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味的少女》余小跃

11、爱打游戏的少年

　　那天，白淼他们本来约好放学后一起玩的，但桑芷家里晚上有事，所以被零时取消了。
　　直到周六，是五一长假的第一天，四人才正好都有空。

　　于是，他们上午先去图书馆，做了会儿作业。
　　去餐厅里吃完午饭后，经过大家一致协商后，决定去海边吹吹风。

　　林雨微身着一件月白碎花连衣裙，披下亮丽的长直发；即便是这样朴素的装扮，穿着她身上，也照样显得袅袅娉娉，倩影窈窕。

　　乔木陪他们逛了会儿，便很识趣地拉着桑芷走开了。

　　电竞房里，音响里不断播放着嘈杂的音响，红蓝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散落在游戏机上。
　　乔木玩着篮球游戏机正起劲，他一个接着一个投，每次都是准确无误的投进，屏幕上不断滚动着perfect的红字。
　　他就算玩得满头大汗，还乐此不疲地继续投篮，笑得特开怀，如同位三岁孩童般的得意。

　　而站在一旁的桑芷，完全像是呆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却浑然不知其乐。
　　她双手叉腰，一脸无语地瞅着他:“喂!乔木，你带我来这儿，到底要干嘛？”

　　“你傻啊？当然是叫你来玩的！”乔木放下手中的篮球，扯起嗓门大声喝道。
　　“我对这个没兴趣。”

　　桑芷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转身正准备要离开:“我要去找白淼他们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哎!你别走啊。”
　　乔木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急躁。
　　但他又放不下自尊去向桑芷道歉，便放缓语调，态度难得柔和了起来。

　　乔木连忙跑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服袖子，苦苦央求道:“您就陪我玩一局嘛！”

　　“我们比赛投篮怎么样？我先让你五球。”

　　桑芷愣了会儿，心里有些动摇。

　　他挤了挤眼，笑着调侃道:“桑芷，你不会觉得我太厉害，感觉比不过我，才故意要走？”

　　“胡扯!”
　　桑芷受不了激将法，她服气地咬着唇:“好吧，那我们就比一局，这有什么难的!”

　　结果，乔木的屏幕上照样滚动着perfect的红字，桑芷的屏幕上却滚动着个poor的绿字。

　　他扭头看了眼旁边桑芷的篮球游戏机，忍不住拍腿，哈哈大笑，发出锯木头般的咯咯声。
　　桑芷气得把手中的篮球，往网状收纳袋里狠狠一砸，转身就走:“哼，我走了，没劲!”

　　乔木满脸黑线地注视着桑芷的背影，就算隔着老远，依旧能听到某人的啪啪打脸声。

　　“嘿，嘿嘿，嘿嘿嘿……”

　　乔木一个箭步，黑影划过，立马闪现到桑芷面前，少年身上淡淡的牛奶香，恍惚而至。
　　他挠了挠头，唇间露出洁白的牙齿，紧接着，发出一连串的假笑，使得气氛异常尴尬。

　　“还有什么事？”桑芷杏眼圆溜溜地睁着。

　　“不如这样，再陪我打会儿僵尸吧……”
　　桑芷拧着脑袋，果断拒绝道: “不要。”

　　他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腔调，“陪我一起开赛车游戏或者玩跳舞机？”

　　“我不。”桑芷果断再次拒绝了他。

　　“实在不行，咱一起玩娃娃机也行啊!”
　　乔木眼巴巴地噘着小嘴，宛若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可怜宠物。
　　他紧抓着桑芷的小手，情急之下，竟把真相给抖了出来: “大白班长正在向林雨微表白呢！咱别破坏他们的好事。”

　　“？”桑芷刚张口，但喉咙好像突然被一片云朵遮住，整个人定格在原地，无法动弹。

　　乔木奇怪地歪头问她:“怎么了？”

　　桑芷恍惚了片刻，缓缓露出笑意:“我还以为，白淼是个只知道学习的面瘫学霸。”

　　“要不是身为的情圣我，帮他细心谋划，就他这种闷葫芦估计到现在还不敢去表白呢！”
　　乔木一手指着自己，他迷人的桃花眼角，得意地微微上挑，嘴唇弯成道好看的弧度。

　　桑芷踮脚，猛敲了下乔木的肩膀，哭笑不得地损他:“醒醒吧，就你？”

　　“哎，雨微真厉害，连白淼都能看上她，白淼可是学校里好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
　　桑芷不禁发出感叹，她的神情里蓦地闪烁出一丝羡慕，但很快被冲淡了下去。

　　“对啊，就算的以我这个男生的角度看，都觉得白淼帅。”
　　这次，乔木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她。
　　“再说，林雨微也长得清纯漂亮，他俩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猜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成功。”

　　乔木接着缓缓道:“如果我是女生的话，第一喜欢的人是我自己，第二喜欢的肯定是白淼。”

　　“你能不那么自恋吗？”桑心翻了个白眼。
　　乔木笑嘻嘻地摇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能。”

　　沿海的微风吹动起海面，掀起一阵又一阵浪花，制造出梦幻的白色泡沫。
　　浅蓝色的海水一望无垠，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波光粼粼；水流参差不齐地奔腾着，就好像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累。

　　“雨微，我，我喜欢你……”
　　白淼有些欲言又止，俊秀的面颊青涩地泛红，紧张得连说话的口齿，都开始结巴了。

　　海面的空气十分清新，凉爽的风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吹得令人心旷神怡。

　　林雨微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刘海。

　　她的眼睛弯成小巧林珑的弧形，露出一排白牙:“你刚刚说什么？你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我说……我们去边上吃炸鸡排吧！”白淼当机立断，开始转变话题。
　　“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吃油腻的东西。”
　　白淼强词夺理:“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吃。”
　　“额，其实我都无所谓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

　　林雨微两手叉腰，她秀眉轻挑，美目上下打量着白淼:“快点跟我说！本姑娘暂且饶你不死。”

　　白淼正视着她，眉宇幽深如汪洋……

　　他薄唇微抿，认真道:“林雨微，我好喜欢你，喜欢你的笑容、你的气息，更喜欢和你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我们以后也像现在这样，一生一世地在一起，好吗？”

　　边上的林雨微当场愣住了。

　　她低着头，震惊地用手捂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淼双手紧插在裤子口袋里，手心溢出涔涔汗水，他坚定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慌乱，心脏差点要跳出口腔，既害怕又期待听到答案。

　　在白淼看来，这比平时老师公布考试成绩，还要恐怖好多。

　　林雨微浅笑着，瞳孔里闪过一丝微茫，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谢谢你，能够喜欢我。”
　　林雨微咬了咬唇，用左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右手，她略微低头，面带愧疚地回答说。

　　“但实在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白淼转身背对着她，深吸了口凉气，强装镇定地对她开起玩笑。
　　“没关系的，我还会继续努力，反正我喜欢你又不犯法，一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那就下下次……”

　　桑芷和乔木玩好游戏，她便辞别了乔木，婉言谢绝过他的相送。

　　因为不想这么早就回家，所以她就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逛了逛。

　　桑芷不知不觉，就逛荡到以前住的那个窄巷口，下水管道的漏水发出滴滴答答地声响，犄角旮旯里依旧长满了青苔。

　　她之前的那个家，现在住着新的住户，窗户里被温暖的黄色笼罩着，他们刺耳的笑声就算远在二楼，都照样能听得到。

　　夜空中绽放起绚丽灿烂的烟火，一簇簇一团团，争相开放。

　　熄灭后，留下快让人窒息的宁静……

　　其实，桑芷觉得现在也挺好，她住的地方得到了改善，虽然现在朋友不是很多，但还是有像乔木、白淼、林雨微这样的热心朋友。

　　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可桑芷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
　　以前爸妈和她一家三口在一起庆祝她生日，难得其乐融融的场面。
　　还有邻家姐姐敲门，笑吟吟地送给她玩具。

　　以前也好多快乐的瞬间，只是等到她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就像是夜空中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