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韩每天都想罢工》墓里看花

47、C20 暗码

　　在一个阴气浓重的村子里找两个浑身阳气的男人不算难事，姬亦韩的眼睛扫一圈就大概有谱，这就是资深专员和新晋菜鸟的区别了。
　　姬亦韩藏在房屋间的暗处，发现这么晚了，村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他们基本没有什么交流，各自抱着半人高的图纸书籍去该去的地方。
　　姬亦韩没跟如泽说，这个村子其实是一个石佬村，曾经过出过一位远近闻名的大石佬。
　　其实以杨家的实力和威望，完全不必蜗居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只不过这村子的风水很适合养尸，所以杨家才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杨家才一直在养尸界一把手的位置上屹立不倒。
　　姬亦韩嘴里含着一张从陈赖子那里顺来的僵尸符，趁人不注意跃上了房顶，然后迅速接近目标那个房子。
　　今晚杨家村有些乱，来来去去都是人，姬亦韩又十分小心，所以没被人发现。
　　掀开一个瓦片，浓浓地血腥味涌了上来，依靠强大的夜视能力，姬亦韩神色不变大概扫视了一圈屋里的情况。
　　这是个猪圈，被人临时隔了一小块区域用来审问，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用来隔开猪的栅栏缺了几根，导致这栅栏基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角落有几具猪的尸体，全都是被木楔一线穿喉。被猪尸体围住的一小块区域里一坐一躺了两个人，一个人浑身脏污血糊了满脸，颧骨上一片青紫，额角有一个指甲盖大的伤口，痂结了一半。还有一个人头枕在他腿上睡着，右小腿用木棍和布条简陋地固定了一下，也是鼻青脸肿的，脸上还有不少猪粪。
　　姬亦韩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时那个坐着的人看着马上要睡过去，可他本人却立刻意识到了，狠狠撕开了自己额角的伤口，痛的直想嗷嗷叫，但又怕打扰到枕在他腿上休息的人生生克制住了。
　　姬亦韩把瓦片放回原位，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谁”。
　　他跳下房顶，徒手拉开了加固的铁窗，翻了进去。
　　沈赋看见姬亦韩的第一眼就激动地想叫出声，但被姬亦韩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
　　这一幕被妫朝吟看的清清楚楚，他本想坐起来，但姬亦韩上前按住了他，并迅速为他检查腿。
　　姬亦韩很用力，妫朝吟忍着如同遭受酷刑的剧痛却咬牙撑过去了。
　　“这样下去你撑不到医疗援助来的时候。”姬亦韩从兜里拿出熟悉的针管，沈赋见状忍不住出声：“韩……”
　　却被姬亦韩的一眼直接消了音。
　　“我给你两秒选择，第一，就让它废掉，第二，你的腿恢复如初但有50%的死亡率同时伴有生不如死的痛苦，”姬亦韩一笑，“还不能出声。”
　　妫朝吟想也不想：“第二种。”
　　“你确定？”
　　妫朝吟笑了，只给我两秒选择我还以为你有多雷厉风行呢。
　　“你女朋友生气过么？”
　　姬亦韩一愣。
　　妫朝吟自顾自地呢喃：“女朋友生气的时候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干脆分手，第二种哄得她重归于好但只有50%的成功率同时伴有鸡同鸭讲的痛苦，还不能把这种痛苦让别人知道……而且重归于好之后将来她还有99.99%的可能翻旧账。”
　　妫朝吟笑了，“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她喜欢的快不行了。”
　　妫朝吟把手臂递到姬亦韩面前，不说话了。
　　姬亦韩将针头刺进皮肤，按标准量注射了2%，淡定道：“我没有女朋友。”
　　反应开始，妫朝吟像条濒死的鱼那样在地上弹动，明明他已经被酷刑折磨的不剩一点力气，可是那管蕴藏着魔法的针剂却还是压榨出了他身体中的最后一丝活力，潜意识里他死死地追着生机不放，尽管他的心脏和血管都在超负荷地工作，诡异的红纹浮到了他的皮下，仿佛只要稍一触碰就会流出鲜红的血液。
　　十二分钟四十七秒，偃旗息鼓。
　　妫朝吟陷入了昏迷。
　　沈赋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好什么好，看看你们这副熊样。”姬亦韩淡然道，“我送你们回去。”
　　沈赋一听惶恐了：“可这样我们这门课肯定不及格了吧！别啊韩哥！”
　　姬亦韩不屑跟沈赋这种直肠子解释：“听我的还是学校的？”
　　沈赋沉思了好几秒，最终还是点头：“好吧。”
　　“去我那联系生玉，他会给你们处理伤口。”
　　“知道，”沈赋说，“那韩哥之后碰见如泽了就说我拉肚子所以提前退出了吧，呃，朝吟为了照顾我也退出了，让他好好加油。”
　　姬亦韩无奈，心道这个笨东西，嘴上却还是答应着。
　　“韩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泽跟你说的？”
　　“没，有点事来处理。”
　　“那你待会儿跟我们一起走不？”
　　“不了。”
　　“可是韩哥，你在这种环境下用的传送阵有次数限制吧？你送我们走了你之后怎么办啊？”
　　“瞎操心。”
　　“那韩哥，我……”
　　“你说说你，都这样了怎么还一直突突突的？”姬亦韩忍不住说。
　　沈赋憨厚一笑，“我就是想给您道个歉，我这一走就没法实时跟进如泽的动态了。”
　　姬亦韩一顿，有些不自然地转移目光，“现在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成，之后补上！”
　　“……”
　　姬亦韩扫出一片空地来，用猪血画传送阵，手腕稳得很。
　　沈赋这个天生的话痨，刚安静没几秒就又唠唠叨叨起来。
　　“韩哥，我刚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姬亦韩难以察觉地一顿，没答话。
　　沈赋习惯他的冷淡，自顾自地继续：“刚开始在想这群人渣等我出去了要好好教训他们，后来渐渐就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们弄死在这，真不甘心，但一点办法都没有。朝吟受的伤比我厉害，我还担心他可能会比我先出事。”
　　沈赋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了，韩哥，我好像没什么长进。”
　　“到达山顶之前，每个人都有很长的路要走。”姬亦韩淡淡地说，“只需要相信自己的潜能就可以了，它会带你找到最正确的方向。”
　　沈赋眼眶一热，好像又看见多年前，还是少年的姬亦韩对他说“以后我就是你的盾”的样子。
　　平静，沉着，斩钉截铁。
　　他从来都会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给他最大的帮助。
　　“我问你个事儿。”
　　沈赋本有点走神，被姬亦韩这么一打断立马清醒了，“您说。”
　　“你还记得打你们的人是谁么？”
　　姬亦韩问的随意，但沈赋了解他，越是风轻云淡潜藏的东西就越让人不敢深思。
　　“领头的我听人喊他杨弦。”
　　“嗯。”
　　姬亦韩说完就没下文了，直到传送阵画好，送沈赋和妫朝吟走时他才惜字如金般地嘱咐了一句“保重”。
　　等他俩一走，姬亦韩的脸就冷了下来，看着墙角那小小的一块地方，露出阴婺至极的神色。
　　“起火咯起火咯！！快点来喷点水！！”
　　“哪里哪里！”
　　“猪圈嘞！快点去！”
　　“起火咯！起火了！！快来人啊！”
　　人群慌张起来，大面积的明火在杨家村是很不详的，因为会耽误养尸，一场火灾可能让家家户户都受到影响。姬亦韩猫在四房之外的暗巷里，看着他们急急忙忙地去救火，原本就不宁静的村子变得更加乱七八糟。
　　姬亦韩冷笑，水不混他怎么摸鱼呢？
　　趁大家都不注意，姬亦韩跟在一群人的后面往村子的更深处走去。
　　因为最近要来一个大人物的关系，杨家村开始紧赶慢赶地收拾，机密的古籍还有记录，重要的僵尸名册之类的，全都要分门别类地整好，不能见光的要藏地死死的。
　　杨家村作为一个石佬村，这么多年都避世过来了，和别家也没有什么往来人情，圈子里普遍认为养尸是一种犯忌讳的行为，是以对石佬这种职业很不齿，自然也不愿意和石佬村往来。杨家村也乐的这样，不带我们玩儿我们就玩儿自己的，谁也别管谁。
　　可谁知自由了这么些年，偃洲居然要来人了。
　　早年偃洲允许石佬继续存在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别犯法，不要为了养尸去杀人，也不要为了养尸而破坏别人的命数。可过了几年之后这两条规矩就渐渐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天高皇帝远，偃洲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姬亦韩特意挑今晚过来就是算准了杨家村这几天都不会安宁，他再略施手段，怎么都能找到什么线索。
　　从动机来看，女魃的失踪石佬们的嫌疑最大，因为僵尸的始祖身上流淌着进化的血液，没有一个石佬不会不想得到。
　　可如果真的是石佬，他们是怎么进入执行局戒备森严的地底劫走女魃的？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封印了她？
　　姬亦韩抱着重重疑问来到石佬中最强的杨氏一族，试图为自己解惑。
　　村民们抱着各式书卷拓本走过悬棺区，进入了一个阴寒的山洞里。姬亦韩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不再跟上去了。
　　如果女魃真的在这里，那必然不会被关在一个人人都能进入的地方。
　　突然，一个村民喊着姬亦韩耳熟的短音节路过他身边，跑去正在洞口指挥的男人身边跟他汇报消息，听完之后男人当即勃然大怒，带着两个人往村子里赶。
　　姬亦韩冷漠地看他路过自己面前，嘲讽地哼了一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山洞用力扔了出去，过了两秒才听见一声痛喊从洞里传出来，同时伴有一句怒吼：“什么人？！！”
　　才刚准备离开的男人听闻此声马上停住了脚步，让一个随从去看看情况。
　　村民们举着火把谨慎地靠近洞口，一问一答了解情况。
　　姬亦韩趁机爬上石壁，算准降落点来到了男人身边，先是一记手刃砍晕了他的随从，又是一肘震晕了那个报信的，男人刚喊出一个“你”就被姬亦韩捂住了嘴，拖进了暗处。
　　一不做二不休，姬亦韩直接把他抓到了悬棺之上，大拇指抵住他的颈动脉，然后哑声道：“别喊，不然就去死，懂么？”
　　男人惊疑不定地点点头。
　　姬亦韩稍稍松了劲。
　　“杨弦是吧？”
　　“你是谁！？”
　　姬亦韩一眯眼，拇指下陷，“别用问题回答问题。”
　　“我是！我是杨弦！”杨弦惊惧不已。
　　“欺负我的人欺负的很爽啊，嗯？”姬亦韩阴郁地笑了，“拿起刀的人就要有被捅的觉悟，虐待别人的时候也要想到将来有一天会被报复，你说对吧？”
　　姬亦韩每说一个字杨弦就抖一下，明明是那么俊美的一个男人，但此时在他眼里却成了索命的恶鬼，一举一动都成了威胁。
　　杨弦颤抖着呼吸，还在强装镇定，虽然处于绝对的弱势，但他毕竟是杨氏一族族长的独子，未来还会是族长，输人不输阵！
　　“你是，你是八家的人？”
　　“我说了，回答问题。”姬亦韩的拇指又陷进去几毫米，杨弦感受到了一阵刺痛，生命受到威胁的信号强烈刺激着大脑。
　　“是！是的！！”杨弦惨叫一声，咬着牙回答，眼睛极力往下瞟，全身都想逃离姬亦韩的桎梏，肌肉硬的像是铁块，可姬亦韩的手却更加强硬，让杨弦丝毫动弹不得。
　　“是不是以为我要杀了你？”姬亦韩在杨弦耳边呢喃，画面和谐的仿佛他们只是在说悄悄话，可惜内容却让杨弦如临冰窖，“怎么会呢？死是一种解脱，而我要你受到惩罚。”
　　杨弦颤抖着，下午那两个男人在猪圈中被折磨的场景一一划过脑海，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心中的深渊爬上来，“你想怎么样？”
　　姬亦韩冷冷地说：“我本不愿扼杀世上的任何一种可能，但规则就是规则，藐视规则的可能就是灾难。”
　　杨弦本疑惑，可姬亦韩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凉了心。
　　“那个人明天就过来，可今晚你们却慌慌张张藏了不少东西啊……如果彻查，你说会不会有惊喜？”
　　“不会的！偃洲，偃洲早就不是九年前的那个偃洲了！”杨弦脱口而出。
　　姬亦韩低声，独一无二的嗓音里仿佛有磁石共振，连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都因此变得迷幻了起来，“‘风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你明白吗？”
　　在那一刻杨弦的颈侧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痛得他刹那间涕泗横流双眼充血，大脑失去所有控制，他想问为什么，但他问不出口了。
　　……
　　姬亦韩半蹲在棺板上，眼神如鹰般，锐利地扫视整个村落的情况。
　　可以啊，真是沉得住气，竟然按兵不动。
　　姬亦韩闭了闭眼，心脏沉重而缓慢地跳动。
　　良久，他深呼吸，从棺板上跳了下去，顺着标记的指引，他来到了一处竹屋前。
　　竹屋中弥散出灯光，姬亦韩没有妄动。
　　这四周的阴气过于浓重，不能大意。
　　耳畔飘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姬亦韩一斜视就发现了一条盘踞在树枝上的毒蛇，标准三角头，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姬亦韩和它对峙，眯了眯眼，手指搭上了雷切的刀柄。
　　而就在此时，竹屋那边传来人声，听着像是两人在交谈。
　　姬亦韩专注地盯着那条毒蛇，迅速拔刀将它的头斩了下来，汩汩鲜血渗进土地里。
　　姬亦韩准备换个角度靠近些，看能不能找机会潜进去，然而竹屋那边却传来一声喝骂：“什么人？！”
　　姬亦韩迅速后翻，悄无声息地隐匿踪迹。
　　没想到这人这么敏锐，小看了。
　　姬亦韩勾起嘴角，只要他在林子里，想找到他就是天方夜谭。
　　姬亦韩退到一处灌木边，然而刚踩上这里的土他就觉得不对劲，身体就快过大脑地跳上了树枝。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就在他跳上树枝之后，下面的土地中就突然窜出了一只青白的手，想抓住什么，计划落空之后它又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去了。
　　姬亦韩蹙眉，绕着树干看了一圈，难道……他们在这片林子里埋了僵尸？
　　难怪这里阴气冲天。
　　姬亦韩看了看来时的方向，那边已经没有动静了，明明已经察觉有人入侵，为什么不派人过来找他？
　　难道是觉得进了这片林子就一定出不去了？
　　姬亦韩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先离开再说，对方已有防备，在这时候打起来不划算。
　　他微微下蹲，准备跳着树枝出去。
　　可还没等他蓄好力，只听见咔嚓一声，他脚下的树枝就毫无预兆地断掉了，姬亦韩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一旁的树干，费解地往下看了一眼，再回过头来时就发现树干上凸出了一张人脸，正阴恻恻地笑着看他。
　　什么时候出来的？！
　　姬亦韩惊疑不定地和那张脸对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发现这张脸真的就是长在树干上的，除了颜色和正常的人脸有所区别，其余细节都和真的人脸别无二致。
　　他甚至能从这张脸推测出原身的大概年纪。
　　姬亦韩皱了皱眉，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突然一道黑影压面而来，姬亦韩刹那间反应过来下滑了一尺，抬头一看，竟然又是一条毒蛇，不止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棵树居然已经被十几条毒蛇暗搓搓地占据了，个个对着姬亦韩虎视眈眈地吐信子，冰冷的竖瞳中泛着寒光。
　　都这时候了，姬亦韩的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段信息，说的是他儿时读过的一本书中关于鬼面青的介绍。
　　鬼面青，这世上最具邪性，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树木，通常长在阳关口，传闻那是联通天地之树——建木的背面，建木永恒向阳，所以它的背面则处在永恒的阴冷中，最易积攒阴气。
　　每一棵鬼面青的根下都聚集着无数的孤魂，他们会顺着根系浮到树干的表面来，注视误入阳关的人，再迷惑他们，让他们在梦中死去，成为众多孤魂中的一员。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在阳间看见鬼面青。
　　姬亦韩拍拍树干，用学术的目光上上下下好好把整棵树看了一遍，然后在头顶的毒蛇发动下一次攻击之前松了手，直直往下掉落。
　　雷切在空中出鞘，姬亦韩把刀尖插进了树干中，及时止住了下落趋势，然后又把雷切拔出来，一手抱着树干，两腿抵着，先微屈再用力一蹬，向不远处另一棵鬼面青飞跃而去。
　　而此时，鬼面青的枝桠突然暴长，密密麻麻地遮天蔽日，把最后的月光都挤了出去，高耸林立的鬼面青犹如擎天之柱堵截了所有可见的生路，森寒的白雾弥漫开来。
　　姬亦韩凭借优秀的直觉稳稳地攀附在了树干上，他环顾四周，能见度极低，以他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出一些轮廓。
　　当然他并没有忽略那熟悉的嘶嘶声。
　　如果是别人现在估计就要开始慌了，但姬亦韩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十几年的一线经验造就了如今对何种情况都能泰然自若的00000号，这世上唯有真正的杀局能困住他。
　　姬亦韩手握雷切挽了一个花，变为反手持刀。
　　四指逐一松开又合拢，他在调整最好的角度。
　　三、二、一！
　　姬亦韩手臂一挥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雷切顺势如长｜枪飞速而出，电光闪耀，通体血红的刀身变得透明如冰蝉之翼，途径之处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不绝于耳，白雾被强行劈开，让出一条供他通行的道路。
　　唰！雷切狠狠插进了一张鬼面的眉心。
　　姬亦韩迅速下落，先天之炁快速流转，雷符飞出，符上的篆体蜿蜒剥落，围着姬亦韩的脚腕旋转，发出莹莹蓝光。
　　姬亦韩在地上快速奔跑，每当他踏出一步就会有青白的手从地下钻出来试图抓住他，但雷符却将他保护地严严实实，无一得逞。
　　姬亦韩重新抓住雷切，抽出来时那鬼面却不见了。
　　符咒的微光印在他的瞳眸中犹如飘摇的烛光，仿佛随时能被漆黑的深渊拖进绝地里。
　　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姬亦韩遥望来时的方向，突然戏谑地勾了一下嘴角，再次出手时，雷切的刀锋已然偏离了终点。
　　竹屋前，心腹跟杨二墨提议道：“二当家，真不用去追么？”
　　杨二墨扫了一眼林子，“无碍，如果真是入侵者，他已经用血气吵醒了这土里的宝贝，又有这些树，它们会盯到他死为止，他跑不出去的。明天有人来，你们晚点进去看看，确定没有什么痕迹。”
　　“晓得了，二当家。”
　　杨二墨皱眉，“杨弦呢？今晚这么乱，怎么不见他人？”
　　心腹不解：“少爷早带人过来跟您禀报情况了啊。”
　　杨二墨目光一凛，“他这是着了道了，快带人去找找！”
　　心腹赶紧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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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