书馆里和教学楼底下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
　　许墨抬了抬眉毛，反问：“你怎么知道她跟我在图书馆里？”
　　程七：“……”

　　完了，她露馅了。

　　她心一虚，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猜的！”
　　“哦~”许墨点点头，眼里含着笑意，打趣地问，“我竟不知道小七什么时候也偷学了‘读心术’？”
　　她的脸刷一下红透了，感觉两只耳朵都在发烫：“她还在教学楼底下约你情人节看电影呢！”
　　“她是我同学，最近有个研究课题，刚好被分到和我一组，其他的，没什么关系。”他实话实说。
　　“那……”她支支吾吾的，“那她为什么要约你情人节看电影？”
　　他奇怪地问：“情人节是什么日子？”
　　“……就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一起过的节日呀。”她红着脸，目光飞快地从他脸上扫过，声音越说越低。

　　许墨明了地点点头，而后说：“情人节要和小七过。”

　　她怔怔地抬头，心跳的飞快。

　　——呆子总算开窍了？

　　然而她这个想法刚从心里闪过，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补了一句：
　　“我不是答应那天给你补数学吗？”

　　程七：“……”

　　许墨继续神补刀：“六月高一就开学了，上回给你做的升学前预测考卷，你数学才五十九分，差一分合格，啧。”
　　他扫了她一眼，眼神里明摆的就是嫌她笨。

　　程七站起来一跺脚，满脸通红地说：“你……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笨蛋！”

　　她气呼呼地往楼梯上走，末了还回头愤愤地冲他喊了一句：“许！黑！土！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哼！”
　　许墨：“……”

　　莫名就被她讨厌了……
　　还是上升到世界之最的级别。
　　许墨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刷碗，深深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等他收拾好所有东西，写完报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朝程七的房间望去，里面空荡荡的，她不在。
　　大厅开着灯，也没见她人影。

　　他透过二楼的窗户望向外面，看见程七正坐在花架旁的小秋千上，两只细细的小腿荡呀荡的，裙角扬起，把秋千荡得嘎吱嘎吱响。
　　夜幕静谧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麦田，银色的月辉洒落在她的侧脸，淌进她清澈如水的眼里。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裙，遥遥地望着那片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风拂过，她微微打了个颤，旋即一件温暖的大衣便覆在了她的身上。
　　相伴数千个日夜的熟悉的味道。
　　她甚至连头也没回，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对身后人说：“这回怎么不说我是肾寒缺铁要去看病啦？”

　　身后的人没说话，也没动。
　　她回头，却只看见那人迈步上前的身影，下一秒，她便意料外地被人像只小动物般整团抱起，揽在他的怀里。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站在夜色底下。
　　夜晚里的他，少了一分白天里在学校淡淡的书卷气，乌墨般漆黑的眉目间多了一分年轻男生即将往男人转变的成熟和侵略感。

　　身上披着的大衣蓦然滑落，一双纤长的玉腿裸.露在空气里，一阵妖风刷一下把她恰过膝盖的裙摆掀至腰间，露出白色的小内裤。
　　程七的脸登时就红了，想伸手去遮，可惜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根本动弹不了。
　　许墨两只手抱着她，没考虑到这一幕，一时也有些无措。
　　她看见他的耳根一下就红了。

　　他赶忙把她放下，拾起地上的衣服把她整个裹了起来。

　　他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看见那女孩一个人坐在秋千里，单薄的样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很想去抱抱她。

　　许墨不吭声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耳尖通红。
　　程七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也坐到他旁边。
　　她这下也不生气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地道：“黑土子，黑土子？”

　　他微侧过脸来，看见女孩一如既往单纯而稚气模样，诚心诚意地发问：“你不是说再也不要跟我说话了吗？”
　　程七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双手撑在椅子边上，踢着腿，笑嘻嘻地说：“女孩子说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她的声音低下去：“没看过一部电影里这样说过吗？‘如果一个女孩跟你说她再也不要理你’，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她真的非常非常在乎你’。”

　　许墨凝视着她，莫名看出了神。
　　女孩的脸在月色下显得那样好看，白如玉瓷的肌肤，细腻得几乎吹弹可破，说话的时候花瓣似的嘴唇一张一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
　　甚至，想要去轻啄，去尝一尝她的味道。

　　许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只是听见了自己心脏真实的鼓动声。
　　是从未有过的悸动。

　　她把脸凑近他的，两人的双唇近乎拃远之隔。
　　她用极轻地声音对他说：“所以呀，下次我再跟你说‘我没有生气’，就是在说‘其实我已经气疯了，你再不哄我就完蛋了’，要是我说‘不要你管’，就是在说‘你快来抱一抱我呀，抱一抱我就不生气了’，如果我说，‘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的声音故意顿了顿，眼里的光芒愈加明亮起来。
　　他下意识地接话道：“非常非常在乎……我？”

　　“错了。我其实是在说……”
　　她冲他一笑，弯弯的眼睛好似新月。
　　他落入了她的陷阱。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他看着女孩狡黠的目光，竟忘记了说话。

　　他的内心深处告诫着他，要把目光从面前的女孩身上移开，可他却无法做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也开始随着女孩的而波动。
　　她是他的蜜糖，是他的良药，也是他的砒.霜。
　　她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毒性在他的身体里慢性地滋长，将他整个侵蚀——

　　女孩贴近他的胸膛，轻声问：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那一瞬间，他忘记了他们的初遇是在那样血腥而黑暗的实验室里，他忘记了自己拥有着何种特殊而又极端的能力，忘记了克制情感的恣意疯长，甚至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
　　他只知道，他的心跳脱离了他的掌控，在自己的胸腔中疯狂乱撞。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女孩的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细腻的触感让他全身发颤——

　　她闭着眼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多希望时间就此静止在这一刻。
　　只有当她倚在他的胸膛时，她才会觉得，里面那颗赤红而温热的心，是只为她而跳动的。

　　月色下栀子花上的绿叶凝着晶莹的露。
　　白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像是一颗蕴藏秘密的少女心。

　　她的声音宛如灵巧的指尖拂过琴弦，在他的心弦上撼动——
　　“等下一次栀子花开的时候，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女孩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随风而散。

　　这一刻，世界很静，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

　　女孩的情绪和意识如风消散，再也无法捕捉。

　　他的Evol，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