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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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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时间稍纵即逝，转眼就到了阿菁成亲的日子。
这天，义庄里难得地挂满了大红的缎子，木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晓星尘亲手写的“喜”字。
阿箐穿着大红的嫁衣端坐在镜前由着因为这一天而特意请来帮忙的小娘子摆弄，平放着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沁出了细汗，既觉紧张又觉羞涩。
看着镜中珠钗摇曳、红唇皓齿的新娘子，阿箐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这般妩媚动人，不禁看得发了呆。
薛洋和晓星尘把嫁妆一一搬到门边，方便等下来抬嫁妆的迎亲壮丁。
遥遥望着屋里装扮的小妹，薛洋若有所思地道：“道长，阿箐今天还怪好看的，拾掇拾掇，还挺像个女的。”
晓星尘笑道：“你要是当面说她好看，她应该会很高兴。”
薛洋抿着唇摇摇头，道：“那不行，不能让她太得意了。”
滴滴答答的喇叭乐声由远及近，薛洋抱着臂靠着门框催促道：“好了没有，花轿都要到了。弄来弄去还不是一个样子？”
阿箐气道：“你给我闭嘴！”真是讨厌，成亲都不给我句好话！
晓星尘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别怪他，生起气来就不漂亮了。其实他刚刚还悄悄夸你好看呢。”
阿箐眼睛一亮，道“真的吗？”又得意地看了薛洋一眼，薛洋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晓星尘点点头，把阿箐拉到一旁，忽然从柜子里抽出一把青色剑身、剑柄处坠着两道青色剑穗的长剑来，交到阿箐手里，道：“看看，喜欢吗？”
阿箐接过了剑，迫不及待地抽出剑来察看——“嚓”地一声出了鞘，剑刃流光、锃亮如镜，修长灵巧，是一把适合女子使用的软剑。
“好好看的剑！”阿箐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惊喜地问道：“是给我的吗？”
不等晓星尘答复，薛洋便插嘴道：“当然好看，道长最近起早贪黑地往铁匠铺子钻，就为了给你打这把剑。”
晓星尘道：“哪有这么夸张。阿箐，这阵子你剑式练得越发好了，正巧我也没什么像样的金银器能给你当嫁妆，就顺手打了这把剑，代为嫁妆好了。此剑名为灵竹，‘竹’取自你的名字‘箐’，‘灵’则取自你本身。”
阿箐“嗯嗯”应着，对属于自己的灵剑爱不释手。
晓星尘补充道：“不过，你可不能凭剑随意伤人，切记。”
阿箐应是：“知道了，道长~”
谈话间，花轿已至义庄门外。
木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喧闹的人声。阿箐麻利而仔细地把剑包好、收好，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留恋地环视了一周这间承载了她从黄毛丫头到青涩少女所有光阴悲喜的屋子——残破可怖的义庄经过晓星尘陆陆续续的修缮收拾、增补家具以及七年的人气滋养，早已不复从前的凄凉模样，变得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以及心照不宣的家的温馨。
明明不需车马便能随时回来的地方，此刻竟也感到那般不舍......
晓星尘的声音把阿箐从留恋中拉了回来：“阿箐，准备好了吗？”
“嗯。”阿箐点点头，让小娘子给她盖上大红盖头，最后，由作为哥哥的晓星尘背着她送上花轿。
一步一步走着出门，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路，在阿箐眼里无限地放慢了。趴在晓星尘宽阔的背上，阿箐脑子忽然就闪过了当然初遇的片段——
......
他的言语动作，都温柔又小心，阿箐的手伸出去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腰间的钱袋飞速捞走了，道：“阿箐谢谢哥哥！”
晓星尘道：“不是哥哥，是道长。”
阿箐眨眼道：“是道长也是哥哥呀。”
晓星尘笑道：“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就把哥哥的钱袋还回来吧。”
......
初遇好似泉眼，一幕幕往事也随之涌现而出，在阿箐心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回忆里的薛洋，就连眉目都温善了许多。晓星尘，自是舍不得的。坏东西，竟也有点舍不得啊！
阿箐突然就无比庆幸自己五年前做出的决定，若不是支开了宋岚，又怎能改变了命运，又怎会有今日的美好结局。
坐在轿子里，晓星尘就要退出去之际，阿箐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道长......我会想你们的。”
晓星尘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温润地笑着轻轻拍了拍阿箐的头，道：“傻瓜，又不是不回来了。要常回家看看，知道吗？”
......
喝完喜酒，薛洋和晓星尘散着步回家，走到人少的稍暗的角落里，薛洋会趁机抓住晓星尘的手，拉着走一段，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又松开。
喝了酒的晓星尘，脸上微微泛着酡红。
同样带着醉意的薛洋忍不住地伸长脖子凑到了晓星尘的耳旁，夸赞道：“道长，你现在的模样真好看！”
晓星尘脸更红了，手下轻轻扯着薛洋的袖子，示意他注意点影响，不要太过了。羞涩、担心被路人发现的紧张、对薛洋亲密动作的警告、因为被夸赞的高兴，数种情绪聚在嘴边，最终汇成了一句“嗯嗯。”
......
次日，阿箐醒来，发现床头放了颗熟悉的糖果，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差点以为自己还是和晓星尘和薛洋住在义庄里。可一看这大红的枕被又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住到了于白的家里，已经不是昨日的小姑娘了。
于白打了水进来给阿箐洗漱，刚进门就看到阿箐手里捏着一颗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发呆，过来坐到她身旁解释道：“阿箐，发什么呆呢？这是我放的。”
阿箐道：“你放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放颗糖在我枕边？
于白笑道：“因为星尘大哥说你喜欢吃糖，叮嘱我每天醒来要在你枕边放一颗糖，要是突然断了这个你会不习惯的，而且糖还得是在城门左拐第二家铺子买的，说你们就是喜欢这个口味。”
阿箐听了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亲生父母都没晓星尘对她的十分之一好，连嫁出去了都还这么惦记她。
见阿箐这副样子，于白搂了搂她，想了想，又带着点羡慕地感慨道：“其实你两个哥哥都对你好好呀！成亲的前一天晚上，薛洋大哥突然就从墙外面跳了进来，揪着我的领子跟我说，不要以为娶到手了就可以忽视你，让我好好对你，不然他就毁了我，说着还徒手捏碎了一块大石头，把我吓了一跳。后来我对他发了个誓，他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又翻墙走了。来去如风，我在那愣了好一会呢。”
说罢，于白哭笑不得地道：“不过我知道，他都是怕你受欺负了。薛洋大哥脸变得还挺快的。哈哈。”
于白光顾着自己说，见阿箐垂着头不发一言，还以为受了冷落不高兴了。低头一看，竟发现阿箐抿着嘴强忍着情绪，眼泪已感动得在眼眶里打着转。
26.
“薛洋，过来帮我看一下我刚刚摆灶台上的鸡蛋哪去了。”
晓星尘伸手摸了摸空空的灶台突然就一动不敢动了，生怕一脚踩在了滚落砸开在地的鸡蛋清上。
薛洋闻声而来，瞅了瞅晓星尘，走到他身后，道：“哦~你说那俩鸡蛋啊，这呢。”说罢拉着他的手去够那鸡蛋——
单纯的晓星尘还真以为薛洋在帮他，谁料，薛洋竟拉着他的手直奔自己..，捞了一把，道：“呐，这不在这呢嘛！”
晓星尘忙甩开他的手，羞得满脸通红，居然又被薛洋戏弄了一把，真真是防不胜防。
晓星尘佯怒道：“正经点！”
薛洋哈哈笑着，道：“好了好了，不耍你了，俩鸡蛋我给拿回鸡窝去了。”
“？？”你这是作甚？？晓星尘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等着薛洋的解释。
薛洋道：“这不最近没怎么做善事嘛，拿回去了，不就阻止你杀生了，嘿嘿。”
晓星尘又信了，一时被薛洋的说法弄得陷入语塞，想了想才道：“这，这怎么一样呢？那按你这样说，我们以后还吃肉吗？”
“哈哈哈，道长，你居然还真信了？”薛洋捧腹大笑，觉得晓星尘真是纯得可爱。
“......你这滑头，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逗你玩呢，怎么会气你呢？哈哈，道长，你可是一个傻白甜呀！”
晓星尘道：“什么？什么傻什么白甜？？”这是什么？
薛洋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这么个词，你啊，真傻，这么容易被我骗，整个人又像一张白纸那样纯洁无瑕，不染世俗风尘，至于甜，就是因为你真的很甜呀。”
话毕，薛洋伸头亲了一口晓星尘，像是证明自己的言论似的舔舔嘴巴，道：“没错呀，真甜。”
晓星尘本来还有点小生气，被薛洋这么一说、一亲，又气不起来了，反倒还忍不住笑了，摇头叹气道：“真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鸡蛋到底哪去了吧？”
薛洋伸手从灶台旁拿起一个碗拿到晓星尘身前，道：“方才见你把鸡蛋直接放在灶台上，怕它们乱滚，就拿了个碗装起来了。”
晓星尘捏捏薛洋的鼻子，道：“还算你细心，不错。”
晓星尘做饭时，薛洋除了偶尔帮忙打打下手，其余的时候就含情脉脉地在一旁看着心上人在眼前忙东忙西——一边觉得我的道长真厉害，武功高强居然还会做饭而且还做得那么好吃；一边又觉得晓星尘即使在做饭都是那么好看、出尘、迷人、俊逸。
......
出嫁后的第三日，阿箐回门的日子。
晓星尘推着还在睡觉的薛洋，道：“薛洋~快起来。待会阿箐他们都到了我们还没起就得闹笑话了。”
“呼~呼~”薛洋两耳不闻，继续睡着。
晓星尘无可奈何，只得低头亲了旁人一口——薛洋立马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亮晶晶地盯着晓星尘，笑嘻嘻地说道：“道长，我抓到你了，你偷偷亲我。”
晓星尘真想翻个白眼，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道：“除了第一次是真的，哪次不是你故意装睡索吻，不亲还耍赖不起，你到底是叫薛洋还是赖洋了，嗯？”
薛洋嘿嘿笑着，这时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拍门声，伴随着阿箐的叫唤——“道长？臭东西？你们在吗？”
晓星尘大声回了一句，随后赶紧把薛洋扯了起来，手脚迅速地开始穿戴整理。
推门出去，才发现院子里坐了三个人六只眼睛正滴溜溜地盯着他们俩。
薛洋道：“瞅什么。于大娘，你也来了啊？”
晓星尘听了，忙向于大娘问好，又表达了因为睡过头而礼数不周的歉意后，才和薛洋去打水洗漱。
等他们走远了，于大娘突然把阿箐拉到跟前，悄声问道：“阿箐，你这两个哥哥平时都这样吗？”
阿箐被这么一问，心跳骤然加快，装作不懂，道：“哪？哪样？”
于大娘停了片刻，又道：“你两个哥哥长得这般俊俏，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成亲呀？”
阿箐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有心上人了？”
“呃......”阿箐挠挠头，不知怎么回答，算是有吗？“没，没有吧。”
于大娘吁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成亲那天，喝喜酒的时候，远山的舅娘悄悄找我说，她女儿看上你家大哥哥了，想让我帮着探探情况、帮忙说个媒呢。”
于白笑道：“娘，你怎么这么喜欢做媒人啊。表姐也有点不矜持呀。”
于大娘笑道：“还不是阿箐大哥长得太俊，太出众了，气质又好，像个仙人似的，镇子上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不过，你表姐也不错呀，读过书识过字，性子又温婉，长得也乖巧，还挺般配的。”
“不行！！！”薛洋掷地有声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吓了聚首嘀咕的三人一跳。
于大娘回过神来，调笑道：“哎哟，不舍得大哥呀？男婚女嫁是很自然的事情嘛，何况二人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哥条件再好过几年可能也很难找到比远山表姐更合适的了。”
薛洋丝毫不给面子，黑着脸冷声道：“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于大娘道：“你觉得不行，万一你大哥觉得可以呢。”
薛洋道：“不可能。”胭脂俗粉也敢觊觎晓星尘？
眼看薛洋火气就要起来，晓星尘打圆场道：“于大娘，确实，他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娶妻，一个瞎子就不拖累人家姑娘了，多谢你的好意。”
于大娘道：“阿箐大哥，那姑娘不在意你的眼睛......”
晓星尘言词委婉，却声音坚定地拒绝道：“不必了，大娘，我意已决。”
于大娘还不死心，这一点母子二人倒有几分相似。于大娘挣扎道：“你这还没见过呢，万一见了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晓星尘叹了口气，道：“于大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已有了心上人。你就不必再替我牵这红线了。”
......
夜里，薛洋一番掠取后，紧紧抱着晓星尘，嘴里喃喃抱怨道：“道长，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晓星尘拍拍薛洋的背，笑道：“怪我咯？”
薛洋道：“不如，成亲吧，永绝后患。”其实那天看着阿箐拜堂，薛洋就有点心痒痒了，只是他也知道不可能，才没有提出来。但是今日于大娘的说媒又把他的那份心给勾起来了。
晓星尘沉默，似乎也在思考、挣扎，良久，晓星尘抚着薛洋作安慰状，道：“啊洋，你明知，男子与男子不可能成亲。世俗也不允许......”
“......”
“今日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你知道我只心悦你一人，无须通过这样的仪式以示占有。”
薛洋淡淡道：“我知道了。是我不理智了。睡吧，道长。”
话落在晓星尘额上印下一吻，手脚缠住晓星尘沉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