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XX是兄弟》岁月如刀

51、第十八章

　　“第一，据传回的消息来看，何六郎虽然占据数座城池，手中又有精兵良将。然而皇上这边却有整个大宋天下，实力强过何六郎岂止数倍！”
　　“第二，何六郎身边有武林高手，难道我大宋就没有。单说老夫府上有一门客，名封一寒，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剑客，据说江湖中武艺高过他的不出五人。由他出手对付何六郎身边的人，必有胜算。”
　　“第三，先帝许诺之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何六郎便是偷了圣旨又如何，谁能证明他手中的圣旨是真的？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假的，是何六郎编造，相信只要不是蠢货都该知道谁哪边更可信。”
　　“第四，皇上登基十一载春秋，帝统稳固，天下臣民无不敬服。而何六郎是谁？不过是区区一武夫，谁敢保证他若是做了皇帝能比皇上您做得更好？皇上可是自幼由先帝教养为君之道，他除了打仗还知道什么？”
　　“最后，臣之所以有此提议，乃是因为此时时机最好——八贤王此时正在何六郎营帐之中，只要八贤王在那儿，何六郎就会认为朝廷要与他和谈，此时必然放松对朝廷的警惕。朝廷出兵，必然可以攻其不备，打何六郎一个措手不及！”

　　勤政殿上庞太师侃侃而谈，信心十足。
　　千里之外，神威军大营中，八王爷忧心忡忡。
　　从进入这座营帐到如今，他竟连何六郎一面也不曾见到。纵使他有再多的推心置腹之言，没有诉说的对象，又能起什么作用！
　　而八王爷尚且不知，庞太师当初之所以没用尽全力阻止他说服何六郎，乃是抱着用他充当诱饵的目的。
　　最好何六郎打败之后拿八王爷泄愤，庞太师可就一举除去了两个大敌。

　　庞太师想得很美好，可惜现实往往不如他所愿。

　　六子没有见八王爷，除了不想听八王爷那些“大义”“大局”“仁爱”的废话，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军营。

　　在八王爷刚抵达军营的第二天，六子便带着一路精兵，直奔京城而去。
　　擒贼先擒王！
　　只要拿下赵祯，再笼络宗室，大宋的江山未必不可以换个皇帝坐。往前有赵匡义做榜样，往后有朱棣发扬光大，兵变、逼宫、政变，谁还不会啊！

　　在朝廷还未决定是否出兵时，六子的兵马已经一路南下，直逼京城。
　　本来不会如此顺利，毕竟这几年皇帝为了伐辽对兵备极为重视，因此各地禁军、厢军糜坏的状况改善了许多。
　　然而大宋轻贱武人已然形成风俗，尤其厢军中多桀骜不法之徒，不比禁军好歹受了忠君爱国的熏陶，厢军中不少见神威军来势汹汹，甚至主动投降，想混个从龙之功。
　　越是地位低的，越渴望搏一场大富贵，哪怕丢命的可能性更大。
　　武人如此，文官还怎么抵抗。
　　文官固然更讲究气节，奈何六子手中握有先帝的圣旨，朝廷的态度又暧昧不明。偏偏包拯查案的故事流传甚广，搞得文官都不知道该听先帝的话还是该支持当今皇帝。
　　真有骨气的人，将六子视为乱臣贼子，破口大骂的，六子也不为难，捆起来送回君镇大营。

　　遣送至老本营的宋官越来越多，起先为了防止他们串联闹事，都是单独关押。后来营帐不够用，加上六子势如破竹，形势大好，留守的孟石便没有刻意隔离关押的官员。八王爷与公孙策，还有几位宋官终于会面了。
　　这才知道外面的情况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一想到军营之外，大宋的子弟兵自相残杀，血流成河。八王爷生平第一次感到痛苦为难。

　　八王爷是痛苦，庞太师则是惊惧。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庞太师绝对不会把六子弄到军营，他一定选择第一时间弄死六子。
　　时光不会倒流，庞太师只能迎战。
　　如果真让六子逼宫，第一个要弄死的恐怕就是当年陷害李妃、致皇嗣颠沛流离的自己。
　　兵临城下，皇帝也不得不同意。
　　如此情景，不得不令他想太宗起斧声烛影的传说。今日的兄弟相残的悲剧是否便是太祖的诅咒呢！
　　先帝从太宗手中接过的皇位，是太宗背负弑君弑兄的恶名而得来的，所以先帝才会有此报应，可为何先帝一无所知的仙去，这苦果却要他们兄弟来品尝？
　　虽已登基十年有余，然而年轻的皇帝还保留着一颗未被权利腐蚀的心。
　　太后急得真的病了，拉着皇帝的手追问外面战事如何，咳嗽着要皇帝保证一定能平定逆贼。
　　皇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没有怨。
　　如果当初没有狸猫换太子，他只是个普通藩王，就不会有今日的风波了！没有坐过这至尊的位置，也就不会恋恋不舍。不曾得到过，便没有机会品尝失去的痛苦。
　　罪恶感与对皇位的恋栈在皇帝心中交织，令他寝食难安。

　　半月后，庞太师兵败被擒。
　　输得彻彻底底，连自己都成俘虏。庞太师对临阵倒戈的封一寒破口大骂，全无平日一国重臣的风度。
　　封一寒却半点没受到影响，只拿着六子默给他的秘籍专心研读。
　　原来庞太师用惯了旁门左道，今次也不例外。一边在城外拉开架势，摆出与神威军决一死战的姿态，一边派封一寒乔装打扮混入神威军军营，相机行刺。
　　孰料封一寒轻而易举便被六子策反，六子假装被刺重伤，实则分兵设伏。而封一寒回军复命，自以为得计的庞太师果然轻率的领兵追击“溃军”，顺理成章的踏入伏兵的包围圈。
　　策反封一寒的成本并不高，无论封一寒的为人多么矛盾，但他是江湖人，将武艺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需要一套剑诀+铲除庞太师这个奸佞的正义目标，封一寒便换了阵营。

　　此时皇帝的地位已危如累卵。
　　六子和朝廷大军对敌之时，自认为有资格有实力问鼎天下的赵宋宗室动作频繁。西南土司、各地番兵也蠢蠢欲动。
　　更可怕的是北边的大辽。

　　庞太师已败，直驱汴京的通道畅通无阻。
　　卢勇笑得伤口崩裂了都感觉不到痛，其他人也不遑多让，个个抑制不住的兴奋。从龙之功、封侯拜相、封妻荫子……或者还有亲手改变历史的感觉。尽管他们的认知中没有“历史”这个概念。
　　整个神威军中，最冷静的大概只有六子。
　　下一步该如何走？
　　换个人一定会告诉六子——攻入皇宫、君临天下！
　　真的要做皇帝吗？
　　已经走到这一步，六子反而迟疑了。

　　“将军，城外有皇帝的使者求见！”亲卫来报。
　　这个时候派使者前来垂死挣扎……六子挺想听听对方会说什么。

　　使者共有三人，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是皇帝的近身太监，最后一个披着大氅，低着头。抬起来，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六子眯起眼，注视着对方。
　　礼部尚书和太监愤愤的盯着六子，把第三人挡在身后，仿佛这样能避免六子伤害他似的。

　　“可笑，都已经自动送上门来，还指望全身而退吗？”六子故意讽刺道。
　　营帐中的护卫哈哈大笑。
　　太监几乎要哭出来了，哀切的看向第三人。

　　“可否单独谈谈？”对方诚恳道。虽然众敌环视，但与生俱来的修养和气度仍然让他挺直了脊背，自有一股令人信服和尊敬的气质。
　　六子自然不怕他突然抄出一把匕首冲过来，命众人退下，连同对方带来的礼部尚书和太监一起带走。

　　营帐中只剩下这对过去的君臣。
　　“这是我们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第一次见面……”一阵沉寂之后，皇帝、也就是使者，涩然道。
　　六子把玩着手中的剑鞘，不发一语。
　　以不变应万变，他打算听听皇帝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我可以叫你一声皇兄吗？”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六子几乎要笑出来——难道对方以为打亲情牌能有什么奇效吗？
　　“虽然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许你不会相信，当我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的时候，震惊过后，我心里其实很高兴。我还打算给你封王，将最好最大的封地给你，让曾经害过你的人受到应得的惩罚，然后我们兄弟齐心协力，将大宋天下治理得更好！”皇帝心绪起伏很大。
　　六子冷笑道：“可惜你没想到，不用你封，我已经自己打下了天底下最大的地盘！”
　　皇帝脸色暗淡。“皇兄——”
　　六子打断他。“别叫得那么亲热！”
　　皇帝的表情更难过了。“我这次来，并不是指望能改变现在的情势。”
　　“哦？那你来干什么？”六子嘲弄。
　　“我来，只是想代替母后来说一声对不起！”皇帝凝视着六子的双目。“对不起，伤害了你的母亲，对不起让你们母子分隔了二十多年，对不起让你流落民间受了二十多年的苦！”
　　他的声音诚挚而动人，六子竟然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是出自真心的吗？
　　可惜最应该听到这番话的人根本听不到，他不过是来自异世孤魂，根本不是他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进行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