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雅 颂》五朔节

8、颂（二）

　　八年后，重回故里，我望着面前陌生的一切，不由得感慨丛生。沂水如今已经没有了我初到古代时穷乡僻壤的寒酸感觉，到处商铺林立，人们衣着光鲜亮丽，欢声笑语，从少年的口中我得知这里如今已经是仅次于京城的最大、最繁华的城镇了。八年时间，却已是沧海桑田。

　　我不敢直接去找马家，只好往记忆中的姜师傅的小饭铺找去。万幸、万幸，那小店铺竟然还是老样子，一直没变。

　　敲了敲门，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前来应门。

　　“我找姜师傅。”

　　“姜师傅？”家丁疑惑的看着我。

　　天啊！他们不会搬家了吧？不然要找他们可就难了啊！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

　　“这儿没有姜师傅……”

　　很显然，老天没有听见我的祈祷！

　　“这儿只有姜老板！”

　　很显然，我误会了老天的意思！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我被他气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算了，带我去见他。”

　　“你是谁啊？我们老板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家丁看我一身破旧的衣服——我为了躲人耳目，换了农妇的衣服穿——又在脸上蒙了面纱，一副寒酸样，不由得口气轻慢起来。

　　“我是从京城来的，快去叫了你们老板来，他自然知道我是谁，要是耽误了大事，看你们老板怎么收拾你吧！”我故作不耐烦道。

　　“京城来的？”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的确能证明我所言非虚，而且我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命令口气，家丁也有些信了。“小的有眼无珠，您请里面坐，不过我们姜老板回乡下探亲去了，恐怕一时还真是见不到，请问贵人有什么打算吗？”

　　势利小人！转变的倒是真快！“那靖哥哥还在吗？”

　　“原来您还认识郭老板啊，郭老板在，小的这就去请他，请问贵人怎么称呼啊？”

　　“你就告诉他我是月牙院的故人吧。”

　　“呦，原来您是月牙院的贵人啊！小的这就去。”

　　果然没多久，就见靖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不过看到头带面纱的我却踌躇着问道：“你是？”

　　我将面纱摘掉：“靖哥哥，您还记得当年在马蹄下拯救的小女孩吗？”

　　“你是小星？你真的是小星？”靖儿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是啊，是当年跟你一起去大牢玩的小星。”初见故人，我也是心情激荡。八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那小小的月牙院，煮糊的饭菜，蓉儿，梁家三兄弟，小七，还有孙大哥……

　　“孙大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我刚一提出来就见靖儿也跟我一样，一脸悲伤。

　　“是啊，过儿后来都跟我们说了，到是你，被沙陀兵抓走了八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啊？叫我看看，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变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喽！”

　　是啊，大家都以为我成了沙陀人的俘虏，却不知道我被小王爷囚禁了八年，当了八年的药人。
　　我暗自咬牙，小王爷，江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走着瞧。“靖哥哥，我回来的事，你可以暂时不告诉过儿他们吗？”

　　“怎么了？大家都很想念你呢。尤其是过儿，几乎天天念叨着你。怎么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靖哥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此时我不希望大家知道我活着回来了，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了。”

　　“在你那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了，还真叫我猜着了，我一定会帮你，不过小星，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蛮干，大家都是你可以信赖的好兄弟，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大家。”

　　“恩，我明白的。”我含笑着点点头，亲情温暖使前一阵子的生死逃亡仿佛是一场梦一般，不过正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梦，所以我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了，不然我很有可能连累我这班好兄弟陷入危险之中。“靖哥哥，我现在需要一个容身之所，你们店里我不能住，太危险了，能借我点钱吗？”

　　“小星，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才是姜家店铺的幕后老板，姜家店铺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还跟我借钱？我也不过是你的店小二罢了。”

　　“不够，姜家店铺的钱还远远不够……”我知道我的敌人是什么人。

　　“姜家的钱还不够？那你恐怕只有向全国首富的马家借钱了。”

　　“马家？是本镇开布坊的马家吗？”

　　“马家早已不只是开布坊了，米业、酒业、铁器、船运、甚至连私盐都可以贩卖，那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说句大不敬的话，马老板要是一咳嗽，连皇帝都得派御医来给他看病。”

　　“真这么厉害？”看样子二少爷这八年来，真的是很努力向上嘛，竟然作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不过，“私盐？那不是只有皇亲国戚才可以做的买卖吗？”

　　“马家一向与瑞阳王府交好，据说当初马老板身陷囹圄，还是瑞阳王府的小王爷亲自把他救出来的呢。而且，马家的大少爷娶了瑞阳王府的表小姐，他们呢，也可以算做是皇亲国戚了。”

　　“瑞阳王府！”我暗自咬牙，那个人间地狱。

　　“靖哥哥，这段时间我会暂住青楼，你不要跟别人说出我的身份，我会以特殊的方式跟你保持联系。”

　　“青、青、青楼？”靖儿被我吓的说话都结巴了，“你不会是要做……”

　　“妓女？”我好笑的替他把没说完的话接上，就见靖红着脸点点头，“不，我不会做妓女。”

　　“你吓死我了，小星……”靖长吁一口气。

　　“我要做的是老鸨。”我很“好心”的在他一口气还没吁完的时候说出我的打算。

　　“什、什么！！？咳、咳……”

　　于是，沂水镇最大的百花楼就易了主，我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美丽”的老鸨。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小王爷的目的，但我从王府下人日渐紧张的神情中能猜到他一定有什么计划就要展开了，所以我只能养精蓄锐，积攒足够的力量，要知道我面临的敌人是当今最受欢迎的瑞阳王府，也有可能是整个王室，整个朝廷，甚至是整个天下。所以我选择青楼，这个来钱多，传递消息快，轻易不会引起人怀疑的烟花之地。

　　贪心男人的钱最好赚，我了解了青楼的基本情况之后，就着手进行改革。女人要想吸引男人不仅要靠漂亮，还要靠手段，要会撒娇、能耍赖、懂得柔情蜜意，甚至是刻骨真心。只有演戏的人不当它是逢场作戏，看戏的人才能身陷其中。

　　舞台有名角，花楼有名妓。我为大家请了名师指导琴棋书画，混合又教了一些现代演员的舞台技巧及化装技巧，然后按每个人的特色分成了四组：春的活泼，夏的热情，秋的媚惑，冬的神秘。此外、嫖赌不分家，我还在场内设立了赌场，结合我知道的一些玩法，不断带给大家新鲜刺激的感觉。因为我与这里每个陪玩的姑娘都约定了暗号，所以赌场永远只会是庄家赢！为花楼的赢利带来了滚滚财源。百花楼也因此名扬天下，我这个年轻“美丽”的老鸨也跟着誉满全国喽。

　　消息云集，自然就可以找到战友，瑞阳王府最大的敌人就是现今江湖上最大的魔教——鬼门。鬼门据说门徒神出鬼没，屡次在江湖上犯下滔天血案，曹家庄、乌家堡都惨遭灭门。鬼门还曾多次袭击瑞阳王府和地方官吏，连一生清正廉明、公正不阿的忠臣魏大人、周大人也死于鬼门之手。所以武林盟主发出了召集令，号召各门各派精英尽出，全力围剿鬼门，因为与官府有关，所以瑞阳王府也代表官家，悬赏了黄金万两，还有一件世间至宝，不但可解百毒，而且可以大幅提高功力。惹的武林中人越越欲试，人人热血沸腾。日期就定在了八月十六，中秋节后的第一天。

　　随着日期的越来越近，江湖上的骚动也越来越明显了。连我们百花楼内都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紧张气息。

　　“呦，吴大人，好久不见，您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光顾我们这了啊？”百花楼的名气很高，而且又不是天子脚下，方便掩人耳目，所以常常吸引很多达官显要来此地风流快活。“我们海棠都等您好久了呢！您可得好好补偿补偿她啊。”我拿出十二万分矫揉造作的声音，边说边往他的身上黏去。

　　“是是……”吴大人急忙往另一边闪去，见我又黏上去，急忙掏出怀里的银子：“风二娘，这是给你买些脂粉的，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呦，大人您好客气啊！像吴大人这么知趣的人，也难怪我们姑娘对你念念不忘的了，海棠啊，下来招呼大人。”演完戏，我大大方方的收下银子，不再纠缠他。

　　百花楼，百花争艳，四季如春，是人间的极乐之地。但正如美玉有瑕，完美的百花楼却有我——风二娘。一个脸上涂的白粉足有鞋底那么厚，笑一笑如同山崩地裂，抖一抖如同落英纷飞的恐怖女人，有一次一位富人出了五千两就为让我洗去一脸的白粉，见一下我的庐山真面目，于是我当着大家的面卸去一脸妆容，结果那天所有到百花楼的人都把自己吃的晚饭吐了出来，整个百花楼成了一个垃圾堆，我为此心安理得的加收了每人50%的清理费，要知道我为了把那些麻子啊，黄斑啊，胎记啊，疤痕啊，长毛的痣啊什么的，牢牢粘在脸上费了多大的劲啊！而且还要考虑巧妙搭配，合理设计，力图让大家的胃都能加剧运动，刺激胃酸分泌，改善肠道循环，我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啊，所以大家也应该按劳付酬吧。至于我身上刺鼻的香味，我解释说，为了掩饰狐臭那是不得已的，所以大家都忍耐了下来，没有要求我去淡化身上的香味。但是自此却基本上没有人敢靠近我风二娘的一尺以内，要不是我百花楼的姑娘都得听我的，大家估计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但我又是不能得罪的，所以每当我主动黏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会主动奉上银两，破财免灾嘛。

　　人人都知道百花楼风二娘嗜财如命，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花钱也如流水一样，大方的很呢！——不大方不行啊，为了栓住那些贪官污吏，光用美色是不够的，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大方的进贡这些黄白之物才能让他们更好的给我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古今通用，现在连宫里都有我的人了。

　　这大半年来，我尽可能的给王府制造麻烦，朝廷的势力纷争永无休止，所以我尽力扶植各方反对派，一定要让小王爷身败名裂！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小王爷的能力的确是超群的，那些麻烦和障碍都被他轻易的化解掉了，而且，还让皇上看到了他的能力，让他任京畿禁军统领，主管京城的守卫工作。这些日子以来我破坏他与皇上的信任关系的努力都白费了，真是郁闷死我了。

　　今天是七月初七，中国的情人节！古代的七夕夜是很热闹的！尤其是我们百花楼内更是人山人海的。连平常从不出入风月场合的人都来了。瞧，那不就是一位故人吗？

　　转角处，放大版的过儿正红着脸被一位经常来寻欢问柳的李大人拽着走了进来。我赶忙迎上去：“李大人！您来了呀？怎么还带了一位这么俊俏的公子呀，不过，这位公子好象面生的很啊，该不会是第一次到我们百花楼来吧？来、来、来，让我给你介绍几位漂亮的姐妹。”我边说还边往过儿的怀里蹭，惹的过儿极力挣扎，连耳根都红了起来，还好，不是没药可救。我在心里暗叹，想当初过儿那么老实的一个孩子，现在竟然也来百花楼这种地方。

　　“不得放肆！”李大人急忙拉开我，“这位是小侯爷，位高权重，不是你可以怠慢的人，还不快安排上好的酒菜上来！”

　　“呦！原来是小侯爷呀！闻名已久了！”我调侃着，从靖哥哥那里我已经知道大家的近况了，上次五月节去庙里上香我还跟他们都打过一个照面，所以我能认出来大家，大家却恐怕对我一个“老鸨”没什么印象吧。“小侯爷不在家里照顾娇妻美眷，却也来我这风花雪月之处，实在是我百花楼莫大的荣幸啊！”好男人不该让女人哭泣，他既然娶了蓉儿就要好好对她，为了孙大哥，我也不能让蓉儿受欺负，所以，我连嘲带讽，要把他挤兑走。过儿还是面皮薄，听了我的话，不禁变了脸色。

　　“我来，只是为了见一个人，见完了我就走，李大人，你说的那个跟我的画像中人比较像的人在那里？”过儿冷冷的说道。

　　“是、是，风二娘，快请出百合姑娘啊！”

　　“百合？画像中人？”我疑惑着叫出百合。

　　“小侯爷，您看怎么样？像吧？”李大人狗腿的将百合拉到了过儿身旁。

　　“不象！不象！你竟然说她象小星，真是太侮辱小星了！”过儿愤然甩袖而去。

　　我听了心里却是猛地一震，他说是象我吗？那么过儿却是为了见我才来这的了？这么久了，他竟还记得我，还有我的画像，还在寻找我吗？说实话这一瞬间真的是很感动！虽然对我来说，只是睡一觉的时间，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整整八年啊！八年啊……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过儿他们一直一直都在不停的寻找我，担心我，而我却为了可笑的原因回来而不去见他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一心无牵无挂的我却也变的越来越冷漠了，复仇的感情蒙蔽了我的双眼，侵蚀了我的身心，我怎么会变成一个这么令人讨厌的人呢？大家是真心待我，而我呢？有什么事却总是隐藏在自己的内心里、总是不相信别人，总是自己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这样恐怕会不断的伤害我身边的人吧？

　　“风二娘，你怎么了？”从没见过我这样，把百合吓坏了。

　　“没事的，没关系的……”以往那些快乐的情景不断在我的眼前闪现，我禁不住眼泪潸然落下，好想扑到大家的怀里痛快的哭一场，，明天，明天我就去找过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家！

　　一晚上没睡好觉，我焦急的盼着黎明，天还没亮，我就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宫里的内应却给我传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杨贵妃被人下毒害死了。”

　　“怎么回事？”虽然不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可我知道这是一个把小王爷拉下马的绝好机会，京畿安全是由他负责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找不出来人他难逃其咎！杨贵妃是候爷的远房堂妹，过儿的亲姑姑，现在我更要去侯府把一切说明让过儿帮我一起复仇了。这下小王爷一定无路可逃了，想到胜利在望，我不禁兴奋起来，终于，终于，不禁能跟过儿他们团聚，还可以顺便一起干掉小王爷，简直太完美了！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我激动的早早就坐了马车来到侯府。

　　只是没想到，过儿根本不见我们，想也是，一个妓院的老鸨来求见小侯爷，被接见了才是不正常的呢，思虑不周，无奈，我只好给门房砸下大笔银子，他才让我到后花园去等着，然后重新通知小侯爷“小星姑娘求见。”

　　小星这两个字可是真好使啊，没多久就见过儿飞奔而来，不过当他一见是我之后，不禁马上就翻了脸：“怎么是你？你竟敢冒充别人，欺骗本侯爷！”

　　“呵呵”我坏笑的看着他，然后又腻呀腻的往他身上蹭：“小侯爷你怎么不念旧情的啊？”

　　“滚！”过儿一把退开我。

　　没防备，我差点被推翻个跟头。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不然有人就要发飙了。“过儿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小星好伤心啊！”

　　“你才不是小星！”

　　“为什么？过儿哥哥也以貌取人吗？”我调皮的笑。不过在这么恐怖的脸上调皮的笑只会更糁
　　人吧。

　　“你说你是小星，那你有什么证据？”过儿不自觉的嘴角直抽，看样子笑的是真的很难看吧？

　　“唉，过儿哥哥长大了果然变的比较严谨了哦，想当初还把大家的晚餐煮糊了呢！还在大街上把我弄丢了呢！还……”我还没说完就被过儿一下子抱进了怀里。

　　“真的是小星，真的是你！”

　　“是啊，”我也用力回抱住他，回家的感觉真好。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还跑去妓院作了老鸨呢？还有你的脸怎么弄的跟面板似的？”

　　“面板？”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真是有特色的形容词啊！“这些就都说来话长了，你一下子问那么多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得出来呢？你还是想想先让我回答哪一个吧。”我笑意盈盈的看着过儿。

　　而过儿却直皱眉头，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小星，你能不能将这一脸白灰洗掉啊？”

　　“呵呵，受不了了吧？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大家盯着我脸看的时间越少，我暴露的机会也越小呢。这是风险的问题。”不过，我还是很好心的将这一脸让人受不了的妆容卸掉了。

　　“小星……”过儿已经看的呆掉了，“我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沉鱼落燕、闭月羞花，面如白玉，肤若凝脂，……”

　　“停、停、停、停、停！”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直翻白眼，按我们现代小说的剧情里，接下去不就要轻解罗衫了？真受不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好美……”过儿好象还在神游。

　　我狠狠的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弹的他哎呦直叫。“认真点！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一该嬉皮笑脸的神态，严肃起来。

　　我把当年怎样被冰冰保护，又怎样被小王爷囚禁的事详细向过儿说了一遍。

　　过儿大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我是因为他说是你的朋友，才与他交好的啊。而且，他这八年来还亲历亲为的帮我寻找你，可恶！竟然骗我！”

　　“那只狐狸，表面文章做的太好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确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管怎么说，这次机会来了，过儿你一定要帮我扳倒小王爷！”

　　“那是一定的，小星你就说我们要怎么做吧！”

　　“我……”还没等我说出让小王爷背黑锅的计划，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见到我一副吃惊的表情？我的出现让你很惊讶？”那个我口中的狐狸——小王爷正悠悠然的走了进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过儿也吓了一跳。毕竟你正打算谋害的人，突然出现把你抓个正着，是一个不小的震撼！

　　“我可是作为皇上的特使来调查杨贵妃被毒杀一案的。毕竟杨家的嫌疑最大！”

　　“你，你胡说什么？你这个伪君子，小人！我姑姑死了，你竟然来我们府上抓人，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过儿被他激怒了，正要上前去抓小王爷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爹！”过儿惊讶极了，“您为什么拦着我？”

　　但侯爷象听不到过儿的话一般，竟然挥刀向过儿砍来，一刀快似一刀，刀刀致命，过儿躲闪不及，只得拿出随身的宝剑相挡。

　　“爹？我是过儿啊！您怎么了？”过儿只抵挡，不反击，渐渐被逼入绝境。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危急，我咬碎了银牙，怒视着小王爷：“放了过儿和侯爷我就跟你回去。”

　　“呦，你两个人都想救吗？有意思，那就让你来选择吧，”小王爷突然笑了起来，而这种笑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侯爷已经是僵尸傀儡了，他只接受一个命令，命令不完成他不会停止攻击，而一旦命令完成了他就会死去。你猜我给侯爷的命令是什么呢？”他用手温柔的划过我的脸颊，那是一双被保养的很好的纤长手指，可就是这双手，不知粘了多少人的鲜血，毁了多少人的人生。

　　“魔鬼，别碰我。”我打掉他的手，不用问，他的命令一定是让侯爷杀了过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能告诉过儿让他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呢？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过儿就危险了啊，到底怎么办啊？时间已经不容我犹豫了啊！

　　相对我这边的焦急，小王爷却是悠然自得的很。该死，没办法了，孤注一掷吧。

　　我拿出自己的防身匕首刺向侯爷，我从来没有杀过人，但现在的情形，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侯爷无论如何救不了了，可至少也要保住过儿啊。

　　八年未动的身体，已不如当年那么灵活了，而多年征战沙场的侯爷反应却是异常的迅速，匕首刚被他格开，刀就已经砍过来了。

　　我眼看着想躲开，可是身体却因缺乏锻炼而反应不过来，眼一闭，我在心里暗叹一声：“又要死了吧，只希望侯爷杀了我能清醒过来呢……”

　　“小星，危险！”过儿看到这一幕，一急宝剑竟脱手而掷出。

　　直到宝剑穿透侯爷的胸膛，我和过儿都还在呆呆的发愣，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缓过神来，过儿发出一声悲哀至极的吼声：“爹……”然后抱住侯爷跪了下来。

　　我也是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来人啊！”小王爷却在此时，大喝一声。

　　随后进来了很多的侍卫，竟很多都是王府的人。小王爷大声说到：“小侯爷杨过意图谋反，毒害皇上不成，误杀杨贵妃，侯爷发现其狼子野心，欲劝阻，杨过竟丧心病狂将自己亲生父亲杀害！现事迹已败露，来人，将他压入死牢，待秉明皇上，秋后问斩。”

　　王府的侍卫冲上来，将过儿绑了起来，过儿仍旧是呆呆的，象个木娃娃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反抗。

　　虽然侯府的侍卫也觉得不正常，但侯爷确实是死在过儿的宝剑之下，大家只在外面看到过儿和侯爷性命相搏，具体的原因却是不清楚的，如今在现场的一向与小侯爷交好的小王爷都这么说了，大家面面相觑就也都不敢提什么制疑的话了。

　　我知道此时的我——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说的话，大家就更不会相信了。一切竟然急转直下，前一刻我还相信，我能扳倒他，现在，竟是满盘皆输！

　　小王爷走到我面前：“现在你该死心了吧？你是我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药人，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掌控吗？你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为小星？我是天上的月亮，你注定了就只能陪在我身边！你再继续跑下去，我就会把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全都送去见阎王，直到你再也没有朋友可以依靠只能乖乖的回到我身边。”

　　“你敢！”我目眦欲裂，他竟然还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没什么不敢的，我是这个王朝未来的王爷，皇上的亲侄子，在这个国家没什么是我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