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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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恶有恶报吧。”
和卖药郎说起这件事时，亚纪是这么评论的。
卖药郎听了这话，微微一挑眉：“可所有的恶事都会有恶报么？”
亚纪有些不解：“这话怎么说？”
他给亚纪倒了杯茶，推到了她眼前：“按照侍女的话说，大公子让她在池塘边打蜡，是为了让钓鱼的老爷滑倒摔下池塘，结果自己掉进池塘里淹死了。”
亚纪点点头：“嗯，如果她没有撒谎的话，是这样的。”
卖药郎轻轻弯了弯唇角：“那她有没有和你说，为什么二公子会杀了小公子？”
“不是喝醉了么？”
亚纪眨眨眼睛，回忆着梨花说的话：“二公子不同意老爷要把家产分一部分给养子的决定，小公子出言劝阻，两人争执了起来，然后小公子朝二公子掷了酒盏，二公子一气之下拔出短刀，一刀捅死了小公子。”
说完，她食指抵着下巴，在脑袋里把事情的经过从头梳理了一遍。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的过程了。”
她抬头望向了明显是知情人的卖药郎，很是爽快地一摊手：“至于里面是不是有其他的内情...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卖药郎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二公子在喝醉杀人的前一天，向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要了一种能够让人飘飘欲仙，精神亢奋的药。”
“所以他才会失去理智，拔刀杀人了。”
亚纪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原本计划用在其他人身上的药，最后却用在了设计者的身上。恶有恶报？”
“不止如此。”
卖药郎放下了茶杯：“小公子的故事，说出来更让人惊讶。”
“小公子？”
亚纪有些疑惑：“他不是三个人里最无辜的那一个了吗？”
“尊敬父亲，友爱兄长，甚至连那个被大公子无视，二公子挑刺的养子，他都能够和平相处，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全府上下一致好评的对象了呢。”
“不过嘛——”
亚纪眨了眨眼睛：“能够拥有这样风评的人，不是真的绝对单纯无害天真可爱的傻白甜，就是极度心机深沉表里不一的两面派。”
她看卖药郎的脸色，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以为他是第一种，没想到...居然是第二种吗？”
卖药郎笑着摇摇头：“亚纪小姐，看来你对小公子的误解很深啊。”
“那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亚纪有些不服气：“如果他还活着，只要在我面前晃上一圈，无论他到底是人是鬼，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能把他的伪装给剥下来！”
卖药郎笑着摇了摇头，给二人的杯里分别添了些水。
他轻描淡写道：“那把短刀是小公子买来作为礼物送给老爷的。”
“什...”
亚纪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她皱着眉头搜索着自己的回忆：“不对啊，那把短刀不是二公子自己带来的吗？还是从他袖子里掏出来的呢，怎么可能是小公子的呢？”
卖药郎解释道：“在下询问过小公子身边的仆人，那的确是他准备送给老爷的礼物，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二公子的手上。”
“可是，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卖药郎微微停顿了一下：“那把短刀因为弑主，被视为不详之刃，老爷下了命令要把它熔掉。可是那个去熔刀的仆人起了贪念，留下了那把刀。”
亚纪隐约觉得，那把刀上会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卖药郎轻轻笑了一声：“在下麻烦...咳，咪酱...帮了个忙，从那个仆人那里‘借’来了刀，在刀柄和刀刃的接缝处有了一个极为有趣的发现。”
亚纪想了想：“是药么？”
卖药郎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药，但并不是那种普通的药，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可以让人让人四肢麻痹的药。”
亚纪忽然浑身汗毛一竖，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二公子他，只捅了小公子一刀吧？”
卖药郎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冰冷残酷的现实：“不，一共捅了两刀，而且——第二刀才是致命伤。”
亚纪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小公子在被捅第一刀之后浑身麻痹，眼睁睁地看着第二刀落下来，是吗？”
“不仅如此。”
卖药郎补充道：“据仆人描述，二公子的动作在第一刀的时候干脆利落，第二刀很奇怪，动作僵硬，只拔出一点点就捅了下去。在下仔细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在捅第一刀的时候，二公子因为冲动也割伤了自己。”
亚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接着他的想法往下捋：“药效发作的时候，两个人都正在动，可是因为药物导致身体突然僵硬，只能被惯性带着完成自己原来的动作。”
“也就是说——”
卖药郎的声音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凉薄感：“已经因为疼痛有些清醒过来，想要拔出刀的二少爷因为药物控制，干净利索地给了弟弟致命一刀，而想要躲开的小少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刃穿透自己的身体，浑身麻痹不能动弹...”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太残忍了。”
她停顿了一下，做了两个深呼吸。
“虽然他们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是这真的...太残忍了。”
“依在下看来，除了残忍之外，更多的是反倒是诡异。”
卖药郎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膝盖，：“如果说这些事情的发生是恶有恶报，那么为什么每一个人想要实施在别人身上的杀人方法，最后却都偏偏害死了自己呢？”
“我总觉得，这一切是人为操纵的。”
亚纪的食指轻轻敲了敲嘴唇：“我们从三位公子的死亡倒推回去，三个人都是被自己害人的招数给害死的，也从家里仆人嘴里探听出了动手最直接的缘由是因为家产。大公子在池塘边打蜡的直接目标是老爷，这已经很明确了。虽然小公子的短刀赠送的也是老爷，但是并不清楚具体的计划。倒是二公子，那种飘飘欲仙的药有些奇怪。到底是下给谁的呢？目的又是什么？是想害死这个养子，将他排除于继承人名单外？还是更贪婪一些，想把其他的阻碍统统消灭，把自己变成唯一的继承人呢？”
“还有一种更大胆一些的想法。”
卖药郎轻轻用指节叩了叩膝盖：“依在下这些日子的观察，老爷子是一个固执且古板的人，说一不二。既然提到财产要分养子一份，就绝没有再议的余地了。而二公子，看起来是很在意这一点的呢。”
他微微弯了下唇角：“亚纪小姐不妨...想得再大胆些。”
“再大胆些？”
自觉已经很敢猜的亚纪想了想。
“啊呀，该不会准备是直接杀了老爷子上位，然后处置其他的继承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