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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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与陕西相邻，加上路上没有耽搁，很快便到了。
延安城外，有户人家嫁女儿，喜庆得很，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囍’字。
苏清远笑着朝牵着马的小六揶揄道：“小六，人家请你做女婿呢。”
“大人！”小六鼓着腮帮子。
值此之际，那户人家突然跑了一个穿嫁衣的女子。她攥着红盖头，时而往后望，慌慌忙忙往前跑。
小六原和苏清远玩笑，没想到被这女子撞了个满怀。
“闺女，别跑了。”
“你就安心出嫁吧。”
跟在女子后面的是一对气喘吁吁的老夫妇。
女子似乎很恐慌，他胡乱抓着小六的衣衫，“公子，救我。”
“这……”小六吓得双手都不敢动弹。
“这是？”苏清远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
“闺女，跟我们回去吧。”老妇人苦口婆心。
“公子救救我，她们要把我送去归虎寨当压寨夫人。”女子满脸泪痕。
蓬头垢面的男人摸了把脸上的褶皱，“闺女别瞎说，自是嫁个好人家。”
苏清远以为这女子和她爹娘闹了矛盾，“姑娘，有什么事跟你爹娘坐着谈，别冲动啊。”
女子牢牢拽着小六的衣角，“不要，我不嫁去归虎寨，我不嫁……”
僵持不下时，萧怀谨问那对老夫妇，“请问归虎寨是怎么回事？”
老夫妇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女子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公子是外地来的，公子就别多管闲事了。”老妇人连拖带拽强行把女子从地上拉起来，“闺女，回家吧。”
萧怀谨思虑良久，还是叫住他们，走到女子面前问道：“那个归虎寨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嫁，我不嫁。”女子嘴里仍然嘟囔着。
老妇人擦了把眼泪，“你不嫁，你不嫁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萧怀谨疑惑的是这里临近延绥，是关塞重地，虽有动乱，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土匪寨子。
苏清远劝慰，“老人家，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才有解决的办法啊。”
磨蹭了良久，那对老夫妇才把实情说出来。
归虎寨是两个月前有的，他们白日不出来，专门等到夜里骚扰村民，发现哪家的女子长得好看，便命他们把女儿着上红嫁衣，送去寨子下面，如果不听就会杀了全家。
村民当中有人没听，果真第二天夜里全死了，连养的鸡鸭狗等家禽都无一幸免。
“你们不报案吗？”萧怀谨眉头皱得更紧了。
“报案？哪儿敢啊，有人去了还被县官打了，回来便被那归虎寨的人杀了。”
苏清远难以想象，他们这些日子怎么生存的。
“有人说看着他们的身形好像是鞑靼，所以只敢晚上出来。”
鞑靼生于草原，以牛羊肉食为主，其身形魁梧，眸色深且发卷。
萧怀谨和他们远商量，今晚他扮成女子的模样去归虎寨。
小六死活不愿意，“这事，怎么能让您涉险。”
苏清远知道萧怀谨执着亦晓得小六忠心，更何况还得赶去嘉定，时间紧急，对小六道：“没事，他上次……”
“咳咳。”萧怀谨朝苏清远狂眨眼睛，朕不要面子吗？
那对老夫妇虽然看着自己的闺女不用入狼窝，心里高兴，可也怕他们计策失败。
到了夜里，萧怀谨穿着红嫁衣，盖上盖头被老夫妇送到归虎寨外。
归虎寨在村后头的山腰处，小路上很平坦，只有些细沙石，没有杂草。
寨外的两个守卫警惕得很，当众要掀萧怀谨的盖头，以确保送来的人是老大要的人。
“过来。”
萧怀谨听这声音，并不是鞑靼。
盖着盖头的萧怀谨只得低头迈着小步往前走，当其中一个守卫的手指碰到红盖头的时候，萧怀谨往后退了一小步。
压着嗓子细语，“恐怕不妥，这女子的盖头总得夫君掀的。更何况，老大娶我做压寨夫人，哪有你们掀盖头的道理。”
“哈哈哈。”守卫的两人捧腹大笑。
“她说压寨夫人，压寨夫人。”守卫看着萧怀谨道：“我大哥娶上山的你姑娘没十个也有九个，还想当压寨夫人。”
萧怀谨咬着牙，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却不料守卫手快，先把他的盖头扯了下来，萧怀谨抬袖遮挡。
好在夜黑风高，加之寨子外的灯火幽暗。守卫也只是粗略地看到半张脸，竟色心大发，“好美的美人儿。”
另一个守卫赶紧拉住他，“你别忘了绿子是怎么死的，他可是大哥的女人。”
守卫遂即恢复常态，“那，那什么，进，进去吧。”
萧怀谨松了口气，守卫只让他进去，把那对老夫妇遣了回去。
萧怀谨被送进一间屋里，正巧透过盖头看见床榻上躺着裸露的女子，而他们口中的大哥亦是赤条着身子。
“大哥，人带来了。”守卫说完就退了出去。
男子眯了眯眼睛，欲抓住萧怀谨的手腕，“花姑娘……”
萧怀谨反手撑着桌子绕了一圈，“她……”
男子立即明白，“滚！你滴哭哭啼啼的，还不快滴滚。”
萧怀谨听他的声音皱起了眉头，居然会说汉化，不过就是音调奇怪。
躺在床上的女子浑身撕裂般的疼，唯唯诺诺地用衣衫遮挡着，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
“花姑娘滴还吃醋了滴，爷大大滴喜欢。”男子伸手扯下萧怀谨的盖头，萧怀谨转身便把蜡烛吹熄了。
“花姑娘滴害羞滴，快来我滴掀盖头，进我滴被窝滴滴。”
“酒滴，一起喝滴。”萧怀谨说完，自己才反应过来被这男人带偏了。
“花姑娘滴爱喝酒滴，哥哥我就滴陪你喝滴。”
萧怀谨再次感觉到男子要扯他盖头，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坛推给他。
“我滴喝了滴，你的掀盖头滴滴？”
萧怀谨点点头。
男子这些时候遇到的姑娘都是抗拒她的，头一次见这样，能不兴奋吗？只可惜……
“喝，喝了。”男子将那坛酒一饮而尽，随后辗转到萧怀谨身边，把他的盖头扯下来，迷迷糊糊道：“怎滴，怎滴，花姑娘滴不一样滴，好……”男子话还没说完就倒下了。
萧怀谨一脚把他踢到地上。
小六是暗卫，此次又是出远门，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蒙汗药。原本还想着怎么把药掺进去，让他喝了，没想到桌上就有酒坛，于是顺理成章，把酒坛拿给他时，就放了蒙汗药。
萧怀谨找了绳子把他捆住，又出去与小六会合。
小六是趁着萧怀谨被守卫带进寨子是溜进来的。他伪装成寨子里的人，亦在酒坛里给他们下了蒙汗药，只是药量不多，恐怕也能让他们暂时晕晕乎乎。
“你怎么也跟来了。”萧怀谨忧心地看着苏清远。他原本让苏清远待在那户人家的家里，不要动。
“我，我怕你应付不来。”苏清远眼珠子一转悠，“别耽搁时间了，我刚刚在那边看见一个屋子里好像缩着好几个姑娘，我不会武功，打不开那锁。”
萧怀谨跟着苏清远去了，抬掌边排开了门上的锁。
一推开门，竟是七八个只穿着肚兜的姑娘。小六霎时红了脸，赶忙低下头。
而苏清远还没反应过来，萧怀谨早用掌心捂住了他的眼睛。苏清远被捂得不自在，扒拉着萧怀谨的手臂，而萧怀谨捂得更紧了。
奶奶的，捂着我的眼睛，你自个儿还在看！
萧怀谨淡然道：“你们穿好衣服走吧。”
姑娘们抱成一团，沉默不语。
萧怀谨这才发现她们根本没有外衣穿，扒了几个被蒙汗药蒙晕的人的衣裳，扔给她们，“将就着穿，逃命要紧。”
姑娘们纷纷点头。
“谁，谁在那儿？”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衣裳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萧怀谨只挥袖扫腿，两三招便把他拿下。
屋内，被捆住的男子药性方散去五六分。
萧怀谨冷眼看着他，“说，你是汉人，还是鞑靼？”
男子一个激灵想挣脱绳索，奈何萧怀谨打了个死结。
“你，不是花姑娘滴。”
花姑娘？
苏清远眉眼一跳。
确定只是汉人或是鞑靼？
“你，你滴敢抓我的，乌拉乌拉滴。”
萧怀谨没时间跟他废话，“只要你说出实情，就放了你。”
男子思虑再三，“我滴个亲娘是汉人滴哇，阿，阿父滴是那个滴。”
“怎么进延安的？”
“就，就这样滴哇，进来滴，大大将军滴，给，给银子滴。”
萧怀谨深吸一口气，“小六，搜，看有没有书信，然后放火烧了吧。”
“你滴滴个汉人，不说放我滴，不能烧了滴，哇。”
萧怀谨没再跟他过多言语，那些被抓上来的姑娘都放了回去，这事要全端了，恐需要具体时日。许镰狡诈，得多搜集证据。
“皇上，书信倒没有，就是有块木符。”
萧怀谨接过木符，上头也不知道勾画了什么，或许是什么重要物什，“先收着，走吧。”
归虎寨一把火烧光，就连为虎作伥的汉人亦没有放过。
萧怀谨叹息，鞑靼烧杀抢掠，都能理由，毕竟是敌人，可这些汉人也……可笑至极，该死！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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