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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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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少爷现在感觉很糟心。
前几日自己刚被沈家人打了一顿,本以为在家可以好好休养,没想到远在宣州的表妹逃婚跑到苏州投奔自己,自己还没来得及将表妹送走,表妹又带着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去游湖,还不让自己跟着去。
被撇下的余大少爷只好带着小虾在街上瞎晃。
很快余大少爷又碰见了那位酒肉朋友赵山川。
赵山川那日酒醒后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其他在席的人告诉他当日发生了什么事,赵山川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将余桥和沈南星都得罪了一遍。
后来他就听说沈南星被别人打了一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余桥也好几日都没有出过家门,赵山川掐指一算,就猜到余桥是去找沈南星算账去了。
从理上来说,赵山川当然是偏向余桥。但是沈家同赵家有不少官场上的往来,赵山川被父亲逼着,只能带着些贵重的补品去探望沈南星。
赵山川不去不知道,原来沈南星被白羽那一脚踢过之后伤及根本,怕是不能再有后了。
沈老夫人病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一听说沈南星恐怕不能有后之后,又气得病倒了。
偏偏沈家理亏,又不能上门去找余家算账,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赵山川一直想登门拜访余桥,但又怕余桥不待见他,拖到现在都没有上门道歉。现在他在路上碰到余桥,当然要讨好一番。
余桥见到赵山川也没有了往日了热情,倒是赵山川还是一如既往地上前勾住了余桥的脖子,“余大少爷,终于舍得出门了啊。”
余桥想挣脱开赵山川,奈何赵山川力气太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之前那件事是为兄的错,为兄应该早些告诉你的。为兄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要不为兄叫些姑娘陪你去太湖泛舟?”赵山川也不顾余桥的抗拒对余桥说道。
赵山川不明说余桥也知道他说的是白羽那事。沈南星是个混账,赵山川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明知道沈南星可能去找白羽的麻烦,他不都事先提醒自己。不过他们这个圈子就这样,赵山川还是高官子弟,他总不能真的和赵山川闹别扭,只能压着性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余桥想要婉拒,但又想起颜瑾和白羽就在太湖。她们不愿意让自己跟去,那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去游船,她们总不能说什么吧。
余桥准备给赵山川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游湖可以,就不要叫姑娘了。”
“好嘞。”赵山川连连答应,拉着余桥就朝太湖赶去。
颜瑾一大早就带着白羽来到太湖。白羽来了苏州好些日子都没有来过太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正是江南好时节,湖边杨柳依依、风景如画。湖面微波粼粼、烟波浩淼。大家都说江南好风光,此言不虚。颜瑾也不顾白羽已经看呆,一把拉着看白羽就往游船的方向走。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较前几日也暖和了许多,不少人选择今日来太湖游玩。颜瑾和白羽刚准备登上一艘画舫,就注意到边上有一群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登上了邻近她们的另一艘画舫。
白羽本不是耳长的人,奈何边上的姑娘说话的声音太大,她就算是不想听,姑娘们说的话也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沈家那个小少爷沈南星快断子绝孙了。”一个姑娘八卦道
白羽知道自己那一脚下去的力道,那沈家少爷对自己非礼也就罢了,竟然还连累了恩公一家人,白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沈南星,那一脚已经算是轻的。若不是顾忌着沈家的门第,白羽早就想将沈南星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这算什么,那个沈家老太太也快不行了,他们家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另一个姑娘补充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沈家生意出问题一方面是因为沈老太太,另一方面是因为余家。沈家小少爷之前想抢余家少夫人,余家大少爷动了怒,使了好些手段。”又一个姑娘说道。
白羽听闻那群姑娘提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更加在意些。在一旁的颜瑾自然也是听到了那群姑娘说的话,朝白羽看了两眼。
“沈家有钱有势,余家肯跟沈家硬碰硬?”一个姑娘怀疑道。
“你懂什么,沈家有钱有势,余家就没点背景了?也不知道那余家少夫人生得什么模样,两家少爷为她争风吃醋真是好命。”
“一定是一副狐狸精模样呗,那个沈家少爷最爱妖艳的姑娘了。”
众姑娘闻言都笑了起来,颜瑾气不过想要教训那群姑娘一顿,白羽一把拉住她,劝她不要过去。
“嫂嫂,她们太欺负人了。”颜瑾被白羽拉着只能剁脚。
“不过就是闲言碎语,颜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的。”白羽劝道。
颜瑾只知白羽同余桥突然之间有了婚约,并不知道这婚约从何而来。刚刚听那一群姑娘一说,以为白羽同余桥两情相悦,是沈家少爷横插一脚。外人这般议论自己的表哥表嫂,颜瑾自然是气不过。
“嫂嫂,你还叫我颜姑娘。”颜瑾听到白羽还叫自己颜姑娘更气了。
“好啦,妹妹。”白羽拉住颜瑾的手带着她上了画舫,“你不是说要游湖的吗,赶紧上来吧。”
颜瑾上了画舫,火气依旧没有消下去。白羽又拉着她说了些宽心的话,她才稍稍收敛了怒气。颜瑾堵着一个口,想找个宣泄口,又想起她那个窝囊的表哥,对着白羽又是一通牢骚:“余桥他也真是的,坊间关于嫂嫂你的流言这么难听,他都不想办法阻止一下。”
白羽轻笑道:“颜妹妹,悠悠众口哪是说堵就能堵上的?等时间过得久一些,大家自然就忘了。”
颜瑾鼓着腮依旧气呼呼的,她心中早就有个疑问,但怕伤害白羽和余桥的感情,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现在她在气头上,也考虑不了这么多,直接问白羽道:“嫂嫂,余桥什么都不好,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听说白羽是药王谷谷主的徒弟,精通医术,长得也好看。余桥虽然家里有些钱,样貌上还挺过得去,但其他方面几乎是一无是处,在她的心里,白羽配余桥是绰绰有余。
颜瑾突然这么问让白羽一下子怔住,她还没见过有表妹这么说自家表哥的。她见余家人都没有同颜瑾解释来龙去脉,她也不好私自同颜瑾解释,只能模糊地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嫂嫂喜欢余桥吗?”颜瑾想到了自己背负的一门亲事,突然之间有些感伤,“如果和不喜欢的人成亲,该有多难过。”
颜瑾这一连串的问话让白羽不禁开始自我反思起来。她对余桥的感情有些奇怪,一方面想躲着他,另一方面又躲不开。若没有这个亲事的乌龙,她早就回了药王谷,同这位余大少爷不再有往来。但是偏偏这个亲事在此,她得帮忙把这戏做足了才能走。
她并不讨厌余桥。余桥虽然比自己略小两岁,但是要比自己厉害很多。当日白羽离开余家茶铺的时候就意识到余桥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母亲曾是北凉公主,也是名噪江湖的剑客。他的父亲是余家米行的老板,他自己更是开拓了余家的产业,日入斗金。自己本不应该同这位少爷有何交集,可机缘巧合,老天还是将自己同余桥联系在了一起。
白龙曾经给自己算过命,说她会在江南遇见自己未来的夫君。她虽然一开始怀疑余桥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但是现在她也不想考虑太多。不管余桥是与不是,自己总归是个过客,不会在苏州停留太久。
她还记得余桥曾在药王谷时经常拉着白龙喝得酩酊大醉,白羽还得将他们二人拖回屋里。有一次她去拖白龙时,余桥突然惊醒,拉着自己的手问道:“白羽,你为何总是板着个脸,是不开心吗?”
余桥说完这句话又醉得睡了过去,她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回道:“没有,我很开心。”
余桥性格疏朗,白龙从小就将心事闷在肚子里,白龙有余桥这样一位朋友纾解心头的郁结,她当然很开心。
想到这里,白羽嘴角微扬,轻轻一笑,言辞真切,“余公子性情豁达开朗,我很欢喜。”
可颜瑾并没有注意到白羽在说什么,她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望。白羽见她面色苍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画舫。
画舫里有许多身着各色薄纱的姑娘在抚琴歌唱,饶是白羽这么正经的姑娘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歌妓。这群歌妓都围着两位年轻的公子,玄衣的那位公子她并不认得,但身穿蓝衣的那位可不就是刚刚话题的中心人物余桥么。
余桥似乎也看到了白羽与颜瑾,几乎是用尽全力一般,甩开扯着他喂酒的歌姬,冲着白羽和颜瑾不停招手。白羽见状立马回头,颜瑾见白羽也发现了余桥在同歌妓吃酒,十分尴尬,余桥怎么招手,她也不回,就当没看到一样,胡乱地说些话转移白羽的注意力,“嫂嫂,你刚刚说什么?”
白羽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我说余公子没有定性,我很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