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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龙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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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知行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季南风,季南风同意,两个人准备了很多启蒙书,宣纸,季南风甚至提出要为它准备一把古琴。
提到古琴,萧知行愣了一下,他拿出自己书架上摆放整齐的古琴,用布轻轻擦拭。放在桌上,他手抚在琴弦,食指勾出一根弦,弦音清脆,余韵悠悠。
“要不要弹一首?”季南风以为他来了兴致,萧知行摇摇头道:“就让它用这把古琴吧。”
这古琴还是赵太傅送给萧知行的,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古琴弹奏了《吟凤曲》,引来白孔雀,太后甚是欢喜,皇上也对他褒奖不断。只是后来他明白了所有,再没有弹出出色的琴曲,而这古琴也彻底闲置下来。
“那让我来为云舒兄弹一曲。”季南风正要坐下,又想起来萧知行的规矩,他老老实实洗了手,示意萧知行自己现在手是干净的,这才开始弹奏古琴。
五月在外面听到琴声扒在窗户上看,琴声真好听,她忍不住叫了两声,萧知行两人都看向她,季南风问萧知行道:“它说什么?”
“它说你在弹什么,很刺耳啊。”萧知行提起紫砂壶漫不经心地道。
“不是吧,我弹得这么好。不行,我来换一首,一定得好好熏陶一下它的耳朵,以后它走出去好知道怎么鉴赏好曲子。”季南风不服气,这曲弹完,很快又换了一首,这一次他弹得格外认真,运用了各种弹琴技巧,元生已经开始随着乐曲摇头晃脑了。
“汪汪。”五月疯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吐着舌头散热。
【这次更好听了。】
“它是不是改变看法了?”
季南风得意地问,萧知行喝了一口茶,“它说怎么更难听了。”
“怎么可能?这狗,这狗不行啊,肯定以前没听过高雅乐,我再来一首。”季南风手拨琴弦又换了一首,萧知行嘴角微微上扬,靠着软垫往后仰,惬意极了。
五月听够了曲子又跑开了,她知道晚上要学习,白天才是她最好的时光,她要好好玩。
她的狗盆旁边来了一只麻雀,还是上次那一只,五月顿时来了兴趣。她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借助着花丛的掩护她一点点地往前爬,等麻雀低头啄食,她突然从花丛中间跳出来。
一只爪子已经打到鸟翅膀,又有一只鸟俯冲下来爪子对准狗鼻子来了一下。
五月吃痛放弃了手中的小鸟,鸟儿飞到石榴树上,叽叽喳喳嘲笑五月。
五月汪汪直叫,四爪并用去爬树,刚爬了一小截就掉了下来。
季南风跟萧知行听到她激动地叫声,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五月见萧知行来了,叫得更大声了。
麻雀爪子尖利,五月的鼻子有很深的一道印子,此时还在往外渗出血液。五月舔了又舔,看看萧知行,又冲麻雀大叫。其中一只麻雀似乎受了伤,这时站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嘿,不就两只鸟吗?看我给你打下来。”季南风随手捡起地上落的石榴花,瞄准麻雀扔了过去,一只麻雀飞了起来,季南风准头偏了,摸了摸鼻子。
“好久没练了,失误失误,看我再来一次。”季南风又捡起一枚石子,那个能飞的麻雀徘徊在受伤的同伴左右,季南风一丢石子,受伤的麻雀掉落下来,两只翅膀都受伤,彻底飞不了。
五月忙跑过去,嗅了嗅麻雀,麻雀惊声尖叫,五月吓得后退一步,叼着麻雀放在她的饭盆旁让它吃米饭。
可是麻雀不吃,只冲着天上叫。
天上麻雀叽喳回应它,五月也叫了起来。
季南风再次投掷石子,没能投中天上乱飞的麻雀。
他咳嗽一声对萧知行道:“云舒,趁现在没人,你给五月把那只麻雀打下来。”
萧知行瞥了他一眼:“我的武功又不是用来哄狗玩的。”
季南风耸耸肩,继续帮五月打鸟。萧知行只在一旁看,那麻雀俯冲下来又狠狠抓了五月的头,五月挥着爪子去扑,接连几次扑空。季南风也是个手腕无力的,投了几次石子,愣是没伤到麻雀。
“汪汪汪。”
【萧知行,那只麻雀欺负我。】
五月可怜兮兮地告状,萧知行摇摇头,右手一弹,只见原先还飞得欢快的麻雀一头扎了下来。
五月欢呼一声,衔起这只麻雀到受伤的那只面前,两只麻雀一起喳喳叫,五月拨拨这个,拍拍那个,好不快乐。
她跑到萧知行面前,身子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她看到了萧知行好厉害,一下子就把麻雀打下来了,他是天底下最厉害,对她最好的人。
“不是说不帮五月吗?怎么又出手了?”季南风在一旁打趣,萧知行弹过去一枚石子,季南风接住之后直甩手,手心都红了。
这些天不知不觉,萧知行的武功又精进了。
“本王乐意。”萧知行扔出这么一句话,季南风只觉好笑。
晚上又到了,二人互换,季南风今天还是先将《三字经》诵读了一遍,然后又读了《千字文》《古诗词》等书籍,他还开始教五月习字画画。
光是一个拿笔姿势,季南风就教了半个时辰,后来他拿出一个小鸡蛋塞进五月的手心,要她感受一下手掌虚空是什么样的。
谁知五月拿到鸡蛋顺手就给剥了,季南风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吃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还巴巴地看着季南风的手,想要再吃一个。
季南风哭笑不得,拿着戒尺就打了五月三下。在吃进去四个鸡蛋之后,五月终于学会了拿笔。也是奇怪,当她真的拿好笔,在纸上落下第一笔时。
这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动开始默写了《三字经》,一笔一划当真是读书人的模样。季南风跟萧知行都吃了一惊,等五月默写完毕,他们上前察看纷纷点头。
虽然五月的字虚浮无力,但是跟萧知行的字十分相像,拿出去也可以糊弄人了。
季南风教了这两天,今天才像看到了一点曙光。
“来,继续。”季南风又开始教五月作画,五月见季南风在纸上肆意挥毫,画上一条狗跃然纸上,十分惊奇。
她拿着笔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画,从头到尾没有停过,她面带笑容,胸有成竹。
季南风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嗓子对萧知行道:“她刚刚写字都不错,现在这幅画一定也有你的影子。”
萧知行也有几分期待,五月终于停下了笔,她拿起画,走到二人面前,立刻打开。
季南风看了一眼,噗地喷出一口水来,水洇湿了五月的画,五月不高兴地看着季南风,季南风哈哈大笑:“你这,你这画的什么?”
萧知行眉头皱起来,墨迹混合在一块,乱糟糟的一团。他很认真地看,从那一双尖尖的耳朵,长嘴大眼中依稀辨认出是条狗,她这是学季南风也画了条狗。
这画风真的不忍直视。
“哈哈哈,我,我收回刚刚那句话,这根本就是胡乱涂鸦,没有半分灵气。”季南风还在笑,五月拿着画要送给萧知行。
“汪汪汪。”
【我画的你,像不像?】
萧知行脸黑了,任谁画了一只四不像还说是以你为原型都不会高兴吧,萧知行举起爪子拒绝了这幅画。
“汪汪汪。”
【你不喜欢吗?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一条很高大很强壮的狗,可以保护我。】
五月急忙解释,萧知行嘴角一抽,推她去好好学习。
季南风笑够了,把画扔在一旁道:“五月,这画以后千万不要被人看到了。要不然,云舒兄该又被人怀疑了。”
五月低低应了一声,高涨的情绪低落下来,就连厨房送来的肉丸子都只吃了两个。季南风见她学不下去了,便拿来琴弹奏。
他弹得好,五月慢慢地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忘了自己的不开心。
季南风见它这么乖,趴在案上,看着自己,他笑着问道:“好听吗?”
五月转了转眼珠,季南风边弹边道:“其实以前云舒兄弹得才叫好,他天赋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五岁做的《咏雪》灵气十足,到现在还无人能够超越,而他七岁时候弹奏的《吟凤曲》是他自己作曲,当时不止引来了白孔雀,空中还有各种飞鸟,和着曲子鸣叫。那时的情形奇异又壮观,当时谁不说他聪慧过人,只是近年来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法再畅快弹琴了。”
季南风叹气,五月抬起头,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知道萧知行喜欢弹琴,而且弹得特别好。
她听到门外萧知行的声音,她拉开门,萧知行如厕回来就站在门口,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此时含着复杂的情绪。
五月推着萧知行到了古琴旁,她拉起季南风,然后抱着萧知行坐在了椅子上。
萧知行:……
五月按住他的前爪到琴弦上,萧知行拨开她的手,从椅子上下来。
“汪汪汪。”五月捂住了头,警惕着季南风的戒尺。
【季南风说弹琴最好听了,你弹一曲好不好?】
【不弹,你好好的继续学。】
【可你不是喜欢吗?】
五月不解。
【我还喜欢吃龙肉,难道你还能给我找来?快点去写字,这次要好好写,不写好,明天不准吃饭。】
萧知行说完就又跑了出去,五月想去追,萧知行回身关上了门。
五月待在房里恹恹地去拿笔写字,季南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这兄弟有办法,五月刚刚还不愿意写,现在却主动坐在书案前了。
五月心不在焉,一直在想一个事:龙肉是什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