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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月夜将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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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尘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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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锐集团。
昨晚《城市新闻》节目录制总算是有惊无险，在最后期限内提交了上去，回到家后，程七又熬了一个通宵完善了华锐投资审批汇报大会的内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程七挂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一身正装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拿着审批投资的汇报文件，悄悄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透过细小的门缝，她看见十几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坐在桌前，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严肃，仿佛下一秒即将化身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
“为什么这么多人……”她心肝儿一颤。
“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魏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推开门，程七连忙拉住了他：
“等、等一下，”程七指了指这间会议室，咽下一口唾沫说，“魏谦，我们公司的投资申请汇报，是在这里没错吧？”
“嗯，害怕吗？”魏谦面露忧色，“这种场面我也是第三次见。”
她差点魂都出窍了，“只是一个5000万的投资而已，至于吗？”
“什么5000万？”魏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5个亿好吗！”
“什么？！”
“总裁给程扬影视公司划的是5亿的投资，不然你以为这么多董事是来这里听你讲单口相声的？”
“5亿？5亿！5亿？！”她被吓得彻底失去了表情，“500000000！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零！！”
“……你没事吧？”
“没、没事……”程七掏出小手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扶着墙说，“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魏谦看见程七这样的反应，更加忧心忡忡起来：“我看，你能通过审批大会的可能性很小……你觉得总裁召开这个投资审批大会的意图在哪……”
程七无力抬头望天：“我以前只是觉得李泽言想整我，现在，我觉得他想我死……”
“谁想你死？”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拉开，李泽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程七被吓得一个激灵，嘴角抽了抽说：“总、总裁好……”
李泽言皱着眉：“我一看到你的表情，就觉得董事会可能不用开了。”
程七心虚地望向会议室，看见李泽言身后的那些头发花白的董事们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她，在这些纵横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面前，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制作人，无疑就像一个刚出生时赤条条的婴儿，还……嫩得很。
临阵脱逃的兵可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程七把心一横，对李泽言丢下一句：“你等着看我表演吧。”便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会议室。
李泽言看着女孩走上演讲台的背影，轻轻牵起了唇角。
……
投资审批汇报会议结束，程七从华锐走了出来。
她已经拿出自己认为最好的状态去应对了，只是刚刚在汇报过程当中，一个个董事面无表情，目光精明尖锐，既没对她的汇报提出质疑，也没表示支持……
至于李泽言，他全程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做汇报，中途还出去接了几个电话，直到汇报快结束了，他才重新进来。
就好像，已经对她放弃了治疗……
“算了算了！反正都结束了，管它呢！”程七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她调了静音，会议期间有好几个电话打来，全都是公司的。
看了看时间，这一期的《城市新闻》应该已经在早间播出了，公司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是要跟她报告收视情况的。
程七拨通了安娜的电话：
“安娜吗？这一期的《城市新闻》……”
“稳了。”安娜在那头兴奋地说，“有白起这样外形帅气的特警还有周棋洛这样的顶级流量做嘉宾，今天《城市新闻》一播出网上就炸了，袁总那边也很高兴，说是决定让我们长期负责《城市新闻》的制片。”
“那真的太好了！”程七笑起来，她抬头，恰好看到李泽言从华锐走出来，绷着一张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安娜先不说了！晚上我请吃饭！”程七挂了电话，想追上去问李泽言投资会议的事情，“诶，李泽……”
她话还没说完，李泽言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眼睁睁地看着李泽言绝尘而去的车尾。
车上，李泽言接过助手递来的一份文件：
“李总，您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有下落了，但是……”助手欲言又止。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他翻开那份文件，手指却蓦然僵住。
“已死亡”三个鲜明的大字上深深地刻进他的眼底，像刀锋一样锐利。
漆黑如墨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他甚至一下子觉得，空气冰冷了许多。
“已经……死了么？”他缓缓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仿佛如鲠在喉，14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抱希望，也不是没有预想过这样的结局，只是当自己的预想被证实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有亲人么？”
“没有，据调查是个孤儿，父母不详。”
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攥着文件的手骤然收紧。
“把所有接触过这个女孩的人都调查清楚，包括她从小读过的学校，老师，接触过的同学，我要知道真相。”说完，李泽言把头转向窗外。
外面阳光灿烂，却怎么也照不进他的眼底。
“好吧，不理我就算了……”程七冲李泽言的车尾做了个鬼脸，掏出手机，联系人停留在白起的号码上，“这次《城市新闻》能这么成功，多亏了白起的帮忙，还是打电话跟他说一声谢谢吧。”
她拨出了白起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
始终没有人接通。
※
白起站在一处郊区偏僻的别墅前，这所别墅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十年没人居住了，院子里杂草丛生，藤蔓像细密的蜘蛛网一样蜿蜒攀爬至整个外墙，庭院前的喷泉积满污水，玻璃窗破烂不堪，看上去像是被顽皮的孩子用石子砸碎的。
而这附近的别墅区也只有寥寥几户人居住，虽然是白天，四周却静得可怕。
他伸手去触那道已经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门上的锁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铁门自动敞开了一条入口。
“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吗？”一个老婆婆从远处走了过来，看见白起，好奇地问。
“您认识这里的主人？”
老婆婆摇了摇头，慢慢地说：“我老伴儿曾受过这家主人的恩惠，在二十年前，我们还没来得及还恩，这家主人却突然搬走了……”
“知道这里的主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好像是做什么研究的，一家都是很好的人。”
“是吗……”白起抬头望向那扇被打破了的窗户，里面漆黑漆黑，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洞。
白起穿过小院，枯黄的树叶早已被风干，在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他轻轻推开那扇精致的花雕木门，在开门的一瞬，阳光照亮了这个十多年再未曾被打开的土地，厚重的灰尘飞扬在光线里，呛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所别墅虽然早已积满了灰尘显得破旧不堪，但不难看出原主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他穿过大堂，走上通往二楼的旋转梯，木质陈旧，每一步下去，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
白起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空气里满是长期无人居住而导致的木材腐朽的味道，这个房子原本的模样被布置得十分精致，从客厅遗落的玩具来看，他们应该至少还有一个孩子。而且屋主看上去并不像是有计划地搬走，衣帽间里的衣服分明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主卧大床的被子还保持着起床时被掀开的模样，床单上仿佛还能看到这间房子的主人最后一次休息过的折痕。
但奇怪的是，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关于屋主的信息，就像是，所有的照片，都被人特地带走或销毁了。
而屋主，仿佛是匆匆出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白起推开了过道尽头的最后一扇门。
里面摆放着各种实验试剂、玻璃试管、烧杯等等实验用品。
实验台上落满了灰。
一张轮椅被置放在角落里，从尺寸来看，应该是儿童的大小。
“特遣B-7，之前我让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么？”白起微微颔首，朝衣领上的对讲器说。
“许墨，今年26岁，父母都是生命科学家，常年居住国外，他本人18岁大学毕业，22岁博士毕业，26岁拿下诺贝尔生物学奖，之后成为恋语大学最年轻的教授，目前专注于生命科学研究领域，身边的学生同事朋友对他都是一致的好评……用两个字总结他的人生就是牛.逼。”
“有关于他童年时期的事情么？”白起问。
“他童年？他童年没什么问题啊，除了从小智力超群导致不太合群，不过这很正常吧，哪个天才不孤独啊。”
“我不是问这个。”白起在实验室内慢慢地走着，手电筒的光扫过旁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科研专著，“比如说……他有没有过腿疾方面的问题？”
“腿疾？”对方一愣，“不可能有吧。根据调查结果显示，他不仅智商惊人，在体育比赛方面也拿过很多奖项，要说他有什么缺点，那估计就是完美过了头。”
手电筒的光停留在最下面一层末端处的《细胞再生学说》上。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白起蹲下身，从书架的最下方把这本书抽了出来，这本书没有署名，也不是正规出版书籍，更像是一本手写的笔记，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零零散散地记录着一些实验数据，里面的书页泛着黄，脆如蝉翼，仿佛稍微一用力，书页就会被撕碎。
中间有一页似乎被撕掉了。
这本书主要讲的是如何让已经坏死的细胞组织再生长，从而达到逆转生命的效果。
一张照片从书里的夹页中滑落。
他弯腰拾起，照片的边角略微翻卷，泛着陈旧的黄色，像素模糊，里面站着两个年轻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穿着干净的白大褂，举止亲昵，看上去应该是一对夫妻，而他们中间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安静地坐在轮椅里，脸上没有笑意。
手机兀地在口袋里震动，透过衣料隐隐约约地透出蓝光。
在指尖刚触碰到手机的那一瞬，白起停止了动作。
一支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