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女阿宁》青雀西来

26、文武兼备

　　“祝寿开始。”屠隆扯着嗓子喊道。
　　首先是各部族祝寿，依照灵兽部、天水部、飞鸟部的顺序各部一一祝寿，最后才是鸾鸟族族人祝寿。楚楚看着各族今年送来的寿礼赞叹不已，虽然这只是一场寿宴，但寿礼的品相会直接影响自己部族的声望，私下里各族族长也会心照不宣地做个比较，所以大家都呈上了上乘的宝贝。
　　“天马族今年送给族长一匹罕见的赤色天马；比翼鸟一族送的是一对鸟骨做的玉佩，寓意喜结连理，永不相弃......文鳐一族拿出的是一樽以天水渊百年母贝雕成的女娲像，啧啧啧，真没想到文鳐族虽不起眼，却也有这般好东西。”
　　“所见并不代表所有。”
　　“是是是，您说的有理。”
　　“哇塞，嚣族是发了横财吧，出手如此阔绰。”
　　“嗯？”
　　“嚣族族长送了族长大人一粒千年的夜明珠。”
　　“赤水岸边的三珠树？”
　　“二爷，您真聪明。这三珠树虽然到处都有，但这能活千年的确实难寻。”
　　除荑微微点头，看来嚣族这次是下了血本，今年的比试应该会有大动作，“肥遗族呢？”
　　“他们送来了三只青鸟。”
　　“什么样子？”
　　“没什么特别的，半人高，不过头上都带了玉胜。”楚楚看着除荑微微牵起的笑意，一头雾水地说道，“您笑什么？”
　　“这是三青鸟，传说是昔日西王母座下的神鸟，近千年来都不曾有人见到过，几近绝迹，如今肥遗族将此鸟作为寿礼，可见大家对这次大比试都很关注。”
　　“二爷——”
　　“不必说了。”楚楚的话被生生掐断了。
　　一时间，大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又有客人到访了。
　　“哈哈哈，除杉兄见谅，小弟公务缠身，此刻才到还望海涵。”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着一身通黑宽大的连帽斗篷，此人剑眉星目，高鼻子薄嘴唇，额头上带着一根玄黑雕金的抹额，中间缀了一颗小小的玉珠。
　　“赤尾老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我的寿诞我已经很感谢了！来人，快给赤尾大人腾个位置。”
　　“慢着，除杉兄先看看我们海云台送上的寿礼。”赤尾说着拍了拍手。
　　话音刚落，四个同样身穿斗篷的年轻男子搬了一样蒙着黑布的巨笼进来。
　　“虽然小弟我公务繁忙，但是这寿礼还是先行一步送到了宁园，不知各族族长是否都品鉴过吗？”赤尾看向在座的各族掌事。
　　“我说赤尾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你们海云台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是啊，赤尾大人，您就快让我们开开眼吧。”文鳐族族长也附议道。
　　“快请吧，赤尾老弟。”
　　“既然如此，希望这寿礼不负大家所望。”赤尾勾起嘴角轻笑道，身后展开了一对巨大翅膀，转瞬之间，一阵冷风袭来，黑布就被掀开了。一株参天高的树完完全全展现在了大家面前，树的叶是青色，枝干是紫色的，花却是罕见的黑色。
　　“赤尾大人，这是什么？”天马族族长率先替众人问道。
　　真是见所未见，大堂之上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都议论纷纷，楚楚也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二爷，您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树开黑色的花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除荑端起面前的酒杯，恰如其分地递到嘴边悠悠呷了一口，还是温热的，“建木。”
　　“建木？”正在楚楚喃喃自语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爽朗的笑声。
　　“哈哈，二公子果然博闻广识。”赤尾看着除荑拍手称赞道。
　　“赤尾大人过奖了。”除荑欠了欠身礼貌性地回答道。
　　“二公子真人不露相，不知今年的大比试是否参加呢？”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赤尾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这是除荑没想到的。五年一度的大比试是各部族进入幻界修行最好的机会，不论部族实力高低、家族势力大小，只要有能力在大比试中获得名次，就能进入幻界有机会得到兽神真传，更有甚者可以执掌一方成为兽官，这对任何部族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更何况历届的兽神都是从兽官中选拔而出的。
　　大家都在静默着等待除荑的回答，楚楚见除荑只是在一旁端坐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反应急得紧攥着衣角，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族长大人此时的脸色。
　　“呦，今儿赤尾大人赏光，屠隆怎么没给大人腾个座？该罚，要不然赤尾大人回海云台要说我们宁园表里不一，连张椅子都不肯替大人搬来！”
　　“对对对，是小的照顾不周，该罚！嘿嘿赤尾大人，您稍等。”屠隆正愁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所幸大公子一来赤尾大人就好顺势下台了。
　　大堂的氛围一下就转暖了，似乎刚刚的不愉快本就没发生过。
　　“除洛，今天宁园做东，你怎么现在才来，去哪儿偷闲了？”
　　“父亲，偷闲的罪名我可不敢当，不过我这有一件好东西，保准你瞧了一定心生喜欢。”
　　“拿来看看。”
　　除洛打了个响指，随后两个族人搬进来一架木杆，上面披着一件银灰色的铠甲，做工精致，光泽鲜丽，坚硬无比，厚实异常，一看就不是俗物。
　　“父亲，这铠甲是我用前段日子在南部猎到的一只八十年寿的老兕的皮革制成的，刀枪不入异常坚实。昔日您和二位族长英雄盖世，平定了当时飞鸟部的四方战事，孩儿十分钦佩。上次大比试是我技不如人，让飞鸟部丢了面子，还望父亲这次看在孩儿的这份赤诚之心上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一雪前耻光耀门楣。”除洛说着说着低了头跪在地上。
　　“二公子有这份心真是难能可贵啊。”
　　“是啊。”
　　“上次大比试中险些丧命，这次还愿意出战，勇气可嘉啊。”
　　......
　　大堂之上，各族族长纷纷称赞除洛。韫玉看着除杉凝重的脸，替他斟了一杯酒，款声说道：“上次除洛是一时大意才失了利，这些年来他也在勤加练习，或许这次真的能够水到渠成，夫君何不考虑再给一次机会呢。”
　　“除杉兄，韫玉夫人说的有理，毕竟鸾鸟一族中就属您这一脉血统最为纯正，天分最高。”赤尾附议道。
　　楚楚忽然感觉此时大家都站到了除洛的阵营上，没有人为二爷考虑替他说话，仿佛事情就要板上钉钉了。一个部族只能有一人参加大比试，上一次二爷无意与他竞争，才会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落到他手中，这次他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嚷着要加入，哼，就算再给他十次百次机会，也是于事无补，明明是自己修行不够还要托辞什么一时大意。伪君子！就只会做表面功夫。不行，就算此事二爷还是无意参加大比试，也不能让除洛这个伪君子得逞，万一真的让他进入幻界修行，那二爷的日子就真的到头了。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连忙将身后的托盘端起来，上面放着昨日的那一幅画，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恭敬地将其呈上：“咳咳族长大人，这是二爷为您准备的寿礼，请您过目。”
　　除荑本想拉住楚楚，奈何她动作迅猛没来得及拉住，只好也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大堂前，躬身说道：“父亲，孩儿在此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除杉点点头：“嗯，起来吧，除洛你也起来吧。”
　　画作被展开，那只昂首挺立、衔日而鸣的青色鸾鸟映入大家眼帘，其冠鲜红如血，其翅遮天蔽日，其爪尖锐无比，其鸟尾如云霞一般夺人眼球。
　　“族长，这画是二爷昨天才画完的，画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贵在画的材料难寻，这些颜料都是二爷托了奇市画舫的老板去四方寻觅而来的，直到前天所有的颜料才集齐，公子才开始动笔，熬了两天两夜才赶出来的。此画可以恒久保存，就算浸水也不会失真。族长，二爷对您的孝心，可见一斑。”
　　“楚楚——”
　　楚楚还想再说点什么，除荑立马就掐断了她的话。
　　“除荑还是和以前一样善于书画，这画功见长。”
　　“敖叔，您过誉了。”
　　韫玉见除杉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先声说道：“好了，大家的寿礼都呈完了，咱们就快用饭吧，菜都凉了。”
　　正当大家津津有味地品尝时，韫玉身边的小丫头雀儿突然惊叫一声，众人的眼光纷纷转向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