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依然》笔逸月君

5、第四章

　　礼堂之上，刀光剑影，杀气弥漫。
　　“噗噗”
　　萧逸然剑法行云流水，足下生风，堂上已是十数个人被一剑封喉，鲜血喷涌而出，在礼堂上流淌成河。
　　“乒砰”“扑通”
　　一人被踢得直飞起来，沿途又撞翻了十几个人，落下时早已人事不醒。
　　“咚”“咳咳，好厉害……”
　　付雨辰横剑勉强接住剑气，却被剑气击飞，狠狠地撞在柱子上。
　　“杀啊！杀了这个魔头！”
　　见堂上如地狱般的惨状，早有人红了眼，又是十几把剑向萧逸然刺去。
　　萧逸然白衣扬起，如蜻蜓点水般在刺来的剑尖之上一点，飞身跃上屋顶，一脚踢出，屋顶碎瓦如雨点般向众人飞来。
　　“扑通”“哎呦”“啊！——”
　　数十人闪避不及被碎瓦打打得骨断筋折，惨叫连连。
　　素心夏晓宇师姐弟此时运起逍遥阁轻功，跟着十数人跃起在半空，向萧逸然背后攻去。
　　萧逸然反手长剑一挥，当先跃起的几人惨叫中被剑气斩为两截，从房上滑落摔下。长剑丝毫未停，继续向素心斩落，扑面而来的锋锐剑意刺得素心面颊生疼，磅礴的剑气更是沛然莫御。
　　完了要死要死……素心心下骇然，勉力回剑转攻为守，却自知只是聊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萧逸然的剑气，绝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得住的！
　　不愧是天下第一魔头，真的……好强……要挡住，一定要挡住啊！素心咬紧牙关，拼命运起内力。
　　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可惜连累了小师弟也要死在这里……
　　素心心下早已后悔不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夏晓宇同样是紧咬牙关，手中死死地攥着剑，拼命运起内力抵挡。
　　眼见长剑即将划过二人，萧逸然手上却是微不可查地一顿，强行将剑身一转，用剑背将二人如流星般拍飞出去。
　　“稀里哗啦”“乒嘭”
　　素心一路翻滚着不知撞碎了多少东西，“轰”的一声摔进一堆常年无人打扫的杂货堆里，带起无数灰尘。
　　“咳咳咳咳咳……”素心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余下众人慑于萧逸然之威，手中颤抖地拿着兵刃指着萧逸然，却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后退去。
　　素心咳嗽半晌，下意识抬起头，透过眼前凌乱的杂物看去，但见——
　　萧逸然提剑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着俯视众人，微风拂过，白衣随风扬起，阳光映照下竟是那样的耀眼，一时间周围的风景仿佛都失去了光彩。
　　“呵，武林豪杰？”
　　萧逸然轻笑一声，目光在某处微不可查地停了一瞬，随即转开。接着一撩衣摆，转身腾空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师姐，你没事吧？”夏晓宇摔在一旁的杂草堆里，比起素心的狼狈像却是好上许多，此时一边挣扎着爬过来，一边向素心关切地问道。
　　“我居然……还活着吗？”素心被惊到天外的魂终于渐渐回到体内，抓过手背掐了一下——
　　不疼。
　　素心心下顿时一惊，又狠狠地掐了一下——
　　还是不疼。
　　“完了完了，咱俩一定都变成鬼了，掐手背都没有知觉了。”素心颓然坐在地上，忧伤地望天。
　　“师姐，你刚才掐的是我的手……”夏晓宇从素心的魔爪下抽出手来，委屈地揉着已经红肿的手背。
　　素心站起身来，暗运内力查遍全身，除了外表狼狈些竟似是没受什么伤，回头再看夏晓宇，也只是灰头土脸而已，并无大碍。
　　“呼……总算是活下来了”素心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道。
　　“二位，可是逍遥阁弟子？在下无极阁付雨辰，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素心回过头，见说话之人脸色温和，正是之前在堂上出现过的俊秀少年。
　　“我是素心，这是我师弟夏晓宇，你怎知我们是逍遥阁的？”素心问到。
　　“逍遥阁的轻功，自然是认得的。”付雨辰说着，眼望礼堂惨状，叹了口气，“这里怕是呆不得了，二位可否移步一叙？”
　　素心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礼堂，见言府弟子已在清扫救治，点了点头。
　　“也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
　　客栈靠窗一桌上，摆了四色精致小菜，然而桌边三人却无心享用。
　　“唉，蹭个饭而已，居然遇到这种事情，还差点把命蹭进去，唉……”素心一手托腮看向窗外，不住地长吁短叹。
　　“师姐，你都看着窗外叹气一下午了……”
　　素心闻言收回窗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小师弟洗干净了的小脸，想想差点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让师弟小命也交代在这里，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唉……”
　　“师姐，我还活着呢，这种死了师弟一样的表情不适合你……”夏晓宇被素心看得毛骨悚然，“师姐你不如继续看着窗外吧……”
　　居然被师弟嫌弃了吗，果然还是……
　　“唉……”素心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却是看向付雨辰。
　　付雨辰一路上始终皱着眉，即使到了现在，虽然仍然一言不发地夹着桌上的点心，但心思显然不在此处，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素心问。
　　付雨辰放下手中筷子，仍然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江湖传言，萧逸然之所以号称天下第一魔头，不仅因为武功高绝举世无双，更是因为其所到之处绝不留活口。这一次却突然收手离去，倒是我们命大。”
　　“咳……这个，可能他吃白食吃坏了肚子？”素心猜测道。
　　付雨辰闻言失笑，不由得多看了素心两眼，“姑娘倒是风趣。”接着又摇了摇头，“萧逸然很危险，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这种人谁会稀罕接近他？”素心想着当时萧逸然向自己挥来的惊天一剑，兀自心有余悸，再想到一起吃饭时他那欠揍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话虽如此，只是——
　　是错觉吗？他临走前的那一眼，是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