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长安》皇上这是喜脉啊

13、我就静静的看着你演戏

　　萧槐序推门进屋时柳舒怀占用书桌，知是萧槐序头也不抬笔也不停的说，【你和夫子是好友？】
　　【我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你密友的终身大事，夫君看上去不是很关心。】
　　【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我倒希望夫子能有个好归宿。】柳舒怀沾墨，【我发誓他拉着豆豆说心里话的时候豆豆翻了个白眼。】
　　【夫人多虑了。】
　　【又或许是你已经失去好友的信任了。】
　　萧槐序给自己斟茶，坐在茶桌前，说，【忍冬也是我的密友，夫人看上去就不太在乎他的归宿。】
　　【忍冬自己会看着办。】柳舒怀很擅长一心二用，笔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倒是夫子，与我说说，夫子有意中人了吗？】
　　萧槐序笑笑，放下茶杯，【抄累了？】
　　【夫子真的应该少管我们多出去走走了。】
　　【夫人别担心，明年你们有机会选择其他夫子。】萧槐序说，【只不过替白翁说一句，他罚的可算轻了。】
　　【我对此保留意见。】
　　【我说真的。白语堂最年长的行知夫子，我可见过他打断了戒尺。】萧槐序回忆起来略带痛苦，【两次。】

　　【话说回来，夫君找我什么事。】
　　【关于小翠的事。】
　　【哈—？】
　　萧槐序点头，【我知道。世界上总有阳光普照不到的角落。】
　　【为什么每个丫鬟都要叫小翠。】
　　【什么？】萧槐序道，【这不是——】
　　柳舒怀打断，停下笔眼神直直看向前方，这点让萧槐序很不解。
　　她竟然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柳舒怀，【如果我出本姓名册，搞不好能发家致富。】
　　【相信我，下人们还是水深火热的阶级，他们只会进书店，随便翻一页用记住的那一个当名字。】
　　【那如果我配上锁呢。】
　　【……】萧槐序，【……夫人，如果是我让你认为这件事不重要，那么我道歉，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专注。】

　　橘白敲门进来，【少爷，夫人，晚膳准备好了。】
　　【橘白。】柳舒怀起身，萧槐序立刻过去扶她从书桌后出来，柳舒怀说，【你来得正好，如果我出本书让你们选名字，你们会买吗？】
　　【夫人，我知道府里给的月钱是比其他人高，但是……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是夫人的主意吗？】
　　【不，从书里看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嗯……】橘白接口，【靠它赚钱大概会饿死吧。】
　　柳舒怀，【……】
　　萧槐序，【……】半晌才接口，【夫人有买得起半个长安城的钱财，可以不必担心温饱问题。】
　　柳舒怀，【说说小翠的事。】
　　橘白，【楼公子不是说了吗？她……】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柳舒怀打断，【那是楼青山编出来吓你的。】
　　橘白，【……】同时暗道，夫人果然记仇。
　　萧槐序见势接口，【小翠是李员外死去的女儿的丫鬟，为了女儿能在另一个世界不吃苦，硬是活埋了小翠。前日小贩王二——】
　　【王二？】柳舒怀忍不住打断，【就因为他排行老二？】
　　【夫人，专注。】萧槐序接着说，【王二路过废宅前看见小翠从屋里出来，没有脸色，丢下担子跑了。第二天担子又给送回家门口了。】
　　柳舒怀，【就算小翠是鬼魂，一来她没有暴力倾向，二来她热心善良。把李员外等涉事的抓起来审不就完了？】
　　萧槐序扶着她，说，【就算小翠是好鬼，可此事搞得烟笼人心惶惶，离橡树街有百八十里的村子一到晚上都不敢出门。】
　　橘白直起鸡皮疙瘩，柳舒怀打发她走。
　　【王二若没有说谎，一来小翠还魂了，二来她压根没死。】
　　【正是。假如小翠没死，我们得找到她才行。】
　　柳舒怀说，【夫君要我怎么帮你？】
　　【我们派人跟小翠父亲谈了很多次，他什么也不愿意说。夫人和小翠年纪相仿，应该好与他搭上话。】
　　【夫君要欠我好多人情了。】

　　周六，柳舒怀因为腿伤中午一般就回府了。
　　然而。
　　旷了一下午课这件事终究没逃过，众人被白头翁叫去，虽说老老实实的准时上交抄书，但毕竟纪律严明，【两个选择，行知夫子在训诫室等着，或者去水蜡巷清洗水沟。】
　　几乎没有思考，所有人一齐去了水蜡巷。
　　柳舒怀被众人紧盯着的时候摊手，【你们也太瞧不起我们残疾人了。】说罢拿起锄头就要下水。
　　楼青山和李云龙拦住她，【这就是堵住了，我和云龙下去把它凿开，你们就替我们把淤泥提到收集站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
　　楼青山和李云龙将淤泥铲进桶里，佳人孟婆决明子也不埋怨提桶就走。
　　直到李云龙被一条泥鳅吓晕。
　　按照先前的经验把他放到屋檐阴凉处让他自然醒。
　　楼青山因为一块石头导致全方位的歇工，【这里是大家丢石头的地方还是怎么着？】
　　孟婆，【我说了泥鳅我要带回家吃，别让它跑了。】
　　楼青山，【现在重点是你的泥鳅吗？】
　　决明子，【这不像是有泥鳅的地方。】
　　柳舒怀，【倒像用来抛尸的地方。】
　　楚楚，【……舒怀你有时真的挺吓人的。】
　　柳舒怀因为李云龙晕倒终于有了看护的工作，实在看不下去，从地上拿起撬棍，对准点一放，一撬，楼青山被滚滚的水源冲倒，起身时狼狈不堪，【就剩淤泥了，再加把劲咱们就能放假了。】
　　赵佳人和决明子辛苦的提桶去倒掉，孟婆用棍子挑出泥鳅，柳舒怀也站在岸边用铲子把沟底的淤泥铲出来。
　　女孩身上脸上都是灰痕，忙活了一下午被堵在了白语堂门口。
　　白头翁，【这副样子别进去了，回家洗澡吧。佳人你可有朋友在附近？】
　　楚楚，【来我家吧。】
　　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白头翁，【孟婆，你拿学院的桶上哪里去？】
　　【夫子，这桶我下次来就还。】

　　萧槐序一见柳舒怀就一愣，【正好合欢也得洗澡了。】
　　【别说了。豆豆看见我都扭头跑了。】
　　萧槐序扬颜一笑，伸手扶柳舒怀上来。
　　二人驾马往桃金娘去，柳舒怀在马上说，【我不得不问了，桃金娘村，是有个叫桃金娘的先烈？】
　　【那是植物。】萧槐序语重心长的说，【夫人别靠威胁忍冬来过药理课好吗。】
　　【梅兰竹菊，夫君不是其一吧。】
　　【夫人又埋汰我。】
　　二人在离村的客栈栓马，【曹平贵是小翠的父亲，目前曹家就他一人了。那个提着竹篮捧着野花的就是，他天天去给小翠上香。】
　　柳舒怀点头，随即走到街上，浑身脏兮兮的模样，还是个瘸子，怎么看都是身世可怜的女孩。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曹平贵往这里走来时平地一声倒。
　　一面露油色的男子马上跑过来蹲下要扶起柳舒怀，柳舒怀看他不怀好意拍掉他的手，又怕他破坏自己的计划，说道，【没你的事，滚。】
　　曹平贵连忙过来护着柳舒怀，【老色鬼！打你没打够是不是！】说罢抄起花束往他头上砸。
　　【闺女，我扶你起来，别怕。】
　　柳舒怀起身，加上刚才一跌更是脏出了新高度，【谢谢先生。】
　　【姑娘别客气，如果愿意，就叫我曹叔吧？】他看了一眼柳舒怀的腿，【行走也不方便，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呢？】
　　柳舒怀说，【我和哥哥一同上街，前不久与他走散，不知怎么回去了。】
　　曹平贵看她狼狈的模样甚是心疼，【怎么浑身脏？掉进了水沟了？】
　　柳舒怀点头，【我四处寻他，一不注意一脚踩进了水沟里。】
　　【渴了吧？饿了吧？】曹平贵掀开竹篮盖着的布，【这苹果，拿去吃啊。】
　　柳舒怀接过，【谢谢曹叔，曹叔这身行头是去哪里呀？】
　　曹平贵为难的难以启齿，看着柳舒怀竟接连叹气，【我有个闺女，也像你一般大。长得水灵又孝顺，可惜命不好啊！】
　　柳舒怀也十分同情，还没说出安慰的话，曹平贵连忙招呼她吃苹果，不愿多说。
　　【叔还有事，你不如去我家里坐着，就在附近，也不偏僻，我出来时再替你找哥哥。】
　　【那就谢谢曹叔了。】
　　曹平贵领柳舒怀去家里坐着，虽然简陋但十分清凉，曹平贵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水，备了粮食，嘱咐邻居一个热心的大婶才放心出门。
　　不出两步又折回来，【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舒怀。曹叔，叫我舒怀。】
　　【好名字。好名字。】曹平贵说罢出门。

　　萧槐序跟了出去，直到曹平贵在回来的路上，才在路上焦急的叫着，【舒怀？！你去了哪里？……】
　　理所当然萧槐序被带到了家中与柳舒怀团聚，两人又是感激又是道谢的离开曹家。
　　萧槐序扶柳舒怀出了村口，柳舒怀才说，【小翠已被活埋了有个把月，曹叔每日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带着祭品去上香，虽说爱女心切，但曹叔又不愿多说，说到小翠时除了惋惜没有丧女的悲痛。】
　　【最重要的一点，我跟他回来，没见他把祭品带回家。曹叔不是富裕人家，偶尔带杀鸡宰鹅，也没见往回带。】
　　【是了。小翠能否重见天日，全仰仗夫君你了。】
　　【知道了。】萧槐序打趣，【我的好妹妹。】
　　路人鄙夷的眼神。
　　柳舒怀，【你真的不应该当街这么说，尤其是我们以慢别人好多步的速度在街上走。】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