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在》抛玉作茧

5、吃混沌

　　回到城隍庙，木头也起了。

　　“石头、木头，今日你们带阿箐去熟悉一下街道。”小虎顿了顿，才似想起的神色，“避着些那些华服锦衣的贵人。我去城主府中做些短活。”

　　阿箐脑中一直以为他们三人存活的依据只是昨日所见的景象，没有深思。现在想来，原来还有做短工之类生存活艺。

　　自失忆以来，生活常识的严重不足，深深影响了她的判断。

　　她还在思虑，石头兄妹两人已点头应下。

　　“阿箐姐姐，我们该出发了。”

　　“好”

　　木头蹦蹦跳跳地拉着哥哥跨过城隍庙的门槛，身后随着绿衣的阿箐。

　　阿箐回过头，荒凉的城隍庙的门扉合着。门柱的朱红色由于长时间没有打扫，带上了一层灰，变成了深红。青铜的门环却因为每天都被他们开合门，依旧光滑。

　　荒凉的门柱与光滑的门环的强烈对比，却让阿箐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心中。

　　从今往后，这就是“家”了。

　　城隍庙在城外，需要步行进城。当然这也是城隍庙渐渐被废弃的原因之一。

　　“阿箐姐姐，你别看我长得小，我已经七岁了。”进城路上，最终还是年岁还小的木头打开了话匣子。“我娘给我取名‘木头’，结果我却木头‘成精’了。”

　　木头笑着说起自己的娘亲，却丝毫不提为何她的踪迹。

　　“我哥比我大两岁。不介绍也罢。”被石头笑着弹了脑门。

　　“胡闹。”虽是说假怒，在看到妹妹笑着，夸张性地捂头喊疼时，还是好气地替她呼呼。

　　“你们关系真好。”阿箐记忆中也没有兄弟姐妹，但是这种相处方式还是很羡慕的。

　　“就这个‘臭石头’，对了，姐姐，你呢？”木头追打着向前逃窜的哥哥，回头问落在不远处的阿箐。

　　“我？我大概……十，十二。”阿箐的脑袋仿佛过电一般，无意识地说出回答。

　　“十二呀，”木头转过身，倒着走。忽而，又跑回到阿箐身边，“小虎哥哥也是十二。”

　　不明白木头言语中有什么涵义，阿箐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小虎哥哥很好的。不像我，总是哭。他在我心中就是‘阿父’，可惜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诶诶诶，耳朵疼。”

　　木头说到一半就被回来看两人情况的石头黑着脸像拎兔子耳朵一般拎住了。

　　“阿兄，你又揪我耳朵。”木头欲挣扎，不过，尝试了一会，逃脱不了钳制，还是放弃了。

　　“阿箐姐姐，城门到了。”过不多久，便看见远处一道黑色的影逐渐化为一座玄色的城门。

　　门开得很高，人在它之下显得渺小去蝼蚁，从上至下，俯视着来往进出的人们，给人压迫性的视觉感受。

　　“我们没有通行令，但是我和守卫识得熟，也可以进入。”石头挡在阿箐和木头之前，随后走向不远的守卫。

　　他们寒暄几句，守卫便引着他们三人从侧门小口进入。

　　因是今日只是带阿箐来熟悉城内，三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虽有补丁，但与其他城民比来，也并不突兀。

　　“虽说外人言，承鹤楼的酒菜、云烟苑的美人、小西湖的名景是我们承明城三之最。不过，其实在我们当地人看来，最好的便是每条街道两旁，洋溢出的生活的气息。”

　　许是害羞，“云烟苑”三字，石头吐得极轻，仿佛被隐逸在风中，绕是阿箐听力好，也只是听个大概。

　　进入城内，跟随着石头走过几条街道，然后拐过几条无人的巷道。

　　巷道里很静，也很凉，带着夜里积攒下的寒意还未被太阳“蒸发”。

　　最后一条有些阴暗的巷道，不远便是被太阳照视到的巷口。渐渐走近，仿佛被停滞住的声音一下子被解放。

　　卖糖葫芦的商贩的吆喝，流动的人群中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杀鱼的商贩把刀拍到鱼身上发出的声音，晒着懒洋洋的太阳打哈欠的声音……

　　他们错杂着，融合着，混成一股浓烈的生活的氛围。

　　“饿了吧，我们去吃碗混沌。”木头刚刚通过一条特别昏暗阴涩的巷道时，被吓到了，神色仍有些奄奄的。

　　她看到隔壁的混沌摊，这才恢复一点神色。

　　“去吃吧，我付账。”石头虽是年龄尚小，手里还是有些余钱的。

　　“老伯伯，三，大碗混沌。”木头特意重音强调了“大”，希望摊主能多加些量。

　　摊主是个年纪有些大，胡子花白的老人，许是耳背，他也不正面应声，只是笑哈哈，转过身去下混沌。

　　果不其然，三碗混沌都略微丰盛了些，汤面上飘着青绿的葱花，淬着混沌皮里透出的红，在乳白的汤汁里，混化为和谐的画面。

　　阿箐看着木头与石头互相抬杠，逗笑，渐渐的，仿佛心也变得柔软了。

　　只愿此情此景能变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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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 小虎:叫爸爸
石头:呼死他丫的
二:今天面试“文案策划”兼职，面试官需要我交出多份我自己的文章来观察我的文风。不过，我之前写的推文都没有保存，只有给她发我写的这些同人小说短篇。
【贼刺激.jpg】
我的很多文章都是第一人称，嗯，让别人看我的无脑苏，有些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