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这几日过的,真是异常寂寞。咱家本来身为动物,结交的朋友也理应是动物之流。而在宗门中,动物可谓是稀少无比的,只有寥寥几位。其中和咱家比较要好的就是隔壁雪大美人的策鹂和貔貅,还有隔壁的隔壁,宗主家中老鳖。但这几日与这些朋友们的关系都越来越远了,让咱家颇为惆怅。

      策鹂自从知道自己手下腊棘鸟被吃以后,便把此事都怨恨在咱家身上,离咱家远去。而咱家嘛,本就朋友不多,因此对于友谊也是努了一把力。但每每微笑着准备和它讲解一下关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并告诉它这不是我的错,而是老天的选择时。它都用那副利嘴怒骂咱家一番没有义气,再往地上大大的吐出一口口水。接着狠狠的藐视一番咱家,呼扇着小巧的翅膀消失在咱家眼前。好在它年龄较小,心思还很是单纯,没有想着报仇。不然只需给腊棘鸟下一声命令,咱家就要过着每日被‘幽廉’追击的日子了。要真是那样,是何等的狼狈啊!现在的咱家倒是颇为后悔贪那一时馋嘴了,但此刻即使想要道歉,也是找不到策鹂的踪影了。哎。

      而貔貅大哥呢?虽然远在凡间,但也因为那条狗的错变得心中异常狠毒,让咱家打心底不由的疏离。要是此刻貔貅大哥回来,咱家内心肯定要纠结一番,并且还要浪费脑细胞思考一番与它往后如何相处。毕竟把人不当人的貔貅大哥也实在是让咱家心中发寒。

      这几日每每如此思索以后,咱家就颇为惆怅的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此修真界中,除了老鳖,已经没动物和咱家做朋友了。但可悲的是老鳖也因变为人类,与我等动物成为两极分化之物,纵使都有心交友,奈何语言的壁垒也过于坚硬,无法打破,让人不由不为之叹息。哎,真是悲惨的猫生啊。真是孤寂的猫咪。

      但,咱家是谁?是名为龙傲天的霸王!是不屈的存在。虽然有着语言的堡垒阻断着老鳖与咱家的相交。但咱岂是这点困难就可阻挡之物?而且寂寞的咱家决定要把握住这小小的友谊,因此这几日一有空闲就往宗主家里跑,与老鳖幽会,谈论人生。

      今日,咱家照例潜入宗主家中。‘潜入’二字虽然奸夫似的难听,但也明确的突现出咱家在宗主家中的地位,自从上一次咱家大闹宗主庭院,顺带着挑起宗主大人与其妻子的江湖恩怨以后。咱家就华丽丽的被这家人列为最不受欢迎的动物。每每见到咱家出现在他家中,里面的每一个人就大呼小叫着拿着扫把驱赶咱家。因此,咱家要是不想受那霹雳扫把的苦,就必须沿着屋角,墙角等一些阴暗无人注意的地方前行。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咱家才把宗主家的情况都摸了遍遍。不仅庭院格局在咱家脑海中悄然一一呈现,就连他们日常生活咱家也是了解了一二。就拿宗主妇人来说,平日里面特爱打扮自己,虽然长的尖嘴猴腮的,但在夫人脸上,胭脂水粉什么的从来就没缺过。偶尔走路间还要拿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一下自己的脸,看看那里的胭脂掉了,那里的水粉化了。随后补一下妆。至于宗主大人嘛,顶着一副白花花的胡子,威严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天到晚不是抚摸着腰间的‘喳喳石’,就是把从主人哪里敲诈来的硕鼠心拿出来观赏一下。只不过他是皱着眉头观赏的,看来对这玩意怎么用也和主人一样是一头雾水。但每当有小辈来这里处理一些宗门事物时,他便装成聚精会神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一本名为《马哥思基础理论》的书。随后及其温和的与小辈们亲切谈论·······

      且说,咱家从门边溜了进来,沿着墙根准备去找老鳖。路过大厅边缘,听到有声响,便好奇的偷眼瞄了一下大厅中的情景。只见里面端端正正坐着的宗主大人正和三位先生谈的异常起劲。这三位先生长相真是各有奇异之象,但身材无一例外都是肚大如皮球,宛如十月怀胎即将分娩的妇人。而其中就属中间的那位长的还算有点人样,看上去差不多凡间人类四十岁左右。头发油腻的好似三年没洗,一绺一绺沿着头皮垂落在地面上。眼睛向上倾斜三十六度,大有‘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架势。本来这样还算可以,但惟独脸颊两边的肉,肥嘟嘟的耷拉在肩膀上。给瞧到他的人添加了一份‘这还是人类吗?’的惊讶感。再加上鼻梁短而小,一颗直径一公分的黑痣在鼻梁与脸颊中间安稳生根。让人不得不感叹此公的模样,也算是天地独一份了。

      既然讲到黑痣,那么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位黑痣先生颇为奇特的一面。本来嘛,黑痣先生是想用脸颊的肥肉把自己掩藏起来的,但掩藏到了一半时,好像觉得肥肉里面有点憋闷,就又使劲的往外钻了钻。钻了出来,羞羞答答的开始认生起来,又用脸颊的肉把自己掩了掩。若隐若现之间,把咱家看得直想用小爪子请黑痣先生从肥肉中下来。这么看着也太难受了。至于其余两位,请恕咱家笔薄,无法描绘出来。如果刚刚那位模样还算是人类,那么这二位咱家可以打保票,已经脱离人类模样根本,到达传说中的未知之境了。

      “······嗯,的确是这样的,只不过他是我的小师弟,我也不好意思硬来。”

      从宗主大人抖动着异常繁茂的胡须来看,此时发言者必是宗主大人了。

      “他那么顽固,肯定把您气到了吧?”黑痣先生的主人问道。

      “那倒不是,去了也只是待了一会。瞧到他那成了仙的徒弟也在,就没有准备把事情搞僵”

      “他那徒弟的确很麻烦”一位拥有未知之境长相的先生移动着肥乎乎的屁股说着,“但再怎么麻烦也已经成了仙,成了仙虽然不受天地管束,逍遥自在,但也不能随意插手凡间之事,我看不如把希毅骗去凡间,我们一起上灭了他!回来谁都当做不知道,我看那位仙能干什么。”

      “还没到你死我活的份上吧?”鼻子有黑痣先生的先生立马打断刚刚说话之人的言语,冷静的说道:“我们的目的只不过是推行改革而已,并非要杀人。我看要不让宗主大人再去找一次希毅,劝说他加入我们改革不就行了?”

      “的确,他身为‘道师’,又善于解答各类疑惑,因此在宗门小辈中颇有威望。要是他加入改革,不仅那位仙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后山那些老不死的也许会因此掉以轻心。而且他有他师傅传给他的上古三百六十五位神灵中空气之神的羽扇。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另一位拥有未知之境长相的先生开口发表了自己意见:“因此,拉拢他,得的利益最大,损失也最小”

      “他的性格顽固不堪,又及其迂腐。甚得后山中那些老不死的喜爱。尤其他之师傅,在后山中更是属于领头之人,因此他的加入对我们来说及其有利。”黑痣先生的主人赞同起来。

      “为了改革的胜利,我们必须想办法拉拢他”

      “但是宗主和他已经颇有仇恨了,别忘了他是怎么被调入灵草池的,怎么让我们变相剥夺长老权力······”

      就在主张武力消灭主人的那位拥有未知之境长相的先生刚刚说到一半时,大门忽然被蛮力敲开了。在二扇大门飞上天空还没有落下之际,一位修士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这位修士咱家还认得呢,就是在老鳖渡劫之时,那位算术颇为不好的修者。此时他表情扭曲,冲进来就一脚把大厅的一把椅子踢到,然后指着宗主大人的脸,狠狠的点了点,接着大声骂道:“老子的人你都敢动!把扎儿还回来!”模样真似一位古惑仔的大哥。

      “扎儿奉命管理灵草池,但却假公济私,把宗门的灵草随意给人,做人情。因此封印了修为,扔到凡间放逐了”宗主大人平淡的说着,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反而那位鼻梁有黑痣的人却大声喝骂着:“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快点滚蛋!”

      “想打架不成?”古惑仔大哥又把地上倒着的椅子踢飞,接着踩着另一张完好的椅子,骂道:“把老子的人都放逐了,还让老子滚蛋?”

      “难道不对吗?”宗主大人沉稳的回答,“你这是无理取闹。灵草池是宗门花钱管理的,每日养护灵草也花费了好几万灵石。而这些灵石的由来说到底也是宗门众人上交的税款,是大家的钱,难道大家钱就是用来随意给人的吗?”

      对于宗主大人的这番说词,古惑仔大哥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沉默了起来,接着大脚狠狠的跺地面上,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灵草池培养的上等灵草不也都给了后山中的前辈,这他妈的还不是随意给人吗?”

      “对!因此李宗主才发起改革的。既然灵草池是大家的钱来维护的,那么就人人有份。”

      “请看看现在的宗门,已经走入崎路了。我们宗门的资源大部分被后山的那些什么事都不干的老不死给霸占了,他们是凭什么霸占我们集体的资源?难道就凭着资格老,修为高?”宗主大人站了起来,神色庄严的望着古惑仔大哥,又说:“崇高的理想必须要有人去扶持。你如果觉得我说的对,那么就不要这么任性,反而要为了我们宗门的小辈们加入我们。”

      “这······”对于宗主大人的诱惑,莽撞的古惑仔大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心中忽而觉得自家宗主好像在干一件铭传天下的事迹,又觉得自己要是跟在其后面,也能成为一代伟人。他的内心有些摇动了,同意的话虽然没有从嘴巴说出,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完全全的出卖了他。

      宗主大人瞧到他如此,加强了语言攻势:“为了推翻后山那些老不死的压迫,我们必须结合起来。而结合的群众是需要领导的,而你必然是领导他们的人······”

      本来嘛,咱家是准备凝神把宗主大人的所有话都听完,要是他们真有打算要灭杀咱家的主人,那么咱家这伟大而又睿智的猫咪也得愤然救主,以全忠义。但奈何宗主夫人从大厅另一边直径走来,着实把咱家吓了一大跳。为了躲避宗主夫人,咱家便有些匆匆忙忙的从墙角向老鳖的住所溜去。哪知道这宗主夫人好似也要到老鳖的住所,走的路径竟然跟咱家完全相同,真似一条小尾巴似的吊着咱家屁股后面。

      她在咱家屁股后面走着,竟然越走越快。咱家回头望去,想到那霹雳扫帚的威风,不免有些心惊胆颤起来,加快速度就朝老鳖家中跑去。刚到老鳖家门口便一口气跳到窗户上,从窗户缝中钻入老鳖家中。蹲坐在临窗的桌子上,想到逃过了一场大难,便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回顾四周,却发现老鳖此刻并没有在家,就准备在那位尖嘴猴腮的夫人离去以后再一次返回大厅角落偷听取情报。

      哪知,请原谅咱家词薄,只能用‘哪知’来表达这对未来突而发生的事物的转折。也因为此时突然而然发生的事让咱家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用‘哪知’来表达此刻的意外之情。千想万想,哪知这位尖嘴猴腮的夫人居然直接开门走进老鳖的家中。哎呀呀,居然连门都不敲一下,真是一个没礼貌的婆娘。就因为她这么没有礼貌,咱家此时此刻才和她茫然对视了。接着沉默了一会,这疯婆子忽然抄起门口的扫帚向咱家打来。咱家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从桌子上一跃而下,低着脑袋从疯婆子的裤腿蹿了过去,随即四肢小爪子飞快的刨击着土地,又以“S”形的逃跑路线向前逃去。后面这位宗主疯婆子迈着大步子举着扫把就朝咱家追来。但区区人类,两条腿跑步的玩意怎么能比得上咱家这等四条腿走路的神物呢?距离立马拉开了一大截,徒留后面的夫人舔舐泥土。

      又一次以“S”行跑了一遍,后面夫人只剩下小不点的身影了。此时此刻咱家不由觉得一定能逃脱,速度就降了下来。而这时,这位疯婆子竟然把手中扫把扔了过来,瞄的异常准确,木把子狠狠的砸在咱家的头上。这简直就不啻于在把飞机的风扇打断,把汽车的轮胎扎爆。咱家一个不稳,就额头栽地,身子圈卧,变成飞快行驶的车的轮胎一样的存在,向前滚动了三米,狠狠的砸在了一颗树上。随后,咱家就被赶来的疯婆子抓着尾巴关进了笼子里面了,哎,真是倒霉。

      此处虽为修真世界,但也有白夜之分。在晚间时分时,那透明如清泉的月光便斜斜的照射在院中,造就出“月下如积水空明”的清雅景色。半夜,一道寒风开始嘚瑟起来,把对面远处树上的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吹走。乌云把清泉染成黑色,皑皑白雪又一次飘零而下。在寒风的作用下,细小的微雪随风四散,夹杂在天地之间形成数条狰狞白龙。白龙飞天狂舞,在屋檐下放眼望去皆是如水雾似的白茫茫的奇景。远处树丛透露过白龙身体展现出一片似梦似幻的黑影。黑影随着白龙转换而转换,形状随着白龙变化而变化。这般没有定型的树丛倒真是有趣极了。

      咱家隔着鸟笼子瞧到这一片奇景,倒是颇为感叹天气的无常变化。又瞧了一下紧靠在身体周围的鸟笼子的铁杆,除了天气无常又加上了‘世事无常’四字。咱家本来还以为自从雪大美人用鸟笼把咱家抓完以后,就应该不会再受这等苦难。怎奈何今日又要受这等晦气之事,实感唏嘘不已。要是抓咱家的是雪大美人这么漂亮且又充满爱心喜欢可爱的小动物的人也就罢了。但宗主夫人怎么看也与雪大美人相差十万八千里。不仅脸蛋不好看,而且其内心也是毒辣异常。至于狠辣程度,完全可从把咱家抓住以后的处理,看出一二来。

      雪大美人把咱家抓住以后干的是啥?是与咱家同游宗门福地,不仅玩耍天地飘动之白云,还用那副百灵般的歌喉给咱家唱曲儿。而宗主夫人呢?她把咱家抓到以后,不安国际法约来优待俘虏也就罢了,但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寒冬腊月之际把咱家与鸟笼子一起挂到屋檐受冻吧?这就是赤裸裸的虐待,是没人性的表现。

      好在咱家在秋季以后脱毛换发了,身上的皮毛一层叠加一层,及其厚实。寒风再怎么费劲的吹都难以穿过皮毛让斯嘉蒂的初吻落到咱家身上。要不然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夜晚,岂不是要被冻成冰棍了?

      房门忽的被打开了,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宗主夫人还有那么点良心的从鸟笼中扔进一条小鱼。又瞧了一下外面的风雪,嘀嘀咕咕的把咱家迎进屋里。屋内倒是温和如春,只是待了片刻,就把原本有些冰冷皮毛都搞的热乎乎的。她随意把装有猫的鸟笼子放到一边,缓步走入青玉案前,跪坐在前面,拿起毛笔写起小词来。手中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但眼珠子却没有放在纸上,反而漫无目的在门口打转。她的眼神清澈含羞,中间透露出一股似爱似怨又似流窜出来的爱慕的神情。她把笔拿到面前,目光落在笔杆上紧定了一刻,随即轻轻的叹息了一下,低头又在书写。这种宛如二八少女怀春的模样深深的吸引了咱家的眼球,让咱家不得不在意她的举动。不过再怎么在意,她也无法让咱家在意到废寝忘食这等程度。所以饥肠辘辘的咱家还是先把那条鱼吃了在说吧。

      一条小鱼下肚,此刻再说宗主夫人不安国际法约优待俘虏好似就有些显得咱家小心眼了,但为了探求事件真相,咱家还得以怀疑论的目光去瞧她。咱家与宗主夫人的关系本应是势如水,她就是在咱家被抓住之时就地扒皮也是可预料之事。如此关系,哪能这般优待咱家?她此刻如此友好的对咱家,实在让人感觉诧异。笛卡尔曾经在《方法论》中提出:永远不接受任何自己不清楚的事物,所有想不清楚的事情都值得怀疑。既然她此刻示好咱家想不明白,那就得怀疑她的动机。而怀疑嘛,就得有步骤的怀疑。至于怎么用步骤————这就得又引诉笛卡尔的话了:“要研究的复杂问题,尽量分解为多个比较简单的小问题,一个一个地分开解决。将所有问题解决后,再综合起来检验,看是否完全,是否将问题彻底解决了。”

      如此,首先我们要有一个总命题:为什么突然对咱家好起来了?

      接着回忆并怀疑她对咱家好的方法,并在思索中把这个总命题划分为多个简单的问题。当把这些分化的简单的问题解释完毕,再一次结合时,她之邪恶目的便从这微小之处呈现出来了。也许有些人认为咱家把她的目的一开始便定为邪恶是武断的,她可能对咱家的好只是单纯的,纯粹的好意而已。但咱家却想不通以她与咱家这种势如水火的关系,她凭什么要单纯的对咱家好?所以不得不紧随着笛卡尔的理论去怀疑她的目的。也因为咱家了解人类,知道人类这种生物在睡眠中是不可能三更半夜的专门为一只动物起床的。哪怕他们的大脑即使想到:‘哎呀,下雪了,猫在外面会不会冻死?呀,它还没有吃饭,会不会饿死?’之类问题,也会翻翻身,又以一句‘应该没事吧’来安心睡去。就拿咱家被困屋顶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被老鳖救下去的事件就可看到一二。人类这玩意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宠物当成一根葱的对待。

      既然单纯的好意是不可能,那么咱家就得学习笛卡尔来解剖疑惑。

      问题一:半夜时分,普通人早已经安眠,为何她会从房间出来把一条小鱼扔到鸟笼子里面喂饱咱家的肚子?

      问题二:当瞧到那飞雪飘飘,寒流冲冲的天气为何就善心的把鸟笼子从屋檐摘了下来,恭迎咱家入屋?

      以上两大问题便是咱家从总命题中细分出来的。既然细分出来,便思考吧。

      首先她给咱家喂食的是小鱼,小鱼嘛,多刺是世界共同承认的课题。既然小鱼多刺,那么吃时不免会卡到喉咙。即使是猫也不例外,大老黑就曾干过此等蠢事。而世界不管那个动物被卡到喉咙都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呼吸困难就代表大脑缺氧,大脑缺氧就会造成脑死亡,而脑死亡又是医学界公认的正统死亡。啊呀,顺着这个思路来瞧,她给咱家喂食小鱼的心,可诛。就像当年日本优待清朝俘虏一样,包藏祸心。

      她给咱家小鱼之邪恶用心既然解开,接下来就应该思考下一个问题:为何把咱家恭迎屋中?

      咱家是猫族智者。既是智者,那么就得有极深的知识。而所谓的极深,就是不论知识的阴暗与光明都有所了解。通读过心理学的人都知道人类是一种有着潜意识攻击欲的玩意,他们在瞧到血液迸溅在半空中都会莫名其妙的兴奋。而且人类中有一部分人在这种潜意识中又加入了一点名为‘虐待’的元素,在攻击他人时,不由得想看被攻击者扭曲的脸面。而谁也保证不了宗主夫人就没有虐待狂的倾向。那么再结合以上刚刚思考的事情,就会得到以下结论:她好心喂咱家鱼和把咱家带回屋中,就是为了释放她的虐待欲,为了看咱家喉咙被鱼刺卡住而痛苦的死去的过程。

      啧啧啧······如此思考,她之心肠歹毒,可真是让猫酱我心中发寒。眯眼望去,她还在青玉案中写小词。已到凌晨时分了,她不去睡觉而用写词来消磨时光,大概就是为了等待咱家卡嗓子之刻吧。可惜,咱家早已经知道猫吃鱼有一定几率被鱼刺卡嗓子,在吃鱼时,已养成会小心翼翼把鱼刺拔掉在吃的习惯。此刻无意中挫败了一次阴谋,这让咱家对待宗主夫人的态度更加谨慎,内心把她与狡诈傲慢的路西法相提并论了。

      又瞄了一下她,正好与她装作无意转头瞧咱家的眼神相碰。咱家忽而冷汗淋淋而下,内心中不无担心起来。这次阴谋已经挫败了,她要是看不到那种求生不得的表情会不会又会想着别的法来弄死咱家?心中惶惶然,更加警惕着心神狠狠的瞪着她,一举一动都不敢放过。并且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她给什么都不会往嘴巴里面填,哪怕给的是鲍鱼海参之流。

      晨阳慢慢升起,一道透明的阳光穿刺鱼肚白的天空,以三十六度的角度照射在窗前桌面上。宗主夫人愣愣的瞧着这道光芒,面容哀愁叹息:“今晚没有过来吗?”大概说的是宗主大人吧。“难道是生气了吗?”她继续哀嚎着,眼中泪水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把青玉案上写好的小词都化成了模糊一片。哭了片刻,门外忽而一声响动,她惊喜的朝门口瞧去。

      “昨晚又下雪了,今天便晴了。真是难以捉摸天气”进来的是宗主大人,他甩了一下衣袖,摸了摸腰间渣渣石,跺了跺脚下雪泥,三步二步的朝床上走去:“昨天讨论了一晚改革事项,有些累了。我先眯一会,等一会你在把我叫醒,我们要给羌奅举行入团大会。”

      宗主夫人一下子满脸失望起来,站起来就朝窗口走去,想要打开窗户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坐在床上的宗主大人,因为没有听到自家媳妇的回答,边脱袜子边用不解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也到达了窗口。忽的一愣,眼睛不由的落入窗口桌面上的鸟笼中。他猛然站了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大步走了过来,把自己媳妇挤到一边,拿起鸟笼子用眼睛死死盯着鸟笼中那只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犹如天使下凡的猫。而这只威风八面的猫,不好意思,正是如此道来的咱家。

      “这猫······”

      “就是那只打了你茶具的猫”

      “我知道,但瞧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打开鸟笼子卡住咱家的腰仔细瞧了起来,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希毅的猫,变得真难看了。神色萎靡不振,眼球满布血丝。”胡说八道完以后,又把咱家塞进鸟笼子,摸着惨白的胡子低头沉思着,随后穿上鞋袜,摇晃着鸟笼就快步朝外走去。而咱家呢?虽然离开那恶毒之人很是欢喜,但遭受晃悠悠的堪比大海之舟的鸟笼子也觉得心中满是郁闷。内心呕吐之感更是频频传入脑海,大声的叫嚷着:“请打开嘴巴,请打开嘴巴”

      就在咱家忍不住要听从呕吐之感的话,张大嘴巴准备让胃中之物喷涌而出之际。宗主大人把鸟笼子安稳的放在大厅的一张桌子上。随即像一只猴一样抓耳挠腮的跳到
      一边朝远处跑去。片刻之后,这位猴宗主带着那位古惑仔大哥走了进来。

      “昨晚我们商讨了一天,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了”宗主边走边说着,“我们改革的计划主要是针对后山的那些老不死的。他们就凭着资历老,占居我们宗门大部分资源,是不折不扣的蛀虫。为了祛除这些蛀虫,我们就得改革。而改革的前提就不应该让他们先知道,做出防备”

      “知道”古惑仔大哥沉稳的点头,“后山之人都是修为接近仙者的存在,自认为可以成仙,便一个个高傲异常,平常小辈难以接近,咱们宗门除了您也只有那领头之人的弟子可以出入哪里,所以我们此刻应该防备他”

      “我能见他们的面,其实只是因为我只是他们的傀儡而已,需要把搜刮而来的资源都给他们。至于希毅,他是师伯最后一名弟子,深得师伯喜爱,所以才能随意出入哪里。”他停下了脚步,指着桌面上放着的鸟笼,“这是希毅的猫,你拿上它去瞧一下希毅,顺便探探他的口风,随后我们根据他的反应来确定是招还是杀”

      “杀?可是他那徒儿······”古惑仔大哥犹豫了起来,脸色有些异常。

      “必须杀,至于那位柳仙,我们还得琢磨琢磨。不过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们修仙之人也不会造杀孽的。要是真到了非杀不可的情况,我想对付那个柳仙的办法已经想出来了”

      他们已经走到咱家面前,屁股就在咱家面前摇晃着。而咱家此刻也顾不得他们这般无礼。在听到他们的话里所谈的内容后,背上的毛都乍了起来,就如同被梳子倒着梳理了一番。心里更是焦急万分,要不是被鸟笼所困,真心想要肋生双翅一飞千里告诉咱家主人此刻处境,以求全了咱家猫侠的忠义之心。

      “那么,我就去探探他的口风吧”古惑仔大哥说完以后又礼貌的与宗主辞别,随后拿起鸟笼向门外走去。让咱家又享受了一番海舟翻腾之感,胃中更是酸水喷涌而出,自感晕船症状越发严重,便连那内心刚刚燃烧而起的猫侠之心也瞬间坍塌,只顾着低头呕吐喽。主人什么的,还是自求多福吧。

      细毛的碎雪覆盖在地面上,偶尔露出褐色的土地。古惑仔大哥提着鸟笼一步三掂的行走在这片泥泞的小路上,走动的方向就是主人的残屋。到了门口,他把鸟笼子抬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敲打着门。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忽而停顿在一点上,变成了皱眉的模样。随后大声喝道:“姓希的,他奶奶的,这是你家的猫吧?怎么跑到我家里面偷鱼。还把我家观赏用的那只三尾金皇鱼给吃了干净!······”

      他装成怒气冲冲的样子,又是摇晃了一下鸟笼子,哎呀,真是要咱家把昨天那条小鱼都摇了出来。

      “谁啊?在别人家门口这么大声叫唤,真似一条发狂的狗”开门的是飘柳大仙,他斜靠在门梁上,低头翻着白眼瞧着来人,视线把来人打量了一下,便有些惊喜的瞧到了在鸟笼中的咱家,接着用屁股把古惑仔大哥一顶,从他手中把鸟笼子抢了下来,仔细的端详着鸟笼,砸吧着嘴说着蠢话:“这猫是希毅的那只?怎么如此狼狈,啧啧····活像那个国宝级的玩意。真是稀奇。呀,羌兄怎么也在这里?”

      “没什么”古惑仔大哥拍拍屁股上的细毛雪回应着。他在见到飘柳打开门时,就已经不想听从宗主大人的话去找希毅兄探口风。反而想要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离去。而飘柳却泼皮似的拉住了他:“刚刚还叫的像狗儿一样,怎么一转眼就没事了?说说嘛,说说嘛,到底怎么了?不然刚刚就不会叫的那么像狗”

      连续被人软软的骂了两声狗,古惑仔大哥脸色早已经是红的发亮了,但不知道碍于什么,只能耷拉着表情沉静的应对着:“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我只是把希毅兄家中的猫还回来”

      “那刚刚像狗一般的叫唤声·······”

      “那叫喊的就是只狗”他打断了飘柳的话,面无表情的承认了自己是狗,随后慌里慌张的逃了出去,而逃去的方向便是隔壁的隔壁——宗主的家,想来是去汇报计划失败了。

      “怎么回事?”抓着鸟笼子的飘柳用奇怪的眼神瞧着狼狈奔逃的古惑仔大哥,颇为不解抓了一下后脑勺。

      海面已平,笼舟无猫,道中细小白雪中只留一滩残黄液体。在来往小辈中间,显得极为醒目。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