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辛不凉》洛洛的苏苏

4、第四章

　　在巴吒第三次看到淡蓝色光晕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坐到了阿偏面前，“阿偏，我想你说得对，她们真的不是人”。
　　“你……看到什么了？”阿偏哆嗦了一下。
　　巴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蓝色，这两天几乎每次都看到”
　　阿偏反应特别大，一拍大腿说道，“果然如此！我这两天也是……”
　　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劝诫对方，“那什么，还是要适度啊！”
　　“去去去，咱俩别歪楼，说正事”，巴吒摆了摆手又接道，“不凉倒是没跟我说什么紫霞仙子，就是偶尔跟我讨论狐狸这个物种，她装出不经意的样子，但我觉得她是故意的，你说，她会不会是在暗示她俩就是狐妖？”
　　阿偏哪里能确定那两人是不是狐妖，思前想后才说，“万物相生相克，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妖，那必然有能克制她们的东西，不如找懂的人问问，弄些东西来试探一下？”
　　“说的有道理”，巴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好，首先懂行的人去哪里找是个问题，其次就算真有能克制的，会不会伤害到她们？”
　　巴吒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接道，“要说狐妖，应该是《山海经》里的九尾妖狐吧，一种善歌舞喜食人的妖怪，很多古代地方志和鬼怪小说里也描写得很多，唐朝之后的那些民间小说就不用考虑了，主要是汉朝时期墓室画像砖上的实证，以及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神话值得深究……”
　　阿偏深知巴吒的考据癖一说起来就没完，挥手打断道，“说重点！”
　　“重点有两个”，巴吒竖起两根手指，缓缓说道，“青丘国和西王母！”
　　巴吒首先说的是“西王母”，一个女性半兽人的形象，古时候的传说大抵如此，开天辟地的大神们，女娲炎帝黄帝什么的几乎都是半兽人，当然半兽人只是现代一点的说法，古代将其称之为兽相，有人说大神的兽相和部落图腾有关，不过这不是重点，巴吒关注的点是，汉朝时期常常将九尾妖狐划到西王母的麾下。
　　“古代大神手下都有部众，九尾妖狐就是西王母的部众之一，西王母是女性创世神，长得比较有个性，豹的尾巴老虎的牙齿，出门就喜欢戴帽子，老家听说住在昆仑山，还有个室内大型场馆瑶池，经常邀请神仙去轰趴”，巴吒如是说。
　　“噗！”阿偏被瑶池轰趴逗乐了，笑道，“瑶池轰趴我也知道，很出名，猴哥还去砸过场子，不过，这对鉴定咱家那两只疑似狐妖有什么帮助？”
　　“有，西王母的老家昆仑山”，巴吒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山海经》里说九尾妖狐主宰着青丘国，这个青丘国可能是昆仑的青丘山，也可能在龙山文化附近，反正没有定论，但是关于黄帝逐鹿之战杀蚩尤是有确切记载的，就是在青丘，所以，这里出现了一个神话传说中的BUG……”
　　此时，巴吒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接道，“蚩尤是九黎族祖神最后死在青丘，而九黎族传说中的保护神也是九尾妖狐，按说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而当年逐鹿之战，西王母是派了九天玄女帮助黄帝攻打蚩尤的，这意味着西王母部众和蚩尤是对立的，是不是很矛盾？这两种传说原本各自能说得通，却在联系到九尾妖狐这个节点上的时候出现了偏差”。
　　阿偏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假如将原本流传的上古传说看成一个系统，九尾妖狐这个BUG或许会使目前的版本完全崩溃？”
　　“没错！”巴吒肯定地点点头。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阿偏眨了眨眼，“但是兄弟，我不想去管神话系统的事，我只想知道我们会不会被狐妖吃掉”。
　　巴吒愣了愣，提议，“我们可以划定几个地方出门旅游，看看她们是不是刻意避开了昆仑山附近，以及龙山文化和蚩尤墓这些地方”。
　　阿偏砸吧了一下嘴，表情有些无奈，“啧，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试试吧”。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看似不靠谱，却收到了奇效，辛不凉和金一晌两人在待选方案中，不约而同选择了唯一一个避开上述敏感地域的地方。
　　巴吒和阿偏暗暗对视一眼，心里不禁升起一丝阴霾。
　　刚送走满心欢喜准备出门旅游的两只“疑似狐妖”，巴吒和阿偏就愁眉苦脸相对而坐。
　　“兄弟，也许只是巧合呢？毕竟只是旅游而已”，阿偏双手托腮，迟疑道。
　　巴吒叹了口气，“那不然呢，这种传说中的物种，你觉得你能找什么懂行的人问？除了上古青丘国，蚩尤和西王母还有迹可循，九尾妖狐善法术和幻术，请问，这个你怎么去鉴定？”
　　分析陷入了僵局，阿偏剑走偏锋，又说，“那能不能从狐狸这个物种下手，你不是说不凉曾经还跟你故意提过么？”
　　“嗯……狐狸嘛属于犬科”，巴吒点头边想边说，“犬科动物的眼球和人类不同，我勒个去……”
　　话还没说完，巴吒就恍然大悟地站起来，吞了吞口水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她们眼泛蓝光了！犬科动物的眼部锥细胞和我们人类不同，从色谱上说能接收人眼不可见的红外线，当红外线发生蓝移的时候，我们肉眼就能看的其他颜色的光了”。
　　好像又找到一条依据，阿偏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却本能地不愿相信，“那为什么平时都看不到，只有那什么之后看到一会会儿……”
　　巴吒想了想回道，“原因还真不好说，但医学上对动物夜视有这样的解释，说动物通过肌肉对眼睛内的液晶膜产生压电效应之后，红外线便发生了蓝移，随后变成了人眼可见光，至于有时看不到，可能是它们选择性没给液晶膜施压？但通常在看到猎物的时候，它们会忍不住……”
　　猎物？这个词充满了恶意。
　　一瞬间，被妖精吸□□魂的既视感油然而生，曾经那么多美妙激情的时刻，在两人脑海里都幻化成了令人胆寒的画面。
　　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对各自目前的恋情都开始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