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恋人》星期肆

1、第 1 章

　　在开始我的故事之前，我先和大家讲一讲我的童年往事，这样比较能理解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第一节，妈妈和外婆】
　　看着灵车拉走了妈妈，我紧紧的拉住父亲的手。
　　“没事的，小肆。”父亲拉住我。
　　“不是的，妈妈她……”
　　“住口！”父亲严厉的打断了我的话。
　　我紧紧的抿住嘴角。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我明明就看到是奶奶将她推下楼梯的……
　　我叫凌镜，是个很奇怪的名字，是个道士帮我取的。
　　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家排行最小，很多人都叫我小四，村里落后，一直习惯用大写的肆，于是就叫小肆。
　　我，刚满4岁。
　　看着家里桌上并排放着的奶奶和妈妈的黑白照片，我不由的感到害怕。
　　他们说，这叫遗照，是死人才拍的。
　　死？我对这个字并没有过多的概念。大人们骗我说，就是永远的睡着了，再也不能醒来说话做事了。
　　可是大人们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明明就看见遗照上的奶奶捂住了妈妈的眼睛，可是父亲却说妈妈是瞎了。
　　我跟着送殡的队伍到了后山上，这里埋了好多人。隔壁的大虎曾经说他半夜要到这里来玩，后来大人们说他疯了，每天不停的打自己。我却只是看见一个小孩子抓着他的手狠狠的打他。
　　那个给我取名字的道士说，这里很邪，要大家少来。来也要人多一起。鬼的阴气重，人多的话阳气就重了，鬼就不敢靠近了。
　　我时常跑到那个道士家去看他做法事，看他从他那破旧的大袍子里拿出大把大把的黄纸。那道士还教我画乱七八糟的符号。虽然我从没画好过。
　　那个道士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黄道袍，拿着个幌子，村里人说他是骗子，却又去拜访他。后来不知道谁开始念起，黄道士，黄道士。那道士就在里屋里应声。黄道士就成了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黄道士的家里放满了我画的不知所云的画，道士一边捶胸说我浪费他的朱砂墨，一边大把大把的拿出黄纸给我瞎画。
　　我看见那个道士坐在车上叨叨碎碎念着什么。我不由的凑了过去。那道士见是我，就把我抱到他身前。笑着说，“镜子，走累了哇？”
　　全村就他一人叫我镜子，就像全村的人就我一个人敢在他睡觉时偷偷剪齐了他的胡子一样。村里的小孩大都是很害怕他的，因为觉得他很神秘。而我可能是和他混的比较熟，所以不怕他。
　　到了山上，他们指了个坑，把装着妈妈的木头盒子丢到了坑里，我看见父亲站在人群背后偷偷的抹眼睛，我也看到妈妈蹲在父亲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奶奶也在，站在妈妈背后垂着手。
　　不过父亲好像看不见她们。以父亲的性格，他一看见妈妈哭就会手足无措，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我看见黄道士举着桃木剑不停地挥动着做法，有几个人好奇的走近了去看，谁知黄道士突然甩出一把糯米，打得那几个人哇哇大叫，而周围的人好像一点都没看到似的。
　　我却捂着嘴吃吃的笑了。
　　【第二节，后山孤坟】
　　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上嘴，偷偷的看着黄道士对着空气一边挥剑一边念着什么。却没有人再靠近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姐姐，她站在离人群较远处，穿一件白色的裙子，我看着她，她扭头也注意到了我。带着一脸的迷惑。
　　然后她向我招了招手，我就过去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向我勾勾手指，意示我跟她走。我看着她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可能要带我去玩吧，毕竟这里也很无聊。我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我。我就跟她去了。
　　穿过一片树林，一个矮矮的土包出现在眼前，我不解的看着她。她好像有点急，指着那个土包，好像在说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看了半天没看出哪里好玩，就不管她自己回去了。
　　回到人群中，我发现大人们好像在找我，妈妈也在人群中怒视我。黄道士看见我就一把抱住我，用糯米撒了我全身，说是洗邪气。
　　末了，黄道士问我，“镜子，可是看到什么了？”我点头，指着那个又跟我回来的姐姐说，“那个姐姐叫我去玩，去了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小肆！”父亲眉头微蹙的看着我。
　　我缩了缩头，看见父亲身边，母亲一脸惊讶的表情。
　　“去了哪里？”黄道士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想我说实话。上次我打破了一个泥土罐子，他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我问，“有没有看到团白色的气跑了？”
　　看着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子，我就说，“没有！”黄道士什么都没说，摸了摸我的头。
　　我从黄道士怀里跳了下去，我拉着他往树林里钻。看着那个小土包，我听到黄道士叹气。
　　我也听到跟来的人窃窃私语。那个白裙子的女子眼泪涟涟的看着我和黄道士。黄道士说，“罢了，我就帮她吧！”
　　听着黄道士又念着什么，一把一把的黄纸从他那破旧的袍子里拿出来撒的到处都是。我觉得简直就是浪费我的画纸。
　　回去后父亲瞪着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回想，今天我一天都乖乖的跟着队伍，除了偷偷跑出去，我今天倒是还没惹祸。
　　想到这里，我就把背挺直了，任父亲瞪着。
　　“镜子！”黄道士大叫一声走了进来。看着我们父女两的阵势愣了愣，以为父亲还在怪我乱跑。一把拍在父亲的背上，“老凌，你跟孩子计较个什么劲？”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倔强的牛脾气跟谁都不和，却偏偏和黄道士感情不错。
　　“我觉得小肆有问题。”父亲就这样说了。
　　黄道士挥挥手让我出去玩，我倒是乐得轻松。猛的就窜了出去，跟个男孩子似的。
　　正打算去河边找黄道士家那个小孩子玩，一个阿姨就把我叫了回去。
　　“小肆！快去告诉你爸，你哥他们打电话说要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太多反应。
　　大哥凌天，已经在外找工作了，据说日子还过得去。
　　二哥凌云，高中生，目前和大哥住在一起。
　　三姐凌晨，小学生，寄住在婶婶家，时常听说拿了什么什么奖回来报喜。
　　我和三姐呆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但是论关系，还是和二哥最好。
　　记得上次过年，大哥回家，身后跟着爬了个粉粉的肉球。看样子就像隔壁刘阿姨家的小崽子。
　　我就像逗小崽子一样逗它，它不理我，执著的跟在大哥身后。我就指着它问大哥，“大哥，你怎么不给这个小崽子（小婴儿）穿衣服啊？”
　　说着我就跑到我房间翻了个小棉袄跑出来。就看到那个小崽子不见了。
　　大哥瞪着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在那之后，大哥就不怎么理我了。
　　后来听说大哥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因为那女孩怀了崽子，大哥让她打了，说是养不起。那女孩子就一气之下跟大哥说拜拜了。
　　我听不懂，大致就了解有个小崽子不见了。
　　回家的时候刚好看见黄道士出来，笑的一脸灿烂，“镜子！来老道家玩哈！”
　　我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老自称“唠叨”？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唠叨，反而挺好玩的。我三姐才唠叨，比妈妈还唠叨。
　　上次三姐回来，刚好看到我跑到田里和黄道士家的那个小孩子玩。她哇的一声就叫出来，“肆娃子！你一个人在田里干啥！”
　　我吓得一个跟斗就栽到了田里。
　　回家后她就劈啦啪啦悉数了半天，什么女孩子的形象啊，淑女啊啥的。
　　我就想，树女是什么？脑海里就浮现一个长成树的女子，皮肤跟树干一样，咧嘴一笑，树皮干裂发出“擦擦擦”的摩擦声。
　　我打了个冷战，我就说，“我才不要做树女（淑女）！”
　　三姐一脸崩溃样，“你没救了！”三姐每次叫我都叫肆娃子，娃子在这里就是男孩子的意思，女孩子都叫丫，比如三姐人家就叫她凌三丫。
　　三姐总是觉得我跟个男孩子似的。老是用一副大人的模样训我。其实她也不过比我大三岁。但是村里人就说她懂事。
　　二哥的脾气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好的，虽然不是私塾先生的学生，私塾先生对他比他自己的学生还好，时常跟我们父亲提出免费让二哥进私塾。父亲就是犟，不肯。私塾先生就常常感叹，好好的一个苗子，给头犟牛给废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私塾先生还是时常把二哥叫过去旁听。
　　我对着阿姨点头嗯了声就朝里屋跑，“爹爹！二哥他们要回来了！”
　　说完我就跑了，那黄道士家的娃还等着我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挖坑，佛系填坑。随缘，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