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 爱の不休止符》关*熙

5、不可变更之爱

　　#电话中#
　　“哲木，是我。”曦明倚在家中宽大的落地窗边，“曦明。”
　　“哦，你还好么？”哲木的声音微弱得吓人，“见到，墨墨了么？”
　　“嗯，见到了。而且我和她还是同桌。”曦明说，“你放心吧。”
　　“她……一切都还好么？”
　　“她很好，已经不会再轻易流眼泪了。”曦明毫不犹豫地掩盖了真相，为的只是让哲木安心治疗。
　　“是么？那太好了。”哲木满足地闭上眼，“谢谢你。”
　　“我会在你回来之前一直照顾她的。哲木，你一定要好好治疗，墨墨在等你……”
　　哲木微微地叹气：“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曦明的心莫名地紧了一下，试探地问：“怎么了？“
　　“我的心衰已到了危险期。应该，活不过两个月了。”
　　电话里静得吓人。只有哲木潮状般的呼吸一起一伏。

　　“呵呵，姑娘，今天要什么咖啡呢？”售货大婶乐呵呵地问墨墨，“黑咖啡、拿铁还是摩卡？”
　　墨墨看了看今天的信息，无奈地说：“今天黑咖啡就好。”
　　“说起来你天天过来买咖啡呢。”大婶边忙边和墨墨聊天，“怎么，因为学校太累没精神么？”
　　“不是，我是帮朋友买的。”
　　墨墨说“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这样啊。”大婶递出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今天机器不知怎么回事，温度有点高，小心点儿拿。”
　　“嗯，我会注意的。”墨墨把咖啡接过来，“麻烦您了。”
　　今天走廊里人很少，墨墨生怕拿不稳，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杯子，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我就说嘛，寒别一定是我的，那个白墨墨算什么！”一个让人厌恶的声音隔了老远就钻进了墨墨的耳朵，墨墨站定身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朴孝樱正得意洋洋地和朋友炫耀申寒别，满脸的高傲。
　　不巧的是，朴孝樱一转身，就看见了端着咖啡杯站在那里的墨墨。
　　“呦，这是买给谁的啊？”朴孝樱故意挑高音调，讽刺地明知故问，“献殷勤也不必做得这惹人厌吧？”
　　她身边的朋友嗤笑着看着墨墨。
　　墨墨没说什么，打算一走了之。
　　“你给我站住！”朴孝樱一把抓住墨墨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过来。
　　“啊！”
　　咖啡杯落地的过程如同慢镜头一般，剪成了若干碎片，被无限延长和放大。
　　墨墨赶忙用手去接那咖啡杯，不料却被灼热的黑咖啡烫伤了手。
　　杯子碎片摔落了一地。黑咖啡洒了一地。
　　墨墨的心，也碎了一地。

　　#电话中#
　　“喂！咖啡怎么还没送来！？你属乌龟的么！？”寒别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嚷嚷。
　　墨墨失神地握着手机，听着寒别的数落，手上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袭来。
　　“今天，我不能送咖啡过去了。”
　　寒别迟疑了几秒，终于问：“你怎么了？语气很不对劲。”
　　墨墨说：“没什么……只是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没时间送过去……”
　　“放学之后就在教室等我，我会过去找你。”寒别加强了语气，“你就呆在那里，哪儿也别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寒别已经开始天天盼望见到墨墨。虽然还没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但一听到她如此寥落的声音，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烦躁和担忧起来。

　　#保健室#
　　“怎么弄的？烫伤得这么重？”校医一边给墨墨的手消毒一边问。
　　“端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墨墨疼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智灿怒气冲冲地盯着墨墨手上的烫伤，眉头皱成一团。
　　校医托着墨墨的右手，把纱布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包上：“这几天不要让伤口沾到水，定期过来换药和纱布。”
　　“嗯，谢谢您。”墨墨用左手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墨墨，你跟我说实话！这个伤到底是不是那个朴孝樱弄的！？”一出保健室的门，智灿就发作起来。
　　墨墨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居然是那个混蛋！”智灿捏起拳头，指节发出“噶嘣噶嘣”的骇人声响。
　　墨墨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抓住智灿的手，像是怕再失去什么。

　　#放学后#
　　同学都走了，墨墨也把智灿支走了。
　　墨墨独自一人倚在窗边。几抹忧伤的橙红色夕阳把墨墨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投下一片落寞的阴影。
　　“你的手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寒别已站在了她身后。
　　“不小心烫的……”墨墨的声音极轻，在空气中飘忽不定。
　　“难道是因为给我送咖啡！？”寒别皱着眉头，样子很可爱，“为什么在电话里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墨墨低着头，左手紧抓自己的心口，“我再也不愿受到伤害，可你偏偏让我重蹈覆辙！”
　　寒别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这伤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对么！？“寒别抓住墨墨的左手，”是朴孝樱吧！？是她这么做的吧！？”
　　墨墨的右手忽然剧烈地疼了一下，她痛苦地蹲下身，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别再说了……已经够了……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受伤了……”
　　寒别的心仿佛被冰针刺穿，又疼又冷。
　　他慢慢把墨墨抱起来，搂在怀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气说：“原谅我，原谅我自私地把你绑在身边，原谅我自私的一见钟情，原谅我自私的爱……”
　　那紧紧压低的帽檐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最温暖、最温柔的微笑荡漾开来……
　　曦明在后门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孤单敲击着他的心脏，不遗余力。
　　所谓三生石上。所谓宇宙洪荒。

　　“我想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去碰墨墨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朴孝樱笑着把手搭在寒别的肩上，“那个臭女人跟你胡说了些什么？”
　　“你给我闭嘴！”寒别一拳挥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朴孝樱的脸上。
　　朴孝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击得趔趄地后退了好几步。
　　“我说过如果你欺负墨墨我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寒别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压低了鸭舌帽，转身离开。
　　朴孝樱怨恨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