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韩每天都想罢工》墓里看花

103、C52 无言之箱

　　如泽并不想沉默。
　　只是当他想开口时，任何话语都变得轻飘飘的。
　　姒文嘉听不见了。
　　他变得异常僵硬，凝固，像是一尊遍布裂痕的石雕。
　　“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送你回去，你的身体不能拖了。”如泽重复道。
　　姒文嘉动了动。
　　他的灵魂和意识漂浮在身体上，没有实地感。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不，也许不是应该，而是他想去做些什么，这样的念头盘旋在他的大脑，操控了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留在了这里，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不为荣誉，不为赞扬，不为褒奖。
　　他只是想宰一个人。
　　罢了。
　　哪怕他现在就这样死在这里，他也想先把那个人宰了。
　　“杀了邱济。”姒文嘉抬起步子，身体的高热超出阙值。
　　如泽拧眉，“你的身体情况很危险，嘉哥。”
　　他顿了顿，“你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我…我可以…”
　　“闭嘴。”姒文嘉双目赤红。
　　如泽哑然。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泽你这个十足的恶人，从小到大你把我能拿的都拿走了，现在连我报仇的机会都要抢么？
　　“但你的身体，清姨和爸爸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不需要你假惺惺，”姒文嘉冷冷道，“管好你自己。”
　　如泽抿抿嘴，最后道：“姜队长的事情，谁也不想。”
　　姒文嘉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过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不过就是个没妈的杂种！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如泽的神情变得很微妙，“你现在很难理智，我不跟你计较。这些话你压在心里很多年了吧？我承认我小时候不懂事，可能说过一些伤害你的话，我不为此辩解，但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以后再没可能跟你争什么，何况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拦你也不是因为我高看自己，不过是因为我们拥有同一个爸爸，我不愿意看到他伤心罢了。”
　　“呵，他会伤心？！他！”姒文嘉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的眼里心里，分明只有你！哪会关心我的死活？他们，他们一个个，有哪个会关心他的死活？！
　　内敛如他，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总之你给我滚，我要去……”
　　恰逢时机，如泽立刻嘘了一声。
　　姒文嘉根本不听他的，“你别……”
　　如泽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并耳语：“有动静。”
　　无限制传送造成的炁流变动太过明显，他们也没有刻意掩饰，如泽就知道一定会引起注意，所以一直分了一些感知出去。
　　没想到果然来了。
　　首先是一股腥味，混合在血味之中不是特别明显，如泽还没有分辨出这种气味时，一滴液体突然滴到了他手上，腥味立刻就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刚想抬头，姒文嘉却猛地将他头按下。
　　尖锐的爪子离如泽的颅骨不过几公分，姒文嘉握拳，甲赋发动！姒文嘉一拳把头上的亚人打得陷进了石壁，亚人巨蟒般粗细的尾巴在空中不断地翻拧，想要绞住姒文嘉的脖子却苦于无法瞄准。
　　如泽想要上去帮忙然而身后飘来的浓重血腥味实在让他无法忽视，他的指尖有蓝光闪现，阳雷滋滋作响包裹住他的手形成了一层保护层，也让他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
　　袭击者有着和人类相似的头骨，但是面上却没有完整的五官，眼睛和嘴巴都退化成了只能不断翕合的小洞，他们全身的皮肤黑的发亮，事实上那已经称不上是皮肤了，而是一片片黑色的鳞片，边缘薄韧而锋利。他们的双臂修长，手指上的指甲足有十公分的长度，就是靠这个所以刚才那个想要偷袭如泽的亚人才能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固定在石壁上，不难想象当他们想用这些刀子一样的指甲切开人体的时候会有多顺手。他们的下身不像人一样是双腿，而是一条粗壮的蛇尾，最长的那一条达到了两米左右，正因如此他们移动的时候如泽才听到了不寻常的沙沙声。
　　“什么怪物？”
　　如泽冲出躲避的死角，这条过道上他能看见的怪物就有不下五只，如果被他们围上来，光靠如泽和姒文嘉两个人的力量想要突围出来估计免不了一番恶战。他必须尽量保证有一个口子能让姒文嘉从里面出来。
　　“融合失败的样本！”姒文嘉抡起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亚人的身上，他们的骨骼坚硬如铁，姒文嘉无法一拳使他们失去行动力，只能快速不断的往同一个地方攻击，增加伤害。
　　如泽心知姒文嘉撑不了多久，得快点结束战斗，突然他回忆起姜无衣的临终遗言，对着身边的亚人的脊柱第三节狠狠打去——却被躲开了。
　　看来当真是弱点。
　　“你还好吗！”如泽躲过亚人的爪子再蓄力对着他的下巴揍了一拳，在阳雷的加持作用下亚人被打的往左歪斜了一点，如泽顺势一脚踢了上去，正中太阳穴。
　　姒文嘉勉力道：“死不了！”
　　“攻击他们的脊柱第三节！是弱点！”
　　“你这么大声是生怕他们听不见吗！”姒文嘉扛起那个头骨已经血肉模糊的亚人冲了出来把他扔到了亚人群里。
　　被打偏的亚人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挥舞着爪子朝他们冲过来，如泽飞越过他们的头顶一脚踩上了一个亚人的尾巴，另一只脚死死地顶着亚人的脊骨，以手为刃对着他脊椎骨的第三节戳刺进去，成功将其击倒，但是另一股劲风又从身侧袭击了过来，如泽迅速后撤抓住了攻击者的手腕，指骨猛然弯曲翻了对方的关节，右手一个勾拳打歪了他的下颔骨，然而对方关节的灵活度超出了如泽的想象，即使被接近360°的扭曲也能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眼看着对方尖锐的指甲就要刺穿他的颅骨，如泽强定心神，手中的电弧爆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与此同时姒文嘉的援手也紧跟着赶来一拳将亚人的脑袋打到了石壁上，头骨和石壁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飞溅出了热烫的鲜血。
　　如泽还没来得及喘气，亚人坚硬的长尾就甩了上来想继续绞住这个棘手无比的猎物，如泽手疾眼快的放出震雷一掌拍到了亚人的脊椎上，长尾立即就软绵绵的塌了下去，再无动静。
　　“还好他们对震雷还没有免疫。”如泽大口喘气。
　　姒文嘉也没好到哪里去，没有应如泽的话。
　　“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数量多，我们迟早被玩死。”
　　姒文嘉扫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如泽活络心思，迅速把自己身上当装饰的金属纽扣拔了下来，拉花似的把它们捏成金属片。
　　“嗞——嗞嗞——”蓝色的电弧从如泽的指尖迸射，电弧在空中扭曲着连到了金属片上，如泽动了动手指适应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金属片在空中划过闪亮的弧线，像是夜空中一场美丽的流星艳遇，可这些金属却远比流星致命。
　　姒文嘉看不清楚如泽的动作，只能大概凭借震雷的光芒判断如泽的位置，如泽的攻击范围很大，为了扰乱这些亚人们的感知他做了许多假动作，最后他回到原地的时候手中抓着几缕细长的蓝色弧线，那是震雷的余光，它牵引的尽头是浑身浴血的细薄金属片。
　　接连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姒文嘉知道他得手了，如泽真的只靠着几枚金属纽扣解决了那些极尽凶恶残暴的杀人兵器。
　　姒文嘉最终只能沉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少会同意让他一个人进这穷凶恶极的地方了。
　　他这个名义上的，有着同一个爸爸的弟弟，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做梦想要赶超的时候，又再一次地将他抛远了。
　　“走吧，我们时间不多了。”如泽皱着眉，似乎有哪里不舒服。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觉得面前一道腥风扫过，紧接着就是一声撞击声响起，甲赋还没发动，姒文嘉的手臂就被尖锐的指甲给刺了个对穿！鲜血瞬间就喷洒了出来，淅淅沥沥的往下落。鲜血无疑点燃了偷袭者的热情，他的蛇尾兴奋的在地面上拍打着，仿佛胜利的鼓鸣。
　　姒文嘉愤怒地低声吼叫，抓住亚人的手腕将自己的手臂从指甲上抽了出来，拳捏的死紧，亚人的指甲在姒文嘉的手中不断摩擦，最后折断在强大的压力之下。
　　“死了没有？”姒文嘉捂着手臂没有温度地问。
　　“……咳，咳咳，没事。”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如泽的低喘声。
　　姒文嘉莫名其妙地放下心，扔掉手中断裂的指甲，再一次将坚硬的保护层重新覆盖到了全身。只是这一次的速度十分缓慢。
　　如泽动了动脚腕，吐了一口血沫，缓缓的调整呼吸，震雷在他的手上亮起，他看着面前两米外的一个直起身来足有三米多高的亚人，全身的警戒度提高到了顶点。
　　亚人不断活动着自己的指甲，蛇尾缓缓在他的身后摆动着，混合着鲜血的黏腻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亚人挥舞着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了一个“冲击波”的造型，他把大半个身体都立起来了，长长的指甲碰到头顶的石壁，随即立刻低伏了身体，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接近如泽，左右爪交替对着如泽攻击，如泽手握电刃和他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姒文嘉看见这一幕有些愣住了，这场景真的是无比的熟悉，他难以置信：“他在模仿八神庵？！”
　　“什么？”如泽一边躲避一边大叫。
　　“八神庵的超必杀！禁千二百十一式·八稚女！”
　　如泽一愣，差点让那个亚人得手，姒文嘉不提他还没觉得，一提真的很像。
　　八神庵是游戏拳皇中的热门人物，大蛇篇的主人公之一，能操纵紫色的火焰进行战斗。
　　八神庵幼时被父亲杀害，后来被大蛇救活独自生存，获得了大蛇之力的奥义，那就是八稚女。
　　八稚女是一个残忍暴虐的技能，发动之后会连续以火焰之爪对对手连续攻击八次，最后抓到对手用火焰将其炸飞，造成巨额伤害。但是这个亚人并没有操纵火焰的能力，只能空摆出一个中二的姿势，看上去颇为滑稽。
　　在如泽和姒文嘉还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起打拳皇的经历，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样复杂，纯粹的多，是以一起打过的游戏竟然成为了两人为数不多的记忆纽带。
　　这样看来，这个人形兵器肯定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思维能力，他懂得潜伏而后动，在同伴们消耗完猎物的体力之后再现身偷袭，并且他还先打飞了对他威胁更大的如泽，试图解决掉姒文嘉之后再和如泽一对一。
　　甚至他还记得他作为人的时候的一些记忆。……严格来说，他不能算是一个进化“失败”的样品了。
　　亚人连抓了八次，锋利的爪子由上而下没有给如泽一点逃脱的缝隙，如泽只能后退着躲避，他身量颀长又纤瘦，反应也十分迅速，所以没有被伤到一根毫毛。
　　八稚女已经结束了，按照操作惯性后面应该就是连招“里叁百拾六式·豺华”……亚人压低了重心，手肘斜飞，利爪从下面抓向如泽，如泽不能避，因为他避开了亚人的后两击就会直接抓穿他的身体。他一把抓住亚人的手腕，阳雷爆发！亚人脸上的洞开始扩大，像是对着如泽大吼，如泽猛地抬膝以雷霆之势踢中了亚人的胸骨把他踢得往后滑了半米，他迅速后撤一步看似随意的甩出了两道震雷，立即有两条明亮的蓝色弧线从地面飞扬出来一前一后正好切中那个亚人的前额和后背的脊骨。
　　“砰！”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结束了。
　　“……俺の胜ちだ。”如泽轻声说出结束词。
　　不论从前，就安息在这里，将来的道路，自有我们为你开拓。
　　两人短作休整之后重新出发，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如泽一边关注着自己的伤势一边想关怀一下同行人的伤势，然而一想到对方那恶劣的性格，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在被姒文嘉那么说过之后不生气。
　　只是他脾气相比于姬亦韩而言好太多了，而且他觉得现在的姒文嘉说的话确实不用太放在心上。
　　想到自己的爱人，如泽的心软下来。这场景有些眼熟，让他怀念，像是他和姬亦韩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原来那时候的亦韩是这样的心情。
　　只有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我才好分配在你身上的关注度…么？
　　如泽偷偷瞥了一眼姒文嘉。
　　他和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关系不好不坏，但无疑，其实他们都不想真正失去对方。
　　如泽稍作犹豫，还是道：“和我具体说说邱济吧，我只和他打过一次，不太熟。”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
　　“这里很危险，姒文嘉，我感觉的到，这里有什么东西…亦韩他进来很久了，我有点不放心。原本我一直守在结界外面，可是不久前不知道为什么，结界打开了，无缘无故，没有任何预兆。”
　　姒文嘉脸色一变，这座岛的情况他大概摸了个清楚，心中的猜测出现过一次就再不敢深思。如果那个猜测是真的，那他们现在几乎等同于踩在刀尖上。
　　“我们分头走，你去找韩少，我去杀邱济。”
　　“可是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邱济没有那么好对付。”
　　“我们两个一起，也许能轻易杀了那两个妖怪，但是站在那两个妖怪身后的，你有把握么？”姒文嘉环顾一周，“这个地方，这里的亚人，真的没让你产生一丝丝警惕么？”
　　如泽沉默半晌，道：“总之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去。”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不再开口了。
　　姒文嘉冷冷道：“随你吧。”
　　在去实验室的路上，两人又遇到了几波亚人和亚种，如泽承担了大部分压力，好歹是闯了过来，旅途的最后，姒文嘉越来越沉默。
　　“最后一战了。”如泽轻喘，撕了一块布为自己手上的创口包扎。
　　他脑子里疼痛的信号翻江倒海，却始终苦苦压抑着。等见到了姬亦韩必然是要好好撒一次娇让他哄哄的。
　　姬亦韩喜欢听他撒娇，喜欢哄他，他看得出来，所以乐意满足。然而转念一想，不知道他的爱人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了又伤的重不重…心里的挂念弥漫出的酸疼，又让他生理的疼痛减轻了。
　　来到封锁的实验室门前，如泽和姒文嘉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点点头。
　　甲赋发动，姒文嘉破门而入，如泽趁机藏在他身后进门迅速隐匿身型。
　　然而两人进来之后很快就发现，这里太空了。
　　——没有人。
　　如泽走出来，再次确认了一遍。
　　“这里确实没有人活动的气息。”他皱眉，感到奇怪。
　　在他的感知中，虽然也不知道是否准确，但确实是有一种让他十分忌惮的感觉。
　　“别放松，说不定他用了什么方法藏起来了。”
　　“可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杀他？还提前埋伏？”
　　如泽有些心绪不宁，他进来的时候整个实验室很混乱，这种混乱是由谁造成的他心里隐隐有猜测，邱济现在突然离开实验室，是不是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他现在会在哪？”如泽突然急切。
　　“不管他在哪，他总要回来的，”姒文嘉仔细打量整个实验室，脑子里如何将邱济完美杀死在这里的计划逐步成型，“我们现在都需要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就在这里等他吧。”
　　如泽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好先说服自己静下心来，亦韩那样强大，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两人准备好好合计一下，然而突然的一声嗡鸣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像是什么大型仪器从待机中启动的声音，却又马上安静下来。
　　如泽像是惊弓之鸟，迅速警戒，姒文嘉却让他镇静。
　　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对各种仪器的声音都敏感，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两人缓缓走向一面墙壁，跨越丛丛电缆。如泽顺着电缆往前看，难以想象需要这么多电缆供电的机器会有多么巨大。
　　姒文嘉摸到操作台，按下了绿色的按钮，那是照明开关。
　　他顿了顿，按了下去。
　　“嗡嗡——”机器运转的细微轰鸣声响起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操作面板上立刻亮起了颜色不一的光芒，又过了几秒，绿色的光顿时盈满整面墙壁。
　　巨大的水箱几乎横贯整个实验室，厚重的玻璃砖块一层一层密不透风的堆砌，围成了一个毫无死角的牢笼。水箱中装满了液体，因为灯光的缘故看上去像是装满了绿色的溶液。与这几乎称得上是小型水坝体型的水箱对比起来，水箱里正漂浮在中央的人就显得无比的渺小了。而且从他的身长来看，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戴着呼吸面罩，赤身裸|体的在水箱里闭着眼沉睡，不计其数、粗细不一的管子被暴力的插进他身体的不同地方，不知道它们具体的作用。有两根细长透明的软管从他的心脏里穿了出来，一根源源不断的从心脏中抽取血液，另一根则是源源不断的往里面输送血液——像是在透析一样。有一根最为粗大的黑色长管接到了他的脊椎处，看上去像是某种电缆，当这孩子有任何超出控制的行为时就能用这根管子给他的脊椎造成神经损伤——一切都能掌控。
　　没人能想象这孩子在经受怎样的痛苦。
　　他就像一团毫无生机的死肉一样漂浮在水箱里面，无数的管子就是捆绑他的枷锁，他无处可去，也逃无可逃。
　　“我…去。”如泽呢喃。
　　姒文嘉咬牙，“把他弄出来。”
　　如泽很快反应，“我去。”
　　不等姒文嘉说话，他又说：“我伤口愈合的快。”
　　怕他不信，如泽当即扯开手上的布条，果然，那口子上已经结了厚厚的血痂。
　　如泽找了半天没找到除了梯｜子之外的工具，估计他们也是搭梯｜子去捞人的吧。
　　他脱下外套，没几下就登上了培养箱的边缘。
　　他看了看底下森绿的溶液，突然想到：“如果他已经被改造完成呢？我们把他弄出来之后他攻击我们怎么办？”
　　姒文嘉阴沉着脸，“一个孩子罢了，先把他弄出来看看情况，万一有意识呢？”
　　如泽点点头，先用一小块布吸了一点溶液，先是闻了闻，然后用指腹搓了搓，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用手碰了碰溶液，等了几分钟，深吸一口气，跳了进去。
　　刺骨的寒意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如泽先是在液面适应了一下温度，然后才往深处下潜。
　　他小心翼翼的避过了那些管子来到了男孩儿身后，手指捏着那根刺进脊椎的管子用了些许力气才拔｜出来，微量的鲜血从伤口中冒出来和溶液溶在了一起，但很快就止住了。如泽又如法炮制的把男孩身后所有的管子都拔了出来，然后才游到了前面。
　　男孩紧闭着双眼，眉眼间都是恬淡的神色，稚嫩而活泼，可爱又娇贵。
　　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幸福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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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