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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15 这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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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翌日。
姬生玉下午才过来，进门先猛灌了一大杯水，然后扔给姬亦韩两张请柬，上面是姬巡和他的美娇娘一起搞怪的结婚照。
翻开一看，如泽也被邀请了。
“说是去玩玩也好。”姬生玉开火熬药。
姬亦韩无语：“他跟我一起？姬巡认真的？他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大众面前。”
姬生玉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带着去，你跟姬巡的烂事在老家伙们那边还没完呢，如泽可不能帮你挡枪。”
姬亦韩走过去，刚想说什么，低头就看见姬生玉后颈上两块红痕，一瞬间额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哥。”
姬生玉一个手滑掀翻了药罐的盖儿，惊讶地回头。
“你别这副表情，你不就是我哥么？”
“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只喊过我……两次？”
“啧，那不重要，”姬亦韩清嗓子，“我问你个事儿。”
姬生玉转过去了，手里忙活着，无所谓的“嗯”。
“你最近，是不是跟人同居呢？”
“没到那地步。”
“那就是在谈恋爱？”
“嗯。”
“跟那天那家伙？”
“他叫纪谦之。”
“……”特么的果然是这样！
“你们是不是……走的很近了？”
姬生玉一顿，转过脸来：“干嘛呢？你都成年多少年了，那么点事儿还羞于启齿？对啊我们关系很好，好到能上床了。”
姬亦韩尴尬：“我是这意思么？我不是担心你么？”
“担心我什么啊？被人骗财骗色骗感情？”姬生玉笑，“姬亦韩，我当年开始玩泥巴的时候你连颗受精卵都不是呢！”
姬亦韩叹气，“我就是担心你现在还停留在玩泥巴时的智力阶段所以才这么担心你啊。”
“再说一遍？”
姬亦韩力挽狂澜：“我担心你。”
姬生玉随他去，满不在意道：“行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分辨是非。”
姬亦韩沉默一阵，“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能跟我聊聊么？”
姬生玉把火关小，给姬亦韩使了一个眼色，“给我倒杯橙汁。”
说完就瘫到沙发上去了。
姬亦韩把橙汁送到他手上，然后坐到他旁边。
姬生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说：“我跟他偶然认识的。”
“怎么个偶然法？”
“你别打岔！”
“……”
“就之前，你们不是都劝我去找找自己的生活么？嫌弃我管的太宽了，你们不舒坦，然后……”
“我和姬巡是这意思吗？我俩不还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所以特意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吗？”
“你们当时那种态度怎么可能是这种意思，我就觉得……”
“好好好，我们错了，你接着说。”
姬生玉叹气，“然后我就申请去外地的医院待了一段时间，就当放假了。”
“所以你当时跟我说的都是假的？你还是在工作？！”
“你还打岔？”
“……”
“然后我就在那家医院里救了一个病人，他身上的抓伤明显不是寻常的东西伤的，当时我给他做了紧急手术，保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
姬亦韩一头雾水：“你这说的也太简短了，哪来哪去？”
姬生玉踢了他一脚：“你扒你老哥情史的时候能不能要点脸？非得要我把细节全说完么？啊？床上的事你要不要听啊小兔崽子？”
姬亦韩无语凝噎，“行吧，那你了解他么？”
“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呢？”
姬亦韩忍不住问：“真了解？”
姬生玉深呼吸，“我后来去查了他，是纪家的旁系，一个普通人，家里有一个血统优异的妹妹，已经在执行局了。另外有车有房父母健在，满意了么？”
姬亦韩扯了扯嘴角，心说姜谦咏这逼居然防这么周密，可怜生玉还以为自己对枕边人已经知根知底，一副被灌了迷魂汤的样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纪谦之其实隐瞒了你什么大事，你要怎么办？”
姬生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在意地说：“我也对他瞒了你的事，我们扯平了。”
姬亦韩心中长叹，可是姜谦咏那厮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啊！
姬亦韩忍不住嘴欠：“你不会觉得你们俩的感情很不稳吗？双方都有秘密，也不知道自己隐瞒的秘密对对方而言是好是坏，如果将来有一天爆发了，你们该怎么办？”
姬生玉一记眼刀插来：“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姬亦韩闭嘴了。
“他的事我心里有数，你管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他就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老是瞒着我做这做那，完事道歉了可下回还敢！你哪一次让我省心了啊？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这么担心我谈恋爱吃亏，还不如自己先老实听话点少在外面横冲直撞的，多顾惜顾惜自己的身体，那样我做梦都会笑醒你知不知道？”
姬亦韩看姬生玉越说话题越歪，已经要发火了，连忙打住：“行！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成吧？我只是稍稍提醒你一下……是是，用不着我提醒你别瞪我，我不提醒了还不成吗？”
“多事。”姬生玉哼了一声，起身去看火了。
姬亦韩哭笑不得，只好最后一次摆明态度：“要是哪一天你委屈了我肯定帮你揍他！”
如泽刚出房门就听见姬亦韩的这么一声喊，很快明白是姬生玉来了。
他登时悔不当初，怎么就没忍住睡了呢？这样关键的时候他居然错过了！
如泽下楼，状似惊讶道：“生玉哥来了啊？”
“啊。”姬生玉回应了一下。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姬亦韩说。
“睡够了，十几个小时。”如泽笑了笑。
如泽闻着药味儿往吧台那边走，“这都是给我的？”
炉子上架了两个陶罐。
“还有一份是亦韩的。”
如泽清了一下嗓子，“对不起啊生玉哥，这次又麻烦你了。”
“行了行了一边去。”姬生玉对他摆了摆手，摆明了不想让他继续杵在这。
“来，有个东西给你。”那边姬亦韩招呼他。
如泽过去，看到桌上摊开的请柬，上面写着他的大名，落款是姬巡和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婚礼？！”如泽惊了。
“嗯，姬巡，你见过的吧？到时候你和生玉一起去。”
“不，不是，为什么邀请我呀？我跟他就见过一面！”如泽费解。
“你讨喜啊，谁会不喜欢呢？”姬亦韩无意道，然后起身拿着手机去找姬生玉了。
如泽拧起了眉，心中叹气，这么好听的话为什么不看着他说呢？
……该死，他以后一定要养成随时开录音的习惯！
“怎么了？”看姬亦韩和姬生玉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讨论着，如泽也跟了过去，选了个不刻意的方式插进对话，正好站进了姬亦韩和姬生玉之间的空位。
姬亦韩无所谓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如泽看他手机里的图片：“这个，衣服，到时候穿的。”
如泽一愣，图片上俊美的模特穿着整套修身的正装，略为明亮的蓝色，让人看上去很有活力。
“我去了就是一路人甲，穿这么正式？”
姬亦韩头也不抬，“订都订了，你别给我叽叽歪歪啊。”
如泽噘嘴，都说给他了，干嘛不找他商量？
姬亦韩嘀嘀咕咕地打字：“腰好像不太行，你腰围要更细一点。”
如泽一愣，“我吗？你怎么这么清楚？”
“废话？抱过那么多次傻子都知道了。”
“……”如泽脸爆红，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客厅。
姬生玉一脸了然地把这一切收入眼底。
衣服在两天后送到了，那时候如泽汗流浃背地跑步回来，仰躺在玄关边缘不住的喘气。
“你这不像只是去跑步了啊。”地面没有丝毫的震感，但耳畔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如泽没起来，只是笑着想说些什么，偏头一看，入眼就是一双黑色金侧边的切尔西靴，那人修长有力的双腿包裹在剪裁完美的鸦黑西装裤里，往上是纯白的衬衫。
如泽清楚地知道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下到底掩盖了多么完美漂亮的肌肉形状。
“今晚我可能不会在家吃饭。”姬亦韩走到沙发后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裤脚随着双腿的动作略微上提，露出一截让人心痒的白皙皮肤。他抬手的一瞬间，精瘦的腰线被清晰地勾勒。
他突然想起在青苍山中，那个看似瘦弱的腰身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了多大的令人咂舌的力量。
这是如泽第一次看见易寒穿上正装，他咽了一口唾沫。
“嗯？累的说不出话了？”姬亦韩笑了。
“……”如泽的视线再往上移，彻底失声。
姬亦韩今天把额发都拢了上去，凌厉的眉眼完全暴露，让人不敢直视那样惊人的精致线条，野性而压迫。
“啧，搞什么，本来只需要去露个面，但穿成这样也太骚了。”姬亦韩一边扣上袖口一边吐槽，“这衣服有点紧，啧，哥哥我身材真是太好了。如泽你来看看。”
如泽从地上一跃而起，风一样飞快地跑进浴室。
姬亦韩看他有些慌张的样子不解，接着如泽撂下一句“我没事只是想洗个澡”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嗯？？？
姬亦韩有些莫名其妙，不看就不看，跑什么啊，“你自己吃饭啊！药在温着了！”
“知道！”
这不是正常么？姬亦韩点点头，把衣服换下来，然后出门了。
而浴室里“正常”的如泽，低头看着自己不正常的部位，沉默良久，给自己现在估计没有时间的基友发了条信息。
王旋：你问我“看见穿正装的人硬了是不是有不正常的性癖”？！
基友很给力的快速回复了。
如泽：这么羞耻的话你也能复述？？
王旋：艹真是天道不公啊！这才过去几天你就有了大胸美女姐姐跟你玩制服play？！！！
如泽：我哪里说是大胸美女姐姐了？
王旋：艹居然还是跟纯情美少女吗？我酸了，我真的酸了，如泽你不是人！
如泽：……
王旋：快说说感受啊！破处的感觉咋样啊？
如泽：老子拉黑你信不信？
王旋：别啊！我就是采访一下你啊！
如泽耐心地敲字：没有大胸美女姐姐，没有纯情美少女。
王旋马上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过来，紧跟着一句：那难道是……多情少妇？？
如泽立刻回：wdnmd王旋，我来问你不是来听你瞎扯的！
王旋：……总不可能是你路过一家店看见里面的假人套上西服然后你就硬了吧？
他刚回归正经一丢丢，马上又开始脱线：难道那个假人其实是六条章子的真人模型？！
六条章子是一部冷门番剧里的大胸姐姐，王旋曾有一段时间老是做梦和她幽会，不过后来等他遇见穹妹之后就立刻浪子回头了。
如泽憋着一股气，打字速度快到飞起：是一个男人。
王旋几乎是眨眼间就回复了他一屏幕的感叹号。
如泽小声叹气，过了一会儿才打字：你别激动，我都不激动你激动什么？
这下王旋也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我有点找不到脑子了。
如泽抿嘴，缓缓打出一行字，发出去：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王旋立刻用表情包扇了他一巴掌：你又不是对着我硬，关我屁事。
如泽笑出声：嗯。
王旋：人是那天我见过的？
如泽一顿：嗯。
王旋：那我比较能接受。
如泽惊讶：为啥？
王旋：你给我打预防针了啊，你自己不清楚吧，那天你多腻着他，我眼睛都快被你眼睛里看着他放出的光闪瞎了。
如泽：很明显？
王旋：你没感觉，我反正是如坐针毡。
如泽：那你觉得……他感觉到了吗？
如泽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王旋的回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王旋的甄词酌句：以我多年的眼光，我觉得他压根儿没感觉。
如泽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好几秒，但都没打出什么东西来。
王旋又说：要么是情商低要么是习惯了。
如泽：？
王·狗头军师·旋开始了：就是说要么他没有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要么就是有太多人对他那样过，所以他司空见惯，换句话说……换句话说你别打我。
如泽发了一个用枪指着头的表情包催促他。
王旋：换句话说你的爱慕对他而言无关痛痒，他无所谓。
王旋：你别打我！
如泽：不至于。
王旋：抱拳/我觉得你对他硬可能不是因为真喜欢他了呢？你想想看啊，他是不是长的顶好看？他是不是顶有气势？他是不是顶厉害？所以你可能是强者崇拜啊。
如泽：你对着Dio硬的起来？
王旋：………………他被虐的时候我也许会因为太过兴奋而硬上0.1秒以示我身体十分健康。
如泽：可他刚才只是在我面前穿衣服，说了四句话，看了我两眼。
王旋：呕吐/呕吐/
如泽：哭泣/
王旋结案陈词：你完了，兄弟。
如泽一怔，无意识地熄了屏，等到王旋再来消息时才回神。
王旋：爱情，自由的坟墓，我看着我的兄弟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跑了进去，却无能为力，我的心好痛。
如泽把这句话看了一分多钟，最后笑了，如释重负的样子，回复：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王旋：不是很懂你们基佬的脑回路。
王旋：我问你吼，你之前对人家……对人家有内个过吗？
如泽：呕吐/呕吐/老子就喜欢他一个！
王旋：哭泣/陈世美！
如泽乐了，甩甩脑袋起身，把手机放在旁边洗了把洗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很满足。
手机又亮了，王旋说：那你要追他么？
如泽笑了笑，按着语音键：“追个屁，温水煮青蛙才是王道。”
Ⅱ
姬巡的婚礼很快来临，那天如泽穿着姬亦韩给他挑的衣服，假装不别扭地跟着姬生玉一起去了。
庭院式婚礼私密又浪漫，请的人虽然不多但足够温馨热闹了。
如泽和姬生玉随了一份礼，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如泽凑到姬生玉耳边小声道：“生玉哥，好多人看过来了。”
姬生玉脸色不变，“你是生脸，看你呢，别紧张。”
如泽点点头，镇定坐好了。
婚礼很快开始，经过一系列的流程，新郎官终于春风得意地掀开新娘的面纱吻住了她的樱唇，新娘子羞涩地嘴角，美艳动人。
如泽看着看着也勾起了嘴角，脑子里突然闯入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台上的主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他和姬亦韩。
会不会将来有一天，他也能有机会在自己的亲朋好友们面前和易寒宣誓亲吻呢？
……现在想这些还是早了点，先把人抓到手里才是正经啊。
虽然他跟王旋说的自信满满，但其实心里没有任何底，口嗨的瘾倒是过了，现在他要怎么开始“温水煮青蛙”呢？
把两人的情况一一摆出来，怎么看他都是在单相思，易寒对他就像是在对待一个合眼缘的后辈，尽心尽力的提携他……如果他知道自己对他有别样的心思，会不会气炸啊？
如泽垂了眼帘，微微叹气。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如泽偏头一看，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前排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易寒么？
姬亦韩今天并没有穿的很骚包，一身休闲衣架着一副太阳镜大喇喇地就坐那了，嘴上还叼了一根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将他周围的人隔离开来，没有谁敢靠近搭讪，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一直到仪式结束周围的声音就没停过，如泽有些疑惑，但看姬生玉毫无变化的脸色也就没在这时候问了。
等宴会正式开始，姬巡带着妻子四处敬酒和人寒暄，如泽想跟姬亦韩待在一起，可那时候却连姬亦韩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姬巡很快过来，如泽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想喝酒时却被姬巡挡住了，换了一杯果汁。
“某人可明说了不能让你在这里喝酒的。”姬巡笑着说完就带着妻子走了。
如泽一愣，傻乎乎地开始抿果汁，抿着抿着就不自觉的笑了。
姬生玉看着如泽傻不愣登的表情，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带你来吗？”
如泽立即回神，答道：“隐约能猜到。”
姬生玉有些意外，“说说。”
“生玉哥是姬家的人吧？又是执行局的高层，圈里人一定很敬重你，你今天带我过来是不是想让我露露脸，给他们一点提示？”
不算笨么，但是……
“谁说我是执行局的高层？”
如泽一怔，“不是么？易寒说的。”
姬生玉嘴角的笑意浅了些，“以后关于亦韩的事情嘴门要把关，不要谁问你都说真话。”
如泽心中迟疑一秒，还是说：“我信任你，生玉哥。”
姬生玉一笑，“等你以后有了分辨的能力再‘信任’我也不迟，如果今天我不是‘我’，问你关于亦韩的事情，你岂不就随便答了？”
如泽想起秦宁的能力瞬间懂了，警惕地点点头。
“今天过后，一些手握权柄之人的办公桌上就会出现你的资料，你就算半只脚踏进这个圈子了，怎么样，激动么？”
如泽点点头，“还有点紧张。”
姬生玉一哂，“怕什么，我和亦韩都在，要动你也得看看自己什么斤两。”
如泽心里甜丝丝的，仰首喝了一口果汁，“生玉哥，刚才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易寒啊？”
而且还都一脸八卦的样子。
“哦，没什么，他们等着看戏呢，”姬生玉淡定道，“你还不知道吧？姬巡以前是亦韩的男朋友。”
“咚”的一声，如泽手里的杯子就掉在了地上。
“卧槽？！”
姬生玉：“小点声，注意场合。”
如泽不可置信：“你逗我吗？！”
“没有。”
如泽两手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你是说！易寒他其实是，其实是！”
姬生玉的心里响起震耳欲聋的大笑，嘴上却依然淡定：“其实是个gay，怎么，怕了么？”
怕个屁啊！！！我高兴的快要晕了你知道吗？
“不是，没有，我是说，他其实可以喜欢男人对吧？就是，他以前也有过男朋友？也不是，他，他，他，”如泽激动地语无伦次手忙脚乱，最后脑子一片空白，喃喃道：“他现在在哪？”
姬生玉啼笑皆非，“我怎么知道？你激动成这样干什么？”
如泽一僵，心中的热情被压制下去，他勉强道：“不，就是觉得易寒不可能是gay，突然知道真相有点惊讶。”
姬生玉心说你这可不是有点惊讶，分明是狂喜到不正常了。
姬生玉狡黠一笑，突然靠近如泽，带着点八卦的语气说：“诶，姬巡虽然跟亦韩分手了，但他还是留在亦韩的身边帮他做事，现在连结婚都请他来，你想知道为什么么？”
如泽下意识问：“为什么？”
姬生玉故作高深：“你去问问亦韩呗，我也想知道。”
如泽的表情很快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回神，故作镇定地看着姬生玉说：“这是易寒的私事，我过问不太好，生玉哥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问啊，你们关系好，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姬生玉也假装遗憾，“他在这事儿上防我防的可严了，我问不出来的，反而他对你一直都不设防，你去问一句，他肯定什么都会告诉你。”
姬生玉没放过如泽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最终如泽对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易寒对我好，但正因为这样，我就更应该谨慎小心，我不希望他觉得为难或者心里不舒服，一点点都不希望。”
姬生玉凝视了如泽几秒，笑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应该还没走，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
如泽对他笑了笑。
“他这么说的？”金属质感的嗓音从听筒中传来。
“嗯啊，”姬生玉懒洋洋地靠在隐蔽的墙角观察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如泽，想到刚才少年说那句话的神态，不由得笑了，“说不想你受委屈呢，这孩子可真是宝贝你。”
听筒里传来点烟的声音，姬亦韩的声音因为咬着烟头发的有些模糊：“谁见着我不宝贝我？”
姬生玉一顿，“是啊，但是有些人宝贝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有些人宝贝你是因为爱你。”
“……”
“如泽这孩子，单纯，懂事，敏感，”姬生玉悠悠道，“不经世事的年纪，却遇上了庭园的天枢。”
“……”
姬亦韩都要猜到姬生玉下一句想说什么了。
“你早知道了吧？他喜欢你。”
“……”
“……”
两人都沉默一阵，然后姬亦韩长舒一口气，“嗯，知道。”
“你呢？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你说的，他单纯懂事又敏感，还只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亦韩，这是你做出的决定，你必须对他负责，包括他对你的感情。”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没什么其它想法，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姬亦韩扔掉烟蒂，看着屋檐，“我不会刻意疏远他，也不会蓄意接近他，我们会像平常一样。这种时候，改变常态才会让他心绪不宁。”
“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弊端了，”姬生玉啧啧，“你知道吗？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已经是一种原罪。你们融入彼此的生活，几乎朝夕相对，你是他人生的导师，也是他的朋友，还是他心爱的人，你几乎能引导他所有的情绪，他会克制不住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你的身上，你每一个有意无意的举动都能影响他。你说改变常态会让他心绪不宁，这句话是对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那一瞬间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
“……”
“没想到么？”
“没……”
姬生玉一哂，“你也就是个小屁孩，整天满脑子的打打杀杀，谈恋爱这种细致活怎么可能懂。”
“你说的也太远了，我们没有谈恋爱。”
“以后说不准呢……”姬生玉看着蓝天，“如泽其实挺适合你的，你发现没有？”
姬亦韩拧眉。
“你太冷静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你不是一个人，一直剥离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其实是一种危险的举动，亦韩，除了最亲近你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把你当成神，当成怪物，当成机器……我不想这样，”姬生玉闭上眼，嘴角勾起来，“如泽会认真地心疼你，在他眼里你既是强者也是弱者，无论何种身份，他都想保护你。”
“呵呵呵，”姬亦韩笑出声，可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的表情，“杀手会喜欢一把很锋利的刀，因为这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可是无论他如何爱，刀终有一天都会断的，断在尸体上是杀手刀的宿命，无人能更改。如果杀手最终失去了他最信赖的刀，他还能是一个杀手吗？”
姬生玉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风很和煦，阳光也不刺眼。
但姬生玉却突然想流泪。
“你知道吗？我最恨你在把自己比作物件时毫无怨恨，”姬生玉冷静道，“当个人很难吗？”
说完姬生玉就收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