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回到你身边》怂唐

23、称呼

　　季子白和周煜扬目前最直接利益关系算是合伙人，至于发小同学校友邻居什么的，更是很多称呼。
　　这两人同龄，又出生一个大院，似乎从小就经常绑在一起，一个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出国总算不同专业，然而一起住，回国干事业也常一个方面，这次开发海角伊甸园项目，索性直接一起合伙。
　　季子白这人有时候比较抠，比如现在分明是周煜扬买的栗子，这位少爷硬是不给周煜扬吃一口。
　　偏偏人家理所当然，“想吃自己剥。”
　　周煜扬懒得瞅他，“你今年回家得相几家？”
　　“我舅介绍了一个留美高材生，我哥媳妇儿的一个闺蜜，我哥工作机关的一个同事，就酒会交际会可能还有点。”
　　“你一个处男可吃不消。”
　　这话扎心了，季子白直接一个栗子堵住周煜扬的嘴，“你觉得我和岑锦怎么样？”
　　“你不是嫌弃人家姑娘咋呼，不爱收拾房间，英语都说不好。”
　　“都说普通话，再说房间我自己也会收拾。”
　　周煜扬来了点兴趣，“你俩这是住一起久了，日久生情？”
　　“不确定。”
　　“上床了？”周煜扬不愧是老司机。
　　“嗯，感觉还不错。”季子白挺坦然，“正好两人都是第一次。”
　　说实话，周煜扬有那么一点意外，“记得岑锦之前有个交往挺久的男朋友。”
　　“我帮她那位花心前任找了个女朋友。”像是季子白干的事情，尤其这家伙还一脸正常的模样补充，“比岑锦漂亮。”言外之意，岑锦迟早也得失去男友。
　　这家伙就是这样，所黎洛常说这位是天然黑。
　　“你看上岑锦什么？”周煜扬身为岑锦顶头上司，对岑锦的工作能力，人格都颇为赞赏，但他并不觉得这一切是挑对象的标准，同时也觉得应该对岑锦负责，毕竟要不然岑锦，自己也很难与卓家有所沟通。
　　“不知道，”季子白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感觉她做我的妻子比较合适，正好都是第一次。”

　　“典型的处男处女情结。”黎洛笑得都是前仰后合，“难怪小白从来不搞，就说他丫的有这情结还不承认，等会儿去嘲笑嘲笑。”
　　“你就这种事儿精神，黎叔呢？”
　　“老爷子今年不回去过年，在我这边一起，害得寡人最近妹子都不敢碰。”
　　“该正经时候正经一点，他也是想陪你过年。”
　　“还甭说，今天老爷子自己下厨整了个老北京炸酱面，正宗，我是怕他在这儿呆着水土不服。”
　　“你那边的系统其实已经上轨道，明年春天可以回北京。”周煜扬擦擦头发，随手套上一件睡袍。
　　“回去也没事儿，不如外面逍遥，”黎洛转过话题对象，“爷爷身子骨咋样？”黎洛是跟着周煜扬叫周老爷子爷爷，曾经拿压岁钱都是一样多。
　　“身体挺好，今天刚陪他去什刹海滑冰，趁着现在北京人少可以出去玩玩，对了，爷爷说今年你的红包已经准备好了。”
　　“求代领，现金给你，转账给我。”
　　“滚，自己回来拿。”周煜扬听有视频打进来，便挂了黎洛的微信视频，居然是卓尔的。
　　几分激动地点开，那边有一点点吵，卓尔说，“我爸要和你说话。”
　　周煜扬一下紧张起来，睡袍系好，转移到飘窗处，那边视频已经换成了卓阳明，从视频来看，这两天似乎恢复得不错，眼睛挺有精神，“小周，到家了？”
　　声音也大了一些。
　　“昨天到了。”周煜扬问他身体如何，能不能进食，卓父笑道感觉挺不错，还言29出院，一会儿旁边又有人说话，才把手机给了卓尔，叫他多聊聊。
　　卓尔接了过去，然而没什么话说。
　　这时候，周煜扬的口才当真派上用场，“你们家来客人了？听着挺热闹。”
　　“几个叔伯过来看看。”
　　“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同辈么？我这边都没有什么同辈在，小的小，大的大，好无聊。”
　　“应该有吧，不太熟了。”
　　周煜扬只觉得心一扎，话题转到自己，“今天陪爷爷去什刹海滑冰了，他很想见见你。”
　　“嗯。”
　　果然又逃避这方面话题，视频里都是对着窗外的模样，周煜扬便是笑着，“天上有很多星星。”
　　“这边夜晚比较黑。”
　　“我在那里看了两年多的星星。”
　　“我姐说了你在这边做开发。”言外之意少煽情。
　　“我也是响应新时代的号召，”周煜扬失笑，看着视频换回到卓尔，便手指戳戳这人的脸，“你爸让你跟我聊多久，就这样在外面冻着？”
　　“进去尴尬，还不如跟你说话，”卓尔并不避讳说些情绪。
　　这句话让周煜扬愉悦起来，脸眼角都是翘的，“不过约法三章，小尔，你就看在要过年的份上，不要说那些不要联系的话，好不好？”
　　卓尔也不想说，因为他觉得挺累，只是过去提不得，现在没什么好提，只能说以后，“你之后怎么安排？”
　　工作是周煜扬最擅长汇报的，他大概说了5年之内的工作规划，反正地区都是在海角。
　　“你倒是粘上这里了。”卓尔笑他，“亏太多可没人兜底。”
　　“我的生意很少亏，”周煜扬这点格外自信，“现在推进新时代城乡建设，大都开发三四线城市，海角刚好也是海港，有山有水环境好，有很大的发展升值空间。”
　　他这样一个开发商说的自然很有道理，还建议卓尔可以让姐姐买一套小公寓。
　　“我姐不是你姐。”卓尔明显抓错了重点，“你比她大。”
　　这傻孩子，周煜扬有意逗他，“那我叫她什么？”
　　这倒是问住了卓尔，想了半天，直到挂视频也没个结论。
　　等到亲戚走了，便问卓雅，卓雅一拍自己这弟弟脑门，当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就让他叫姐！”
　　卓父也是低笑，“以后你姐对象不管多小，你俩都得叫姐夫。”
　　所谓你俩，自然有周煜扬一只。
　　晚上还是卓尔陪床，现在父亲转到普通病房，陪床加个小床就好，睡前帮父亲放了尿管，盖好被子。

　　旁边床是个妹子，一个人无聊，总会与卓尔或者卓父说说话，声音很轻，说的话内容挺多，有旅行有美食有历史有电影……大都是妹子在说话。
　　“我说这么多话，你们会不会觉得烦？”
　　卓尔摇摇头，“不会，你的声音很好听。”
　　“谢谢。”女孩笑得也很轻，挺甜。
　　卓父便是低笑出声，“丫头你不就想趁现在多说说。”
　　“是啊，现在不多说说话，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不知道地下要说文言还是普通白话。”
　　“白话吧，文言当代人哪里听得懂。”卓父与姑娘聊得开心，仿佛真去过那样的世界。
　　卓尔静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进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父子俩如此有默契，不提那出走的三年，不提三年前闹的矛盾，发的火，说的话，因为他们真的都没有时间。
　　生命确实是如此神奇，经历生死和接近生死的人都会很容易心境大变，比如父亲和这个女孩，比如自己，比如周煜扬。

　　周煜扬看完股票报表，已经是12点，要睡觉才注意到微信有未读，打开，直接看了卓尔发过来的。
　　是上下两条。
　　第一条是，“叫姐。”
　　第二条是不久前发的，“叫我爸叔，叫我妈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