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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女人的好处,只在于床榻上,能绵延子嗣。陈淮景看不上阿凝,能看着阿凝从云端上跌落,他想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巴不得的。对阿凝,他的倦多于厌。

      他对她已经够倦了,不过没关系,可以过两日再继续见她。

      如此往复。

      他才来了。

      陈淮景温香满怀,见着是个女人的每一寸,每一斤两,都想要拿去和阿凝比。

      “等着我。”陈淮景将知知放下。

      知知点头,她认出他,小郑氏藏着一幅他的画像,自己以前不受重用,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脸。

      福安将知知带在身边,看她面熟,想不起来。

      陈淮景到熹微阙,一进去,人人都望向他,像要将他看穿个窟窿。

      “不必拘着礼。”陈淮景道,“像以前一样就好。”

      “凝姑娘好福气,总有人眼巴巴的记挂着,跟过来。”

      “表哥担心表妹,有什么错?”

      “殿下吃一口热茶再走不迟。”

      风向倒的飞快,这回是从阿凝这里倒向陈淮景了。

      阿凝看向紧跟着进来的知知,装失忆,指着她肩上披风问:“殿下出宫,连身边伺候的宫女都要捎上么?”

      “不。”陈淮景冠冕堂皇的,“她是我的侍妾。”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阿凝一直在瞄小郑氏的反应。

      “……东宫只听过一位屈良娣,看年岁,对不上。”小郑氏笑的难堪,“是殿下纳的新人?”

      陈淮景摆明要给知知脸面,管她什么出身,男人最爱揣着明白装糊涂,谁敢非议他?小郑氏要是聪明点,不会问,可是小郑氏今天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别人就算了,偏偏轮到自己的婢女?

      “你们这是副什么表情?”陈淮景对女人这方面有造诣,察觉不妙,“众人皆醒我独醉?怎么还有人在憋着笑啊?”他看向阿凝。

      “我有时候真羡慕表哥。”阿凝道,“身边不缺佳人相伴,我的青女,比郑表姑娘调教出来的人,想是差远了。”

      她干脆拂手掩了掩唇。

      ……要完,有点忍不住。

      敢情是小郑氏的婢女。

      陈淮景将知知提出来,要问话,知知扑过去,跪在地上,她是死都不怕了,抱着他的衣角,嘤嘤的抹起眼泪:“殿下说要纳了我?是真的么?殿下要是不肯收我,我只好去死了。”

      阿凝接过一盏茶,喝了一口,“表哥现在怎么欺负良家呀?必须给人家一个说法。”

      陈淮景听她一口一个表哥,厌烦的很。

      她见他一次换一副面孔。

      阿凝总有办法能惹的他不快。

      小郑氏指甲死死的扣在手心里,勉强开口道:“好事儿!殿下能对我的婢女青睐,是她撞大运,我是没什么,看她过得好,我打心里替她高兴,也能成全殿下的美意,就怕有人心存妒忌,不肯。”

      众人探究的看向了阿凝。

      要为自己以前瞎过的眼买单。阿凝对青女吩咐道,亲自排出一行十五个酒爵,青女一一斟满酒。

      “你的婢女要进东宫。不过问你,反倒过问我是什么道理?”阿凝道。

      “……你什么意思?”

      阿凝看都不想看小郑氏作态,护眼比较要紧。

      “主仆情深,好感人。”阿凝一点儿都没看出在感动,“今日我给你做人情。你喝下正好这一坛子酒,就当是贺知知的姻缘之喜,当做是定亲酒,怎么样?”

      “我……”小郑氏骑虎难下,大度的范装不下去,“我不会吃酒,要辜负你的好意了,牛不喝水强按头,凝姑娘非要这样么?”她越说越委屈,想摸一摸脸上的巴掌印,然而阿凝没给她留印。

      陈淮景紧紧蹙眉,在斥阿凝:“你这是做什么?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见了酒馋的走不动道,不肯安分的待在府里,带着整个京城贵女圈都世风日下……”

      他觉得她在变相的为自己吃醋。

      “那殿下是要食言咯?”阿凝没听明白他的逻辑。

      姑娘家之间的较量,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男人可以扔,撕逼不能输。

      天色沉沉,春天的细雨就像女人的心事,晴了没一会儿就变卦,有一阵没一阵的,淅淅沥沥。

      小郑氏计上心头。

      男人嘛,你不用点心思,人家凭什么无欲无求的回报你?

      小郑氏一一捧起面前的酒爵,一饮而尽,很快红了脸,比她之前做作的姿态自然多了。她提着裙摆冲出去时,头也不回,不忘对着陈淮景的视线,留下一个郁郁寡欢的侧脸。

      阿凝目瞪口呆。

      看向小郑氏留在地上一只苍绿的凤头鞋。

      她觉得陈淮景脸色也变得绿油油了,山雨欲来的眼风扫过熹微阙没一个角落,包括阿凝在内,为美人冲冠一怒,比戏班还要精彩,捡起凤头鞋,跟着追出去。

      众人陷入凌乱中。

      知知丢了魂似的,看着窗口,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挺身为自己这样说过话,陈淮景是第一个。阿凝将撑窗的木梢子拿开,合上:“你家姑娘鞋子落了,你怎么不赶紧着捡?愣什么?让别人抢去了吧。”

      众人:“......”

      “这下好了,郑表姑娘受辱,以后会不会不和我们来往了?”

      “受、辱?这位姐妹刚刚是在闭眼假寐么?换成我,我也会故意为难小郑氏的。”

      众人看了眼阿凝,谁不知道太子和侯府姑娘二三事,换成以前,看着是一双璧人,只有羡慕的份。从小郑氏进了京,太子有意遮掩,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的,听到了风,看出点什么,也不敢在阿凝面前多言,只能瞒着她。

      宫里得罪不了,侯府得罪不起。

      凝姑娘将来会怎么样?失了太子的姻缘。

      真是唏嘘。

      众人按下不表,互相推诿着:“你看我刚想的酒令,好不好?”、“不好不好,看我给你改一个字。”之类的,实际上各怀鬼胎,苦于用眼神交流:

      太子居然放着阿凝无动于衷,将其抛下,转而追着小郑氏走了!小郑氏是不是给太子下了蛊?!

      阿凝将字帖都收整全了,素娥检查过,没有遗漏,不会落在什么地方,再被外人捡了去。

      “老规矩。”阿凝道,“巡防营会将我们好端端送回府。”

      “多谢凝姑娘费心。”异口同声的。

      青女撑开一柄竹节骨的伞,跟着阿凝,直到街市口的檐下:“姑娘,侯府的马车就在前头了。”

      “姑娘等等。”素娥矮下身,替阿凝将裙裾仔细拧一遍,一路沾上水意,想要她轻省一些,“奴婢和青女今日陪姑娘进了宫,旁的话,一个字儿不会对外透露,咱们没要那人来,来了也没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儿满京城都知道了,奴婢……奴婢实在看不过去!”

      青女更厉害:“素娥姐姐在说谁?东晋还有这样的储君么?”

      “小声点。”阿凝被逗笑,“别说了。”

      有个身影冲撞出来,素娥将阿凝扶了一把,青女道:“谁啊?不长眼睛的么?”

      “求姑娘成全我!”知知跪在地上,叩头,“我知道我是贱贯出身,只会成了殿下的污点,可殿下说了,他要带我入东宫的,我什么都不求,凝姑娘以后嫁过来,我就当凝姑娘是我的本家,是我的正头主子,姑娘别嫌弃我……”

      阿凝感到窒息:“......”

      临着流水小筑的楼阙,不知道多少人会看到知知在求自己,她使劲眨了眨眼,呼了口气。素娥已经捂住知知的嘴,不让她再说。

      “你随我来。”

      知知听她道,忙谢恩。

      “不许谢我。”

      知知见她顿住脚步,不敢再谢了。

      青女撑着伞,跟上去。

      陈淮景取了福安手里的斗篷,为小郑氏披上。

      和知知身上披的一模一样。

      还没登基,选妃的法子都出来了。

      “是我不好。”小郑氏躲进陈淮景伞下,“这些日子,是我糊涂了。其实没有我,你也会很好。我会安分,退回到该属于我的位置。虽然心里会有一点点的失落,也是因为太在意了,才会去想着,别的姑娘对你,没有我对你好,你会怎么办。我只望着你能好好的,我刚来京城,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你会和我说话,会问我的衣裳花样子,渐渐的,才有人高看我几分。”

      “孤知道。”

      他吝啬的给她三个字。

      小郑氏又道:“凝姑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有家世,有样貌,她足够配的上你。”

      福安将她扶进马车。

      陈淮景以为自己不是个俗人。那年他刚满十六岁,屈良娣是孙太后挑出来的,教他情滋味,还在他身下夸赞过他,说他榻上驰骋时,很有魏晋遗风。

      这是陈淮景对屈良娣的唯一映像,屈良娣宫女出身,擅长成语瞎用。

      陈淮景之后没再去过屈良娣那里。

      他为阿凝耽误年少好时光,至今还在翘首以盼等真爱。陈淮景的喜爱不泛滥,能分成珍贵的好几分,永远都能留一分给下一任。

      陈淮景回过头,对上阿凝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不知多久。

      “你都听见了?我和她并没有过僭越。”陈淮景道,“我和她那些风言风语,我以为你会来直接问我。像你知道的,你和她都进宫伴读,抬头不见低头见……因为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不告诉你。”

      他给出总结。

      ……细品很有道理?

      学到了。

      阿凝看他的目光多了丝玩味。

      “你若非要将孤往坏了想,我也没有办法。”

      阿凝将身后的知知推出来:“说你想说的。你家姑娘可是为你喝了定亲酒的。”

      陈淮景将知知视若无睹。

      “殿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奴婢是您的侍妾,奴婢……”

      “表哥,做人不能没有良心。”阿凝拨了拨佩玖,转身,对青女道,“走了。”

      袅娜裙钗,陈淮景喉头作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想要抱一抱她,该有多趁手。

      “孤没有良心。被狗吃了。你说得对,孤就是人渣。”陈淮景握着拳,上前一步,他心里不是没有万一的,万一阿凝受了谁的攒掇,明明她以前一见到自己,笑眼里漾开粉黛色,柔枝俏嫩,好不动人。

      阿凝好像不愿意搭理他了。

      面前却是知知的一张脸,哭的不成器:“殿下这么快就要负了我么?”

      福安在另一头听了传禀。

      “不、不好了!”小跑了两步,摔在地上,爬起来,“军机阁的指挥使大人带着您的口谕,刚出城……就、就……”

      陈淮景厉声:“就如何?”

      ……

      阴晴不定的雨歇了,灯影幢幢,更夫敲了第一声梆子。

      阿凝踩着矮凳,坐上轿舆。

      她挑开车帘,青女问她:“姑娘怎么了?”

      “肚子里积了食。我下马车走走便好。”阿凝眉尖一蹙。斜簪的流苏坠子一晃,她今日穿一件烟绛色的上襦络衣,绡料子做的细褶裙幅,东晋年轻女子大多穿明丽的颜色,极少有人能将深色穿的上身。夜色里,衬出她乌发雪颈。

      “奴婢这就让车夫……”

      阿凝将簪钗扶正,改口道:“不用了。”

      阿凝缩回脑袋。

      身侧是和她纠葛不清的另一道鼻息。

      陈渡轲捏着她的一绺发梢,绕啊绕,兴致饶然。

      他很不对劲。

      阿凝却没什么想问他的。自己和陈渡轲以前,绝没有打过照面。

      她看出他对自己有企图,她一早就知道。他不为所动,她只好出手。从在宫里见他第一面,她就有些蹩脚的,想给他扔钩子,也想过给陈淮景扔钩子,做戏才是最累的。阿凝不太想当鱼饵,什么男男女女,池塘管辖的,不健康。

      “人间不值得。”阿凝说话时染上甜腻酒意,一时冲动的,就这么说出口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陈渡轲一声轻哧。

      她不为所动。

      你不过是贪图我的美色罢辽。

      她心道。

      “……原来还是比烧刀子更烈的酒么。”阿凝小声嘟囔,抱紧怀里的酒囊。

      陈渡轲拨了拨她鬓间流苏,叮当的响,声音很低,很轻灵。目光所及,她琼鼻秀挺,他点了点,擦过她腮边。阿凝的后劲才上头似的,颊似粉霞。

      她将酒囊的木塞子打开,咕哝灌了一小口。

      阿凝眸光浅浅一动,凑近他,也有可能是他凑近了自己,吧唧的亲了一口,末了,温软舌尖舔了舔,小心翼翼的,相濡以沫。

      “你将来发达了,要带我去苏州河划小船。”她张口就来,说完却觉得索然无味。

      陈渡轲唇角变得湿润。

      他将酒囊轻松扔开,她柔荑推在男人坚毅胸膛上。

      “假正经。”阿凝敛下眼睫,不大想再看他。

      “我将你藏起来,好不好?”陈渡轲像是没听见她啐他,他俯身,掌心在探。她连呼吸都短促。想要她难堪。想要她心旌摇荡。想要她给自己一点点甜头。

      “不好。”她随口答。

      陈渡轲低笑。他微屈着粗粝指节,隔着一层绢绸料子,在她娇软上,使坏似的刮过。“想哭么?你和我一起。我能让你夜夜舒坦的哭出来。”只为他哭。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开V。
    感谢支持正版,么么哒-3-
    推荐我专栏3.11开的存稿甜饼《今晚call我》,小可爱们解压可以看看。
    1.
    清晨,慕瑶睡眼朦胧,看着眼前超A的公狗腰:“醒这么早?”
    荆遇翻出一件校服套上。
    “今天校运会,我是升旗手。”
    慕瑶:“???”
    顿时,心态崩了。
    2.
    白净,纤细。温柔低吟。
    一夜过后,荆遇对她成瘾:
    “宝贝,放轻松……”
    “谁欺负你老子就欺负他。”
    “想和你过日子,你看不出来啊?”
    ……
    从一步步染指她,到彻底占有她。荆遇年少那会儿轻狂,结果栽慕瑶身上了。
    他习惯站在金字塔顶尖,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商人本质追名逐利一样,势必得到手,捧在心尖上,护紧了。
    传送门
    爪机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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