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攻略福利》汤圆小白

14、七年之痒14

　　周天陆又认真打量了左恒的面孔，他的手段很多，但从没怎么用过心，如果左恒最终和他在一起了，也不过图一时新鲜，而并非像之前那样食髓知味，一路紧追不舍。

　　他们都是沉浮的蝼蚁，左恒看的很清楚，而他和聂朝则在方寸之地乱撞。不是找不到方向，只是拥有的东西太多，得到什么都无所谓。唯有得不到的，失去的才会勾起人的贪婪欲望。

　　左恒爱聂朝时，他弃之如履；他爱别人时，聂朝反倒无法容忍了。

　　“本来还想继续和阿朝在一起”左恒讲故事般说“但是他也快厌烦了，我也没时间，不如就这样”

　　周天陆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他反倒为聂朝说起话来“那些事都是误会，聂朝只是太冲动，他会想清楚的”

　　音尾刚落，他就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言语给震惊到了，在半个小时之前，他还抱着胜利在握的心态，现在竟然在为聂朝说话。

　　他大概比自己想象的要喜欢季穆。

　　“你制造的误会好歹让他有点危机感”左恒垂眼笑了笑“在此之前，我就知道我们走不了多久了，他不喜欢这种生活，分开只是时间问题。他误会了也好，与其平平淡淡的告别，不如给他留下一种情感，就算是被背叛的愤怒也行，至少让他记忆里的我，不会模糊的只剩一道影子”

　　“谁会没有私心？这是我的私心”

　　曾经苦苦的挽留即将离开的爱人，最后却要以这样滑稽的方式告别，被背叛比死亡好接受的多，哪怕可能聂朝已经对季穆的死亡没什么大的悲痛。

　　“所以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左恒说“我对你用了什么手段也没什么兴趣，只请你保守住这个秘密”

　　周天陆沉默良久，雪已经小起来，正适合离开，他却巍然不动“聂朝动作不慢，他会马上找到这里”

　　“是来质问我而已”左恒调整了下坐姿“他情绪很容易被引导，要骗他没什么难的”

　　“可是我觉得你还需要一个助手演员”

　　左恒愣了愣，看着周天陆微笑的神情，他从带来的果篮中拿出一个苹果，自顾自削起来。

　　“好吧”左恒妥协“有你在，聂朝会更相信一些”

　　周天陆点点头，低头认真削他的苹果，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十分好看，苹果在他手里旋转，落下一圈完整的果皮，刀刃摩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看不出来，你经常干这种小事啊”左恒打趣说“苹果削的很好”

　　周天陆手顿了顿，他头垂着，左恒看不清楚表情，又是良久的寂静，左恒都有些尴尬，他正想找点什么话来热热场时，周天陆声音却传过来“季穆，要是我是认真的怎么办”

　　“什么？”左恒有点没听清楚，他耳边一直有点鸣声。

　　“没什么”

　　时至今日，他才接触倒了左恒灵魂一角，它强大而美丽，紧紧包裹着生命里所有的痛苦，坚硬在里，柔软在外。他也清楚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他真的爱左恒，甚至胜过聂朝，左恒也不会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他总是尽可能将苦痛最小化。

　　而他表现的云淡风轻，就像这本就是理所当然。

　　――――――

　　35：“Q_Q55555，虐傻了……”

　　左恒：“唉，周天陆估计也被我的杰克苏感动到了”

　　35：“555……大大周天陆的好感度已经百分之八十五了……”

　　左恒：“！！这么多？？”

　　35：“是啊，前次在酒会加了5％，请你吃饭加了5％，今天一次性加了20％”

　　左恒：“周天陆要比聂朝好攻略，只可惜我的任务对象不是他，不然这几天就能分分钟刷满，朝朝什么时候才过来啊……”

　　35：“应该要不了多久了，而且周天陆不是都答应了不会告诉聂朝了，聂朝怎么能知道真相”

　　左恒：“周天陆只是需要一些刺激:)他就会茅塞顿开了，现在他好感度高，也正好便宜了我，明白吗”

　　35：“……”完全不明白！！

　　左恒：“好好看着就行，不远了”

　　――――――

　　周天陆在一切坦白之后反而殷勤起来，第二天依旧准时准点跑到医院，左恒正在打吊瓶，他轻车熟路的坐下，拿起苹果就削。

　　左恒笑“特级病房非亲人家属无法探视，你怎么进来的？”

　　“刷脸”周天陆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回答“还是昨天那个护士带我进来的”

　　他当然不会说顺带还谎称了自己是左恒家属，还有小护士那一声婉转曲折，神情了然的‘哦’。

　　“你这几天没通告？”

　　“没有什么重要的通告，请了两天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周天陆对削东西貌似很执着，连着送了扎针的小护士两个苹果。

　　耐心和顺，如果忽视做过的那些小手段，真的像一个合格的恋人。

　　35：“大大，聂朝来了，预计到达时间两分钟”

　　左恒：“终于等到了，我都要被周天陆给盯吐血了”

　　还没有等到两分钟，聂朝的脚步声就在回廊外响起，顿挫有力，不急不缓，左恒瞳孔一缩，旋即飞快拉住周天陆的手，眼里溢出透到骨子中的暖色，这倒让周天陆僵硬了一秒。

　　但他反应极快，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立刻将手盖上左恒冰凉的手背，吐字清晰“阿穆，你感觉怎么样？”

　　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左恒心神领会“耽误你时间了”

　　周天陆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左恒依旧带笑，嘴角眼底都是别样的光彩，如漩涡般吸引着他，然而这是一场戏，他心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

　　无所谓，反正散场了就什么也不剩下。

　　他大胆起来，从旁边的椅子上离开，手盖上左恒的额头，也是冰凉的，他缓声道“我认识一个私人医生，明天转院吧，怎么小毛病也拖了这么久”

　　“砰――”

　　左恒还没说什么，门忽然被推开，聂朝带进一股冷风，他撤下面上的墨镜，冷笑：“我一来就准备转院，还真是撇的干净”

　　屋内两人举止亲密，左恒顺从的任由周天陆探着额头，甚至有信任和依赖包含其中，他被聂朝忽然闯入吓了一跳，但并不惊慌，只是神情冷淡，像见到一个陌生人。

　　这种眼神……胸口有团火翻涌而上，不是愤怒，它参杂着失望和苦涩，更像是嫉妒。

　　他几步走到周天陆面前与他平视，周天陆面无表情，聂朝从衣服里扯出一个信封，摔到地上“什么一心一意，都他妈屁话”

　　信封的封口没有固定，一叠照片散落出一角，照片上两人身躯交缠，灯光昏暗，但依然可以辨认出两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左恒捏着周天陆的手紧了紧，但他声音平稳，“阿朝”

　　聂朝因为这一声看向他，左恒朝周天陆摇摇头，后者松手后退了两步，聂朝弯下腰，呼吸急促“你为什么要离开”

　　他眼眶泛红，握住他的肩膀，却没用力“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以前错了”左恒认真的看着他“阿朝，人这一生，或许不会只爱一个人”

　　任何人都是，碰到更好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摒弃过往吗？

　　“为什么不能”聂朝的声音几乎全是气音“我们以前过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能？”

　　左恒反倒笑了“过的很好吗？阿朝，我只是不想在等待了”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会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离开”他扯下聂朝的手“你应该还没忘记半年前我们是什么样子，那半年我们见了几次面，五次还是六次？”

　　“总是要分开，谁说都是一样，你现在只是不甘心”

　　那半年他疏远了左恒，不接电话，很少回短信，几乎不回家，这样的生活让他厌倦，各形各色的人麻醉着单调许久的神经。他的被无数个灵魂包围着，早已不在乎身后等待的人。

　　他眸中浮出挣扎痛苦的颜色，心脏的血管像崩溅开一样，整个胸腔都在紧缩发痛，“那时候是我的错，我不是不甘心……我是嫉妒”

　　“不用分的那么清楚，我们也算已经两清了”左恒算着这笔帐“就当作是买了教训，以后大家看人都能擦亮眼睛”

　　聂朝看了他半晌，盯的人脊背发毛，他轻声问“你觉得我们两清了？”

　　左恒果断干脆“是”

　　他深吸一口气，脖颈间可见凸显的青筋，下一刻，他猛然回神抓住周天陆的衣领，左恒厉声“你干什么？！”

　　“你为了他和我两清？”他眼尾上扬，全是不屑和嗤笑“你骗我”

　　周天陆脸色阴沉，他扣住聂朝的手腕，聂朝也没想一直抓着，被他一拉顺势放开，周天陆冷声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没兴趣骗你”左恒拔了左手的注射针，掀开被子坐起来，周天陆冷哼一声，过来扶他慢慢站立走动，左恒从挂着的衣服兜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聂朝。

　　灰色丝绒的精巧盒子，看也不用看，聂朝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就定制了一对戒指，内侧互相刻着对方的名字，左恒的一直带着，而聂朝因为自身的原因并不常带。

　　他没有接“你什么意思”

　　“我那时候就说过，如果分开了，就把这个还给你”左恒见他不接，将盒子放到手边桌子上，“你大概以为是玩笑话，我是认真的”

　　“我不要”

　　“随便”左恒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明白的你还没想明白”

　　聂朝却固执的像头倔驴，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不想明白，和我回去！”

　　这下左恒倒是冷笑起来，他很少做这个表情，一下子让聂朝觉得很陌生“你心情好了就抢着要，愤怒了就不由分说随处发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不是我，那是玩物，我没心思再去猜你想要什么，好聚好散，聂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