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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月夜将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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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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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特遣B-7，收到请回复。”
对讲器耳麦里的声音不断重复。
“据我所知，你的Eovl还没有进化，所以你无法在短时间内结出足够高精密度的风墙来抵挡这么近距离的子弹威力。”
不男不女的声音像幽魂一样回荡在别墅里，像是夹杂着讽刺的笑意：“我说的对么？”
“砰——！”
枪声响彻天空。
落在庭院前的小鸟被惊得振翅飞走。
几片落叶从树上飘摇落下。
子弹从后背贯彻前胸，仿佛能听到胸骨被打碎的声音，鲜血喷溅到面前的书架上，胸腔处裂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亚麻色头发的男子无力地朝前倒下，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溢出，在他身下的地板上迅速形成一摊血泊。
双手无力地松开，那张泛黄的照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鲜血模糊了照片中夫妻和男孩的面容。
开枪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面部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如老年人般枯萎凹陷下去的眼睛，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又细又长的背影看上去有种病态的消瘦。
倒在地上人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过度的失血让他的身体慢慢变冷。
男人拉开大堂那扇陈旧的雕花木门，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在离开前，他微微侧过脸看向二楼，眼睛里是漠然的神色，像是对死者的哀悼。
一瞬间，无名的大火从四面八方燃起，滚滚烈焰吞噬了这栋已经破败不堪的别墅，木质的家具极易地被点燃，四周都是火焰燃烧爆裂的声音，火舌席卷着热浪和浓烟冲上二楼，直逼白起倒下的地方。
烈火滔天，夹着黑色的浓烟冲上天空，像一个悲壮的火葬场。燃烧着的房梁卷着火光坠下，狠狠地砸在白起的身上。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掉落在不远的地方。
屏幕上的蓝光还在不断闪烁，他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
手上的血痕在地上拖出五道长长的印记。
女孩的名字渐渐从屏幕上暗了下去。
火焰袭蚀了掉落在血泊里的照片一角，照片夹着火光缓缓地卷起，冒出黑烟，他看着那张照片里笑容温暖的夫妻的面容和坐在轮椅里的孩子在火中慢慢化为灰烬。
耳麦里的人还在喊他的名字，他张口想说话，却猛地呛出了一口血。
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可是，说不定那个女孩子，还在一直等着他回电话……
……
“……一直不接电话，大概执行任务不方便吧。”
程七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手腕上那串金黄色的银杏叶手链，小巧而精致，在灯光下映出点点的光芒。
“白起虽然是个直男，但选礼物的眼光还是蛮好的嘛。”程七盘腿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正啃着一颗苹果，自言自语地说。
电视里的频道切换到一则最新新闻：
“今天下午，恋语市某郊区别墅发生重大火灾，具体起火原因警方仍在调查中……”
画面里是滔天的大火，漆黑的浓烟席卷着火光涌入天际，把天空都映出一片浓浓的火色，原本精致的别墅，早已烧得只剩下一副框架。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程七的手一抖，苹果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
实验室里的书架一角已经被烧得碳化，整个书架都被火光包围，原本陈列整齐的科研专著，此刻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焰弹。
空气里到处都是火焰的红光。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屋外路人的惊声尖叫，远处消防车刺耳的鸣笛声。
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浓烟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书架的一角被烧断，重重地朝他坠下。
在即将砸到他的前一刻——
别墅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
突然，世间的一切都仿佛被打了慢镜头，他仿佛可以看见火焰跳动时的纹路，浓烟袅绕升起时变化的轨迹。
那人一身正装，气质清峻，冷如T台上高傲的超模，他是时间的掌控者，世间的一切，都甘愿为他驻留。
被烧断的吊灯像是漂浮在太空中的物体，卷着火光慢悠悠地落下，被李泽言轻轻拨开。
他走上二楼，黑着一张脸，把压在白起身上的横木移开，看见他后背的衣服早已被烧穿，背部的皮肤大面积烧伤，枪口上的血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溢着血，像一股小小的涌泉。
李泽言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地说：“我再晚来几分钟，就可以顺手帮你收拾骨灰了。”
白起闭着眼睛，严重失血的无力感让他眼前发黑，“我也没想到来救我的居然是你。”
“你档案上紧急联系人填的是我的电话。”李泽言面无表情地说。
“填的时候没想过真能有用到的第一天。”白起笑了笑，随之身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我也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被人一枪嘣在这。”李泽言蹲下身，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没伤到要害，不过再这么下去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说完，李泽言伸手准备去拉他。
白起（虎躯一震）：“等一下……”
李泽言：“……？”
白起：“别、别公主抱我……我恶心……”
李泽言：“……”
白起：“把我拖到有风的地方，我自己飞回去……”
李泽言：“那你还是死在这儿吧就。”
白起：“你就这么狠心对我？”
“反正Evolver的体格比普通人要更加强壮，只要不是致命伤，你再挨几枪也没什么大碍。”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哦，但是活活烧死也是可以的。”
白起：“……”
别墅外。
在李泽言扛着白起从后门走出来的时候，他解除了时间控制，通往二楼的楼梯被彻底烧毁，整一层二楼的过道轰然坍塌。
原本精致的别墅此刻已经化作了废墟。
他把白起扔进副驾驶座里，满身是血的人吓了魏谦一大跳：
“总、总裁……他是……”
结合着不远处烧得正旺的别墅，魏谦立马就脑补了一场总裁杀人放火强抢良家少男的大戏……
李泽言像是一眼看穿了魏谦的脑内场景，瞥了他一眼说：“联系医疗团队，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
不知道为什么，程七的心一下子慌了起来。
她一直在打那串熟悉的号码，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打电话到警局，由于白起执行的是特殊任务，除了相关的任务队员知道任务内容之外，其他的人都一概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程七莫名觉得有些焦躁，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她不停地看手机屏幕，但是始终毫无音讯。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跳着去接起了电话，“喂？学长吗！”
对方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来：
“我是李泽言。”
……
挂断了电话，李泽言走进私人病房内。
白起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重的纱布，医生对身旁的护士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对他们说：“伤口距离心脏不远，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之后好好调理即可痊愈，这段时间不要做剧烈运动。”
这里是李家的私人医院，配备的都是顶级的医疗团队和设备，面对李泽言送来的病人，哪怕是重伤致残，除了医生该问该说的话，其他都不会多涉及一个字。
医生退出病房，关上了门。
李泽言随手拿起一只苹果问：“要吃么？”
白起（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居然会削苹果？”
“不会。”李泽言直接把苹果扔进了白起怀里，“直接啃吧。”
白起：“……”
李泽言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里，他的头发有些乱，脸上也沾着些刚刚从火场里碰到的黑灰，竟然显得意外的接地气。
“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吧。”李泽言突然开口。
白起沉默了一会儿，他回想起在别墅里那个面容枯槁的男人，不由地皱了皱眉：“我今天去那里调查一起20年前的失踪案，我怀疑和Black Swan 有关联。”
“Black Swan？”李泽言的神情变了变，目光阴沉下来，“这个组织不是应该很早就瓦解了么？”
白起点点头，“但是最近似乎有人重新启动了Black Swan，我在那所别墅内发现了一张照片和一本名为《细胞再生学说》的手写笔记，虽然我不能确定到底是谁重启了Black Swan，但我能确定的是，Black Swan，一定和那所房子里的人有关。”
“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要杀你灭口？”李泽言不动声色地问，“狙击步枪的子弹速度都无法命中你，难道你就没有察觉有人潜进了那栋房子？”
“没有。”白起回忆说，整件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个黑衣人是何时进入到房子的，而只要是在风里的物体，他不可能毫无知觉，除非是鬼魂，可对方又是真真实实的活人。
“那个人的目的应该不是想要我的命，”白起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有浅红的血色从纱布里渗透了出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完全可以一枪击中我要害，可是他并没有。”
“不动声色地潜入那所房子，明明有一击毙命的机会却又放弃，就像是……”李泽言顿了顿。
“在挑衅。”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哦对了，”李泽言想起了什么，从身旁拿起一只手机递给白起，“在火场里捡的。”
“嗯……谢了。”白起接过问，“刚刚……有没有什么人打电话过来？”
“有。”李泽言点点头说，“一只短腿的猪。”
……
“阿……阿啾——”程七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谁！谁骂我！”她抽出一张纸巾擤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肯定是李泽言！！”
她回想起刚刚和李泽言通话的过程……
“李泽言？！怎么是你？”
“什么事？”
对方冷静的态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滑拨错了电话，直到程七确认无误这个电话的的确确就是白起的号码后，她听见了电话那边隐约传来的各种奇怪的呻.吟声……
“把他抱到床上去。”
“好疼……”
“轻一点……”
“总裁，出血了……”
……
程七（彻底想歪）：“你们在干什么……”
“……”李泽言似乎在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了总裁！”程七恍然大悟，认真地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李泽言：“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程七：“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泽言：“……”
……于是通话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要是投资审批失败的话，不知道拿这个威胁李泽言有没有用……”挂断电话后的程七瑟瑟发抖，她回想起李泽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马上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赶了出去，“算了，李泽言大概会直接拿刀杀了我吧……”
楼道外传来人流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上上下下搬运着东西。
吵闹声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终于安静了下来。
门外的门铃响起，程七起身去开门。
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瞬间，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