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子九章》啊菲

31、宽衣解带

　　张士谔执意闭着眼睛，却有浅浅的笑意漾在嘴边。一边的哨声把耳朵振的酥麻，另一边还被人言语撩拨。自觉脸上一直绷着，却不知早就被人看穿心思。

　　“想笑就笑，这么绷着脸可就没意思了。”冯兑把叶子捏在手里，起身说道。

　　张士谔坐起，抬头问道：“那什么有意思，共浴吗？”

　　冯兑挑眉笑道：“对。”

　　张士谔无奈摇摇头，拉住冯兑的衣袖道：“你自己洗吧，以后我再陪你。”

　　冯兑没再要求，走到一边，大大方方的伸手去解衣带。

　　正解着，有人环住他的腰身，附着他的手，骨节相握。冯兑随着他，把衣带解开。

　　解开后，死死抓住身后人的手，那人也不再动作。冯兑笑道：“不共浴，倒是跑过来脱我的衣服。”

　　张士谔把他的手挣开，兀自把冯兑腰间的皮带玉钩打开，接着将外衣除去。冯兑配合的将手臂展开，张士谔绕到前面来，弯腰打开中衣扣带。只剩里衣时，目不斜视盯着冯兑的脖子，把手轻轻地环在他腰间，拇指与食指随意一捻。

　　冯兑觉得胸口一凉，衣领掉到两边，身上衣物已被宽开。

　　张士谔盯着冯兑的眼睛，把几件衣物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木木地背过身，走远。

　　冯兑自己脱掉鞋袜，淌入水中，脚下是一块完整的石面，上面附着着少许水苔，滑溜溜的不好站稳，只好寻了一处不深不浅的地方坐下去。

　　冯兑看着张士谔挺得像铁板一样的脊背，扒在岸边，笑问：“你这宽衣解带的手法倒是挺娴熟，跟谁学的？”

　　见他半天不出声，冯兑又问道：“莫非自学成才？”

　　张士谔偏了偏头，笑道：“跟你学的。”

　　“我何时教过你这个？”冯兑不解，抱胸靠在岸边。

　　“很久很久以前……”

　　“得了吧，净胡说。”说着，捞起一捧水泼到他脚边。

　　张士谔手里抓着的皮带上悬挂的乾坤袋里倒有声音响起：“哎呦呦，说什么呢你们，我怎么……”

　　话未说完，听得“嗖”的一声，连着乾坤袋和内里的百花香一同被扔远。

　　冯兑：“……”

　　张士谔冷声道：“倒是把她给忘了。”

　　冯兑的心情未被影响，将肩膀没入水中，朝身后人问道：“我有没有教过你按头？”

　　“曾自学过。”轻笑言罢，看冯兑无大片肌肤露出。走上前来，蹲在地上，将冯兑头上的玉冠取下，早被浸湿的长发被捧在张士谔手心中间，一丝丝理好。将打结的地方疏解开时，牵牵扯扯，没有丝毫痛感，比自己梳发时还要享受。

　　冯兑将头置于岸沿，眯着眼睛，放松全身，险些睡着。

　　忽觉头发被人放到肩头，有手指插入发中，他的拇指沿“百会”穴、“后顶”穴、“强间”穴依次向下，直至颈椎“哑门”。

　　手又放到前颈的“扶突”，还未发力，冯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张士谔只好把手伸回去。

　　“舒服吗？”声音自耳后传来。

　　片刻后，冯兑笑罢，扭过头道：“舒服是舒服，就是脖颈处有些痒。”

　　张士谔跪坐在岸边，手收在膝盖之上，俯下身道：“我知道。”

　　冯兑心想：“知道？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扭头看着张士谔那正经的样子，脑补了一出掳来良家青年，威逼其服侍自己的好戏。颇有种征服的快感。

　　张士谔看冯兑一脸得意，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是心情随他放松下来。换了个姿势，将腿伸展到一边，挑了一缕滑溜溜的黑发。

　　边抚边说：“说起来，你那次夜中尾随我被我发现，就是因为有一女人的叫喊声。那个声音是百花香的。”

　　“嗯。”冯兑点点头，接着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张士谔不屑道：“她？我可没那么蠢的手下。”

　　说着撩起水浇到冯兑发上，冯兑反手拉住他又要入水的右手。蹙眉道：“你的手不能沾水，别洗了。”

　　张士谔把他的手拨开，轻声道：“不碍事，我愿意为你做到这种程度。”说罢，看了看自己的松石扳指，道：“我还嫌不够疼呢。”

　　念昔知道两位先生在那边沐浴，做为女子不好过去，只好百无聊赖的蹲在不远的稻田旁。

　　“哈！”彼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喊了一嗓子。念昔吓得一抖，转身不轻不重地捶了彼孟一拳。

　　随后奇道：“你怎么过来了，不趁机会好好沐浴一下？”

　　彼孟搔搔后脑勺，含糊道：“嗨，那个……有什么好洗的，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

　　“什么？”后半句话声音太小，念昔没听清楚，随口问道。

　　彼孟也假装随口说道：“没什么。”

　　二人并排蹲了半晌，念昔疑惑道：“二位先生怎么还没洗好？好无聊啊……”

　　片刻后，彼孟靠过去，邪笑道：“我给你表演个绝活怎么样？”

　　念昔捧场道：“好啊，好啊！什么绝活？”

　　彼孟站起来，叉腰道：“捉泥鳅！”

　　“你居然会捉泥鳅，还真看不出来啊！”

　　“来来来，你闪开一点，哼！哈！”说着，装模作样的运了两下功。把袖子撸起来，裤腿卷到大腿根。

　　随后，凛然踏入水中。

　　稻田旁，泥质浅水，河底确实藏着不少泥鳅。彼孟一爪子铲下去，顿有三条从泥中钻出。河水浑浊，泥鳅背部为青黑色，身上沾满自身的粘液。任凭彼孟怎么围追堵截都碰不到泥鳅丝毫。转头一瞥，看到念昔早已失了兴致，了无生趣的看着自己。

　　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彼孟心下一狠，往前一扑。

　　不料踩到一块附着水藻的石块，脚下一滑。

　　“啪唧”一声，趴到水中。

　　念昔笑的合不拢嘴，上前把他从河里捞出来。

　　“哈哈。我也给你表演一个绝活，抓大鱼。看我手上这鱼多大！”念昔说着，在彼孟的肚子上拍了一下。

　　彼孟不顾自己一腿的泥，鲤鱼打挺挣脱，拔腿就跑。背着身子颤声说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念昔把手放在腰间抹了抹，问道：“为什么呀，你怎么了？”

　　彼孟弓着身子，大口喘着气，听到念昔靠近，怒吼道：“别过来！”

　　念昔静静的站在后面，彼孟一脸苦相的看着下面……

　　怎么突然立起来了，这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啊！

　　彼孟觉得若是此时被念昔发现，自己定会大头撞树，羞愤而死。

　　尴尬缓解后，彼孟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模样，背着手大大咧咧的回到水里。

　　念昔撅着嘴看着他，决定放他一条生路，就不多问了。

　　彼孟弯腰在泥水里摸了没一会，水面上便漾开圈圈，彼孟以为是泥鳅在水下吐气，拿手一捞，什么都没有啊。

　　还是听到念昔惊呼：“又下雨了！”才回过神来。彼孟抬头一看，一水球在眼下砸开，上眼皮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再一睁眼，睫毛上沾到水珠，有些坠的慌。

　　彼孟弯腰张着嘴看天，后知后觉道：“真的下雨了。”

　　张士谔背身等冯兑出水擦干后，上前将搭在肩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给他穿好。冯兑由他服侍着把衣带系紧，并不用遮掩。

　　在此道上，张士谔行的光明磊落，从头到尾，目不斜视。是以，冯兑很是放心。

　　张士谔低头将玉扣与皮带连好，丝毫不掩厌恶的瞥了下乾坤袋的方向。

　　冯兑：“……我，总是要把它捡回来的。”

　　张士谔没说什么，继续给冯兑整理衣角。

　　冯兑把张士谔刚整好的袖口卷起来，露出胳膊，伸出去。

　　看着小臂上那一大滴水，蹙眉说道：“这雨恐怕不会小。”

　　不多时，阴霾顿生，狂风骤起。田间水稻被风压制的紧紧贴着地面，冯兑眼前有细碎的颗粒和杂草刮过。

　　张士谔道：“不好！”说完，想带冯兑离开。

　　冯兑咬牙把他手挣开，兀自向乾坤袋走去。回来向张士谔解释道：“不能把百花香丢在这里。”

　　张士谔护在他身前，尽量不让化为利刃的叶片刮到他，问道：“是不是还要去找彼孟和念昔？”

　　冯兑蹙眉撑着衣角，艰难地点点头。

　　二人只好相互搀扶着，一点点沿河岸挪动。

　　暴雨终是在此时随着黑暗降下，张士谔身周运起暗红色的灵气，把冯兑抱在怀里。继续逆风寻去。

　　似乎知道二人行走不便，风挟着飞石落叶在气层中更加肆意地涌动，毫不留情的打在张士谔身周布下的结界之上。

　　感知到怀里的人想要挣开，张士谔只好收紧胳膊，说道：“这是小事，难不倒我。”

　　冯兑才放下心，由他带着破开阻碍，一步步向前走。

　　河水暴涨，冯兑心里不安更甚。

　　听得身后有人嘶喊道：“冯先生！”

　　转身去看，却发现念昔与彼孟被卷入身后河面开阔地带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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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彼孟，青春期的萌动~
报告各位道友，明天将继续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