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櫌》冰洋蓝

5、沉澱的空白記憶ｘ久違的清新空氣（2016 / 02 / 12 完成）

　　“殺人兇手嗎……”

　　她依舊睜著無神的雙眸，不知是悲是喜，就任憑那句話在心中迴盪，遲遲不退……

　　「我是不知道你們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能回答你們的大概也只有掌握著整個家族的萊德斯﹒斐爾拉了吧。不過…那個人早就瘋了。」

　　「瘋了？」聽聞聲如細絲﹝注①﹞的她說到『瘋了』這個詞，瑪奇不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然則﹝注②﹞櫌微微頷首﹝注③﹞，「無法走出陰影的他，逼瘋了自己。」在這段平淡的敘述，找不出一絲情緒，好似在訴說一個陌生人的事，「這樣也好，待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有自己愛的人陪著，比較快樂吧。」

　　嗯——應該會是…快樂吧。說到『快樂』那詞彙，櫌不自覺地頓了頓。

　　昔日在業務上威風凜凜的父親，那時見到的最後一面竟是將他送入療養院，不免有些惆悵。雖然變得像啞啞學語的新生兒，但以往複雜的心思卻消失了，變成一個單純思念著母親的人，這麼一想，其實也不壞。

　　看著眼前這名女孩的言行舉止，瑪奇些許震撼。不是因為漠視家人如此不合邏輯的行為，也非思索方面異於常人如此單純，而是——與蜘蛛相同的自強。

　　“究竟是歷經了多殘酷的洗鍊，才能將一個正常的女孩子變成這個樣子……”

　　＊

　　「她或許對於『那樣東西』真的一無所知，雖說只是我的直覺。」

　　在聽完瑪奇的講解後，在場的少數幾名團員開始議論紛紛了。

　　「那女人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吧。」開頭就否認的，正是目前與櫌處於對立關係的飛坦。

　　「嗯…可是如果是真的…」俠客皺起眉頭，抵著下顎煩惱道，「瑪奇的直覺向來很準呢……」

　　「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如果她不肯說再怎麼逼，也得不出答案。」說到重點的人是團員其一的編號1號——信長﹒哈查馬。

　　「乾脆把她帶過來吧，由我來確認她是否在說謊……」

　　「…派克？」

　　『穿著一席泛黃的純白連身裙，雜亂的烏黑長髮使人看不清容貌，她就是櫌﹒斐爾拉？』

　　——這是派克諾妲對櫌的第一印象。

　　“怎麼看都不像個千金，氣質根本無可比擬啊…”派克諾妲瞧了幾眼趴倒在地上的女孩，下了個她無法相信的理由。

　　然而——

　　“這個人又是誰…”用著朦朧的視線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金髮女人，櫌不免對這難纏的幻影旅團產生一種名為『厭煩』的情緒。先是嚴刑拷打，又是弄個『家人』哄騙，重點是…都坦白了自己唯一知道的實情了，還不罷手…

　　“幻影旅團啊…就某方面還真不可思議。”

　　〈派克諾妲の視角。〉

　　「對於斐爾拉家族，妳，知道些什麼？」

　　聞言於此，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始終沉默不語。

　　不過這也礙不著我的調查，我自有一套方法能獲取我要的答案。

　　但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怎麼一回事？

　　不可能的…

　　竟然讀取不到…讀取不到她的記憶……

　　當我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時，除了片刻的回憶，腦中竟是一片空白，只要一牽連上有關斐爾拉家族『那樣物品』的一切，就會蒙上層層迷霧，為什麼？！

　　照理來說，是絕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我讀取的是最原始的記憶，誰也無法將其掩蓋，然而她卻……

　　「派克——派克——派克！！」

　　鬱悶的我根本無法顧及一旁的呼喊聲，只能不斷地反覆思索著問題所在。良久，背後傳來了一道無法漠然置之﹝注④﹞的聲音——

　　「怎麼，讀到了什麼？」

　　不知從何時，原本旁聽的團長早已闔上手中閱讀的書籍，似乎是注意到了異樣。意識於此，我先前紊亂的心緒漸漸鎮定，轉而冷靜。

　　仔細想過以後，我將與那名女孩有關的一切全說了出口。

　　「這樣啊…」團長深思了一下後，嘴邊揚起一抹笑意，“居然有派克讀取不到的記憶，看樣子她的背後隱藏了不少秘密呢……”

　　看著默無一言的團長，我忍不住試探性的開口道：「團長…？」

　　「飛坦，既然是你帶她回來的，就交給你照顧了。」團長的聲音飄蕩著不容反駁的語氣，「派克，妳暫時就跟他們一起行動。」

　　＊

　　〈無人の視角。〉

　　翡翠綠的雙眸左盼右盼，似乎有點不適應。整條街排滿了商店及攤販和原來住的城市顯得不同，空氣裡飄散著各種美食的香味，而不是書和錢的味道，種種差異甚大——這裡就是外面的世界。

　　派克諾妲凝望著與街上喧嘩聲格格不入的櫌，“團長很看重這個女孩，應該不單只因她能幫我們獲得『那個東西』…”

　　過不久，他們在一家服飾店前停了下來。

　　〝匡噹——〞門上的鈴鐺響了幾聲後，隨後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歡迎光臨啊～」

　　整間店不算小，要多個秀場都不成問題，如此寬廣卻只有一個女人在管理，實在難以想像她是如何忙過來的。

　　「是哪位要買衣服呢？」她悠哉地問，纖細的手指纏繞著褐紅色髮梢，一眼掃過去，視線就停在當中最矮小的人身上了，察覺到的櫌立刻上前一步，簡短地打了聲招呼：「妳好。」

　　「哦，果然～」她盯著那身帶有污漬的純白連身裙，以及穿著它的髒亂主人，“很久沒看見這麼可塑性這麼高的女孩了。”扣起下顎再次確認後，她更加肯定了——這女孩是個寶。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被她直直注視的櫌感到不適，開口問道。

　　「沒什麼。」她笑道，「來，我給妳挑件合適的服裝，順便整理整理。」語畢，便拉起櫌嬌小的手往裡頭走去。

　　穿梭在不同樣式、風格的衣服裡，從童裝到老人裝盡收眼底，雖說有些擁擠，不過卻比普通服飾店要來得俱全。

　　「對了！我是琉菲﹒安特斯，大家都叫我菲姐。」猝然，她想起雙方還未自我介紹，「妳呢？」

　　「櫌﹒斐爾拉。」櫌淡淡地道出名字。

　　「櫌兒啊…真特別呢，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名字。」菲姐淺淺一笑，繼續手邊的工作。

　　無所事事的櫌環視著四周排列整齊的衣裝，回想起在家中的梳妝室裡也曾看過類似的壯景，不由得看得出神。

　　「吶，給妳。」在衣堆裡翻出結果的菲姐，將還來不及反應的櫌一把推進更衣室裡。

　　＊

　　兩人默默無語地坐著等候，顯得一片沉寂。

　　回想起不久之前還極力反對的飛坦現在會這麼認分，讓派克諾妲不由得懷疑團長究竟是說了什麼才說服他的，還有，團長的用意究竟為何……

　　「讓你們久等了～」

　　簡短的一句話打斷了派克諾妲的思考。

　　「這是我最滿意的作品之一啊，櫌兒，快出來吧。」語落，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漸漸現出模樣。

　　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至腰間，整齊的瀏海覆蓋額頭，身穿著淡淡的金黃色連衣洋裙隨著步伐的節奏有規律地擺動，胸前打的小蝴蝶結替其添了分可愛，裙擺下滾的潔白蕾絲，襯托出她的高雅，再配上一雙相襯的平底皮鞋。整體造型與先前給人的印象全然不同，實在令人沒辦法置信眼前的她是方才那位髒兮兮的小女孩。

　　「這模樣確實像點千金小姐……」派克諾妲如是說道。

　　至於一旁的飛坦沒有什麼反應，完全漠視了裝扮清新可愛的櫌。

　　當然，櫌本人也沒多在意自己的穿著，行動方便就好。

　　「那…」派克諾妲正想問價錢時，櫌便提前一步開口，「錢呢…？要多少錢…」

　　「錢嗎……說錢就傷感情啊。」菲姐像是傷腦筋般地撓了撓後腦勺道，而櫌則毫不領情地推辭好意，說了句：「我不想欠任何人情。」

　　被這麼一說的菲姐咧嘴笑了笑，揉了揉她柔順的頭髮，「我看妳跟我頗有緣的啊，就當作是我送給妳的，櫌兒，若再拒絕，我會當作妳無法信任我這個人哦。」

　　聞言，櫌才點點頭，道聲：「謝謝。」

　　嘴上是這麼回應，可是看上去卻不是挺高興的。這一切全看在他們眼裡。

　　「歡迎下次再光臨！」聲音隨著腳步漸漸消失，但回頭一望，還能見菲姐站在門口笑臉迎人地揮手道別。此刻，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絲失落，櫌還渾然不知，只是靜靜地看著愈離愈遠的她。

　　“琉菲﹒安特斯……”

　　＊　＊　＊　＊　＊

　　聲如細絲﹝注①﹞：形容聲音小。
　　↑這個嘛，會說櫌她聲音小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正是因為她聲帶曾受損過。

　　然則﹝注②﹞：１承接連詞。表示互相因襲的關係，如口語中的「那麼」、「既然如此」。 ※這裡則為２轉折連詞。表示雖然有前句所敘述的事情，卻亦有以「然則」為開頭的子句所表達的狀況或行為等。

　　頷首﹝注③﹞：頷，讀音ㄏㄢˋ，點頭以示准許。這裡為點頭之意。

　　漠然置之﹝注④﹞：意思同置之不理。不關心、不在意。

　　☆最近太少動腦了…寫到一半就、就…卡文了……|||
　　☆不好意思，不常使用破折號，如有用錯地方，煩請各位高人指教！

　　我終於撥空時間來更文啦～～
　　（雖然畢冊什麼的還沒完成……不過還是過來更完這篇！
　　祝賀大家新年快樂（某：新年過很久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