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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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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乌云遮住白光导致整个城市阴气沉沉。一个小孩攥紧手里的钱在城市的街道上飞快的奔跑，后面紧跟着一群人。
这是小孩第一次偷东西，尽管有些不尽人意但还是偷到了。他偷的是这片区域最有钱的人，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这群人会把挣来的钱放在一个隐蔽的小仓库里，他知道今天这群人会出去，仓库没人把守是动手的好时机，偏偏在他要走的时候被人撞见，这群人跟疯狗一样追了他一路，愣是没给他点喘息的机会。
半个小时的奔跑耗尽他最后的力气，他实在跑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追上来，拳打脚踢是少不了的，挨完了揍他又被带到一个人面前，那群人喊那个人叫“乔老大”。
乔老大背着他，看不清长什么样，黑暗里只有他手中的烟冒着红光，只听他说了一声“打”，那群人拿棍的拿棍，那棒的那棒兴奋地朝小孩走过去。
小孩也不傻，知道这些打在身上他非死即残，当即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乔哥我错了，钱都给你求你放了我吧。”哭腔被小孩演绎的淋漓尽致，三个响头磕到乔老大的心坎里去，只看那乔老大转身，笑道：“你叫什么名？”
“我没名，但大家都叫我‘九千’，说我是被我爸妈九千块钱卖到这儿的。”
“刚好我也没小孩，不如你跟着我姓，就叫乔九千。”
乔九千眼珠子滴溜一转，又磕了三个响头，用洪亮的声音大喊：“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的乔老大心花怒放，当即对他那群手下说道：“以后好生对待我这新儿子。”乐完了，乔老大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这顿打，少不了。”
乔九千还没反应过来，只看一人已经抡起了棍子，手一挥就贴在他身上——
“啊！”
乔九千猛地坐起来，外面天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被子上，猫缩成一团在他旁边安稳的睡着，时不时还抖两下胡须。
是梦啊……乔九千搓了几下脸，正准备起来就见房门被打开，周升宇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看周升宇松松塌塌的睡衣估计是被自己给惊醒的，赔笑道：“不好意思，做了个噩梦，这样我出去买早餐，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
周升宇松了一口气，说道：“白粥加卤蛋。”
乔九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饭带回来时，周升宇已经拾掇好乖巧的坐在餐桌上等他带回来的饭。他拿到粥也没急着喝，剥开卤蛋一整个放到粥里戳成碎块就粥喝下去。
“你跟我那个闹别扭的朋友一定聊得来。”乔九千看他吃饭，眼里是流不尽的温柔。
“怎么？”周升宇对他这个朋友越来越感兴趣，“我吃饭的样子也像他？”
“他也喜欢早餐吃白粥加卤蛋，吃前就像你那样把蛋弄碎就粥喝。”
“我还以为这种吃法就我一个人。”周升宇低下头，问道：“你跟他没可能和好了吗？”
“没可能了。”乔九千抽出一根烟，对周升宇示意了一下，见他点头才安心的点着抽起来：“我不想再打扰他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见周升宇没有说话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也不想，不知怎的面对这个人，他就想多几句嘴跟他谈谈心，没来由的亲切：“我这人一闲下来就碎嘴，烦到你了抱歉啊。”
周升宇说道：“没事，你还没工作吧，有想好干什么吗？”
“警察。”
“警察吗？”周升宇要了根烟，吐出的白烟遮住他的表情，朦胧里乔九千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就随口说说，人嘛，总得有个梦想不是？”
“我可以帮你当警察。”
“诶？”
周升宇应该属于行动派的人，说完就四处找人，没过几天他真的就到警局上班去了。
上班的第一天他还在犯迷，重生后的运气好的让他不敢想象，上天什么时候这么眷顾他了？
他在镜子前看了半天，穿上警服的他徒生一股正气，还真有几分警察的味道：“猫，你看怎么样？是不是挺像警察的？”
“哼，就那样吧。”猫跳到他肩头，端正的坐在上面，“早点回来，朕等着你喂饭。”
“是是是，主子你下去慢点，摔到了我还落个弑主的罪名。”
“很好，你已经分的清谁是主谁是仆了，朕甚是欣慰。”
他懒得理猫，对着镜子各种摆姿势，周升宇收拾好进来时，他正跟脖子上的领带大眼瞪小眼的，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实在好笑。
“不会系吗？”
乔九千看到救星，松了口气：“乡下来的没戴过这玩意，这咋整的啊？”他确实没带过，以前干的事系这玩意儿就是个累赘，现在遇到了就开始后悔没跟别人学学。
周升宇上前搂住他脖子帮他系那条不听话的领带，手指偶尔碰到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身体紧绷，大气不敢喘一下跟犯了错的小孩一动不动站那儿任由周升宇摆弄。
也不知周升宇是不是故意的，站在侧面帮他整理领子的时候还在他耳边问他：“紧吗？”
满脑子都是小黄片的乔九千听到这话脑子跟火山喷发一样“轰”地一声炸开，面红耳赤的远离周升宇，结结巴巴说道：“刚、刚、刚刚好，那个、咳，我先走了。”
“我今儿没事，我送你吧。”
他在周升宇车里是坐立难安，脑子里不断回放早上的画面，恨不得马上飞到警局，远离这个人。
车刚开到警局门口，还没停稳乔九千一个健步冲出车门，边跑边回头跟周升宇道别，正巧撞见出来透气的同事。
“你就是新来的吧？我叫苏瑾。”出来的是一个姑娘，看样子二十多估计刚毕业，“于九，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我也是刚到，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这个警局是个小分局不怎么大，巧的是这个地方是于飞舟工作的地方。他工作的科室也跟于飞舟一样，有四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就苏瑾一枝花。
“那俩个大老爷们，别有一个是于飞舟吧？”乔九千担心了一路，等进办公室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也是，他那也算头功，肯定要升职，怎么会继续在这儿呆着。”他心里想。
到办公室，那俩大老爷们四仰八叉，一人抱个手机互相喊话，看样子是在玩联机游戏，见他进来失望至极：“唉，又是个男的，就不能来个如花的姑娘吗？”乔九千看他桌上的名牌，写着“赵大飞”。
另一个人笑道：“嘿，真要来个如花的姑娘估计你还得吓死。”这个写着“楚云”。
“去你的。”
乔九千站在门口，讪讪一笑到自己位置上，上面还有个名牌，写着“于飞舟”。
苏瑾注意到连忙拿起来：“这个地方前几天才空出来，没来得及收拾，抱歉啊。”
“没事，名牌放那儿吧，原来这个地方儿的人呢？”
问题刚问出来办公室里瞬间安静，联机打游戏的人也放下手机看着他：“小伙子不看新闻的吧？”
乔九千疑惑的点头，楚云一脸凝重地说道：“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啊，殉职了。”
“什么？”他连忙掏出手机看了前几天的新闻，于飞舟的照片就贴在上面，下面写着“与歹徒周旋不幸身亡。”
“当时除了苏瑾我们都在现场，他把那群走私犯的头给杀了，结果没注意身后，被人当场击毙……”
后面的话乔九千已经听不清，整个人呆滞地坐在椅子上，手机里于飞舟的照片还在上面，一黑屏他就按亮，生怕再看不见他。
“知道击毙他的是谁吗？”
“不清楚，当时没有人在场，不过我见过于飞舟的尸体，那歹徒真的狠，还把他左眼挖了，都能看到白骨。”
左眼？
“于九你还好吗？”苏瑾见他脸色发黑关切的询问，他回了一个笑，说道：“没事，就是听完觉得这个歹徒太可恶了。”
这群人话匣子一打开再也停不住，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但乔九千一个字没听进去，脑海里一直想像着于飞舟的死状，恨不得马上找到乔老大问个清楚，可偏偏他现在只能忍住。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没有回去，而是去了郊区。
那是一片别墅区，里面的其中一栋是他瞒过乔老大送给于飞舟的第一份礼物。
别墅里面的陈设一直没有动，都是按照于飞舟喜欢的样子布置的，满目的绿色总让他觉得这是于飞舟在警告他别想给他戴绿帽。
后院也有种东西，不过不是玫瑰之类的高雅植物，而是一些大白菜。
……
“你种这些不是浪费资源吗？”乔九千盘腿坐在阳台上，手撑着脑袋不解地看着正在地里忙活的于飞舟。
“我种几颗白菜就是浪费资源了？”于飞舟撑在锄头上，对他笑道：“这么好的地就该种点儿蔬菜，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有机蔬菜，再经过我爱的灌溉，吃进嘴里我保证苦瓜都是甜的。”
“苦瓜是甜的那就该叫甜瓜，哎哟行了你别忙活了。”他一把夺过于飞舟的锄头扔在地上，把他抚进屋端茶送水好生伺候，“你当警察的够累了回来还种地，这不瞎折腾吗？”
于飞舟眯起眼，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笑的阴险：“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
“是啊。”
是啊……
乔九千从回忆里醒来，白菜地里的白菜又要成熟，可惜它们的主人不能来收了。他拿起茶几上他跟于飞舟的照片，两人笑的灿烂无比，于飞舟不管怎么看都很好看，即使相框的玻璃沾了水，花了他的容颜也依旧不变。
“你这个人，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哽咽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子里，“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我眼都花的看不清了，还是觉得你好看。”
“你看你种的白菜又要长熟了。”
“我对不起你。”道歉的话语哽在喉咙里，他紧紧抱住相框，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无声中爆发，心如蚁噬，那口卡在胸腔里的气怎么也吐不出来，他蜷缩在沙发上，手臂已经被挖出血印，可这远远疼得不够，“我对不起你。”
活着的人，不该是他。
……
乔九千回去时是深夜，家里电视上狗血的电视剧还在走剧情，周升宇躺在沙发上睡得打鼾，窗户大开迎接冷风，兴许周升宇也感受到，身体不自觉缩了一下。
「我冷。」
电视上女主应景的台词说的乔九千一愣，连忙取了条毯子盖在周升宇身上。
「你……我说我冷你不会抱着我吗？」
这女主要求还挺多？乔九千不耐烦的摁掉电视的开关，又看了看睡的正酣的周升宇，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嘛了，回来这么晚？”猫端坐在地上，咆哮质问乔九千，被质问的人没有说话，径直躺在床上。
黑暗中猫看不见他的表情，跳上床只看他瞪大眼睛死盯天花板，“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这一切是真是假？”光是问出这句话就用光乔九千所有的力气，他仿佛
又回到以前的黑暗里，浑浑噩噩不曾见过这世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