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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

  •   我变成了老爹梁德金!?梁辰想,但是父亲并不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啊,他不是县里的高中教师吗?

      天旋地转。

      “你爸爸妈妈呢?”梁辰不自觉的转移话题。

      “爸爸妈妈?梁叔叔你忘啦,我爸爸今天值班,妈妈去探望生病的姥姥,把我托付给你了。”

      “啊?”梁辰傻眼了。

      “你吃早饭了吗梁叔叔?”虎妞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有,怎么了?”

      “我妈妈早上走的时候也给你准备了早餐,我给你拿过来吧。”

      “不……不用了……”梁辰伸出手想要拉住虎妞,虎妞笑着跳着跑来了。

      “唉~”梁辰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他可能需要缓一缓。

      等虎妞取了早饭——一碗稀饭个一个蒸熟的红薯,梁辰终于回到了他最初醒来的地方。

      梁辰和虎妞面对面坐在屋子里唯二的两个木墩上——如果不是虎妞提醒,梁辰根本不知道这两块圆柱形的木头是用来做凳子的。

      坐下以后,梁辰发现在看下床头一边的墙上贴着一张日历,房间的主人把日子过得像是数豆子,每过一天就在属于那一天的数字上画圈。

      今天是1999年01月24日,农历腊月初八。

      梁辰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是2009年出生的,他的姐姐梁晓是1998年出生的,这个时候对他的父亲来说,应该正是那春风得意的、并没有梁辰和他的妈妈陈叶丹参与的年轻时代。

      想到如今可能只有一岁的姐姐梁晓,看着眼前十岁左右正在从煤炉子上为自己取早饭的小女孩虎妞,梁辰垂下了眼睑。

      这个时代,毕竟还是对女孩太苛刻了。

      “吃啊,梁叔叔,我妈妈特地蒸了你最喜欢的白心番薯。”虎妞用手撑着脸,眼巴巴的看着梁辰。

      看着小姑娘忍耐中带着渴望的眼神,梁辰伸向红薯的手缓了缓,继而坚定的把红薯分成两半,其中的一份递给虎妞。

      “给。”

      “不不,虎妞不要,虎妞已经吃过早饭了,这是给梁叔叔的。”

      “……”梁辰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这个因为自己嘴馋而羞愧的小姑娘,记下了她的名字叫虎妞之后,迅速的把碗里的白稀饭喝完,然后表现出自己很饱的样子夸张的捂着肚子。

      “哎呀,虎妞,梁叔叔昨天晚上吃的太多了,喝完了粥就吃不下红薯了,你能不能帮帮梁叔叔?”

      虎妞探过身子看了看干净的碗底和梁辰夸张的表情,有些怀疑又有些心动,想着自己有时候也会因为一顿饭吃的太多而一天都不想吃饭,最后渴望战胜了心中的坚持。

      “真……真的吗?”

      “真的真的,快来吧虎妞。”梁辰又把掰开的红薯递过去:“梁叔叔谢谢你了,千万别被你妈妈发现我浪费了她特意弄的番薯。”

      虎妞早已悄悄的看了这块红薯很多遍了,现在,她又歪着头看着它了。

      多么标志的一块红薯啊!即使隔着那一层紫红的皮,虎妞也能感受到它内里蕴着的丝软甜腻的肉。

      虎妞咽了一口口水,她喜欢吃甜食,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是商品粮,钱总是不够花,只有过年才能有机会吃上几块糖,白薯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虎妞有些羞愧的接过白薯,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羞愧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即使梁叔叔并不需要这一块小小的白薯充饥。

      看着虎妞小口小口地咬着还冒着热气的白薯,梁辰的心里感到一阵满足,比自己挣到一百万还要满足。

      其实到了三十岁以后,钱对于梁辰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了,因为他死去的姐姐为他留下了天文数字的遗产,他自己也坐上了少年时候从未想过的高位。

      但是,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幸福快乐满足,就离他而去了呢?

      “啥么已刀(什么味道)?”虎妞边吃白薯边嘟囔着,她似乎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妈妈做饭糊了锅,又有点像是爸爸抽烟烧到了过滤嘴。

      “窸窸……”梁辰吸吸鼻子,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像是腐肉,又有点像是汽车尾气。

      梁辰和虎妞几乎是同时把目光集中在床头上,两个人一个对视之后,梁辰立即站起来查看。

      “啊~”掀开枕头,梁辰呆住了,枕头下面是许多没有洗的袜子,目测有个四五双。

      “啊!”有更浓烈的味道袭击了虎妞,她叫出了声。

      最后,当梁辰捏着鼻子洗臭袜子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小的时候似乎听大姑姑讲过,自己的父亲上学的时候从来不洗袜子,穿过的袜子放在枕头底下,换一双继续穿,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想着想着,梁辰搓洗的更用力了些,今天他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

      第二天一早,当梁辰又一次从木板床上起来的时候,他终于被残酷的事实打败了——他确实是以前置四十多年的代价年轻了十岁。

      梁辰不知道他的父亲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会忽然发生这么奇妙的事情,更不知道这样一件事到底有什么发生的意义。

      就在不久前,梁辰去一次西藏,在喇嘛庙里看着蓝天下随风翻滚的经幡,他终于相信了所谓的命运,而如今,掌控命运的机会却仿佛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他甚至怀疑,自己作为梁辰的一生,是不是仅仅是梁德金的一个梦,黄粱米熟,一切成空。

      谁知道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呢?

      梁辰穿上在煤炉子上烤干的袜子,系上一条厚厚的灰围巾,在七点钟准时起床。

      要感谢年轻时候的梁老爹开朗的性格,梁辰在前一天已经从左邻右舍的嘴里把梁德金这个人拼凑出了个大概。

      从农村考来的学生,大学毕业不分配考了公务员,未婚,在市委宣传部工作,性格好易相处就是大手大脚存不住钱。

      别的梁辰不知道,但是存不住钱起码是真的,前一天夜里他在十五平米里翻箱倒柜,一共只找到了五百块钱。

      梁辰从上初中起,身上的钱就没有少于五百过。

      1月25日,周一,梁辰作为公务员的第一天,很想死一死。

      1999年,宣传部科员梁德金的日常工作是整理资料和撰稿,偶尔跑跑外勤,2040年来的梁辰对此恰好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梁辰看着面前要求繁多的待写发言稿,脑子特别晕。

      九八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他知道,大中华采取的措施和各项宏观经济的发现脉络他都是清楚的,但是他对他所在的平原市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到底要怎么写出一份契合中央经济发展指导精神,符合平原市经济发展未来蓝图,对金融危机有自己独特看法的概括性统一性文章呢?

      在椅子上枯坐了半天,老爸的黑头发都被梁辰抓掉了几根,他终于决定找人问一下。

      梁辰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只是偶然的,他应付几天以后,老爸或许就会有回到这句身体里,而他,也可以在自己由智能管家全天候控制的公寓里醒来。

      梁辰找的人是老张,也就是虎妞的父亲、梁辰的邻居。

      老张正在专心致志的看报纸,在宣传部,活儿其实不算多,看报纸勉强也算是大家的一项工作内容。

      梁辰和老张在同一个办公室,但是办公桌并不挨着,他从一边绕到老张后面,拍拍老张的肩膀说:“老张,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老张被梁辰吓得一个激灵,狠狠地抖了一下。

      “诶呦……”老张还没转过头就已经认出了梁辰的声音:“是你啊,小梁,看把我吓的……”

      老张说着话把手里的报纸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梁辰:“有什么事情吗?还不到下班儿的点儿吧?”

      “哈哈哈哈……老张,看把你吓得,你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嗯?”梁辰感觉自己仿佛是被这具年轻嗯躯体影响了,不自觉的大笑出声。

      “说什么呢你!”老张有些着急的站起了身子:“我能有什么亏心事儿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了,老张。”梁辰把胳膊搭在老张的肩膀上:“我有点儿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老张左右看看,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在认真工作,有的注意到了他和梁辰的谈话抬起头看着他们。

      “走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去走廊说吧,别打扰了大家工作。”

      梁辰明了老张的顾忌,点头同意了,两个人于是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们的大才子啊?”老张背着手站着,明明四十的年纪,非被他搞得像是六十几,怪不得在这个年纪,别人都是小,就他是个老。

      “我哪有什么本事啊,老张你就别埋汰我了,我这不是还等着你帮忙呢吗?”梁辰笑得单纯,他也是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的人了,很明白什么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姿态。

      “就是李市长要的那篇稿子,周三要用,明天上午交稿,别的都没有问题,就是我这个非平原市人,不太了解平原市的情况,你有没有什么妙招支给我啊?”

      梁辰向前靠了靠:“我了全仰仗您帮忙了,老张,你也知道李市长的脾气。”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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