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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红烛美人共枕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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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佳人案侧,室袭兰香,男子倚靠在门上,“上床睡吧。”
女子抵在案边,低了低眉眼,也不言语。烛火映曳下,眉间那米粒胭脂愈发衬得脸庞袅娜羞涩,娇而不俗。
看着香菱怕怕的样子,想起她的遭遇,小诗深表同情,决心安慰安慰她。
小诗上前一步。
香菱欲要怯怯后躲。
小诗走到香菱跟前。
香菱低头扯帕绞手。
小诗拉过香菱的手。
香菱侧头避开脸去。
小诗无奈,吐着嘴皮子往鼻尖上吹气,怎么那么别扭啊?倒好像咱们要搞拉拉似的。
诶,算了,算了,看香菱怯怯生生的,小诗忽想起自己现在是薛蟠的身子,估计看上去就像一头大灰狼扑向一只小白兔。
虽然自己觉得两人在一张床上睡没什么,但考虑到香菱妹子的弱小心灵,小诗决定还是发扬□□贴他人的风格,分开睡吧。
小诗问:“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香菱妹子不语。
小诗又问:“那我睡床?”
香菱妹子不语。
小诗再问:“那我真真睡床上了?”
香菱依旧不语。
你踏马是倒是说话呀!小诗内心忍不住咆哮,真怀疑这个香菱是不是个哑巴。
算了,咱们现在是男人,那就再发扬下绅士风格吧,小诗转身抱了床上一抱褥子,抖筛了两下裹在身上,坐趴在案上,又紧拉了拉褥子包了脖子,侧脸挤了个笑容对香菱道:“晚安。”
说着便趴头案上睡下。
良久,屋里没有动静,小诗抬头,案上的红烛燃得正旺,长长的火苗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摇晃。
哦,原来是忘关灯了,难怪觉得不似睡觉的氛围,小诗一面拿过烛盏,一面回头往床上望了眼。
咦?怎么没人?
小诗转头来,一人静静在小诗身后,无声无息,小诗吓了一跳,拉起被子蹿了起来,吼道:“你干嘛!吓死我了!”
香菱似乎被吓到了,一头“扑腾”跪在地上,身子颤颤微微了几下,便听她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看那弱骨纤风的可怜模样,小诗长长吐了口气。平息下两分气来,拉起她来,耐着性问她:“你怎么不睡,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见香菱不语,小诗再耐性言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说出了,我或许能帮你解决。”
香菱还是不说话,小诗真是没法子了,甩手裹起被子,往床上一倒,没好气道:“不睡觉算了,谁一天不是二十四个小时,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说罢,自己埋头被里钻了几下。
过了些时候,香菱默默走到床边,也不宽衣脱鞋,只侧着身子,沾着床边睡下。
小诗翻过身来,香菱见状欲要起身,又没起来,小诗把床里的被子扯出来抖落了几下,搭她身上。香菱似要说什么,也没说,只稍稍地想往里挪一点。还未等她挪身,小诗一把把她扯进来。她吓了一跳,欲往外躲,奈何她这点力,还在冷气的小诗压根没感觉到,只是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恼,也不管手下力度,把她进床里,又给她拈好被子。回身自己睡了。
然而不知为何,小诗却半天没有睡着,倒是怯怯地香菱,一会儿便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转过身来,看着熟睡中的香菱,脸上没了方才的怯怯生生,平静得让人不忍打扰,还带着两分婴孩的稚嫩,小诗此刻心里早没了气。只想着,原书里的薛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居然连这般和美的美人儿都收得到,可气的是他玩了几天还把人家丢开一边,怨不得后面来个夏金桂收拾他。
柔顺驯服的不珍惜,偏要人骂着打着吊着使性儿的才会珍惜,真真是贱到不能再贱了。
不过想起方才自己去拉她手时,她虽一直是怯怯地欲要往后躲,步子却实未移挪半分。虽然红楼女儿各有薄命,令人叹惋,但于迎春香菱之流,却更怒哀其软弱不争。
但想香菱先前之遭遇,本是富士乡绅之家,父母掌上明珠,一朝被拐,多年在人贩子手里也不知遭了多少打骂罪责,成了这样驯从的性子也难怪她。
这样想着,小诗心里又对香菱多了几分怜惜,把被子往香菱身上扯了扯。
也不知这世界会否按照自己所知书里情节运行轨迹,不过既然自己来了,连带着改变了薛蟠的思想性情,那本就与原来不同,更何况红楼未完,自己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至少,自己不会虐待香菱吧。
所以,还是边走边瞧,做自己想做的好了。
次日清晨,小诗带着薛姨妈、薛宝钗、香菱并几个从家里带出来的人,车马整顿,启程上京。
望着马,小诗有些胆怯。
回想从前唯一一次骑马的经历,在某草原上,专供旅客骑的马上,周小诗心惊肉跳,像坐在一个青蛙跳上,仿佛马的下一个举动都会把她甩出去。
那时她死死抓着缰绳,双腿紧紧夹着,拼着劲儿蹬直了腿,还是只有脚尖儿能够着马镫。牵她的偏偏是个小孩,跟放牛似的,朝她那匹马上挥了一鞭,然后欢快地在后面追。
之后,周小诗再也不想骑马了。
虽然现在眼前看着这马感觉不似从前那般高大,可碍于那不好记忆,周小诗并不想上去,骑着它度过剩下两日的行程。
周小诗决定蹭车。
看了眼后面三辆车,一辆里是薛家母女,一辆里是香菱和几个丫头,最后一辆里是几个管事媳妇。
若是打着陪伴母亲妹妹的名号,挤上第一辆车,应该是可行的,但想想薛家母女极可能一路的说教念叨,小诗摇了摇头。
至于第二辆车,依薛蟠素日里的风评,虽礼仪上不合,再耍耍混,也许也是可以的。但想想今早香菱醒来看自己既羞又怯,又忙忙给自己穿鞋端水洗帕擦脸的模样,小诗再度摇了摇头。
第三辆说都不用说,薛蟠再怎么混账霸道,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人家男人的面,跟他们媳妇挤在一辆车里吧。
小诗有些为难。
要怎么样名正言顺坐车呢?
要搁以前,像外出车源紧缺的时候,装装柔弱,装装病娇也就坐上了。
现在么……
现在也可以啊!
周小诗屁颠屁颠地跑到陈叔跟前,摆了一个极其可爱的笑容,嗲嗲道:“陈叔~”
陈叔愕然:“公子,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