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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10 叮铃 ...

  •   Ⅰ
      清晨,如泽被连续的轻声唤醒,睁眼,姒景明的脸出现在眼前。
      “哪里不舒服吗?”姒景明掩盖不住眼中的担忧,“起来,爸爸让医生来家里看看。”
      如泽坐起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识。他敲了敲脑袋,“不……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顿,如泽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喃喃:“爸爸,我的杯子呢?”
      “嗯?”姒景明不解。
      如泽指着桌面,“我的水杯,在桌子上。”
      “想喝水?爸爸去帮你倒一杯。”姒景明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一个杯子接水。
      如泽怔愣,缓缓下床,推开了小阳台的雕花木门。
      不,不是那样的……我的杯子。
      如泽低垂眉眼,看着昨晚梦境中杯子碎落的地方。
      他沉默了数秒才抬头看向对面的倾斜的屋顶,那里只有无辜的鸽子。
      ——太阳和月亮升起时我们重逢,挣开那道扼。
      是谁?是谁曾在太阳和月亮之下跟他说的这句话?

      晨跑没能进行的成,因为如泽的状态实在不好。早饭后姒家的家庭医生过来帮如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全身检查,完全没有问题。
      如泽也再三跟姒景明强调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晚上熬夜的缘故所以有点精神不济。
      但看姒景明当时的眼神……如泽觉得他在白费口舌。
      不过几天后姒景明就没法频繁地关注如泽的情况了,好像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如泽依旧在家里无所事事。
      且他再也没有做奇怪的梦。
      转眼就到了八月,常青十七号就开学了,如泽提前两天拖着箱子回了学校。
      王旋亦有先见之明,提前两天回去,和如泽碰头,一起赶作业。
      上半场语数外,下半场物化生,效率很高,就是答案抄的手酸。
      一科至少二十张卷子,一天下来如泽就用了三管墨,手指抽搐到变形。
      等到全部完成任务,两人才饥肠辘辘地吐着魂去食堂觅食。
      大肆饕餮一番,王旋又拉着如泽去超市里买了几袋零食回宿舍。
      两人打打闹闹地上楼,在宿舍门口分道扬镳。
      打开门,宿舍灯火通明,归朝吟在收拾东西,桌上一片混乱。
      比起暑假里如泽见他的时候,归朝吟此时瘦了很多,整个人虽然精气神健在,但远不及从前的意气风发了。
      如泽纳闷,“大神你回来啦?生病了吗怎么看上去瘦了那么多?”
      “没事。”归朝吟规整好一摞书放到一边,“就你一个人?”
      “嗯,”如泽走过去,“吃薯片么?”
      “不用了。”
      如泽看了他一会儿,才发现归朝吟不是在从行李箱里搬东西出来,而是在收东西进去。
      “大神你这是?”
      归朝吟一顿,“还没跟你们说,我要转学了。”
      如泽愣住,“啊?高三还转学啊?”
      归朝吟低眉,“准确的来说是保送。”
      “我要去一画开天了。”
      “……”如泽手中的袋子掉到地上。
      归朝吟看他惊的说不出话也不在意,继续收东西。
      “什么?!一画开天?就是那个,那个那个,A市的那个私立学校?!”
      “你知道?”
      “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念书,”如泽说,“强啊大神!保送啊!”
      “没什么,”归朝吟神色淡淡的,并不为此感到高兴,“你要是想去也可以。”
      “别开玩笑了大神,我哪里能去。”如泽笑笑。
      归朝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嗯,我开玩笑的。”
      “……”不太好笑的样子。
      “那你这是回来办手续的吗?”
      “嗯,家里人在办,我收拾东西。”
      “这样,啊对了!”如泽倚在楼梯上有些八卦地说,“那姜乔烟呢?也转学吗?”
      归朝吟的手在如泽看不见的角度瞬间暴起了青筋,“……不。”
      “啊……”如泽遗憾,“那你们岂不是异地恋了?”
      归朝吟看向他。
      “呃,”如泽挠头,“事实上,那天你们在小花园里说的话……我听到了一半,但我发誓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去洗了个手!”
      归朝吟闻言居然淡淡地笑了,“没事,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
      如泽惋惜,“那你怎么还转学呢?”
      听了如泽的话,归朝吟沉默着发散思绪,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我默许你们的关系不代表家族知道了之后会坐视不管,事实上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循环概率会反对,要剩下的那一点点微末的可能实现的前提是世界毁灭……你能大概懂我的意思吗?”
      “……的确,乔烟的婚事家族的人心里肯定有数,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过,但我猜测那个人一定会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英雄。”
      “所以,你要做史无前例的英雄吗?”
      ……
      “为了以后,”归朝吟低声说,“我是男人,总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
      如泽叹服,大神果然有觉悟,年纪轻轻就懂得了“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样的道理。
      “如泽。”
      “啊?”
      “你有特别害怕的东西吗?”
      如泽想了想,“说了你别笑……我怕痛。”
      归朝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了让你别笑的。”如泽无奈,但看着归朝吟好起来的脸色心里也开心。
      “我怕死。”
      “……怕死,怕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如泽斟酌道,“人终有一死,关键,只要用力活一次,在人世间走一遭,最后不后悔的话,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他说的颠三倒四,原想努力说些正能量的话去安慰归朝吟,但说完就后悔了。
      人啊,果然就是得多读点书。
      “我还怕承担责任。”归朝吟低垂视线,面无表情。
      “我也怕啊大神,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混吃等死,什么责任也不用担的那种……可是生活嘛你懂得,”如泽看着他的神色,又说:“但我们也不是非要担很多责任吧?你看,其实我们以后也只需要认真工作好好照顾家人就行了,我觉得这责任你肯定担得起的,只是你现在想得太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
      归朝吟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必须要去承担巨大的责任,这个责任大到你完全喘不过气来,大到你无法想象地沉重,大到你觉得根本就担不起,你会怎么办?”
      如泽心中一沉,颇为严肃道:“你实话告诉我,大神,你是不是杀人了?”
      归朝吟一愣。
      如泽快速打开宿舍门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然后回来把门锁好,轻声又问了他一遍,“是不是?”
      归朝吟难以克制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如泽摇头,把如泽都搞蒙了。
      “你怎么会…哈哈哈,会这么想?”归朝吟调整呼吸,“我怎么会去杀人?你想什么呢?”
      如泽愣愣地,“因为你形容的太夸张了,我觉得只有杀人的重罪才匹配的上。”
      归朝吟收起了笑容,摇摇头认真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如果将来……”
      他一顿,苦笑起来,“希望你没有这个‘将来’。”
      如泽被他说的很不解,但再一细问归朝吟却无论如何都不说了。
      归朝吟走后如泽的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试卷满天飞,收完一沓还有一沓。
      大神离开之后还是班上的女生反应比较明显,好几个脸色深沉了半个多月,还有严重的半夜会去走廊哭,对着月亮写情书什么的,被宿管抓了好几次。班主任想管,但是有心无力,一是当事人之一早已不在学校,构不成早恋情节,二是暗恋这事能管吗?班主任总不好按头逼迫学生收心什么的,都是重点中学的学生,管得多了反而会起反效果。
      于是在上级领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有一次摸底测验,语文组阅到了一份惊人的作文,题材是诗歌,作者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思念之情无比深刻,辞藻朴素而精简,却无一不恰到好处地表达出了作者婉转细腻的情丝,让一些年轻的老师都大为动容。
      在不提倡在考场上写诗歌的前提下,语文组把这篇诗歌在年级会上大肆表扬了一番,并让全体同学以姜乔烟同学为楷模,学习她广泛阅读和勤于思考的好习惯等等等等。
      如泽在下面听的直叹气,众人皆醉我独醒啊!不知道的还能把这首诗理解成是对家人朋友的思念,而知道的……这妥妥就是姜乔烟对大神的情诗啊!
      唉,有文化的人,谈个恋爱都风雅。
      如泽就这么无风无波地生活着,直到某一天放假,他和王旋出去包夜。

      Ⅱ
      常青抓的不松不严,除了每周有一天的假期外,一个月还能得到一次双休的机会,同学们把这个假期叫做月假。
      放假那天,如泽和王旋和往常一样去网吧包了夜,九点多的时候有点饿了就去旁边麦当劳点了份餐打包带走,可还没出门就被人叫住了。
      “如泽?”
      如泽咬着吸管一愣。
      叫住他的是一群男生中的一个,领头的那个,穿着一溜儿的名牌,头上顶着锡纸烫,耳朵上圈圈排排坐,嘴上叼了根烟,一脸“都给爷爬”的表情。
      王旋很敏感,嗅到了如头发丝般多的不寻常。
      “认识的?”
      如泽松了吸管不紧不慢打了个嗝,“蒜头儿?”
      “都给爷爬”脸瞬间绿了,“你他妈!”
      如泽眼疾手快把手里的可乐准确地扔到他脸上,拉着王旋就跑!
      “操!嬲他老母!”
      “快追快追!”
      王旋不明所以地跟在如泽旁边狂奔,大吼:“你干嘛啊?!”
      “跑啊!”
      “操!我说你刚才干嘛啊!”
      “甩他啊!”
      “你……”王旋一阵无力。
      “听我的,前面有个岔路,你往那边跑,一直跑不要回头!”
      “那你呢?!”
      “我今天跟他们免不了要打一场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他们不会管你的!”
      “操如泽你看不起我是吧?!是不是兄弟?!”王旋怒了。
      “不是逞能的时候!你没练过,打起来会吃亏的!”
      王旋感觉他的自尊受到了凌辱,当即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你等会儿!你跟我好好说说,助兄弟一臂之力怎么就逞能了!”
      如泽一急就给了他一巴掌,不重,“你个呆子现在不听我的待会儿有你哭!”
      王旋回了他一拳,“你现在不跑马上就哭!”
      说完就拉着他继续跑了起来,然而经过这么一耽搁,后面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把他们包围了。
      两边都喘的不行,但还是坚持交涉。
      王旋纳闷了,明明是以六敌二,怎么对方就这么忌讳,把他们围的死死的了还要先交涉。
      这就好比两军交战各自拿个喇叭大吼着放狠话,但就是不出兵,显得怂包而荒唐。
      领头的一抹脑门上的水,朝着如泽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如泽,今天这事儿没完!”
      如泽毫不拖泥带水,冷冷地说:“换个地方,我今天不想去警局。”
      王旋惊的快跳起来,老哥你好好说话!这时候只有警察叔叔能帮我们啊!
      领头的邪笑一声,“那肯定,在小巷子里才好玩,打死了别人也不知道。”
      如泽冷漠地回复:“怎么,青少年防身术班毕业了?”
      领头的面色一僵,恼羞成怒,王旋捂脸不敢看。
      “等等,这个人,”如泽把王旋扯到身前,“他和你们没有过节,让他走。”
      “如泽!”
      “怎么可能?”领头的毫不留情的拒绝,“要是他去报警了呢?”
      王旋强行镇定,假装自己的心思没被一猜就中。
      如泽皱眉,在想怎么办。
      “不过,我可以让他在旁边看着你是怎么被揍死的。”
      “好。”
      “如泽!”王旋猛地给了如泽一拳,“你别逼我!”
      如泽对王旋使了一个隐秘的眼色,把他的拳头扯下来。
      一行人各自警惕着来到一条乌黑的巷子里,只有巷外街边隔了三米的一盏路灯的光芒能照进来一点点,众人就着这一点点的光打了起来。
      准确的来说,是一场围殴。
      不过如泽也没有那么凄惨,王旋对他没有信心不代表他自己没有。
      多年的锻炼加上系统的训练,如泽的身手十分的出色,一招一式很有讲究,相比之下另一方就显得逊色不少,人多也掩盖不了身手的短板。
      王旋看着放心不少,准备出其不意地把那个领头的制住!
      然而他没能实现想法,因为在他们正打的火热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喝骂:“你们在干什么?!”
      零星一两个人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发现对方脸上都有些慌张。
      “快住手!”声音的主人从王旋背后走出来,“都别打了!我报警了!”
      “报警”二字十分有效,混乱的打斗立刻停了下来。
      如泽冷着眼,大拇指揩过嘴角的淤青,“还来吗?蒜头儿?”
      领头的只怕脸又绿了,但是暗光下不太明显。
      “来什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女人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宽大的帽檐下,暗处更是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声音很有威慑力,“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不好好学习这么晚了还出来打架!”
      “死女人你说谁是小孩子?!”蒜头儿大喊。
      女人抬起了头,露出被绷带包裹的大半张脸,仅用一只眼睛和他冷冷地对视,“死女人说你是小孩子。”
      蒜头儿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爬上了天灵盖,鸡皮疙瘩全蹦了起来。
      不对劲……这个女人太奇怪了!
      明明是个人,可是眼神死寂的像是一滩墨,毫无波动也毫无生机,对视起来太过死板。
      难道、难道她是一个瞎子?
      “看什么看?小孩子这个时候就是要好好待在家里学习,出来打架的都是坏学生,坏学生就是要接受惩罚,”女人说着,前进一步,“你要被惩罚吗?”
      “……”
      蒜头离她远了一点,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骂骂咧咧的,理都没理如泽,表面上看起来很不耐烦,实际上脚步飞快,带着手下的人跑了。
      如泽:“……”
      王旋:“……”
      就这么化解了???
      别说王旋,如泽心里都有点不敢相信。
      女人不再说话,也不和如泽他们对视,沉默地准备离开。
      “阿姨!”如泽喊住她,“谢谢您!”
      女人停住了脚步,偏头冷淡地说:“是姐姐。”
      如泽尴尬地挠挠头,“谢谢姐!”
      “诶诶,”等到那个女人消失在拐角,王旋用手肘顶了顶如泽,“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嘶——”如泽一边确认身上的伤口一边回答。
      “你刚才看到那个姐姐走时候的影子了吗?”王旋微皱着眉。
      “啊?看到了吧,就是影子啊。”
      王旋思忖,“你不觉得她的影子很淡吗?你看我们。”王旋指了指地上。
      “我们的都是黑灰色的,但是那个姐姐的影子却完全是灰色的。”
      如泽一愣,“没注意……但灰色又代表什么?”
      “我跟你说过我从F市来的吧?我们家那边很信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我耳濡目染所以了解的比较多,”王旋先铺垫了一下,“我以前听我奶说,人死了之后在光下的影子会变成灰色的,因为那是人的灵魂失去躯壳的阻挡之后呈现出来的本征颜色。”
      如泽目瞪口呆,“所以……?”
      王旋严肃,“所以我们刚才有可能撞鬼了。”
      “……”
      十点钟的夜晚,没有风吹过但是如泽感觉心头一凉。
      “你开玩笑呢吧?这世上……”
      他突然顿住了,原本想说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些神啊鬼啊”还没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他突然不敢确定。
      因为那天晚上的梦境是那么真实,月光下他看见的那个神仙是那么……
      如果这世上没有神鬼,那岂不是就代表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次和那个神仙重逢了,他也再也搞不清楚那句一直在他梦境中萦绕的话是谁说的了?
      这时如泽心中突然一动,一股强烈阴冷的视线从头顶袭来,他拧着眉抬眼去看,只看见有某一个地方动了一下,但速度太快,如泽还没看清楚那东西在哪儿它就不再动弹了。
      “这地方有点奇怪……我们走吧。”如泽警觉的环顾四周,拉着王旋离开。
      王旋有点紧张,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如泽把它当真了还表现的这么认真,搞得他也有点神经起来了,一路和如泽嘀嘀咕咕,说着家乡那些真假参半的传说。
      发生了那些事,两人都不太想包夜了,于是打车回了学校。
      还是老地方,如泽帮着王旋翻墙进了宿舍。
      时间有些早,王旋从宿舍抱了一摊零食出来和如泽坐在宿舍外的石头墩子上聊天。
      “说真的,刚才那伙人以前跟你有过节吗?”
      如泽啃着鸡爪,叹气,“经常一起打架。”
      “欸!”王旋凑过来,“你身手看上去可牛逼啊,教我几招?”
      “回头吧,”如泽说,“先把这事儿跟你说了,你以后要是看见了他们马上就跑,知道么?”
      “那肯定啊!我是文明人,一般不动手的。”
      如泽放心,王旋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们是我以前在D市的同学,我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过节,每次见面必掐。”
      “什么过节啊?你都转学到这里了还要追过来,这么情深的?”
      “他一直以为我抢了他女朋友。”如泽轻描淡写。
      “莫!”王旋瞪大双眼,“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如泽打开了一包薯片吃,“是场误会,可他就跟脑子坏了一样听不进解释,嘁,中二病晚期。再说那个女孩根本就算不上他的女朋友,以为人家对他礼貌性的表示谢意所以就觉得人家是他的女人了,其实那个女孩只是怕他。”
      “喔!强抢民女啊!禽兽!”王旋义愤填膺,“那你是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如泽一顿,“有一次无意撞见他带着一伙人围着那个女生,我看她明显很不愿意但又不敢拒绝,所以顺手帮了一下。”
      只是这一帮就害的那伙人集体请假在医院里待了个把星期,他自己也被记了大过。
      “喔,英雄救美啊!这是标准情节啊!”王旋一拍掌,“你们后来就没故事了?”
      如泽轻笑,“是个男人都会去做的吧,而且我也没想跟她有什么故事。”
      王旋啧啧摇头,“我觉得你这个人桃花运很好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听说有些女孩子特别喜欢你们这种长的清秀阳光又很绅士的暖男了。”
      “胡扯呢吧你!”如泽笑了。
      “诶!还有这点!对自己的吸引力完全没有认知,总是无意识地散发魅力,”王旋说,“我跟你说,你当时要真有那心思,现在绝不可能还是一条光棍啊。”
      如泽无奈一笑,在这个话题上他跟王旋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后来呢?你怎么就转学了?”
      如泽叹气,一手拿着一罐啤酒手肘向后撑起上半身,看着天,“我当时念的私立学校,蒜头他们家参股了,学校里有不少人都知道,我得罪蒜头之后有些人为了讨好他就给我下绊子。”
      “……这些孬种真不是东西,他们搞的很恶心么?”
      “嗯,是挺恶心的,气死我了。”如泽淡淡地说。
      “完全看不出来啊老兄!”
      “因为生的气当时就撒完了,现在说起来没必要再生气了。”
      “纳尼?”王旋来劲了,“你怎么撒的?”
      “丢东西还是能忍的,不过有一次他们对我的椅子动了手脚,我坐的时候摔了下去,脑袋磕到了后面的桌角,破了个口子。”
      王旋破口大骂:“这些王八羔子真的好欠打啊!要不是他们你现在哪里会沦落到语文不及格啊?!”
      如泽哭笑不得,“去你的。”
      “后来呢?”
      “后来我就顶着一脑袋的血去看了监控,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打了一顿。”
      如泽说的轻巧,可是王旋前不久才亲眼见识过他打人不要命的架势,完全能想象当时是个什么暴力的场景。
      “蒜头抓住这个机会就想来搞我,拼命去年级主任那里煽风点火,”如泽长叹,“然后就是拼爹的时候啦。”
      王旋看他的侧脸显得很落寞的样子,以为他是想到了丢人伤心的事情,结果如泽下一句就说:“还好我爹比较给力,给我出气出爽了。”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爹交代清楚了,他二话不说给我出头,让整蛊我的同学给我道歉并且赔医药费,对方家长说我也打了他儿子,我爸就冷冷的说‘这么点钱不会少你们的’,然后跟蒜头说这件事会告诉他爸爸,并且他要当着全校的面给我还有那个女生道歉。当时我看的心里太爽了就没忍住笑了出来,蒜头脸绿的跟草似的……然后我们梁子就结大了。”
      “他这是活该,”王旋理清楚头绪了,啐道:“这种人渣就是要被好好教训一下才知道世界有多大。”
      “不过你们家到底是干嘛的啊?不是说蒜头家里是你们学校股东么?你爸怎么拼过蒜头他爸的啊?”
      如泽说:“好像是我爸爸跟他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吧,而且这件事确实是蒜头的锅,所以他们那边理亏。”
      “……有件事我比较好奇,”王旋举手,“蒜头真叫蒜头么?”
      “呃,不,他叫张聪,平常他底下那些舔狗喜欢叫他聪哥,我听着就……葱姜蒜葱姜蒜,顺口了就叫他蒜头了,”如泽不知道想起什么,噗嗤一笑,“当时他为这称呼还特意堵过我。”
      “那他这次过来是来找你的?”
      如泽想了想,“应该不是,没人知道我转学到这里了,这次应该是无意遇到。”
      “总之你记住,我不在的时候遇到他们马上跑。”
      “嗨,要你说?你在我也跑,我可是良民,跟你们这些暴徒不一样。”
      如泽一笑,但很快沉了下去。
      他最近还一直想着那个梦的事情,没空理会张聪那群人,只希望他们别来惹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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