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依然》笔逸月君

6、第五章

　　“是付某失言了，姑娘不要在意。”
　　付雨辰点头道，似乎刚才那一句话只出于无心。
　　萧逸然那一剑……明明可以顺势杀掉二人，却为何拼着内力反噬也要强行转过剑身将二人击飞？其中必有缘故。不过看起来，这师姐弟二人似乎也是不知情的。
　　“你给言老爷子送上古神剑碎片，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回去师门可怎么交代？”
　　付雨辰摇头，“此事再说，我要先赶去宁府，在那我会向师父禀明缘由的。”
　　“咦，你也要去宁府？”素心惊讶道。
　　付雨辰点头，“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去参加比武大会？难怪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哈？比武大会？那是什么？”素心这回是真惊到了。
　　“你们师父没和你们说起过吗？”
　　素心看向夏晓宇，夏晓宇同样摇了摇头，“师父没提起过，只说让我们去宁府送上拜帖。”
　　“此次比武大会，是邀请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年轻一代比武试艺，切磋交流，比武排名靠前者还会获得一些奖励。只是……”付雨辰皱眉思索着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只是什么？”素心忍不住问道。
　　付雨辰摇头，“没什么。”
　　“既然我们顺路，咱们打个商量一起去宁府呗？路上互相还有个照应。”素心厚着脸皮提议道。
　　“师姐，你是看人家武功高强能给咱俩当保镖而且还能顺便蹭吃蹭喝吧……”夏晓宇小声道。
　　“咳咳……那个……”素心尴尬地咳嗽两声，“反正顺道嘛，也不差再多带……”
　　付雨辰点头，“好。”
　　素心惊讶，“诶？这么快就答应了？”
　　付雨辰温和一笑，又道，“想必你们今天都乏了，明日再启程，今晚就在这客栈住下，素心姑娘和夏公子若是有事，可随时唤我。”说罢起身离去。
　　“这位付公子真好说话，比那个什么萧逸然脾气好多了。”素心看着付雨辰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嗯！”夏晓宇小鸡啄米式地点头，很难得地附和师姐一次。
　　“不过他说的什么比武大会可要怎么办……”素心愁容满面，“早知道这样装病不下山就好了。”
　　“师姐，你就是装病也躲不过去，师父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大师兄已经失踪了有十年之久了……现在师父能派下山只有我们二人。”夏晓宇说道。
　　“唉，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素心幽幽地叹气道。
　　“师姐，你入门早，应该是见过大师兄的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怎么失踪的？我曾经问过师父，师父却什么都没说，还把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大师兄啊……”素心凭窗远眺，陷入那已经遥远模糊的回忆。
　　“那是十年前，当时我身染重病发烧七天七夜，醒来时已经什么都记不起了，只听师父说，是大师兄跪在山门前求得师父出手救治我，这才总算让我捡回了一条性命。”
　　“之后，我们一同拜入山门，我那时仍会不时地昏迷，需要一直在床上静养，大师兄则一边跟随师父学艺，一边照顾我起居。他虽然只比我年长一岁，却比我成熟很多。”
　　“两年后，我的病终于痊愈了，虽然记忆还没有找回来，但已经不会再昏厥了。这两年里他的武功进境神速，师父一直对他赞赏有加，也时常派他下山办事。直到有一天，他又像往常一样，在奉师命下山之前来看望我。”
　　“但那一次，他和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当时的我还不懂，后来才渐渐想明白，那些奇怪的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他失踪的那年才十二岁，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但我仍记得他人很温柔，待我一直很好，很好……我这次下山，最大的心愿其实就是，能寻得大师兄归来……”
　　素心平静地叙述着，只是神色间似乎有些黯然。
　　“师姐，对不起，我不该……”
　　“没什么的，”素心一笑，伸手轻轻刮了下夏晓宇的鼻尖，“都是些很久远的事情了。”接着眼中带着温柔，“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夏晓宇从没见过师姐有过这样的神色，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上下仔细打量着素心。
　　“晓宇，在看什么？”
　　夏晓宇吞了口口水，悄悄坐远一些，“师……师姐？”
　　素心眨眨眼，不解，“怎么了？”
　　夏晓宇继续偷偷打量她的神色，“素心……师姐？”
　　素心曲指在夏晓宇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夏晓宇连忙摆手：“没，没，没有。”心里却是长出了口气：刚才师姐那么温柔，还以为被人调包了……
　　一夜无话。
　　“从这里一路向北，过了岳安，就是宁府所在的北昌城了。”付雨辰骑在马上，对并行乘骑在马上的素心和夏晓宇说道。
　　清早，三人用罢早餐后，就看到马厩中早已备好了三匹骏马，比起当初病死半路的那两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也不知付雨辰是何时备下的。
　　“有马代步的日子真好啊！”素心感慨道，“让付公子费心了。”
　　付雨辰温和一笑，“姑娘喜欢就好。”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知为何，素心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对了，听说红枫林和瑞安寺就在岳安城附近？”素心问道。
　　付雨辰思索片刻，点头，“红枫林是去往岳安的必经之地，瑞安寺就在岳安城内。”
　　素心欣喜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等咱们到了岳安一起去看看，早听说红枫林风景秀丽，瑞安寺更是殿宇雄伟，香火旺盛，要是错过可就太遗憾了。”
　　“师姐，你都没问过付公子喜不喜欢去……”夏晓宇在一旁小声道。
　　“咳咳……”素心尴尬咳嗽两声，回过头来看向付雨辰，“那付公子……”
　　付雨辰笑，“自然是喜欢的。”
　　……
　　五日后，红枫林。
　　正值秋季，天远，气清，叶落，山红。
　　“这里就是红枫林？”素心看着漫山遍野如同丹霞的枫叶，一时看得呆了，放松马缰缓缓向前走去。
　　夏晓宇看着满山的红叶，不禁也有些晃神。
　　“都说红枫林风景秀丽，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趟来得真是不虚此……”
　　素心正感慨着，突然间，一丝细微的破空声从旁边的树林中传来。
　　“小心！”身后声音未落，素心只见眼前青影一闪，付雨辰已挡在自己身前，指间稳稳接住一支袖箭。
　　“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看看。”付雨辰说完又是一闪不见了踪影。
　　素心此时仍惊魂未定，“呼……好险，吓死我了！不过，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夏晓宇手握剑柄，眺望远方，“师姐，他们好像打完了……”
　　素心顺着夏晓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数丈之外，几个人已是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付雨辰长剑点在最后一人的咽喉上。
　　“说吧，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