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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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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睡得昏昏沉沉间,薛洋忽然感到身下人把自己推到一边,坐起来了。薛洋脑中警铃大作!立马清醒了,同样坐了起来,抱住晓星尘,急声道:“道长,你要去哪?!”
晓星尘摸摸薛洋的手背,安抚道:“怎么这么紧张?我不过是起夜罢了。”
薛洋松了手,原是虚惊一场,道:“噢......那你去吧。”
薛洋巴巴地看着晓星尘下了床,潇洒地披上外衣,嘴里不禁喃喃地自言自语了出来:“怎么你还有力气下床......”
不料,竟被听觉灵敏的晓星尘听见了,回头敲了薛洋脑袋一记,没好气地说道:“原来你还想弄得我下不了床,有何居心?嗯?再说了,我可是个修士,当年还曾横跨三省将你捉拿归案,我有这么弱吗?”谈及此,晓星尘竟突然觉得有点小自豪,嘴角忍不住悄悄勾了起来。
......
站在茅房前,晓星尘发现薛洋不知何时偷偷溜了出来。
晓星尘道:“你怎么也来了?”今天的你,怎么突然这么粘人呢?
薛洋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说罢薛洋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了晓星尘,又道:“你别管我,你解你的。”
“......”明明上一句还是令人心酥的肉麻情话,下一句却叫人无奈。
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晓星尘烧着脸道:“好了,你先松一下手。”跟薛洋在一起后,晓星尘已经破了一个又一个下限。
薛洋撇嘴道:“为什么?我不松,你嫌弃我?”
晓星尘无奈地道:“我得洗手。”
“哦......”薛洋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晓星尘洗手,嘴里嘀咕道:“其实你不洗我也不介意的......”
“......”典籍果然言之不假,儿女私情当真令人盲目,晓星尘心里暗暗感慨道。
擦干手,正准备回屋,晓星尘突然想起了薛洋睡前的疯狂、欢爱时的执着、现时的粘人,当时没来得及问清楚的问题,现在又浮上心头。晓星尘拉住薛洋,手掌抚上薛洋的侧脸,拇指划过他的眉毛、眼睛,柔声道:“阿洋,告诉我,今晚到底怎么了?”
薛洋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啊。”
晓星尘道:“薛洋,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薛洋低着头不说话。
晓星尘低头寻思,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能静下来仔细思考,联系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又想到薛洋的变化发生在夜市回来后——良久,开口试探着问出了一句:“是因为,子琛?”
不料这一猜竟一下全中,薛洋脱口而出,道:“还叫子琛?!还叫得这般亲近!”语气中,尽是急切与不忿。
晓星尘“哦~”了一声,扑哧笑道:“果真是因为宋道长啊!”
被戳穿心思的薛洋明知晓星尘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觉得羞赧不已,简直想钻到地缝里去。
晓星尘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吃醋了?”
薛洋梗着脖子道:“谁吃醋了?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冷冰冰的,一看就不会有人喜欢。”
“哦?是吗?”
“难道不是。”
晓星尘道:“那好吧。既然没事,那回房睡觉吧。”
晓星尘走了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撞了上来,两条胳膊紧紧箍住自己。这一切尽在晓星尘预料之中,晓星尘不说话,等着身后人开口——
薛洋的脸贴在晓星尘肩上,略带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多问几句,对我这么没耐心。你再问问,我不就认了。”
晓星尘转过身来正面抱住薛洋,道:“好好好,都怪我。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薛洋挣扎了一会,闷闷的声音从颈窝传来:“......我怕你跟他走了......”怕你忍不住和他回去重建门派。毕竟,那曾是世人皆知的,你与他一并的理想。
晓星尘自觉自己光明正大,不解地道:“为什么要怕?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拒绝他了吗?你信不过我?”
长久的安逸与隐世让薛洋一度忘了江湖纷扰,直到宋岚的重新出现,把他又拉回了现实。站在宋岚面前,看着宋岚和晓星尘,一黑一白,傲雪凌霜、明月清风,薛洋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被动,那么处处不如人——
薛洋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信不过我自己。”
晓星尘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君子,我是小人。君子和君子才是一路的。
薛洋道:“我怕我配不上你,怕你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才与我一起,怕那个与你齐名的人出现了,把我比下去,怕你突然醒悟,远离我这个渣滓。”
晓星尘觉得既心疼又好笑,狠狠揉了揉薛洋的头,把他的头发搔得像鸡窝一般乱,略带斥责道:“你真是瞎担心,我又岂是那般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辈?道友与道侣的界限,我分得很清。”
薛洋幽怨地回道:“可是,你与他那般亲近,他的剑,你一摸便知。而我的你却不一定摸得出来。”
晓星尘反驳道:“你的剑不是一直藏着不让我碰吗?”
薛洋假装听不见,又道:“而且,你为了他,眼睛都可以送给他。”
“这本就是我欠他的呀。”
“那如果我瞎了呢?”
“不准乱说。”晓星尘掐了一把薛洋腰间的软肉,责备道。
此时此刻,晓星尘真想把薛洋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当年金陵台上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少年如今竟这般斤斤计较,直叫他怀疑这是否换了个人冠上了薛洋的名字。
为了停住酸溜溜地喋喋不休的薛洋,晓星尘没办法,只好没好气地说道:“我为了你,不也把,把后||||穴都给了你了!”
话刚脱口,晓星尘便感到一股懊悔,转念一想,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干脆又补充道:“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为了你,现在也说出口了,还不明白吗!”顿了顿,感到耳朵的发烫,又觉得有些生气,也许还参杂了些许恼羞成怒,道:“再者,到现在了,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该罚!”
薛洋委屈又不服气地道:“可是之前你都没有主动说过你有多喜欢我,我......”
晓星尘道:“我不说,你就感受不出来吗?”
薛洋道:“我怕你没我想象中那么心悦我。”
晓星尘道:“薛洋,你以前可不是怕这怕那的人。”
薛洋道:“人是会变的。”
——我自小无依无靠,一无所有,但凡得到点什么好东西都会很珍惜,甚至会因为太过于珍惜而不择手段。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奈何你却教我见识了光明、领略了人间温暖——
薛洋加重了双臂的力道:“如果被我知道了你要走,我绝对会把你绑起来,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比起失去你,我宁愿你恨我。”
晓星尘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你真是——”手下忍不住狠拍了一把薛洋的屁股。
薛洋只当是挠痒,不在乎地道:“真是什么?真是可怕吗?道长,我也不愿这样。”
薛洋把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抚着晓星尘微微皱起的眉头,建议道:“不如你仔细告诉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为什么喜欢我?有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给我一点信心?”
薛洋连珠炮般的发问,亮闪闪的眸子带着强烈的渴望注视着眼前人。
晓星尘叹了口气,鼻尖抵着薛洋的鼻尖磨了磨,无可奈何却又宠溺地道:“喜欢你活泼、聪明、可爱、无赖、孩子气、对我说俏皮话,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因为和你一起很快乐,很轻松,是我不曾有过的体验,是世间的独一份,所以喜欢你。”
“至于什么时候起了那种感觉,大概我也说不上来了。”晓星尘沉吟片刻,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将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感受缓缓道来:“曾经只把你当作弟弟,后来却发现,被弟弟抱着,不应该是这种感觉。
“在你不知的深夜里,我也曾辗转难眠。情感与理智抗争,不说薛洋和晓星尘的身份立场,单说你我二人皆是男子,便全超出了我的预料。那段日子我常问自己,若你真是薛洋,我该如何是好?我真怕你是,真怕我会无法面对你——
“可事实却是,我竟然毫不介意,反倒想的都是如何替你还清债孽,让你重新做人。也是直到那时,我才开始正面自己的感情。即便你是薛洋,我都能不改初衷,我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意。
“我无法压抑、无法抗拒地对你产生了异样的情感。我谴责我自己,更谴责在你毫无心机地靠过来时不躲不避羞耻地贪恋着与你短暂的温存的自己——晓星尘竟也成了一个龌龊的伪君子。”
说到这里,晓星尘自嘲地笑了一声:“那日你说以后都要对我真诚,你如此真挚,我却心虚了。因为我隐瞒了你,隐瞒了对你的情感,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回握了你的手…”
“够了,道长,我明白了。”薛洋从未想过晓星尘会因为他有这样的一面,顿时只觉心都化了,感动得鼻子都有点酸了——晓星尘,为他下凡了!
薛洋抬起下巴亲了亲那张说出令人心疼的话的柔软的嘴,护短地道:“这哪里是龌龊,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要说龌龊,我比你有过之无不及。”
晓星尘忍俊不禁,释怀地笑道:“是啊,你确实更胜一筹。现在想起来,你各种有意无意贴上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都怪我眼神不好,没能早点发现,白挣扎了这么久。来,让我亲亲这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薛洋被晓星尘的话语和举动逗得呵呵呵地笑出了声,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
听他终于笑了,晓星尘道:“现在可满意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嗯~”薛洋甜甜地应了一声,偏着头歪在晓星尘肩上,咧开的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爱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